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來戰嗎?"聽完了報告,黑暗中的那人淡淡地一笑,"是我小看了這位小侄女的骨氣啊,荒界之錘是天命傳承,因此讓我誤以為她的能力有限,便必定會妥協於我們,現在看來,我是估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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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不需要將她們的事情透露給光神宮?"

"沒那個必要。"他搖了搖頭,"丹持,你有想過接天之塔失敗後的情景嗎?"

"我儘量不讓自己去想像。要想成就一件偉業,就必須得將自己置身於毫無退路的懸崖之上,要麼成功了,獲得榮光,要麼失敗,就此死去。"

"哈哈...所以你是啟蒙祭司,教給他們為人處世的原則和基礎,而我是智慧祭司,教給他們變通,我想過,丹持,無時無刻不在想。我的心中有恐懼。"黑暗之中,他的語音沉靜而淡然,"我們是戰族後裔,我們之所以想要完成那個偉大的理想,是因為我們的種族處於那樣一個嚴苛的環境當中,四面受敵,無路可退,我們的族人被殺戮,在戰亂中丟失一個個親人與愛人,所以我們要改變那個世界,不是消滅掉我們的敵人,而是讓所有人的生命都成為一體,從此之後,再無傷害。"

"可是我們要完成那個再無種族隔閡的理想,就應該放棄一切的種族觀。"

"當然,我們得放下,但是有著那樣的一個族群,他們生活在另一個世界,滿地焦土黃沙,面臨著無數怪物的侵略,假如我們成功,自然要開啟世界的界限,讓包括他們在內的所有生命都獲得救贖,然而一旦我們失敗了呢?是不是也要讓他們最後一絲獲救的希望也隨之滅亡..."

"...我明白了。"

"去吧,將監視他們的人減少,阿爾。雷撒督克在被我的小侄女保護期間,我們就暫退一步,原本想要殺他,是為了引開已經抵達康達爾的行刑者,現在雖然做不到...讓康達爾的潛伏者小心,其餘力量收縮回'聖地';,全力保衛世界之蛋!"

"是。"

丹持將要退出門去,他卻又舉起了一隻手,示意留步,過了半晌,又是一嘆:"防禦重心放在地脈這一部分,相隔幾千裡,最大的可能便是透過地脈進行破壞...帝都那一戰之後,我也有些怕了,但我怕的不是那些人,不是末日戰天術,不是阿爾。雷撒督克,不是光神宮也不是行刑者,我始終害怕的,是聖子天一從一千八百年前向我們發來的驚天一擊...從行刑者盯上那本書開始,我就有了這種預感,這一路以來的計劃失利,天命不再流向我們這邊,就得拿實力來硬拼,雖然也不是抗不住,但在跟光神宮的一戰之前,這的確是最愚蠢的一件事了..."

那邊沒有回話,聽完他說的這段,丹持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他知道,對方說這段話,並不需要別人的回答和建議,人力有時而窮,這位無論智慧與武功都幾乎無敵於世的男人肩上承載了太多東西,偶爾也會因為巨大的壓力而變得思緒紊亂。當然,也只有在少數人的面前,他才會適當地表現出這種無力感。

房門開啟片刻,亮光如同潮水般的湧了進來,片刻後,房間裡再度恢復黑暗。男人在這片寧靜裡也不知坐了多久,終於,他起身開啟了門。

耀眼的光芒照射在他蒼白的臉上,那雙長久不見日光的眼睛眯了一下,隨後是一陣輕咳。帝都的那一天,那位老人付出生命以太極之力聚合的劍氣,不光斬斷了那座簡單的接天之塔,也在他身上留下了至今都未曾癒合的傷痕。

幾年之內都無法使出超負荷的力量了,但還有麻煩的末日戰天術,麻煩的十字審判者...

這是一個並不見任何出奇的小型貴族莊園,他出了那間形容笨拙的石屋,隨後轉往一旁相對華麗的三層小樓,進了大門,沿著無人的樓道向上,他在二樓走廊的最盡頭一間房推門進去,與他方才所處的房間類似,這個房間用厚厚的窗簾遮蓋住了陽光,裡面昏暗一片,中間的一張床上,影約可以看見一個人睡臥的輪廓。

"咳,海茵,我進來了。"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他關上房門,徑直走向窗戶:"是我不好,以前總帶著你一起沉思,讓你也染上了我的壞毛病。"

