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向海茵。夏烏佳小姐證明,怎樣的人才是她真正應該選擇的男人,那麼,雷撒督克先生,海茵視你為朋友,你是否也該為她做出一點什麼呢?"

這句話一出,頓時在場的人都是一臉恍然,文森特點了點頭轉向一邊偷笑,菲利克斯攤開手聳了聳肩,芙爾娜笑著翻了個白眼。唐憶搖頭笑道。

"原來是海茵的朋友嗎?我和海茵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大概誤會了..."

話音未落,周圍的整個空間都如同下陷一般發出"碰"的震響,巨大的魔壓席捲而來,周圍負責維護場地的幾名魔法師瞬間變了臉色,連忙築起魔法屏障開始防禦攻擊,在此同時,一個冷漠的聲音淡淡地出現在這片空間內。

"羅賓,我想你是忘記我曾經的警告了,那麼我不介意再說一次,假如你再敢接近我的朋友半步,我可以保證,不到明天,我們兩個人中間就只會剩下其中一個,絕對!"

淡然輕柔卻絕對堅定的語氣,象徵著對方只要說出,就必定能夠做到的決心。順著魔法師戒備的目光望去,只見就在不遠處觀眾席的邊緣,一身潔白連衣裙的海茵冷然凝立,猶如一朵潔白純淨的冰雕百合。說起來,以往見慣了海茵小家碧玉的形象,這還是唐憶第一次見到她用這種戰鬥姿態面對別人,真的是...很有震撼力。

"真有愛...這就是命啊,帥哥。"片刻之後,還是菲利克斯第一個搖頭失笑,"比武不敢說,比泡妞我們這邊絕對是無敵的,你認命吧。"

"喔...開個玩笑而已..."面對著海茵的強勢態度,羅賓也只好無辜地舉起了手,"別這麼認真嘛,海茵,過來打個招呼而已,我這就走、這就走..."

他舉著手後退離開,上方的海茵卻只是冷冷地望著,片刻後,她向著唐憶這邊淡淡的一點頭,隨後整理了長髮,轉身走入身後的觀眾群中。二十多天沒見,她的身上明顯多了些什麼稱得上覺悟或者放下的東西,唐憶輕聲一嘆,回頭看時,芙爾娜正微笑著注視著他。

"...抱歉。"

芙爾娜俏皮地一偏頭,示意沒事。

另一方面,菲利克斯退回這邊坐下,望著擂臺對面的幾人,側身笑道:"總算有一個目標了,不是嗎?"

"呵。"文森特搖了搖頭,"我也很意外啊,這傢伙終究還太嫩...在這之前,這支隊伍的底細一點都查不出來,現在看來,居然也跟沃爾家有關係...所有的線索都去向沃爾家啊..."

"有愛的三大家族..."

兩人在這邊一唱一和,唐憶不由得笑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勾搭上的?說什麼呢?"

"就在阿爾你不在家的那段時候,文森特他趁虛而入了..."菲利克斯挑眉拋了個媚眼過來,唐憶失笑道:"去你的,我對你沒興趣,你們到底在幹嘛?"

"很有愛的事情,確定了之後再告訴你。"文森特笑著附和道。

有了這句話,唐憶也便不再多問,以自己目前的實力來說,很難參與到兩人進行的計劃或者事件中去,而且這兩人的性格都謹慎異常,既然不需要幫助,未完成的事情自然也不會拿出來到處現。聽他們的說話,不難猜出大概又是沃爾家在進行陰謀之類的事情,這幾天來沉浸在三大家族的勾心鬥角之中,唐憶委實有些厭煩,兀自想了一會兒,待到比賽快開始的時候,他走進競技場內裡設定的休息室洗了把臉,正從水盆中抬起頭來,一股奇怪的氣氛陡然間升起在身後。

身體怔了一怔,雙手悟在臉上,好半晌,他輕聲一笑:"費爾南多先生?"

片刻後,背後傳來沉悶的嗓音:"你能知道是我?"

