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兩碗醒酒湯,顧詔坐在床上考慮著河溝鎮的事情,卻沒有發現楚翠翠已經滿臉通紅,雙手使勁在衣角處鉸著,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顧詔想了一會兒便回過身來,看到楚翠翠的表情,便笑了起來,說道:“有什麼事,說吧。”

楚翠翠支支吾吾不肯說,顧詔便來了興趣,拍拍身邊的床鋪說道:“坐下說。”

顧詔做得自然,於男女之防倒是看得不重,可楚翠翠一聽,心裡就有些害怕,這孤男寡女的,難道是顧詔終於忍不住了?她非但沒有應聲向前,反而向後小退了兩步,聲如蚊吶的說道:“你,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住下?”

顧詔一愣,自己過來就是要過夜的,明天再去河溝鎮,楚翠翠這話問得有點問題。隨即,藉著燈光他發現楚翠翠眼波流轉,渾身繃緊,渾然是把他當成敵人看待的樣子,頓時明白怎麼回事,笑呵呵的說道:“是啊,今天住下,明天去河溝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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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住下啊?”楚翠翠當初大膽的向顧詔表明心意,一半衝動一半確實對顧詔存在好感,但此時這情況,好像顧詔要真刀真槍,她反而無所適從。說到底,她到現在還沒有二十歲,雖然村子裡面不少女孩子這個歲數已經當了娘,但楚翠翠還是黃花閨女,怎麼能受得了顧詔那灼灼的眼光?聽人家說,男人在喝了酒之後,在某些方面就變得……

楚翠翠如臨大敵,顧詔好笑不已,心思也放了開來,笑道:“怎麼,不歡迎啊?那我只好出去睡大街了。”

這句玩笑話誰都聽得出來,偏偏楚翠翠心情正處在激盪之中,聞言馬上說道:“不……不行,要不……要不你在這裡睡,我……我去旁邊。”

顧詔大笑不已,楚翠翠天真純樸,跟後世的大部分人比起來,當真是可愛無比。見楚翠翠一臉緊張,知道她還沒有準備好接受某些儀式,也便不再逗她,說道:“不用,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吧,我去旁邊那屋想點事情。”

楚翠翠萬萬沒想到顧詔竟然會這麼說,自從上次向顧詔表明心跡之後,每每空閒之餘,總是幻想著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該怎麼跟顧詔相處。此時情景,與她心中所想的相差無幾,心裡正在忐忑,幻想著顧詔如何走進她,如何將她抱入懷裡,如何將她……可事實卻跟她的幻想相差許多,顧詔竟然沒有跟她同房的意思。

“你,你是嫌棄我麼?”鬼使神差的,楚翠翠問了一句。

顧詔啞口無言,搖了搖頭說道:“別想那麼多,你要是有其他的選擇,我也不攔你。”說完這話顧詔把自己鄙視一番,太違心了。

楚翠翠彷彿發現了什麼,撲哧一笑,宛如春花初綻,又怕顧詔著惱,連忙捂住小嘴。

顧詔聳聳肩,問道:“好了,我知道你心裡有事,說吧。”

楚翠翠點點頭,這才說道:“那個,那個……嗯,我的書快看完了,我準備七月一號把服裝店開業。”

顧詔點點頭,說道:“你現在是老闆嘛,想什麼時候開業就什麼時候開業,不過你可要注意了,農行那邊的貸款可壓在你頭上,要努力啊。”其實楚翠翠跟農行那邊的貸款,顧詔也只不過是打了個幌子,要還錢隨時可以。不過貸款這種事情,主要還是為了跟農行那邊增加聯絡。作為官員,銀行那邊有關係,對於自己某些施政方針,還是很有好處的,至少可以在銀行那邊拿到財力支援。

楚翠翠咬咬牙,肯定的說道:“你放心,我知道這個衣服店生意肯定好!”

顧詔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敢這麼肯定啊?”

楚翠翠堅定無比的回答:“因為這是你出的主意。”

顧詔茫然無語,這種堅定的念頭太神話了。

回答完顧詔的問題,楚翠翠的聲音又變得很小,猶猶豫豫的說道:“你說衣服店一二層都賣衣服,我怕我忙不過來,所以……所以……所以我想……”

說到這裡吞吞吐吐,還不時的用眼角偷瞄顧詔,觀察他的神色。

“想要找幾個幫工?”顧詔笑眯眯的問道:“回老家找?”

