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蘭東省會。在顧詔的記憶中,是偏遠地區建設的奇蹟,在後世,金川甚至成為陸地上的明珠,是內陸少數幾個國際大都市之一。

然而現在,金川的建設並不比內陸其他省會城市強多少,用顧詔記憶中一句笑話來說,就是“好像剛剛被炸過一樣”。

平國新的座駕停在了省委招待所,喬奇顧詔和司機住進招待所之後,平國新自己駕車離開了。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儘管喬奇三人算是平國新的知近人,但這一次機會實在太難得了,平國新自然要拜訪自己的領導,這些事卻不是喬奇等人應該明了的。

幾個人也是心知肚明,等到平國新離開之後,司機小王就跑到服務處買了兩副牌,三個人笑呵呵的玩起了鬥地主。

小王歲數也不是很大,三十不到,幾個年輕人湊在一起,便開啟了誰輸誰貼紙條的小玩笑。顧詔此中高手,來牌也不錯,沒過多長時間,喬奇和小王的臉上就掛了好幾條,而顧詔卻是半條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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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樂呵間,服務處打來電話,詢問是不是有叫顧詔的住在這裡。顧詔接了電話之後一愣,他的行蹤怎麼這麼快就被人知道了?他疑惑的讓服務處把電話接過來,卻聽到了秦小鷗的聲音。

“顧詔!”秦小鷗的聲音悶悶的。顧詔知道,恐怕平國新第一步就是拜訪的秦錚,被秦小鷗聽了些許他們的談話,這才把電話打了過來:“來了金川,也不來看我一下。”

話語中的惆悵顯而易見,顧詔不由有些唏噓。他跟秦小鷗的戀愛已經算是私定終身,但是秦錚的態度轉變,為這件好事上添了許多變數。若顧詔不在政途上行走,那秦錚或許就順利成章的成全了兩人的好事。但是,顧詔既然選擇了政途,先不說顧家的地委跟秦家比起來相去甚遠,就連顧詔,很有可能成為別人攻訐秦錚的棋子。

顧詔不是那種老實本分安於現狀的人,秦錚早就知道了。如今改革開放,上面的風聲忽左忽右,就連秦錚也是勉強上位左右唯艱,若是再有個好闖禍的女婿……秦錚不會天真的認為,顧詔能夠時時交好運。

收拾好心情,顧詔笑呵呵的說道:“我們才來到金川,時間不早了,這不是怕你休息了,不敢打擾大小姐睡眠嘛。”

喬奇和小王同時看了眼顧詔,彼此心照不宣的微笑起來。喬奇站起身,對小王低聲說道:“來一趟金川不容易,咱們出去走走,呼吸呼吸金川的空氣。”

小王在小車班呆了不短的時間,能夠聽出這是喬奇要給顧詔騰出私人空間,也點點頭說道:“走,不能白來省會。”

顧詔感謝的對喬奇點點頭,現在喬奇已經越來越能適應秘書的工作了,顧詔甚至懷疑,若是把喬奇放出去,他坐上喬奇這個位置,他能不能做到這樣好。

總體來說,顧詔適合衝鋒陷陣,穩坐釣魚臺卻不是他的性格。

“顧詔,你那邊有人?”秦小鷗在電話中聽到這邊的動靜,疑惑的問道。

“現在沒人了,就剩下大灰狼了。”顧詔笑著說道。秦小鷗不是傻子,秦錚的態度她早已知曉,顧詔不想讓這姑娘想的太多,開玩笑似的說得。

秦小鷗沉默了片刻,電話中沙沙的聲音並沒有讓顧詔的玩笑顯得多麼有意思,反而增添了幾分沉悶。在顧詔的心裡,秦小鷗一直佔據著非常特殊的地位,發現秦小鷗興致不高,顧詔覺得口乾舌燥,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顧詔,我想出國留學。”過了老半天,秦小鷗才低聲說道。

八十年代出國的學生很少,尤其是像秦小鷗這種官家子女,跟後世相差太多。後世中曾經有人說過一句雖然誇張但很反應現實的一句話,若是外國的家長會在每年的三月份舉行,那天朝的人代會就不必開了。在現在這個時候,外來主義還不是那麼盛行,出國是非常非常新潮的詞語。

顧詔皺了皺眉,低聲問道:“怎麼,在金川不開心?”

低沉的語音,將顧詔的擔心全部釋放出來,秦小鷗玲瓏剔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誰讓你不經常來看我,反正有你這個人沒你這個人都一樣,乾脆去外國呆上一段時間,免得整天看著那些討厭的傢伙心煩。”

秦錚這是要給秦小鷗找婆家啊。顧詔心裡不由產生了一股子怨氣,說到底他顧詔也是給秦錚當了一回槍,又跟秦臻有點忘年交的味道,他就這樣死了臉皮的一點機會都不給?