"呵..."俯身將水大捧大捧地潑到臉上,唐憶閉眼笑道,"最近這段時間發生過很多事情,我雖然遲鈍一點,但什麼叫做殺氣還是明白的,何況費爾南多先生你也沒有掩飾,不是嗎?"

"哈哈...知道是殺氣,你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呵,一個人會什麼時候死,誰都無法清楚,但至少有一點我現在很確定,我今天不會死..."用毛巾擦過了臉,唐憶笑著轉身,面對那位身穿寬大貴族袍的光頭巨漢。這是屬於選手的私人休息室,門已經關上,外面隱隱傳來喧鬧之聲,大概比賽已經開始,費爾南多大馬金刀地坐在門邊的一張椅子上,以睥睨的目光注視著唐憶。

"一個稱職的武者,在任何時候都不該輕視敵人,但是我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今天會有你死不了的理由!"

"呵,有很多。"隨著對方身上巨大的氣息壓迫而來,唐憶就感到了嚴重的胸悶和窒息,然而即使是苦苦支撐,他仍舊保持著燦爛的微笑,將毛巾掛在一旁的木杆上,然後隨意地走到一旁,拿出兩個杯子倒著飲料,搖頭道,"哦,對了,實在想提醒你一句,袍子很難看。"

"哦?"拿起長袍的下襬審視片刻,費爾南多抬起頭來,眼中微有笑意,"我也有同樣的看法,但是你已經沒有做出嘲笑的機會了。"

"或者說,被將死之人嘲笑,費爾南多先生你也是無所謂的,對嗎?"將飲料在費爾南多面前放下,唐憶調整了呼吸,坐到他的對面,"不過,我曾經聽過一句話,一個嘲笑你的阿爾。雷撒督克倒下了,千千萬萬個嘲笑你的阿爾。雷撒督克會站起來,因為無論如何,你這件袍子...難看到有目共睹的程度..."

他一面說著,一面舉起手中的咖啡杯,才放到嘴邊,"碰"的一聲整隻杯子都裂成了碎片,咖啡灑滿衣襟,隨後,唐憶整個身體都因為急促的喘息而顫抖,然而即使這樣,他還是笑著伸手去拿前方小桌上的抹布。在他的身前,費爾南多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這算是你的幽默感嗎?"好半晌,費爾南多開口說道。

"呵...不...只是...冷笑話而已..."唐憶抹著胸前的汙漬,虛弱地回答,嘴角拉起一道笑弧,露出了潔白的兩排牙齒,這樣的笑容使得費爾南多皺了皺眉。也是在這片刻間,門外傳來喧鬧之聲,隱約可以聽見是什麼東西跑掉了,叫大家小心的聲音,間或有破壞的轟鳴。這競技場平日裡本就有許多角鬥專案,內層蓄養著很多的兇猛魔獸,然而,在戒備森嚴比平日人手多出幾倍的情況下發生這樣的事情,委實有些罕見。

這陣喧鬧聲似乎並未引起費爾南多的些許注意,他只是靜靜地望著呼吸急促的唐憶,又過了一會兒,方才問道:"去年的時候,加百列曾以靈魂狀態與你接觸?"

"唔,呵呵..."一抬頭見間,似乎從一開始便在等待這句問話,唐憶笑得更是燦爛了,"對於曾經打敗過你的人,你的心裡留有陰影嗎?"

"可以這麼說吧。"出奇的,費爾南多毫不避諱地點了點頭,"不過現在我確定,他已經不在你的身上,我將永遠不能打敗他,但相對的...你今天死定了。"

說完最後一個子,費爾南多長身而起,轉身出門,壓力減弱,唐憶滿頭是汗的大口喘息,天知道他剛才費了多少的努力才忍住不把身上所有的爆裂魔晶都扔出去,然而,也是在費爾南多出門的同時,震動之聲響起在門外,唐憶踉蹌著跟出幾步,卻在門邊陡然站住,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又諷刺的笑容。

