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平昌鎮副書記,常務副鎮長王德忠因工作突出,升遷至縣殘聯擔任副局長。經縣委縣政府討論決定,由盧雲縣辦公室副科長劉平擔任平昌鎮副書記兼常務副鎮長,協助書記王大輝、鎮長柳妍工作。

劉平是盧雲縣縣長馬德喜的大秘,而常務副縣長馮長青與馬德喜有些不對付,這些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在一般人的眼中,或許劉平的到來是為了牽制王大輝,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劉平的任命,卻是把整個平昌鎮給攪亂了。

顧詔就是在劉平任命下來的前一天結束了調研,回到了地委。他臨走時僅僅告訴柳妍一句話:“鎮長的本職工作,該抓住的還是要抓住,其他的事情,就讓別人操心去吧。”

柳妍對顧詔的這句話有些不明白,但在隨後的班子認識會上,王大輝在介紹張平的時候,說了句“馬縣長的秘書”,她便明白了顧詔的意思。

在王大輝的眼裡,柳妍的威脅性遠遠不如張平。畢竟柳妍是地委那邊過來的人,地委那邊越過盧雲縣委縣政府為柳妍撐上一次腰已經仁至義盡了,畢竟中間還隔著兩級政府,但是平昌鎮實際上的主管卻是盧雲,張平告個狀那是輕而易舉。況且,馬德喜在職務和級別上還穩穩壓了馮長青一頭,王大輝在平昌鎮的話語權受到了不小的威脅。

柳妍冷眼旁觀,張平聽到王大輝的說法後,眉頭稍稍蹙了下,細若不見。隨後,張平的講話也非常簡單,只說自己初來乍到,工作上還需要王書記和柳鎮長的支援,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班子會過後,柳妍便給顧詔打了電話,把班子會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顧詔便告訴柳妍自己已經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拿著電話的柳妍一陣氣悶,這個顧詔,自從在後夏莊回來之後,總是躲在他屋裡勾勾畫畫著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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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想想,這小家夥弄出來的省報一手,確實讓王大輝吃了個大癟,不得已把常務副鎮長的位置拱手讓給了別人。回想起來,很簡單的操作手法,卻被顧詔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靜蓮是這樣,如今平昌鎮也是這樣,有時候柳妍甚至在懷疑,顧詔就是個修煉多年的狐狸,專門跑到自己身邊亂折騰的。

平昌鎮被這小家夥弄得,如今算是三足鼎立的局面了。

顧詔回到地委,將自己這半個多月的調研結果上報給平國新。他自然沒有新增任何主觀因素,完全切實的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傳遞給上面。他是個兼職秘書,做決定的事情,還是由領導來決定的,這一點萬萬不能弄錯。

海都那邊已經傳來了訊息,遊宏志和周茜兮已經在孟如畫的幫助下拿了一小塊地皮,不過卻沒有掏錢。孟大小姐孟如畫直接用地皮入股,和遊週二人簽訂了協議,新報紙中的股份,這位姐姐佔了百分之五十一,這是新報紙能發行的硬體條件。輿論導向,尤其是這種來自民間的嘗試,海都的高層們是不可能讓它變成自由之地,有些敏感的問題,必須要掌控住。

顧詔對這份報紙也有著自己的定位,報道發生在海都內的正面新聞,尤其是打工人自己的故事。這種貼心的小報是很受打工者歡迎的,取財於民積少成多才是大財源。

周茜兮單獨跟顧詔說了一會兒,隱隱約約透露出不想呆在海都,想要去西清做點小生意,被顧詔勸說了一番,承諾等到海都的報紙有了一定的消費人群,他可以幫周茜兮在西清弄個門面。

對於周茜兮,顧詔當真有點對不住的感覺,所以心裡面也有了些計劃,一定要讓周茜兮風風光光的回到西清。或許那次很意外的大字報,讓顧詔一直對周茜兮懷著愧疚,儘管那不是出自顧詔的本意。

