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梅縣公安局審訊室裡,一盞檯燈放在桌上,閃爍著刺目的白光。

啪!

張福有陰測測的點上一根煙,看著桌子對面的顧詔,心頭冷笑。俗話說,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別人都看他張福有被顧詔踩了,坐冷板凳了,誰又能想到,這才過了多長時間,他就從檔案室進了治安大隊,還擔任了小隊長,而顧詔,卻變成了他的犯人。

八十年中期,同居都是非法的,是寫進法律的硬框框,更別說顧詔這種年輕幹部,跟人開房,被人抓到那簡直就是彌天大禍,被拿下來是跑都跑不掉的事情。

看看,顧詔竟然還在那裡笑,笑你MDB,原來在河溝鎮的時候,老子拿你沒辦法,可現在你有了大把柄,而且縣裡地區裡都有人要搞你,你還在這裡老神在在的笑!等老子抽完這根煙,就叫你知道什麼叫想哭都哭不出來!

張福有不說話,顧詔同樣不說話。當張福有等人踢門進來的時候,顧詔就知道自己被人陰了,恐怕他剛走出縣委大院,就被人盯上了,看起來有心人不少。對於某些事,顧詔雖然做了些佈置,但他一個鎮黨委書記,在河溝鎮已經隻手遮天,對下面人動手顯得不寬宏大量,對上面用心又讓人非議,現在好了,有人主動出手了,還是直接拿他的官途說事,那他顧詔的反擊就算是激烈一些,也沒有什麼好指責的。

是該行動了,該打的底子都打下去了,也該說句話,讓別人知道,別把鎮書記不當幹部!

顧詔心裡做著打算,根本沒有注意張福有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讓張福有怒火中燒,突然把香菸從嘴裡拽出來,直接甩向了顧詔。

顧詔只覺得眼前一花,連忙將頭側向一邊,菸頭從他的眼前飛過,要不是他躲的快,這菸頭菸頭正好甩在他的臉上。

“喲呵,還敢躲!”張福有滿臉凶氣,雙手使勁砸向桌面,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他身子前探,雙眼死死的盯著顧詔,喝道:“顧詔,你給我放老實點!你以為,你還能出去?”

“為什麼不能出去?”顧詔揮了揮手,張福有身上有股刺鼻的酒氣,這傢伙喝了不少。

“哈,哈,哈,為什麼不能出去?”張福有冷笑不已:“顧詔,你也是個當官的,今天這事兒你以為能善了?深更半夜跟女人開房間,罪過大了!”

顧詔夷然不懼,注視著張福有,突然就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張福有啊張福有,有時候拍馬屁,也要拍準地方,小心馬屁沒拍到,拍在馬腿上。”

張福有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顧詔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他跟劉天盛走得很近,也從劉天盛嘴裡得知劉革新對顧詔是咬牙切齒,恰巧今天無意中看到顧詔跟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聯袂進了招待所,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不把握住?而且,抓顧詔之前他跟劉天盛也透過電話,劉天盛一聽這麼好的機會,馬上讓張福有先下手為強,這才讓張福有下定決心,在招待所內蹲點蹲到十二點,估計顧詔跟周茜兮已經雙雙滾上了大床,這才帶人破門而入。

結果讓他稍稍有些失望,顧詔跟周茜兮非但沒有在床上滾來滾去,反而跟好人似的站在那裡,連近距離接觸都沒有。這到底是怎麼搞的,是顧詔有問題還是那個女的有問題?當時張福有腦袋有些發懵,隨即便決定一不做二不休。那個時間點,你顧詔一個有官職的鎮黨委書記,跟年輕女人呆在房間裡,孤男寡女的,說出去誰相信兩人之間什麼事兒都沒有?這次他帶隊辦的是半私半工的,手底下那幾個人都是心腹,同樣跟劉天盛走得很近,這樣一來,乾脆把這件事辦成鐵案,當夜突擊找突破點,勢必要把顧詔跟這女人的事兒給落實了!

顧詔沒結婚怎麼樣,顧詔年輕怎麼樣,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X行為都是耍流氓!舵手領袖都有語錄的,你顧詔還想翻出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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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把顧詔給整下來了,劉革新書記還能讓他這個大人才呆在這小隊長的地方?最起碼也要是個治安大隊長,這還是往小處說。

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顧詔竟然把他的心思給猜透了,還不陰不陽的說了威脅的話。到底是當幹部的,說句話就能讓人心驚肉跳。但是,顧詔現在被地區紀委查,本身就應該小心翼翼,卻膽大包天的深夜幽會情人,想憑這麼幾句話,就讓他張福有收手,開什麼玩笑?