由於很多時候要過往體型龐大的物件的緣故,競技場內部的這些通道都建的很大,而就在此刻,通道間燈光明亮,數十只兩人高的怪異魔獸從兩端湧來,三角狀的頭顱,覆蓋滿堅硬甲殼的身軀,如錐如刀的雙臂,樣貌醜陋而猙獰。雖然身軀沒有唐憶曾經打過交道的歐姆羅這類魔獸巨大,然而身體的構造卻顯示著他們迅猛嗜血的事實,論起兇性與戰鬥力,絕對要比歐姆羅更加可怕。

捕獸的喧鬧與武者的聲音隱隱傳來,但片刻之間,顯然不會有什麼救援來到這裡了。

微微的嘆了口氣,唐憶笑容苦澀,而就在前方不遠處,費爾南多停下了腳步,轉過頭來露出一個微笑:"我不會出手,但是...你真的死不了?"

"呵..."唐憶笑著搖了搖頭,"何必呢...我真不會死的——至少這次。"

"因為什麼呢?"費爾南多笑著仰起頭,隨後道,"因為躲在暗處的海茵。夏烏佳嗎?"

話音剛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幽靈般的從通道一側閃現,向這邊衝了過來,而比她更快的,費爾南多的身影驀然間消失,半途之中,白色身影以唐憶甚至難以看清的快速揮手疾斬,巨大的堅冰之刀刷的亮出,卻在身前撞上了堅硬的屏障,轟然爆碎成一地冰晶。整個通道內的魔法燈光都因為這陣響動而瘋狂亂閃,待到燈光再次平靜,只見在通道前方,費爾南多巨大的身軀山嶽一般擋住了海茵的去路,雙手負於背後,袍袖輕舞。

"讓開!"

穿著百合般的白色長裙,海茵仰起頭,冷然說道。

"距離兩百米外,你的魔法有可能對我起到一點點的阻攔作用,然而在這個距離下,不論你有任何的動作,七陣之罰都會對你造成完美的壓制。我知道艾德里安很賞識你,可我跟你不熟,海茵姑娘,別做出會令你抱憾終生的事情來。"

"如果你不讓開。"海茵點了點頭,毫不退讓,"我保證我會的。"

"哈哈哈哈..."聽見海茵的話,費爾南多驀地大笑起來,震得整個通道都嗡嗡作響,"很難得的鬥志啊,如果這就是所謂愛的力量,那麼我只能說你是站錯邊了...當然,既然你是四弟的人,我有一個折中的方法..."

"沒得妥協!"

海茵斬釘截鐵的語氣中,那數十魔獸已經衝到了兩人身後不遠,費爾南多點了點頭:"我是說...讓艾德里安你跟談吧。"

話音剛落,海茵驀地警覺過來,一回身間,築起巨大的冰牆,艾德里安的身影出現在冰牆一側,無數傀儡絲擊在冰牆上,無功而返。那一瞬間,他左手一扶鏡框,右手挾著巨大的黑氣一拳轟出,而在這之前,費爾南多已經一拳轟在了海茵的小腹之上。

艾德里安擅於計謀,在中樞部的評估當中,力量比海茵要差得許多,但費爾南多雖然評估資料不足,其力量在十幾年前便已然是海茵的程度,在艾德里安的干擾配合下,這一擊全力出手,頓時將海茵擊飛而出。艾德里安擊破冰牆,一把攬住海茵,隨後,無數的傀儡絲籍著她反抗能力最弱之時從背部刺入,制止了恐怖的魔法自爆。

頃刻間,魔獸從三人的身邊飛速而過。

"放開...我...阿爾..."

即使以本身力量全力出手,海茵恐怕也難在費爾南多身上過上幾招,然而如果在最後關頭使用魔法自爆,卻足以令這上方的看臺坍塌,費爾南多要殺人,必定會忌憚這樣的事情。也是因為這樣,這兩兄弟才會一齊出手,制止住海茵的行動。無法動彈地躺在艾德里安的懷裡,望著那蜂擁而過的兇狠魔獸,對面那俊逸少年臉上浮起淡淡的微笑,海茵的心中陡然升起巨大的恐懼感,淚水在一瞬間模糊了眼眶:"放開...阿爾...快跑..."