拉開厚厚的窗簾,光芒頓時照亮了整間房子,他在床邊坐下,隨後從口袋裡掏出圓邊眼睛,輕輕擦拭,戴在了鼻樑上。

在他的面前,躺在床上的海茵。夏烏佳臉色亦是蒼白如紙,目光呆滯,身體比以前似乎更加單薄了幾分,彷彿是死掉的精緻芭比娃娃。

"前幾天,我和人一塊去炸掉了微安水壩,大水淹沒威利行省邊緣幾十公裡的地方,正好凱瑟琳夫人與大皇子文森特、太子腓烈特、菲利克斯、阿爾。雷撒督克先生以及他的情人芙爾娜小姐,妻子雪兒夫人經過那裡,我派出人對阿爾。雷撒督克先生進行了狙殺。"床上,那雙無神的眼睛驀地動了一動,艾德里安微微一笑,"當然,沒能殺死他,他恐怕被一支來自南蠻的古怪馬戲團救了。"

望了海茵一會兒,艾德里安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海茵,我曾經好幾次利用了你,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雖然在利用你去傷害你家族中的人時,我不斷地對你說明其中會對你造成的傷害,但理智上,我明白這最終的結果會導致你去做那些事情,毫無疑問,這是一種算計,但並不代表我對你的勸導來自虛情假意。你知道嗎?我有許多時候在期待著你對我揮出致命的一擊,那樣我們兩個有一個會死,但無論如何,你將獲得救贖。"

"我知道你心中的難過,你無法對我做出背叛的事情,所以你將你爺爺奶奶的死都歸結到了一個人的頭上。從你答應我做第一件事情的那時起,你就關閉了自己,你將自己當成已經死去的人,但我和你不同,就算承受著怎樣的痛苦,做著怎樣黑暗的事情,我都相信著這世界上存在著奇蹟,存在著通向我想去的地方的那扇門,那幸福不需要太多,就好像小時候第一次吃到了水果,就好像一個農奴忙碌了一整天,有一天豬圈裡的母豬終於生出了一頭小豬,來年有了希望,就是那樣簡單的幸福。"

"而那些人也一樣,無論是你死去的爺爺,還是文森特,菲利克斯,或者是阿爾。雷撒督克,阿爾。雷撒督克的過去我不知道,但其他人,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他們的過去,要比你更悽慘十倍百倍。他們都在戰鬥,而你,我的女兒,你從未戰鬥過,無論力量多強,你始終還是當年那個懦弱膽小的孩子..."

"我希望你能夠長大了,海茵,慢慢想,慢慢來,很多的事情,其實只要向前跨出一步,就能找到得到幸福的那扇門,假如你有一天能夠得到幸福,我也會將你當成我生命中與接天之塔同樣偉大的一座奇蹟。"

他伸出蒼白的手掌撫摸著海茵消瘦的臉龐,片刻後,淡淡一笑,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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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數百裡外,另一張蒼白的面孔。

"來,大家看看,這只手上,沒有...這只手上,也沒有,那麼倒底在哪裡呢..."

一個大大的馬戲帳篷裡,少年的帶著高高的帽子,一身古怪的服裝,像是傀儡一般的運動著身體的關節,機械地攤開左手,再機械地攤開右手,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了問題,右手小指卻張不開。他一下下地運動著左手做來將右手小指掰開,當兩隻空空如也的手掌呈現在眾人面前,下方已經議論成一片。

"到哪裡去了,到哪裡去了,剛才的金幣呢?"

"沒看見他有什麼動作啊。"

"這個孩子倒底是什麼人?看他一動一動像有人操縱的樣子,不會是亡靈巫師召喚出來的活屍吧?"

"如果是活屍,他剛才一定是把金幣藏到手掌心的肉裡面去了,要看看他手掌上有沒有縫合口!"

"呃..."站在臺上的少年嘴角拉出一個苦笑,魔法的世界真奇怪,自己的身體不過差了一點,這些人竟然懷疑自己是死人,當下卻也只好將手掌交給旁邊請上來的一位輔助嘉賓檢驗:"呃,既然大家都懷疑我是不死怪物,這位美麗的小姐,就請你仔細檢查一下吧。"

"哦。"眼見這樣貌俊逸的美男子主動將手伸到自己面前,那樣貌清秀的女子紅著臉看了幾遍,隨後道:"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是死人手啦。"

"好,既然這位小姐保證在下不是屍體了,那麼就讓我變個神奇的戲法,從我的口袋裡把金幣再拿出來...耶?金幣呢?"似乎是表演出了什麼失誤,少年雙手機械地在那古怪上衣的口袋裡拼命找,卻顯然已經找不到金幣,過得片刻,他尷尬地一笑:"呃,既然這樣,很抱歉,請大家欣賞下一場表演..."

頓時間,下方一陣噓聲,有人找香蕉,有人找雞蛋,那少年照例摘下高高的帽子,翻在胸前一鞠躬,頓時間,十餘隻各種各樣顏色的鳥兒從那帽子裡瘋狂飛出,將臺上臺下的人都嚇了一大跳,怎麼可能,一隻帽子裡面,怎麼可能放下那麼多小鳥的!

