古有鯀治水,以堵為主,結果河流改道,危害更深。等到禹治水,改堵為疏,水患治。

究其根本,水是肯定要治的,就好像開發區的建設,這是誰都擋不住的潮流。但是,如果因噎廢食,害怕開發區的路子走錯就全面否定,那就與堵水相似。顧詔的話裡,所謂的“堵不如疏”,還是要看天都方面的調控。

這不僅僅是空話。雖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但是只要天都方面拿出嚴厲的態度,總好過沒有態度任憑發展。現在老總透過柳妍問出了這句話,內含的意思顧詔很明白,估計在內陸中已經有不少開發區出現了這樣那樣的問題。顧家父子是開發區的始作俑者,聽取一下他們的意見,那老總的心裡就會有條新的思想線路。

柳妍沉吟了片刻,輕聲笑道:“你呀,非常狡猾啊,說了等於沒說。”

顧詔正色道:“不,你算是說錯了。我剛才說得可不是套話,老總是大智慧的人,肯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柳妍不依的撒嬌:“按照你的意思,我是沒有什麼智慧啦?”

顧詔哈哈大笑道:“誰敢說柳姐姐沒有智慧,你那是大智若愚。要不然,咱們能走到一起?”

這句話勾起了柳妍的思緒,想著跟顧詔在梅縣的那段日子,臉色紅的如同夕陽晚照,一陣陣心悸的感覺衝擊著全身,只恨不得馬上跟顧詔面對面的訴說離愁。

掛上電話之後,顧詔點上根菸。柳妍今天的電話很重要,至少讓他明白,他顧詔的小名氣已經在上層中留下了印象。上層,那是整個國家的決策層,不知道有多少人費盡心機想要讓自己的名字進入上層的口中,可顧詔既沒有走關係,又沒有送大禮,竟然已經悄然無息的被上層熟知了,這對於顧詔的仕途來說,那是莫大的本錢。

有了老總的問話,顧詔對回到東湖的事情倒放下了心思,隨即便想到自己這一次離開,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如何控制住自己在辦事處建立起來的聲勢,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當然,他不會天真的以為,跟邢海濱回內陸,他的工作崗位就會調整,那是開玩笑。把一個年輕幹部調過來調過去,那成什麼話,就算是工作也就是沾沾邊,哪裡能起到鍛鍊的作用?

第二天一上班,顧詔便把李梅叫道了辦公桌旁,和顏悅色的說道:“李梅,你來辦事處有多長時間啦?”

李梅不知道顧詔為什麼會這麼問,忽閃著眼睛說道:“已經兩年多了。”

“兩年多了,那招待科的工作也應該很熟悉了。”顧詔笑眯眯的說道。

李梅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說道:“哎呀,顧科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個招待科,自從你來了之後才構建起來,原來招待這一塊是屬於內處的。”

顧詔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哎呀,我還真的忘記了。看起來我這個科長還是很不稱職啊,連咱們的歷史都沒有注意。”

李梅知道,顧詔不會無緣無故的跟她說這些話,而且顧詔精明得很,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她抿嘴笑道:“顧科長,是不是心裡總是想著哪家的姑娘,把工作放在一邊了吧?”

李梅這句話說得就有些逾越了,顧詔是她的頂頭上司,而且來到辦事處之後對李梅一直沒有其他的意思表現,不像盧勝德一般,沒事就往李梅這裡湊。她這麼一說,到有點挑逗和誘惑顧詔的意思在裡面了,甚至還隱隱藏著自動靠前的架勢。

她這是試探,顧詔跟她說這麼多,還故意犯了些錯誤,肯定不是無的放矢。如果顧詔順著她的話講,那麼顧詔恐怕就屬於悶騷型,心裡早就對她圖謀不軌,若是顧詔義正言辭的訓斥她,那麼她就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該換一個跟顧詔相處的方式了。

這世上啊,沒有不偷腥的貓。李梅心裡想著,眼睛晶晶閃亮。

顧詔沒有生氣,顧左右而言他:“過幾天我可能要離開辦事處這邊,邢處長讓我找人負責起招待科的工作,我向他推薦了你。”

李梅徹底愣住了!沒有道理啊,顧詔怎麼會推薦她?在辦事處,邢海濱的人有,賈東的人也有,他們都是跟顧詔很貼近的。而顧詔沒有想到提拔他們的人,反而把擔子交到她的手上,這未免有點……黃鼠狼給雞拜年?

顧詔敲了敲桌子,對發呆的李梅繼續追問道:“李梅同志,你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我會讓組織認真考慮我的意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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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越想越不對勁,抬起頭看看顧詔,清秀嚴峻,陽光帥氣,怎麼看怎麼順眼。他能把這麼重要的擔子交給我,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李梅心裡越發糾結起來,領導的賞識,往往是從突然的恩惠出現的,隨後關係就越來越近,最後順理成章的進了房間上了床。但顧詔不是那大腹便便的人,這麼年輕的科長,可以換著花的換女朋友,而且還不會被組織上找毛病。他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呢?