模糊的淚眼中,站在門邊的少年嘴唇動了一動,似乎是在說:"別擔心。"隨後,那少年帶著印象中一直都擁有的,給人安定心神的柔和微笑退入了身後的房間,怪叫聲中,第一只魔獸衝破了門框,殺入休息室內。

第一只、第二只、第三只...隨著一聲聲震動與轟鳴,魔獸猶如塞罐頭一般的怪叫著從入休息室內,眼見那瘋狂的情景,海茵的全身都在劇烈地顫抖著,然而每一次試圖引爆體內積蓄的魔力,都被傀儡絲壓制下來,隨著嚶嚶的哭泣聲,艾德里安伸手按上她的雙眼:"別看了..."那聲音一如從前無數次的柔和沉穩,曾給她帶來生命中第一縷光輝的聲音,在此刻,為何卻如同死亡一般的...令人厭惡...

混亂的殺戮聲從休息室的方向持續傳來,偶爾還有"碰"、"轟"的聲響,該是那魔獸巨大的刀鐮斬裂了牆壁。阿爾的身體,她是知道的,在以往武技就只在下段,昆恩堡的那一戰雖然震驚了所有人,然而在那之後,他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如今的身體狀況比之前還大大不如,這個她也是明白。如果要說有什麼秘密法寶,就是以噬魔體使用爆裂魔晶,然而對於這類魔獸,威脅力也是不大...對了,為什麼沒聽見爆炸聲呢...

混亂聲持續了許久,然而爆炸聲一次都未有出現...或許是魔獸的動作太快了吧...死一般的心緒之中,無意識的耳畔傳來艾德里安與費爾南多的聲音。

"這樣一來,善後會很麻煩的,三哥。"

"魔獸失去控制,純屬意外而已,有什麼麻煩的,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終究還是查得出來吧,三哥你一點事先策劃都沒有,線索太多了...這樣一來,雖然掩得住平民的口,但是接下來伊夫利特家和中樞部的報復,會讓人很傷腦筋啊..."

"哈哈...小弟你現在抱怨是不是太晚了一點,當然,如果考慮到善後,你現在就可以進去把他揀出來,一塊塊的拼好,然後再用遠古的禁忌鍊金術讓他復活了,哈哈哈哈...我只怕你根本找不全他的身體了啊..."

"喔...有什麼辦法,反正我永遠是小弟,幫你們善後也習慣了,誰叫我沒早生一兩年呢..."

"哈哈哈哈..."

費爾南多的笑聲暢快十足,摒除就在不遠處發生的血腥配音,整段對話委實稱得上兄弟感情的宣傳典範。而當這樣的聲音再持續了兩三分鍾,一些不太自然的氣氛才在其中滋生而起,費爾南多沉默下來,艾德里安也明顯有些奇怪,漸漸放下遮住海茵眼睛的手掌,哽咽聲中,首先出現在模糊的視線中的,是刺穿了厚厚牆壁的一截魔獸手臂。

那手臂沒有任何動靜!

如錐如刀的鋒利長臂,就那樣靜靜地插在了牆壁之上,配合裡面混亂的響聲,隱隱襯出一股古怪的氣氛,是了,假如裡面如此混亂,這只手臂卻沒有動作,那就只能說明:它死了...