那些彩色的鳥兒飛滿整個表演棚,煞是美麗,眾人還在驚奇,只見少年將帽子翻轉回來,輕輕一倒,一枚金幣已經出現在了手上:"啊,感謝辛洛斯,幫我找回了金幣,今天的飯碗保住了。美麗的小姐,請幫我鑑定一下這枚金幣是不是你剛才的那枚。"

"呃。"少女看了一會兒,隨後舉起來,"是啊,是我剛才在上面寫的字跡呢。"

表演棚中頓時掌聲不斷,誰也知道了這少年方才只是賣個關子:"謝謝,謝謝這位小姐的幫助,感謝辛洛斯,要是這枚金幣找不回來,小的今晚可就沒飯吃了,我們大姐頭可兇悍啦,今天的表演到此結束,接下來請欣賞我們扣扣馬戲團的下一場表演,走南闖北,久經考驗的保留節目:魔法火球大暴走!"

少年一面以機械化的太空漫步向幕後隱身而去,一面怪聲怪氣地做著介紹,一個樣貌還不錯的中年女人在後臺對他豎起大拇指:"表演真漂亮。"隨後戴起滑稽的魔法帽走上前臺。

一進入沒有觀眾看見的區域,他的雙手立即如同死人一般垂了下來,雙腿邁開步子走路,上半身卻沒有任何動搖,脖子上一顆好看的腦袋轉來轉去跟人打招呼,肩膀卻也不會帶動半點,就彷彿他身體的所有直接都完全變成了獨立的一部分,不是整體協調進行動作,而完全是用什麼就只動什麼。看起來格外詭異。

"阿爾,今天的表演真好看啊。一天比一天厲害了。"名為蘇萊的胖子惡作劇地一掌拍過來,家明的手臂毫無任何徵兆的一動,將對方的手掌架住。

"一般,過獎,謝謝。"

"阿爾,今天的魔術秘密是什麼,我出三個金幣,告訴我吧。"

"商業機密。"

"喔,那就算了,不過,小愛應該也已經知道你下來了吧,可能在到處找你呢。"

"啊,不要拉著我..."

"除非你告訴我。"

交易還沒達成,不遠處傳來低呼聲:"哥哥,哥哥,你在哪?"

"成交了,以後再說。"唐憶匆忙簽署了喪權辱國的和平條約,邁開雙腿,很誇張地從帳篷的另一端跑了出去。

步伐怪異僵硬,速度卻似乎比他平時還快了幾分,脖子在頭上扭來扭去,眼見著那個活力充沛的長辮子少女從不遠處追了過來,家明連忙穿過小鎮的街道,往旁邊的小山上跑去,才跑到一半,小愛已經惡羊撲狼般的衝了過來:"哥哥別跑嘛?"

"不跑才怪,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自殺!"

家明的警告沒有效果,小愛嘻的一聲衝來,伸手向他身上抓去,然而一向不已伸手敏捷見長的家明此刻的動作卻格外快速,雙肩完全沒有擺動的跡象,手臂已經擋在了小愛抓來的路線上,那具身體以一種古怪卻有效的方式不斷退、閃,只要目光所至,雙手都能毫無徵兆的運動,眨眼間猶如閃電一般的擋住小愛的雙手。

如果真要形容,那或者就是一隻傀儡玩具與一個美少女之間的華麗戰鬥。

雖然沒有使用上任何鬥氣之類的力量,然而小愛的速度毋庸置疑的快速到了極點,即使以家明此時眼到手就到的狀態,支撐了一會兒,也終於跟不上那中告訴,小愛的手臂在他的腰間一抄,將一根白骨製成的短笛拿在了手裡。

頓時,正在高速運動的唐憶身體以右腿後跟為軸,在空中不可控制地斜轉了一個圈,很滑稽地倒在了草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你又來..."

唯有那臉上還能做出無奈苦笑的表情,口中發出了一聲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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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一些感覺了,從今天開始,《日記》與《隱殺》雙開,儘量做到《日記》更新一章,《隱殺》更新兩章,當然,目前基本上還是以保證《隱殺》為主,在家裡休息了這麼久,也該出去找工作了,但如果寫書能賺錢,我當然也希望留在家裡,但這是不能指望《日記》的,我可以在這裡坦白,第六集算是一個低潮,應該也將是全書最後的一個低潮,這一集裡,唐憶會得到力量,小雪會醒來,所有的劇情會在第七集拉起來,但是從現在開始,我也做好了這本書完全不能賺錢的準備來承載此後的一整個龐大構思。《日記》已經撲了,但是我不願意隕石遁,希望《隱殺》或者能賺錢來支撐著這本書寫下去,就是這樣。

暫時來說,請喜歡的人將推薦票投給《隱殺》,謝謝。(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FU.,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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