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兮後天就離開梅縣!

給梅縣的時間只有一天!雖然周茜兮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超過了午夜十二點,但是沒有人相信,周茜兮會給出多餘的時間出來。

一天,僅僅是一天啊!這是非常頭疼的。這件事情梅縣處理不好,恐怕不僅僅是丟失一個生產基地的問題,就連縣裡領導層的能力,也要受到地區方面的質疑。

怎麼回事?為什麼宏巨公司已經準備在你們梅縣投資了,轉眼就變了地方,在你們梅縣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讓人家考察之後就離開?是不是你們梅縣不歡迎投資,把人家投資商往外推啊?

經濟可以晚發展幾天,生產基地也可以不建立,但是上層的懷疑是梅縣最難面對的。

縣委縣政府的會議室內,滿屋子的煙氣繚繞。龍慶生推開會議室的門,一看到臉色鐵青的兩位大家長,剛剛擦去的汗水再一次流了下來。

“書記,縣長。”

王滬嗯了一聲,說道:“坐下說,把情況匯報一下。”

龍慶生答應一聲,走到屬於自己的座位坐下,所有人的目光順著他的動作而動,讓龍慶生如坐針氈。這件事很大,他不敢有任何隱藏,將事情從頭到尾的彙報了一遍。

顧詔,又有顧詔的事!怎麼這顧詔是屬神出鬼沒的,只要梅縣出事,就少不了他?

“我認為,這件事周總完全是無妄之災,這是有心人對顧詔的打擊報復!”常務副縣長馬河首先開炮,直接把事情轉到了顧詔身上:“我們都知道,顧詔同志在河溝鎮的作為,頗有些爭議,或者對某些人造成不好的影響。”

他還沒有說完,第一副書記孟濤便截口道:“馬河同志,這種說法可能存在,但是不能當成主要論調。公安局的同志夜查招待所,也是為了保障我們梅縣的風氣,至於顧詔和周總深夜商談,或許只是個誤會。”

馬河被孟濤截住了話頭,心裡非常不爽,作為第一副書記,在縣裡排行中恰恰壓他一頭,平日裡他們兩個人也是經常較勁的。馬河與馮玉麒站在同一陣線上,而孟濤自然也是以王滬馬首是瞻,現在政法系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直接威脅著王滬的威嚴,兩個人肯定一矛一盾,先站出來。

“孟副書記,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馬河重新點了一根煙,慢慢的說道:“經過瞭解,公安局那邊並沒有行動計劃,並且張福有在審訊的時候滿身酒氣。按照條例,在有行動的時候堅決不能觸碰酒類,這是明文規定的。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酒後審訊,不問青紅皂白的胡亂提審,並且有強迫畫押的行為?”

他的話音一落,龍慶生心裡就咯噔一下。他雖然知道這件事恐怕很難有善終,但是沒想到馬河在還沒有調查的情況下,直接對準了政法口開炮。聽聽說的這些話,就差沒指著龍慶生的鼻子指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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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濤搖搖頭,說道:“馬河同志,我們不要一概而論。雖然事情出了,對我們梅縣有不好的影響,但是不能因為這樣就要懷疑同志,打擊同志嘛。公安局出了問題,龍書記自然會全力調查的,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如何消弭這次的影響吧。”

“消弭?怎麼消弭?人家宏巨公司的周總不是說了嗎,後天就要去紅德縣搞投資!這算什麼,這是把一個一個的大巴掌往咱們臉上摔,我不管你,反正我馬河丟不起這個人。”馬河嘲諷的一笑,明眼人都知道這件事恐怕要鬧大了。地區一直強調,要招商引資,給予投資商家一樣的環境,可現在呢,人家周總深更半夜的就被抓到公安局玩審訊去了。如果有懷疑,調查一下是可以的,但是在審訊室裡,可是要逼著顧詔和周總承認某些事啊,那就太荒唐了。

或許這件事真是個誤會,但是這個誤會不是梅縣眾人該說的,必須要周茜兮自己說出來,但是,周茜兮有那麼天真麼,人家手裡抓著的可是大筆資金,投資專案,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捧著敬著?

孟濤還要說些什麼,馮玉麒咳嗽一聲,手指敲敲桌面,沉聲說道:“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如何能夠挽留下宏巨公司。書記,您看呢?”