海茵曾經見過這樣魔獸群起獵食的場面:一旦斬殺了獵物,魔獸群會蜂擁而上,圍著獵物的屍體以最瘋狂的形式將對方撕碎。由於身體的限制,他們體型雖大,頭卻很小,一次進食不多,一具屍體它們往往會瘋狂地撕上好幾分鍾,血腥可怖,在角鬥之中,這樣的場面最能引得一些瘋子血液沸騰,是最瘋狂也是最火暴的場面。但有一點,它們不會自相殘殺,假如沒有進食的位置,這些怪物或許會打架,卻絕對不會生死相搏,找不到其它獵物的魔獸便會在一旁破壞其他的物件。但眼前的情景,卻很明顯地表示著有魔獸死了,而以唐憶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擺平任何一隻這樣的魔獸。

漸漸想清楚了這一點,海茵的哭泣聲才慢慢止住,然而淚水仍然止不住的湧出。氣氛微有些尷尬,再過得片刻,那沸騰的魔獸嘶吼竟有了明顯減弱的勢頭,隨後但聽轟的一聲,一隻魔獸的斷臂從房門飛出,轟的撞上牆壁,掉落地面。海茵這才停止眼淚,吸了吸鼻子,艾德里安則皺起了眉頭。

魔獸的吼聲持續減少,當到了僅剩幾隻魔獸出聲的時候,幾人才發現魔獸的聲音有了些許的不同,那恐怕已經並非獵食的嘶吼,而是傷痛的慘叫了。

某一刻,一隻魔獸的身體轟的擠在了有些破碎的門口,由於身體太大,姿勢又有些不對,一下子出不來,只露出前半具身體,然而縱然是這樣,三人還是看得清楚,折半具身體已經完全被血液染紅,其上密佈的,是縱橫無數的大小傷口,就在這魔獸較細的腰身上,一把閃亮的刀鋒顯然是從背後穿出,還在"喀嗤喀嗤"的左右攪動,引起這魔獸虛弱的慘叫,可怖非常。

"走啊、走啊、走啊..."淡淡的催促之聲,此刻終於隨著那長刀的轉動而發出,隨後,魔獸被背後那人推著,艱難地走出了房間,鮮血流淌成一地,這魔獸兩隻恐怖的手臂明顯已經被齊肩斬下,踉蹌走了幾步,腰部的刀鋒一抽,頓時整個身體轟然倒地,在那背後的,便是手持軍刀的唐憶,除了靴子沾上了猩紅的血跡,他的整個身體竟然都沒有半點染血的地方。那休息室雖然大,但擠進幾十只魔獸之後也絕對是塞得像罐頭一樣,真難以想像他到底是怎樣保持這樣整潔的。

抽泣聲中,海茵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無比迷人。

沒有望向這邊,唐憶只是慢慢地走到過道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方才被推出來的那只魔獸就在他身邊微微的顫動,剩下最後的一口氣。唐憶雙手握著刀柄,俯身下去,久久地望著那只魔獸。

"我最近很不開心,腦子很亂,艾德里安先生應該明白的,就是因為你們搞出來的那些事情。"淡淡的,他開始說話,"但不可否認,現在好一點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仰起頭,隨後再次俯身,一把按住了魔獸那三角狀的恐怖頭顱,舉手一刀便砍在了它的脖子上,這一刀沒有砍斷堅硬的甲殼,於是接下來,便是第二刀、第三刀,血花濺出,魔獸痛苦地掙扎,片刻後,那腦袋終於被砍斷,唐憶將它提起來,放到自己眼前對視片刻,雖然只是一顆頭顱,但那魔獸的嘴竟然還在微微顫動,好半晌才終於停止,唐憶站了起來,露出一個神經質的笑容。

"昆恩堡回來之後,發現我自己有了一些改變,雖然我很不喜歡,但是在這樣混亂的時候,鮮血的確能夠讓我寧靜。看到了嗎?費爾南多先生,這是屬於加百列的一部分,那個令你在乎的人,永遠也無法戰勝的人,無論是天才還是瘋狂...你永遠也趕不上..."淡淡地搖著頭,唐憶伸手將魔獸的頭顱扔出,帶著鮮血,它"碰"的一聲落在費爾南多身前的不遠處,"我打不過你,真的,如果你真的出手,兩根手指也能捏死我,但今天真的不行,無論之後你在那一天成功的出手殺死我,你一輩子都會記得,就在今天,第一次的時候,只要我想,動用上我可以動用的籌碼,你根本連這扇門都走不出...這就是你的失敗,我也會作為一件光榮的事情,永遠銘記的。"

