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輝挨了李為棟的訓斥,多年官場的經驗讓他感覺到這一關不是那麼好過。從李為棟的話語和眼神中,他知道,或許這一次李為棟不會放棄他,但是他在平昌鎮這邊隻手遮天的情況恐怕要有些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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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面關係真硬實的人跑到平昌鎮跟他唱反調,碰到這種情況他或許會低頭,但是這件事頗有點無妄之災的意思。柳妍是誰,柳妍就是個筆桿子,在地委當了幾年勤務兵就被派下來了。顧詔是誰,平國新帶來的,毛都沒長齊,聽說現在還在讀著夜大。這兩個人還有個共同的特點,年輕,實在是太年輕了,輸給這倆人,王大輝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平昌鎮,若不是因為特殊情況,與鄰省的衝突太過於敏感,那也不會入了地委和西清市的面,他王大輝也沒多少機會在地委領導面前露面,純粹屬於基層。儘管如此,王大輝的思想依然屬於基層幹部的思想,最喜赤膊上陣。

你顧詔,你柳妍,讓我王大輝不痛快,那我也不讓你們痛快!

就在顧詔跟周茜兮聯絡的時候,在平昌鎮調查的紀委幹部們,連續接到了十多份舉報信,上面歷數顧詔在平昌鎮調研期間,跟柳妍柳鎮長之間有著很親密的關係,頗有些不正常,甚至在柳鎮長住宿的鎮招待所宿舍裡,顧詔曾有數次呆到深夜才離開。

這是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八十年代,男女作風問題還是很被看重的,尤其是兩個未婚幹部。“同居”這個詞是被寫進法律的,謂之“非法”!這些舉報信倒是匿名舉報,但在信中非常清楚的表明,舉報人屬於普通老百姓,怕柳鎮長知道了他們舉報的事情打擊報復,這讓紀委幹部們又升起一股子怨氣。

到了具體工作,紀委潛規定中匿名舉報不予調查的事情已經放開了。這些舉報信的內容很快便被反饋到地委,李逸飛拿著這些舉報信考慮了很長時間,沒有請示地委,直接做了批示:查!

書記羅中唐已經下了決心,必須要把平昌鎮的事情好好的梳籠一遍。既然這件事是顧詔捅出來的,那你就不要怕別人舉報,就要經得住考驗。

書記一下令,紀委兩個工作組合併而成的大工作組徹底忙碌開了,跟鎮上部分幹部談話去,又深入基層,很快便得到顧詔跟柳妍確實關係親密,舉報信中所列舉的事實確實存在。

這樣的結果讓紀委幹部很是為難。顧詔下鄉調研期間,跟鎮政府關係密切一些並不為過,也不能說人家顧詔和柳妍亂搞男女關系。而且,在組織關系上,兩人都是未婚,就算是他們在處物件吧,又礙著別人什麼事了,又不是抓姦在床!

可轉一個念頭,柳妍是鎮長,顧詔又是地委下放幹部,兩人的關係親密,未免會造成很不利的輿論影響,這又讓紀委拿不定主意。

或許,應該找柳妍談一談了。紀委工作人員開了個緊急會議,決定還是要找書記王大輝和副鎮長王忠德談一談。

現在紀委只是調查取證,王大輝還是擔任著平昌鎮書記的職務,主持鎮上工作。找他瞭解瞭解柳妍,並不為過。

此時,王大輝正老神在在的哼著歌,跟副鎮長王忠德抽著煙。

“書記,咱們是不是鬧得有點大了?”王忠德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這兩個小家夥不想安生,咱們就不能讓他們得意了。”王大輝眼睛一瞪,大家長的威風拉得十足。

“我擔心,這麼鬧下去,大王莊那邊……”王忠德低著頭,聲音中有些猶豫。

大王莊便是王大輝王忠德的老家,修壩蓄水的村子。

王大輝呵呵一笑,說道:“沒什麼大事。大王莊修水壩,別人抓不出什麼太大的毛病。怎麼,後夏莊是村子,大王莊就不是了?後夏莊才多少人,一百多口。大王莊可是整整五百多口。平昌河就這麼一點水,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叫資源集中利用!”

王忠德想了想,點頭道:“話是這麼說,但是李專員那邊,不是有些生氣麼?”