王滬看了眼馮玉麒,心裡面很是惱火。大家都是聰明人,張福有若是沒有人撐腰,怎麼敢去招待所抓人?就算顧詔現在正面臨著檢查,但是地區那邊的態度不明朗,到現在也沒有個說法,恐怕這個調查組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有人坐不住了,要對顧詔落井下石,這是官場常態。可偏偏連周茜兮都給拖下水,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們梅縣對宏巨公司還是非常歡迎的。”王滬想了想說道:“梅縣有條件,完全可以自主的建立生產基地。縣長,這件事恐怕你要辛苦一下,與周總見見面,展示我們的誠意。”

王滬說這話說得心裡直髮疼。考慮到層層可能性,周茜兮及宏巨公司跟平昌鎮柳妍的關係不言而喻,雙方合作的非常完美,平昌鎮飼料廠已經成為西清的標杆企業。而顧詔能夠將宏巨公司拉到河溝鎮,也充分說明,顧詔、柳妍、周茜兮之間恐怕有著很深厚的私人交情。王滬不會天真的以為三個人之間存在什麼感情遊戲,就算是有,在這種投資與政績之間,恐怕也擔不上大用,甚至還要避諱。他讓馮玉麒去與周茜兮商討,等於是把顧詔送到了馮玉麒的麾下,這是他非常惱火的。

可,卻是無可奈何。顧詔跟劉革新之間的矛盾,恐怕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調和的,而劉革新是他王滬的心腹之將,擺在王滬的位置,絕對應該維護劉革新而不是向顧詔扔橄欖枝,那會讓親近他的下屬寒心。

但,顧詔跟馮玉麒聯合,會產生什麼化學效應,王滬不用想都知道,恐怕馮玉麒在梅縣的話語權大增,對王滬會形成直接的威脅。制止,怎麼制止?若是想把宏巨公司留下,必須要走通顧詔這條線,否則全梅縣都倒黴,首當其衝的便是縣委書記。

難受,非常難受!說完這句話,王滬眼睛不由看向劉革新和龍慶生。兩人從王滬的眼神中察覺出一縷恨意,都是心中一驚。

馮玉麒點點頭,說道:“關於宏巨公司的投資,確實是縣政府需要認真考慮的問題。明天早上便去跟周總見個面,商量商量能不能有迴旋的餘地。”

迴旋的餘地?王滬咬咬牙,馮玉麒這是抓住了機會擺譜啊。他笑了笑,說道:“辛苦縣長了,一切都是為了梅縣的發展嘛。”

馮玉麒同樣報以微笑,但是笑容中蘊含的意思被王滬看得很真。他暗暗嘆口氣,馮玉麒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啊。想讓他馮玉麒出力,他王滬必須要出血了。

“關於公安局內部人員的問題,希望政法部門要嚴厲調查,發現違規情況,馬上查處。”王滬指示道:“慶生同志,這些天你也辛苦了,休息一下,具體工作由求是同志分擔一些吧。”

被逼無奈,被逼無奈啊!將龍慶生的權力分給常務副局長廖求實,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事情出在公安局呢,龍慶生作為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讓馮玉麒做和事佬,王滬必須要拿出態度,而增加馮玉麒手下廖求是的實權,是最能體現的。

“龍書記也是身先士卒,奮戰在公安戰線的模範人物,我們縣裡要多多保護啊。”馮玉麒也說了句官面的話,對現在的形勢非常的滿意。自從顧詔向他提出興建開發區計劃的時候,馮玉麒已經將顧詔看成了實打實的良將,心裡正思索著怎麼著留住顧詔,別讓顧詔成了牆頭草,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龍慶生心裡的憋屈是火燒火燎的,張福有這個小雞仔敢跑到招待所抓人,恰如馬河說過的,沒有人背後支援,這簡直是不可能的。究竟是誰在背後支援張福有,隨便有個腦子的人都能想得出來。眼看著手裡的權力被分散,他不由恨恨的瞪了劉革新一眼。

這一眼,讓劉革新心頭發毛,心裡做著打算,回去之後就問問劉天盛,是不是他把天給捅了。

馮玉麒得了實惠,見王滬看向他,微微笑道:“宏巨公司落戶我們梅縣,是我們梅縣經濟騰飛的契機,縣政府自然要不遺餘力。不過,這件事的主導還是河溝鎮,他們提出的那個生產基地計劃非常翔實,想來也做了大量細緻的工作。書記,一旦宏巨公司表示留下,我們應該由誰來負責這項計劃?”

王滬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馮玉麒這是得寸進尺啊。由誰來負責?這麼大的專案,馮玉麒想獨吞?這一點不能妥協!王滬想了想說道:“這還需要我們開會研究,當務之急,是一定要把宏巨公司挽留下來。”

馮玉麒點點頭說道:“我提議,由顧詔同志擔任於宏巨公司商談的負責人,大家有什麼意見?”

王滬明白了,馮玉麒這以退為進,分明是給他難堪啊。顧詔現在算是半個戴罪之身,要是由顧詔擔任商談負責人,那地區的調查組,必須馬上離開,還顧詔清白。這個向上面求情的面子,必須由身為縣委書記的他親自去討要。

一石數鳥啊!王滬感到深深的疲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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