楚翠翠點點頭,眼睛裡有晶瑩流動,使勁咬著嘴唇。

顧詔一看,就知道楚翠翠應該跟老家那邊有過聯絡,恐怕聽了什麼不好的話語,微笑道:“知道了,你回去的時候通知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楚翠翠啊了一聲,驚喜的看著顧詔,不敢相信的問道:“你真的,你真的……”

顧詔無奈的聳聳肩,站起身向外走去,囑咐道:“早點休息吧,到時候開業,有的你忙了。”

話音剛落,顧詔就感覺香風撲鼻,一個軟綿綿的身子已經從身後抱住了他。

“顧詔,你……你真好,真的。”

這一夜,顧詔還是沒有離開這個房間,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生,只是跟楚翠翠躺在床上,聽楚翠翠說些小時候的事情,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醒來,顧詔才拍著腦袋笑自己重生之後在情場上好像變得很純真起來,要是放在後世,這一晚上還能好好的睡覺?開玩笑。

吃過楚翠翠做的早餐,又囑咐了楚翠翠幾句,讓她一定把這個開業儀式準備妥善,顧詔便踏上了前往梅縣的汽車。

汽車歪歪扭扭了走了三個小時,才進了梅縣縣城,顧詔已經在縣城那邊報了備,自然也沒有再去縣衙那邊,直接上了去河溝鎮的三輪車。河溝鎮地處偏僻,又沒有什麼路,公共汽車過去當真沒有利潤可言,只有這三輪車才會往那邊跑。

河溝鎮下轄四十七個自然村,在整個逢途區三鎮中自然村是最多的,也是分佈最廣的。顧詔在車上就在考慮如何在河溝鎮內推行自己的理政觀念,連三輪車停在鎮政府門口都沒有察覺。

“老闆,到了啊。”司機吼道。

顧詔回過神來,笑呵呵的下車付車資,看了看四周髒亂的環境,眉頭就皺了皺。

就算他顧詔昨天沒有來,按照一般的規矩,河溝鎮班子也該對下面有命令,把河溝鎮好好打掃一番,最起碼也要表面光鮮。可是今天看來,若是河溝鎮經過打掃,一天時間絕對不會變得這麼凌亂,看起來河溝鎮恐怕還真沒有把他這個黨委書記當回事,呂平安這個鎮長,有想法啊。

執掌一鎮,顧詔的習慣當然是功課做足,對鎮班子成員要摸一下底。這個呂平安,顧詔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能幹實事,不是誇誇其談的人物。但如果連這麼一點官面上的規矩都不懂,顧詔到考慮把這個副手弄走了。能做事和會做事有著本質的區別,如果只肯埋頭苦幹,恐怕也只有累死的命。

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顧詔便壓了下去,無論如何,還是要先看看班子人員,跟大家接觸接觸。

可事實卻出乎顧詔的意料,整個鎮政府靜悄悄的,好像沒有什麼人。顧詔轉了好幾個屋子,總算找到了值班人員。

表明身份之後,值班人員才告訴顧詔,跳馬崖那邊出了大事。今天上午,從縣裡來了幾個人,好像是哪家的孩子,在派出所長張福有的帶領下,進山打獵。在跳馬崖那邊的山裡放槍的時候,誤傷了人。

顧詔一聽腦袋就嗡的一聲,連忙問道:“是不是出人命了?”

值班人員說道:“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呂鎮長他們都敢了過去,聽說張所長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顧詔馬上向外走去,從鎮政府到跳馬崖,大概七八裡山路,要全靠腳走過去。他必須要迅速到達現場,這非但是大事,甚至是捅破天的大事。

偏偏那值班人員還在後面叫道:“顧書記,要不您先休息一會兒,我給您端杯茶。”

顧詔霍然站住,轉過頭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副書記,我叫……我叫張曉年。”

顧詔不再說話,從院子裡推起一輛沒有上鎖的腳踏車,腿上使力,向著大門外衝去。

與此同時,清湯掛麵的秦小鷗提著行李包,站在蘭東國際機場的候機室,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對身旁的秦臻和秦錚說道:“爺爺,爸,你們別送了。”

秦臻看著消瘦的秦小鷗,搖搖頭嘆息不已。而秦錚則帶著領導範,眼光複雜的看著秦小鷗,說道:“小鷗,你這樣做,不值得。你要知道……”

“爸!”秦小鷗打斷了秦錚的勸說,看了看遠處的出入口,聲音飄渺的說道:“就算顧詔有千般不是,他就是我認定的人。我覺得,人這一輩子,也不能全說身不由己。”她輕輕的撩了下鬢角的長髮:“至少,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秦錚哼了一聲,說道:“顧詔這個人,心很大,也很野,你會吃虧的。”

秦小鷗微笑,不再說話,轉身向著登機口走去。

藍天白雲之下,一艘航班向著天都飛去。在航班的某個視窗,兩行清淚順腮而下,秦小鷗堅定的自言自語道:“顧詔,我相信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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