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妍上調,這說明柳部長把握了機會,準備對蘭東用兵,這也是老簡家喜聞樂見的。既然老簡家對於蘭東這邊有心無力,那麼把本來可以唾手而得的蛋糕送給與老簡家比較親近的柳系一派,也是可以承受的。如果被其他派系見縫插針的塞入勢力,那麼老簡家留在蘭東這方面的些許棋子,恐怕就很難保全了。

柳系一派既然準備插手蘭東,那麼就要暫時的站出來幫老簡家分擔火力,也利於老簡家在濟東那邊佈局挽救。

但是,老簡家算是撤出去了,柳系又成了眾矢之的。本來老簡家在蘭東的利益即將到手,很多人都心有不甘,恰恰此時出了“濟東二王”事件,這種天大的機會沒有人會忍住流口水。大家跟老簡家對抗這麼長時間,你老柳家這時候跑出來搶果子,太不地道了。

也太遭人恨了!

想把柳妍調往天都,讓她遠離這個是非圈,計劃是很好的,但是也要大家都同意才可以。老柳家想順風順水的把最大的桃子拿走,想象力太豐富了。

留下柳妍!

連顧詔都沒有想到,上層派系之間最終的決定竟然也是如此刺刀見紅,無所不用其極。柳妍在柳氏派系中算不上重要的一環,可只要能夠用上的資源,對立方不介意把柳妍搞臭。

既然身入政壇,那就要遵循政壇上的規則,無論男女。

所以柳部長還在天都那邊與老簡家商討佈局,柳妍上調的調令還沒有下來的時候,從西清地區走出了兩組調查人員,分赴河溝鎮和平昌鎮。

地委直接下來的紀委調查,怎麼看怎麼像是更高層的決策。

對於調查組的到來,顧詔是有一些意外的,但看著三名工作人員冷冰冰的臉龐,他在心底卻冷笑起來。到了見真章的時候了,有些人恐怕不想老簡家在蘭東留個根,打算透過自己,直接向平國新施壓。

“顧詔,有些情況需要向你瞭解一下。”紀委人員非常嚴肅的說道。

“配合組織工作,是我的責任。”顧詔平靜的坐好,聲音不波不瀾。

三個工作人員相互看了一眼,顧詔的名字在西清區還是有些市場的,雖然這三個人沒有見過顧詔,但是上一次舉報信事件,說得也是顧詔作風問題。不過不同的是,上一次是顧詔跟個農村女人,這一次卻是跟平昌鎮的書記。也不知道顧詔到底是哪點好,怎麼這麼多女人就往他身邊湊?

“好的,那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了。有人實名舉報你在平昌鎮調研期間,與平昌鎮書記柳妍存在不正當的交易,竊取了國家的利益。關於這件事,希望你解釋一下。”

顧詔撇撇嘴,這告狀的,也太能忽悠了吧,要是說他跟柳妍有什麼男女關系,顧詔或許還要猶豫猶豫,但要說侵佔國家利益,顧詔再下作也不會那麼玩,這純粹是給自己找麻煩,應景的時候被人翻出來,那就是赤果果的小辮子。有遊宏志,有周茜兮,加上顧詔腦袋裡面藏著的那些東西,平昌鎮的那點錢,他還真不放在眼裡。他現在只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資源全都砸到河溝鎮上,別人竟然還要告他貪汙?太瞧不起人了。

臉上帶著嘲諷的味道,顧詔搖搖頭說道:“對於這種汙衊,我相信組織會調查清楚的。”

“汙衊?”紀委人員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無風不起浪,顧詔,希望你能夠把調研時候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清楚,不要含糊而過。”

顧詔搖搖頭說道:“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具體細節恐怕也記不清了。不過,在地委檔案室裡應該還保留著我調研的報告,可以作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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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具體細節記不清了?顧詔,你要認識到,今天我們找你談話,不是例行公事,你的某些事情已經被群眾監督了,你不要一副負隅頑抗的姿態。我們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時候認識到你的錯誤,還不算晚。”一直在旁邊冷眼觀看的三十多歲工作人員冷冰冰的說道。他長得頗有些特色,那雙三角眼看過來,寒滲滲的讓人心裡起毛。

主談話的工作人員眉頭皺了皺,很顯然是對這位同事的插言很不感冒。對於是否對顧詔和柳妍調查,在地區也是很有爭議的,但是卻扛不住更上面的壓力,只能派出人員。但是,為了保證談話的公正性,沒有什麼暗箱操作,地區裡面達成平衡,每個調查組都有三名人員。其中一人代表了書記羅中唐,一人代表了專員白振起,而另外一名則代表了中間派。為了預防訊問過程中出現偏頗的地方,所以負責主詢問的都是代表中間派的那個人。

