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啪闢啪”

藉著檯燈和電腦屏幕發出的昏暗燈光,雪風不斷地敲擊著鍵盤,其實他都用不著光線也能準確敲中自己想要敲擊的鍵,正確輸入自己需要的命令。因為大家都叫他‘在鍵盤上跳舞的天才’,這個稱號除了能說明雪風的技術高超外,同時也證明了雪風待在電腦前的時間比誰都要多,基本上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外,其餘時間他都在電腦前忙碌著。

螢幕上的資料飛快地一閃而過,雪風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關鍵資料,他盯這臺伺服器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

突然,螢幕上的不斷重新整理的資料靜止了,顯然是遺失了和這臺伺服器的連線。雪風抬手看了看錶,剛好是早上七點半,一個多星期的追蹤,雪風已經摸清了這臺伺服器的規律,每天早上七點半,這臺伺服器都會自動重啟。

雪風滅了電腦前的檯燈,起身拉開了窗簾。

“唰~”窗外微明的光線射進了房裡,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這個位於祖國西疆的城市才開始剛剛發亮。

雪風推開窗戶抓緊時間呼吸了幾口清晨新鮮的空氣,轉身又回到了電腦前,螢幕上剛才靜止的資料又開始重新整理了,看來伺服器已經完成了重啟,雪風看了看時間,七點三十七分。

“開工!”雪風興奮地叫了一聲,這傢伙折騰了一個晚上,此時卻仍然是精神抖擻。

黑乎乎的螢幕沒有了,閃動的資料也消失了,雪風把螢幕切換桌面,拿出自己的工具開始連線剛才的那臺伺服器。

“您正在和IP為61?143?42?56的主機進行連線”

“連線成功!您正在登入此臺主機。”

伴隨著提示,雪風的螢幕上出現了一個登入視窗,雪風迅速地輸入了一個帳號和密碼。

“登入成功!”,雪風已經看到了對方的桌面,他迅速開啟了對方的程序一看,還是那款老得掉渣的反間諜防火牆,他笑了笑,自己對付這種防火牆簡直是易如反掌,自己都已經登入了對方的機器,這防火牆還是紋絲不動,沒有任何想要報警的意思。雪風又輸入了幾個命令,顯示的結果證實這臺伺服器目前只有雪風一個人登入。

“太好了,沒人在!天助我也。”雪風又一個切換,回到了自己的桌面,開啟一個資料夾,裡面只有一個顯示為‘刺蝟頭’的檔案。

雪風把這個檔案複製了一下,然後又切換到了對方的桌面,輕車熟路地開啟了一個資料夾,裡面竟也有一個‘刺蝟頭’的檔案,從外觀上看和雪風剛才複製的檔案是一模一樣。雪風迅速地刪掉對方的這個刺蝟頭,然後開始把自己複製的檔案拖到了這裡。

提示“複製完成”後,雪風又仔細地核對了一下檔案的大小和日期,還不錯,和對方剛才的那個檔案絲毫無差。

不過,顯示的一樣,並不表示這兩個檔案就是一樣,這個檔案其實是雪風精心製作的一個偽裝木馬。

前一段時間,鬧得紛紛揚揚的量子密碼引起了雪風的興趣,雪風本身就是個破解迷,破解技術在全球來說也是數一數二的,就去湊了個熱鬧。可是他花費了半個月時間,別說是破解,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找出來,這讓雪風對這個量子密碼的演算法結構產生了無比大的興趣,萬般無奈之下他就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駭客,雪風以前用同樣的方法還搞到過很多的先進的程式設計資料,甚至是視窗作業系統的原始碼。

這臺伺服器其實是北方大學的論文資料庫,並沒有任何和量子密碼有關的資料,不過這臺伺服器有個特殊的登陸器,用這個登陸器可以訪問到中國科學院的資料庫,那裡才有量子密碼演算法的文獻資料。

這個登陸器就是那個刺蝟頭標誌的檔案,雪風製作的這個木馬執行後的介面和登陸器一模一樣,只不過在第一次輸入帳號和密碼後,不管正確與否,它都會先提示密碼錯誤,然後才顯示出真正的登陸器介面。

一般人在看到那個密碼錯誤的提示後,也許會產生有密碼被盜的懷疑,但是再登入時卻發現進去了,也就一笑了之,認為自己第一次不過是粗心大意,輸錯了密碼,殊不知自己的帳號和密碼已經被記錄了下來。

雪風看了看時間,七點五十三分了。

他關掉了資料夾,開始刪除對方伺服器上的一些日誌,這個行為在駭客界稱為擦腳印,就是要把自己留在對方伺服器上痕跡抹掉,防止被人發現。通常,伺服器會把每個登入過的使用者的帳號、登入時間、登入IP,還有本次登入期間的一些操作行為記錄下來,這就是日誌,也就是腳印。雪風此時就是把與自己相關的一些日誌都清除掉,這樣對方根本就不會知道曾經有人進入過他的機子。

等雪風做好一切善後事宜,就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對方的機器。

“正在斷開連接,請稍侯。”

“您已經斷開了和主機61?143?42?56的連線”,螢幕一閃,又回到了雪風自己的桌面。

“呼~”雪風長出了一口氣,再看看時間,八點正,時間剛剛好,要是再遲個兩三分鍾,對方伺服器的管理員就要來了。

雪風關了自己的電腦站了起來,伸了伸腰,活動著筋骨就來到了自己的廚房,倒了一杯牛奶,然後和兩個雞蛋一起塞進微波爐裡開始加熱。

窗外已經完全放亮了,雪風站在窗臺上看著樓下傳流不息的車子,以及那急匆匆趕去上班的人群,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剛剛鑽出被窩的太陽,一伸懶腰,就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在了雪風的臉頰上,雪風的半邊臉頰立刻披上了金色的光暈,遠遠看去很是迷人。