“顧詔啊顧詔,你也算是個人才。”張福有呵呵笑了起來,宛若大人物一般坐好,搖搖頭高深莫測的說道:“既然你說我拍馬屁,那今天你是不是該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一說呢,我就不相信,你跟那女的沒事!一會兒等你們口供都出來了,再讓我看看你是不是還坐得住。”

顧詔眉頭皺了皺,張福有是有基層工作經驗的,還是派出所長,習慣刺刀見紅,這一手還當真戳到了顧詔的軟處。說實話吧,那他顧詔半夜跟人家女孩子玩曖昧的頭銜就要壓下來,雖然不至於傷筋動骨,但是也很麻煩,要是說點其他的吧,那跟周茜兮的筆錄恐怕也對不上,被張福有抓到把柄也是個難題。很顯然,張福有是打定了主意,要在這件事上給他大大的麻煩。

顧詔嘴角抖動了一下,露出微微的笑意,看在張福有的眼裡有些不好的感覺。只見顧詔同樣坐了下來,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向著張福有招呼一下,問道:“抽一根?”

張福有頓時樂了,還以為顧詔有什麼大招呢,原來是害怕了。跟警官套近乎,還不是那點事被抓住了心裡發虛!他冷笑道:“顧詔,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

“這句話我也同樣要告訴你。”說著,顧詔左右看了看,笑道:“怎麼,涉及到黨幹部的審訊,就你一個人在場?”

看到顧詔如此鎮定,張福有方才壓下的怪異感覺又湧了上來。

在另外一間審訊室裡,周茜兮臉色鎮定,輕輕地將鬢角的頭髮順到耳朵後面,曼聲說道:“我希望見到公安局最高領導或者梅縣縣委的同志。”

“啪!”

負責審訊的民警滿臉痞相,將桌子使勁一拍,喝道:“什麼態度,什麼態度,你以為你是什麼人,想見我們的領導,先把你自己的問題交代一下!”

“我能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跟朋友聊聊天,說說彼此的合作罷了。”周茜兮笑得很優雅,也很大氣,但心裡卻是咒罵不已,她跟顧詔好事已近,顧詔好不容易放開心思準備接納她,這下子徹底被這群人給毀了,她怎麼能不惱火?周茜兮什麼身份,什麼架子,別說一個小小的梅縣,現在她如果往西清地區首府西清市轉轉,陪同的最起碼也要是個副書記級別的才能襯托出她的身份來。

在顧詔面前她就是個小女子,但並不代表她周茜兮好欺負!顧詔這些天遇到了些麻煩,她是聽說過的,但顧詔不說話,她也不好插手。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在南方那地方見識了不少,有時候投資商說句話,可能比某官員說句話還管用。

大投資商,這個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以前沒有惹到她,顧詔又沒有發話,她可以靜觀其變,但現在不行,招惹到她的頭上,甚至還有可能連累顧詔,她必須要拿出態度。

“我想打個電話。”

“打電話?哈哈哈,你們這種女人,還想打電話給哪個相好的啊?”審訊民警哈哈大笑,再次把桌子使勁一拍,喝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趕緊老老實實的交代!”

周茜兮冷笑起來,慢慢的閉上眼睛。

“喲,還挺有脾氣啊。”審訊民警嘲諷的說道,看著周茜兮薄施淡妝的臉龐,嘿嘿笑道:“長得還挺好的,有本錢啊。”

周茜兮的臉上頓時罩上了一層寒霜,基層民警有些人帶著不小的痞氣,她是深有體會的,但此刻境界不同,眼光不同,自然對這樣的話充耳不聞,秋後算賬是肯定的。

梅縣公安局內兩個審訊室徹夜不眠,但此刻卻急壞了宏巨公司負責研究掌上遊戲機的總經理助理。

一直被周茜兮催得很緊的遊戲機開發就在凌晨一點的時候獲得非常大的突破,周茜兮作過指示,只要有訊息,不管何時何地,必須馬上通知她。但此刻總經理助理卻死活找不到周茜兮在哪裡,招待所這邊沒人,平昌鎮那邊沒人,如果周茜兮要去別的地方,那肯定會通知助理的。

這位助理小姐,也是在南方城市打過滾的,對於內地某些不好的傳聞也有耳聞,遍尋周茜兮不著,心裡就有些不好的想法,也不管時間已經到了子夜,直接電話打到了梅縣政法委書記龍慶生的家裡。

龍慶生剛剛睡下沒多久,便被電話吵醒,心裡就有不妙的感覺,一聽到助理小姐告訴她,梅縣最大的投資商不知所蹤,滿額頭的冷汗就刷刷流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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