佈置完這些事,顧詔便開始了電大學生、秘書科科員、出租房之間三點一線的生活。韓旭等人的思想徹底放開,短短半個月時間又拿了份訂單,幾個人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光北,找周建軍要賞錢去了。偌大的兩處庭院,就剩下楚翠翠和顧詔兩個人,楚翠翠便讓顧詔把行李搬到她那邊去,一起吃飯也圖個方便。

“我說翠翠,你整天呆在家裡,煩不煩啊?”顧詔吃著飯問道。

楚翠翠的動作停了一下,小聲問道:“是不是……是不是我有什麼做錯了?”

顧詔呵呵直笑,這小女孩的心思倒是蠻敏感的。他搖搖頭,解釋道:“你今年多大歲數,十八還是十九?這個年齡的人,其實該去讀書的。”

“讀書?”楚翠翠一個勁的搖起了頭,小聲說道:“早就不讀了。我爹說,女娃娃,只要能認識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那不行啊。”顧詔笑呵呵的說道:“有時間的話,還是要讀讀書,充實充實眼界。”

“為啥呢?”楚翠翠忽閃著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顧詔。顧詔突然覺得,楚翠翠的眼睛並不是很大,但是在全神貫注的時候,卻別有一番清澈如水的味道,多年窮苦的生活卻沒有讓這女孩子增添太多的陰暗。只聽楚翠翠繼續說道:“人家都說,女兒家找個好男人嫁了,整天就是在家裡做飯看孩子,讀書沒用的。”

這是很傳統的思想,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非常悠久的俗語。顧詔笑了笑,輕聲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找好男人嫁了呢,而不是自己奮鬥掙錢,讓自己變成好女人,自己來挑選丈夫?”

顧詔這時候也是有感而發,秦小鷗那邊有訊息傳來,秦錚有事沒事總是往家裡帶人,看樣子是準備把秦小鷗當成政治籌碼,尋找結親下的政治聯盟,儘管秦臻對兒子的做法不太苟同,但是秦臻現在也屬於省領導,他考慮的層次必然就要提高。秦小鷗現在只有二十歲,基本上她大學畢業,親事就該定下來了,若是顧詔在三四年之間不能達到一定的高度,秦小鷗除了離家出走,若想正面跟顧詔交往,恐怕有些困難。

如果顧詔擁有強有力的後臺,本身又極為出色,想必秦錚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儘管秦錚因為顧詔的所為而上位,那只不過適逢其會,以支援顧詔獲得自己的政治地位。現在,有心人恐怕只會說顧家父子是秦錚線上的人,斷然不會認為秦錚會為顧詔鋪路。

顧詔的本錢太弱了。

“啊?自己奮鬥掙錢?”楚翠翠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若有所思的端著飯碗,卻毫無意識的攥著筷子。

顧詔微微笑道:“這樣,你考慮一下,要是願意的話,以後晚上我抽出點時間教你識字。”

“我願意。”楚翠翠間不容隙的回答,隨即臉上一片通紅,忸怩的說道:“你別……別亂想,我沒什麼別的意思。”

顧詔哈哈大笑起來,有些抑鬱的心情頓時變得開朗許多,他拍拍楚翠翠的頭說道:“好了,快點吃飯,想學知識,那也要好好的填飽肚子。”

“哎,知道了。”

看著顧詔轉身回屋的背影,楚翠翠只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好像沸騰了一般,非但臉上火燒火燎,就連全身都有著特別不自然的感覺,就想躲在角落裡,往自己身上潑些涼水。

他,他真的要叫我識字?

三月下旬,臨近月底的一天,顧詔剛剛來到單位,就收到平國新的電話。

“顧詔,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平國新的聲音不波不瀾。

“好的,平書記,我馬上來。”顧詔說道。

放下電話,顧詔的眼睛眯了眯,一個多月,平國新終於要下決心,準備有番動作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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