李梅是有背景的,否則也來不了辦事處,但有句俗話說得好,不到天都不見官小,天都大街上丟塊石頭恐怕就能砸到個處長。她的關係,也是恰恰能夠跟特別辦事處掛上鉤,這才把她放到了這裡,但後面的力氣卻是出不了的。李梅又自顧著身份,沒有向領導自薦枕蓆,所以到現在還是個小科員。

這個機會,要不要抓住呢?如果答應了顧詔,那……那以後他要對自己做什麼事,自己怎麼還能拒絕?李梅腦海中翻翻滾滾著亂亂的念頭,忍不住咬住嘴唇,似點頭又似搖頭。

顧詔皺皺眉,李梅這個人有心思,但卻沒有大野心,招待科是辦事處很有油水的地方,他放在別人手中還真有些不放心。李梅精通接待工作,又是顧詔的直屬人員,他自然是要提拔李梅的。此刻,他還沒想到李梅心裡轉得彎彎念頭,總覺得這個時代的人比較乾脆,也比較純。畢竟他還沒有真正跟女同事共事過,唯一的女同事白鳳還是呂平安的老婆。

李梅的不幹不脆也讓顧詔產生了一絲猶豫,等到顧詔從內陸回來,計劃中肯定可以再進一步,按照他的思路,以後招待科肯定事情很多,會成為辦事處的重要科室,若是李梅不抗下這個擔子來,那他辛辛苦苦為別人培養後續梯隊,說實話顧詔可不是那麼樂意。

“如果你不想擔任的話,我也不勉強,我會向邢處長申請換個人的。”顧詔很乾脆的說道。

李梅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連忙說道:“顧科長,我做!”

這是李梅的決心,沒人能知道她心裡到底做了多大的準備和犧牲,但在顧詔眼裡,這個女孩子還是對她自己不太自信,便笑著說道:“別擔心,我離開辦事處,又不是不回來了,我會帶著你的。注意啊,這次可是我重點推薦的,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顧詔只是就事論事,而李梅的耳朵裡面只剩下了“失望”兩個字,心裡忍不住鄙視,天下烏鴉一般黑,顧詔,原來你也是這一道貨色。

顧詔若是聽到了李梅的心聲,肯定冤枉得哭出來。現在他連周茜兮和楚翠翠都要搞不定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尋花問柳。再說了,顧科長是那種隨意留情的人嗎?

跟李梅做好交流,顧詔便來到了邢海濱的辦公室裡。邢海濱這幾天心情正好,柳部長已經透露給他,這一次他能夠一鳴驚人,裡面顧詔卻出了不少的力氣。顧詔這幾天一直在邢海濱眼前晃,邢海濱越看顧詔越是順眼,一見顧詔進來,便哈哈笑道:“來來來,小顧,嚐嚐我珍藏多年的鐵觀音。”

顧詔謙虛的說道:“那我就佔個光,糟蹋處長的好茶了。”

“不糟蹋不糟蹋,難得有茶友。茶就是喝的,放著也就是個念想。”

兩人在會客沙發上坐定,茶水倒好之後,分別拿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顧詔自然是誇讚滿口餘香。

邢海濱呵呵而笑,放下杯子後笑道:“這一次去東湖地區,那可是你小顧的故鄉,你也是半個東道主,到時候趙大亨若是有什麼想法,你可要多拿主意啊。”

他用這句話表示,顧詔為他提供了機會,他自然要借花獻佛,到了內陸之後,可以把顧詔推到檯面上來。

顧詔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笑道:“處長,您這話的命題可就大了,讓我有點接不住。說實話,我確實是東湖人,但年少資歷都很淺,眼界沒有那麼高,涉及到地區級別,我當真扛不下來。”

邢海濱眯了下眼睛,看到顧詔的神色很正經,絲毫沒有玩笑的口吻,不由笑道:“不要謙虛嘛。這一次趙大亨去東湖興建學校,那是利國利民的大事,你可不要藏著掖著啊。”

顧詔連忙說道:“東湖市教育方面,應該是政府方面主管吧。現在東湖市的顧市長,是我父親,我可以跟他表達處長對趙大亨的重視。”

這句話,卻是暴露了顧詔的目的,顧詔是準備主推老子,自己慢慢的熬資歷啊!只要老子上去了,等顧詔資歷出來,那要提拔還是很容易的,根本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摻一腳。

邢海濱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嗯,一定要跟顧市長見見,這可是連天都都關注的事情,一定要做好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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