而這時候插嘴的,背後卻是白振起派系。上一次,白振起被平國新擺了那麼一小道,心裡面總是有些不舒服。本來顧詔沒有讓他動手的慾望,但是命令是從上面下來的,那說明顧詔的得失很有可能聯絡到某些其他的方面。如今蘭東風雨正濃,很多人都希望找到靠身的所在,老簡家撤離蘭東,那將空出多少蘿蔔坑出來,白振起絕對不會那麼淡定。有了機會就要抓住,就算柳系想要插手蘭東,但蘭東關係錯綜複雜,那些老勢力怎麼會容許柳系這麼輕而易舉的介入蘭東的勢力分佈?白振起把握機會,也是在進行自我的突破,希望能夠憑藉這件事情走到更重要的崗位上。

顧詔眉頭一挑,沉聲說道:“這位同志,現在組織上是對我進行談話,而不是掌握了確鑿的證據。對於一封舉報信來說,上面內容的真假是需要調查和證據來說話的,否則便是屬於誣告。現在組織上並沒有對這件事定性,你卻已經給我定了罪。對於這種先入為主的談話,對不起,請原諒我不能配合。”

說完,顧詔雙手環抱,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才二十歲的人啊!其他兩名紀委人員在心裡發出了暗歎,僅僅因為一個過火的問話,顧詔便表露出強硬的不配合姿態,這哪裡是剛入政壇的人該有的表現,簡直是在官場上混了好長時間一般。如果當真掌握了顧詔犯錯誤的證據,那這次談話就不應該在河溝鎮,而是在地區紀委專門的談話室了。

顧詔擺出這樣的態度,無疑是告訴紀委人員,他現在不爽,非常的不爽,就算是這次談話中出現了對顧詔不利的情況,那顧詔也完全可以在更上級面前提出異議,到時候顧詔恐怕就能反客為主,變不利為有利了。

官場上的手段,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壹加壹那麼簡單,其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少見,其根本或許就是抓住了某個小小的拐點。

“顧詔,不要太囂張了!”三角眼被顧詔這一頓搶白氣得臉色鐵青:“不要以為你有後臺,就目無法紀,我告訴你……”

“老張!”主問人員連忙發出一聲警告,後臺這種話題,能夠放在表面上來說嗎,太沒有政治智慧了!看顧詔這個樣子,雖然態度很強硬,但是一點都不是愣頭青,反而還非常的狡猾,就因為這一句話,若是被顧詔抓住了把柄,他們這隊人還怎麼繼續問下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聽了三角眼的怒喝之後,顧詔的眼睛陡然張開,點點頭,非常肯定的說道:“好的,我會記住你這句話。現在,我要求向組織匯報工作,揭露調查組不尊重事實,以自我為中心,還要說什麼後臺之類帶著濃厚封建色彩的言語。”說著,顧詔便站起身來。

這不是鬧著玩的。本來調查顧詔這件事在地區那邊就有不同的意見,若是真的被顧詔反映上去,那“藉機打擊同志”的帽子沒準就扣下來了,到時候倒黴的可不僅僅是三角眼,這三個人恐怕都跑不掉。

主問人員和另外一人狠狠地看了眼三角眼,這才由主問人員發出溫和的資訊:“顧詔同志,我們只是針對舉報信的事情進行瞭解,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老張是位嫉惡如仇的同志,言語間或許有不當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諒。”

三角眼沒想到顧詔竟然如此倔強,聽了主問人員的話之後,心裡也是一陣陣發冷。但是,他是帶著某些任務來的,如果說就這樣對顧詔服了軟,那也是不可能的,立場不能改變。聽了主問人員的話,他冷冰冰的哼了一聲,沒有解釋。

顧詔微微一笑,重新坐下,若有所指的說道:“對於組織上的調查,我是很配合的,只是希望紀委同志不要一概而論,畢竟在基層工作,有些事情很難說清,大刀闊斧的改革會遭受不小的阻力。”

話語中,顧詔已經隱隱帶出了自己是被冤枉的意思,配合三角眼的話,矛頭已經從舉報人直接轉到了三角眼後臺,言語可謂十分鋒利。

主問人員苦笑不已,怎麼感覺著,這次談話不是他們來審問顧詔,反而是顧詔在抓他們的小辮子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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