王大輝呵呵一笑,臉上閃過一絲苦澀。他王大輝屁股絕對不會那麼乾淨,紀委這次下來,說好聽點是確認顧詔的舉報,說難聽點就是準備給他王大輝雞蛋裡挑骨頭,終歸要給平國新一點面子。這讓王大輝非常憋屈,擺擺手說道:“李專員就是擺給平國新看的。忠德,我可告訴你,領導罵你是看重你,是記得住你這個人,這點要明白了。李專員在地委受氣,咱們怎麼也要幫他撐一撐。哼哼,兩個小年輕,我就不相信他們就那麼乾淨!看著吧,很快紀委就要找咱們瞭解情況了。”

果然不出王大輝所料,就在他們倆人說完話沒多長時間,紀委的幹部就上門了,直接表明想瞭解一下柳鎮長在平昌鎮的工作。

王忠德還好點,沒有說太多柳妍的壞話,只是說柳妍來鎮裡沒有多長時間,正處在瞭解情況的階段,王大輝則當仁不讓,直接說起了柳妍的不是。

赤膊上陣,就要達到一錘定音的目的,這也是王大輝在平昌鎮多年的作風。

“柳妍這個同志,還是太年輕了。”王大輝一句話便讓紀委的臉色有點不好,這擺明了要落井下石。

說完這句話,王大輝便深深的吸了口煙,慢條斯理的說道:“平昌鎮有平昌鎮的難處,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柳妍同志來到平昌鎮之後,沒有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貿然提出了生豬養殖計劃,這是非常不客觀的。若不是地委白專員李專員抓得緊,恐怕這個計劃會把平昌鎮的財政拖垮。”

這時候為領導唱贊歌,王大輝還是深湛此道。他又抽了口煙,若有所指的說道:“年輕人,衝動一些沒什麼,但是要注意影響嘛。”

這就隱隱指著柳妍跟顧詔的鼻子說他們關係不正常了,老王也是有些牽強附會。但是這一點必須要點明,要不然柳妍實在沒什麼太多可以反應的。在這段時間裡,柳妍的政令出不了平昌鎮,誰能說柳妍亂彈琴?那還不是等於把屎盆子扣在王大輝自己的腦袋上?所以王大輝就是抓生豬養殖計劃和跟顧詔的關係親密,他也知道,紀委的主要瞭解目標,就是那些舉報信。

舉報信,就是他王大輝的傑作!

紀委幹部想了想,轉而問道:“王書記,關於大王莊修水壩蓄水的事情,你是怎麼處理的?”

“處理?這件事要怎麼處理?”王大輝粗聲粗氣的說道:“大王莊擁有數十畝良田,人口也是平昌鎮上最多的自然村,平昌河的水源本就不多,我認為,集中資源讓大王莊附近幾個村子能夠自給自足,就是為平昌鎮減輕了很大的負擔。當然,他們這種私自建壩的行為,鎮上也提出了深刻的批評,但是我們黨的幹部要尊重客觀事實,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我們便要做好後面的事。”

紀委的兩個幹部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又問道:“那平昌鎮沿河的九個自然村,有四個便不能得到水源的有力灌溉,鎮黨委鎮政府又是如何處理的?”

王大輝笑了笑,說道:“這是政府方面的職能,我們鎮黨委沒有插手太多,這需要向鎮政府核實。”

這就等於禍水轉移。向柳妍核實,那有點可笑,柳妍才來平昌鎮多少日子?若是找前任鎮長核實,那更有點不切實際了,若不是重大過錯,不翻舊賬是官場上的潛規則。王大輝在這時候玩了個黨政明確分家,擺明了要把這件事交到柳妍肩膀上去抗。

柳妍敢來平昌鎮,敢讓你的姘頭顧詔舉報我王大輝,我王大輝憑什麼要給你打掩護說好話?在王大輝的思想裡,顧詔跟柳妍早就湊到一個被窩裡了。

紀委幹部的這次談話,是很不成功的,王大輝領略了李為棟潛在的意思,絕對不會就這麼束手就擒。

憑什麼啊!他老王可不是軟柿子,隨便一捏就軟了,這些年他又不是沒有被舉報過!

李為棟也迅速瞭解到王大輝在平昌鎮的抵抗,陰沉的臉上帶上了幾分笑意。只要王大輝能頂住,他這邊騰挪的動作也能夠大一些。既然趙弘揚已經上了紅德縣縣長,那羅中唐的心思已經獲得了落實,視線必定不會太多關注於平昌鎮。

地委書記,整天盯著下面一個鄉鎮,還要不要大局觀了?

王大輝又不是十惡不赦,平昌鎮每年上交的稅收可不是擺設。

就在李為棟正想著如何藉著王大輝的這股勢頭扭轉局面的時候,突然得到訊息,地委書記羅中唐和專員白振起,齊齊驅車去了省會金川市。

這個時候,他們一起去金川市,這是什麼意思?李為棟馬上坐不住了,把電話打到了省會,仔細詢問之下,瞭解到羅中唐和白振起前往金川,是為了迎接一個投資商。

多大來頭的投資商,或者說要投資多大的工程,能夠讓羅中唐和白振起兩位地區大佬同時前往迎接?

“聽說是你們那裡一個什麼鎮的鎮長,姓柳的女鎮長拉的投資商。”那邊神秘的說道:“註冊公司是海都那邊,但是聽說京城裡面有大人物投資了,你們西清地區,這下子可牛氣了。”

咔噠。怎麼掛上電話的,李為棟不知道,他心裡只是響著一個聲音: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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