笑容燦爛,隨後則是艾德里安的鼓掌,沒有了阻止海茵的必要,他也放開了傀儡絲,笑道:"很出色的表演,很厲害的'逆位變遷';,我想我該承認,假如你真的請求援助,我們兩兄弟是出不了這座競技場了。有空的話,代我向露西妮小姐表示敬意,她真的...很恐怖。"

"我想她聽到了。"唐憶一笑,解開身上的貴族長袍,順手扔向了海茵,隨後笑著指了指背後,方才傀儡絲的刺入,再加上海茵的掙扎,此刻她長裙的背後已然破爛成一片。點頭一笑,海茵將長袍披在身上,卻終究站在那裡,沒有走過來。

另一方面,此時的費爾南多目光轉動,心思已經明顯不在這幾人身上,隨後,但見沸騰的黑氣從他的身上湧出,隨後卻又被艾德里安拉住,片刻間收斂下來。

"三哥,不是這個時候。"

艾德里安搖了搖頭,好半晌,費爾南多方才壓下沸騰的戰意,隨後望向唐憶,咧嘴露出一個笑容:"我會記得你今天的話,還有那個黑夜妖精的婊子,總有一天,我會將她親手轟下,記得轉告她。"

"我會的,不過大概沒什麼必要。"

唐憶笑起來,費爾南多冷哼一聲,轉身離開,艾德里安也是點頭跟上去,隨後則是海茵。

眼望著海茵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好久,唐憶站立的身軀才陡然放鬆,扶著椅子"哇..."的嘔吐了出來。

"大、大姐...你要給他的心理留下陰影,也...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吧...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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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競技場內部,擂臺上的比武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鬥氣瀰漫碰撞間,此刻停止了"逆位變遷"異能的唐憶根本分不清擂臺上到底是誰佔上風,但這邊顯然是菲利克斯與那羅賓在一對一的決勝,方才競技場內的"些許騷亂"沒有傳到外邊,因此這裡還算平靜。文森特正在出口不遠處與一位白衣治療師美女聊天,見到唐憶,笑著迎了上來。

"喔,衣服都脫掉了,看你一臉精神的樣子,剛才是跟哪位美女做交流了?我猜場面一定很壯觀吧..."

"你這重色輕友的傢伙,剛才費爾南多在裡面要殺我,我不信你不知道...居然在這裡泡妞,咦,不對啊,以前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子有好感,我還以為你是後庭男孩,這位美女有什麼與眾不同的氣質嗎?"

"呵呵,我當然知道費爾南多的事情,只不過既然那位大姐已經插手了,總好過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怪人亂吼著再衝出去吧...至於這位美女,我現在泡她,說上幾句好話,是為了她幫我們治療時能更盡力些嘛,你們在奮鬥,做兄弟的怎麼能閒著..."

"喔,敢情你幫我連醫療保險都做好了,我真是感動..."

"醫療保險?那是什麼東西?呵,不過這個美女不是幫你準備的,你看菲利克斯。"

"你知道我看不清楚,菲利克斯怎麼了?"

"呵呵,那沒關係,你馬上就清楚了。喔,真巧,就是現在..."

望著那擂臺上戰成幻影的兩人,文森特話音剛落,一道如同崩雷般的聲響陡然響起,眼前的半個擂臺轟的一聲碎成漫天石粉,一道身影猛地飛出數十米,撞破兩層的魔法屏障,一直撞上另一個大擂臺的青石側壁,方才停下。

競技場內傳出沸騰的歡呼聲,在這邊還未倒塌的半個擂臺上,一位渾身是血的人影踉蹌著舉起了手中僅剩半截的長刀,那是勝利的宣言。

唐憶目瞪口呆之中,文森特淡淡的嗓音響了起來。

"看吧,現在我們需要那位美女了...菲利克斯輸的好慘啊..."

(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MFU.,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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