“誰,誰敢煩咱們秦大小姐?跟我說說,我把他們都變成路邊蔥!”顧詔殺氣騰騰的叫道。

“路邊蔥?”

“腦袋朝下,全部種到地裡。”顧詔一字一字的解釋起來。

“嘶!顧詔,看不出來,你小子挺狠的啊,連這話還能說出口?年紀輕輕的正科級,顧大科長,還會玩這手啊?”秦小鷗似嗔似怒,但聾子都能聽出秦小鷗聲音中蘊含的欣喜。

“敢讓咱們秦大小姐不高興,全部咔嚓咔嚓!”

秦小鷗情不自禁的嬌笑起來,顧詔的聲音彷彿天生就有那麼魔力,讓她心安不少。這些天的愁雲就因為這個電話被吹散消失。秦小鷗眼睛晶亮的看著臥室裡的鏡子,也不知哪根筋有些不對,對著電話就是“啵啵啵”三下。

顧詔頭暈,難道說現在的秦小鷗就有了後世那風華絕代的妖冶性情了?

“顧詔,謝謝你啊,你這麼一說,我心裡痛快多了。”秦小鷗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小女生就知道顧詔這人是最貼心的。兩人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她早就把自己當成了顧詔的人。

秦錚的想法秦小鷗早就察覺了,這才毅然決定去外國深造幾年,至於去什麼地方學習什麼專業,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顧詔很需要這幾年的時間。

她相信,幾年之後,顧詔必然能夠站在相應的高度上讓秦錚刮目相看,風風光光的把她秦小鷗娶進家門。

她秦小鷗就是有這樣的信心,顧詔不會讓她為難。

顧詔沉默,從秦小鷗透露出要去國外的訊息之後,他就明白了秦小鷗的心思。最難消受美人恩,後世中秦小鷗對他諸多超出朋友範圍的照顧,那時候顧詔落魄無比,欠了秦小鷗一世的情,如今再次來過,顧詔在西清雖不是風生水起,但卻小有名氣。他知道這一切還不夠,這輩子他不能讓遺憾再發生。

“三年。”顧詔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只要三年,我就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顧詔的妻子。”

秦小鷗的呼吸急促起來,暖暖的溫情彷彿透過電話線從另外一端傳遞過來。顧詔彷彿在電話中聽到了秦小鷗嚶嚶的哭泣,慌亂的問道:“小鷗,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傻子!”秦小鷗帶著濃濃的鼻音,嗔怪的說道:“你是不想當幹部了是不是啊?三年,三年後你才二十三歲不到,你是打算犯錯誤碼?”

顧詔頓時哭笑不得,國家貫徹晚婚晚育,像機關單位的人員,男性要到二十五週歲之後,女性要到二十三週歲之後才能結婚。一時之間的情動,竟然讓他忘記了這條紅槓槓。但由此也可知道,秦小鷗當真是無時不刻都想著他,讓顧詔胸口升騰起一股熱火。

莫欺少年窮!秦錚或許因為其自身的原因不得不重新考慮秦小鷗的婚事,想要達到政治上的聯合,但顧詔卻要用自己的實力讓秦錚刮目相看,要以顧詔成為他的女婿為榮。

兩人在電話中又說了一會兒情話,這才依依不捨的掛上了電話。

這一夜,顧詔徹夜不眠,李為棟不會就這麼甘心被平國新擺佈的,他有自己的途徑。若說平昌鎮紅德縣的作為屬於陽謀,那李為棟也可以用陰謀來反制,官場到了你死我活的時候,有些規矩就要破一破了。

平國新穩紮穩打,並不代表顧詔就要謹守小科員的規矩,只有把平國新推得更高,那顧詔走上實權位置之後,越是如魚得水。

心中有了計較,第二天的時候,顧詔便向平國新告了假,言明要去天都一趟。平國新很痛快的同意了,並且表示,地區修路計劃也需要天都支援,讓顧詔先去天都,到時候跟他一起回來。

平國新的目的也是不言而喻,把顧詔放出去打打前站,看看這個顧詔,是不是在天都也能弄出點風浪來。

若是當真有點風浪,那此風浪便是他平國新的進階之鑰。

顧詔沒有耽誤時間,直接坐上了金川飛往天都的航班。在上飛機之前,他通知了簡隨農,結果等到顧詔下飛機之後,一輛掛著軍區牌照的紅旗大轎車已經停在了停機坪處。

出乎顧詔的意料,簡隨農沒有來,反而是蝙蝠衫摩登褲的孟如畫孟大小姐帶著黑色太陽鏡等在車旁。

“上車!”柔順的長髮被孟如畫甩出潑辣辣的弧線,顧詔暈頭暈腦的被孟如畫塞到了車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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