“叮~”,牛奶熱好了。雪風趕緊回到廚房,把牛奶和雞蛋都端了出來,坐到餐桌前,等稍微涼了涼,“啪啪”兩下敲碎了蛋殼,把皮一剝,兩口一個瞬間就把雞蛋吞下去了。

喝完牛奶,拍拍肚皮,頓時覺得人也舒服也一截,雪風懶洋洋地站了起來,趿著一雙拖鞋,“啪嗒”“啪嗒”地踱進了另外一個房間。

房間的光線很暗,都拉著窗簾,雪風隨手開啟了燈,房間頓時一亮,這才看清楚了房裡的一切,竟然全是電腦,整整齊齊地繞著房間擺了一圈,大概有三十多臺的樣子,顯示器都黑著,但是主機箱上一閃閃的綠光告訴我們這些電腦正在工作著。

雪風來到第一臺機子跟前,順手拉過一張椅子坐到電腦前,敲了敲鍵盤,顯示器慢慢亮了起來。雪風點了點螢幕下面的一個圖示上,就彈出了一個大視窗,裡面密密麻麻記了好多,雪風又點旁邊的一個按鈕,便彈出來一個小視窗來。

“昨日共有四位客戶服務到期,續費服務客戶三人,共計收取服務費450元,收費方式:銀行轉帳。

昨日新增加客戶五人,共計收取服務費800元,收費方式:銀行轉帳,根據服務項目,新客戶已經被安排到15、24號機器。

昨日共出售裝備5件,價值RMB6800¥,出售虛擬幣價值RMB120¥,共計6920元,收費方式:銀行轉帳。

總計:昨日共收入資金RMB8170¥。”

“哎~又得買新機子了!”雪風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了,明明心裡是很高興的,為什麼非要用這種口氣說出來呢。

關掉統計,點開詳細記錄又看了看各筆收入的詳細記錄,確認無誤後,雪風站了起來,從桌子下面拽出了一塊大大的抹布,然後來到了下一臺機子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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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亮了顯示器後,就看見下面的工作列裡有十多個最小化的檔案正在執行著,雪風點開了第一個,就看軟體上面全是一些紅色,綠色,黃色的小點在移動,下面的資訊框裡則不斷重新整理著:

“玩家XXX殺死了一隻精英怪,得到經驗3768,銅幣123,物品無”;

“玩家殺死一隻普通怪,得到經驗800,銅幣123,物品,蟲卵三個。”

這才是雪風的真正職業――網遊代練,這個房間裡所有的電腦都是雪風的賺錢工具,每個機器上都掛了十多個帳號,有雪風自己的,也有玩家的,而且這些外掛還是最為無恥的離線外掛。

這些外掛全部都是雪風自己製作的,共有三十多種遊戲,業務多的遊戲,比如《幻獸世界》《傳奇》《西遊》,佔據了多一半的機器,業務少的遊戲,則是多個共用一臺機子。

雪風寫的外掛很出色,在一波一波的打擊外掛聲中,很多的外掛都被封了,只有雪風的還存活著,只因為他的外掛夠智慧。就算是和這些外掛一起組隊練級的人,也不會相信自己的隊友會是個外掛。幽默風趣的自動回覆,精確的站位,合理的打擊,默契到了極點的團隊配合,就算是真人來操作,也不可能達到這種水平。雪風編程技術的長進,在一定程度上是和遊戲分不開,再和遊戲運營商一次次封殺外掛的對抗中,他才寫出了如此完美的程式。

其實,雪風的最大理想是做一個WINDOWS下的程式設計師,他編寫程序的水平可是稱得上卓越二字,他曾夢想自己要做出多麼多麼強大的軟體,可是事與願違,現實卻將他逼到了這個行業裡,空有一身高超的程式設計本領,卻只能用來編寫外掛,每每想起這個,雪風就會很傷感。

不過他沒有去傳播自己的外掛,他很清楚,遊戲毀了,自己的飯碗也就砸了,還有重要的是,作為一個程式設計師,他更清楚那些遊戲製作者在製作遊戲的過程中所付出的辛苦,雖然沒能做成程式設計師,但雪風一直是以程式設計師自居的。

後來,隨著遊戲運營商封殺外掛的力度逐漸加強,很多外掛紛紛落馬,一些職業玩家就喊出了人工代練的口號,雪風也順應潮流地喊出了這個口號,雖然他用的還是外掛,但是這又有什麼呢,沒人會知道真相的。大家付了錢了,要的只是月底看到級別和經驗的增長。

雪風每天早上必做的工作就是檢查每一臺機器的運行狀況,並給機器清理灰塵。再次回到門口的時候,雪風長吁了一口氣,輕輕揉著發硬的腰背,他奶奶的,伺候這三十多臺機子,還真不是一件輕鬆的活。

放好抹布後,雪風稍微了休息一會,回頭再看了看這些機子,確認無誤後他就向外走去,閉門的剎那順手關了燈,房間便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只有機器發出的嗡嗡聲。

“我還真是個勤勞的小蜜蜂,忙到現在才睡。”雪風自戀似得衝著手錶發噫症,現在已經快十點了,

臥室當中有張碩大無比的床,雪風一把拉上窗簾,屋裡就重新暗了下來。這傢伙一個魚躍,跳到了床上,一邊脫衣服,一邊聞著脫下的襯衫,一股子汗味,雪風皺了皺眉,順手就把襯衫扔到了電腦的顯示器上,“怎麼這麼大味道?一會起床就把你洗掉。”

雪風往被窩裡鑽了鑽,嘴裡還嘀嘀咕咕:“才穿了一個星期而已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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