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寅時,高漢命人把部下都招集了過來。

“各隊把生活用品集中到一處看管,檢查裝具、裹上馬蹄。”

“完畢。”

“好,每人拿出一隻葫蘆。”

很快,葫蘆整齊地擺滿了一地。這些葫蘆都是空的,平時高漢不讓士兵們裝水,士兵們都很不解。

“報告高帥,總計二百五十。”

“呃,二百五,真是個吉利的數字……”高漢悻悻地在心裡唸叨著,然後自己加了一隻,破了二百五這個數。

“現在,我給你們演示一下怎麼使用霹靂神雷,都給我仔細看好了,別出差子,否則這玩意會把你炸的連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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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神雷?”

士兵們在疏樹堡受訓時接受過投擲訓練,也聽地霹靂神雷之名,但從來沒見過實物,這回真要實戰了,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高漢如何操作。

填藥、加石子、裝引線、封閉,高漢一絲不苟地演示了三遍,等所有士兵都表示記住了之後高漢拿出了一條拋石兜。

“就按你們平時訓練的那樣,點火三息之後用力給我甩出去。”

高漢本身就很瞭解吐蕃軍,又在吐蕃大營著實溜達了一回,自然對吐蕃營中的佈置了然於胸,當即畫出詳圖仔細安排下了任務。

寅時過半,天色到了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而且天公作美,濃雲密佈,遮蔽了明月星辰,除了吐蕃大營和王城城頭燈火通明之外,四下裡都是漆黑一片靜的可怕。

“這鬼天氣,怕是要下雨了吧?我討厭下雨。”一個守夜的吐蕃兵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低聲抱怨著。

“是要下雨了,你聽都響春雷了。”另一個士兵打著呵氣補充道,“往年這個時候我們那兒都該春祭,準備開始耕種的事了。”

“你們這些東岱的奴戶過的就是比我們給人放牧的好啊。”

“好什麼呀,咱們這些人除了桂就是庸,誰也不比誰強,都在替那些老爺們賣命而已。”

“是啊,什麼時候我們有自己的牛羊和土地就好了。”

“你作夢去吧,天之下、地之上的一切都是贊普和那些吸血的老爺的,若你能立下大功並且活著回去,或許那些仁慈的老爺會良心發現除去你的奴籍,但牛羊和土地還得你自己再去拼命掙……”

士兵們被料峭的春意凍的睡不著,三三兩兩地靠在一起抱團取曖,傾述著各自的苦惱。

“你們聽,這春雷好象有點怪啊。”

一個心細的士兵站起來向外張望著,他的不安也引起了周圍其他士兵的注意,全都停下話頭側耳傾聽起來。

風起,有雷聲從遠處傳來,但是這雷聲極其沉悶,不似來自天上倒好象是來自黑暗中某方極低處,轟轟地經久不息。

有經驗豐富的士兵馬上趴下把耳朵貼到地上仔細分辨,“不好,敵襲!”

“敵襲——”

驚恐的呼叫響起,淒厲的號角打破了此前的靜宜,但是一切都晚了,離大營數十丈之外忽然亮起了火光,一點、兩點、百點……

火光驅走了黑暗,一票無旗無幡、面蒙黑布的騎兵高舉著火把正向大營急速馳來,沒有尋常騎兵衝鋒時的呼喝和張揚,只有沉悶的擂地之音,有如天降神兵,又似一群摧命閻羅。

“滴滴嗒嗒滴滴——”

一種異樣嘹亮的號聲響起,飛馳的火光中又閃現出無數細小的火焰。數十圓圓的事物從火光處飛起,長長的尾巴嗞嗞作響地快速燃燒著,在黝黑的夜幕中就象星辰的閃爍,又象打鐵時飛濺的鐵花,在空中劃出數十道炫麗的弧線,遙遙向吐蕃大營墜去。

下一刻,這令人心醉的炫麗突然化為團團灼眼的熾亮,幾乎同時爆發的驚天巨響有如來自九天的神雷,轟碎、清空了範圍內的一切,滾滾濃煙就象地獄放出的惡魔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猙獰地籠罩、吞噬了一切。

這一刻世界彷彿為之停滯,唯有那片放出可怕惡魔的火光未曾稍停。

“滴滴嗒嗒滴滴——”

伴隨著催命的號聲,又一次灼眼的熾亮伴隨著驚天的巨響降臨到了遠處,那片要命的火光也減速沒入了第一片煙霧之內。

“滴滴嗒嗒滴滴——”

熾亮和巨響按既定的計劃第三次在肆虐了這方世界,大營深處最重要的區域在惡魔的獰笑中化作了一片火海。

“滴嗒滴滴嗒——”

火光從第一片煙霧之內穿出,在第二片煙霧前急停,所有參與攻擊的沉默騎士集體調轉馬頭朝原路加速返回。

沉悶的雷聲再度響起,遊動的火光轉眼間便穿過第一片煙霧,然後象一群飛舞的螢火蟲逐漸遠去,最後驟然從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中消失,好象從未出現過。

吐蕃大營共設東左右前後四營,受到攻擊的是儲存攻城器械的後營,從發現火光到攻擊結束不過幾十息的時間,營中幾乎沒人反應過來,根本談不上進行有效的阻擊。

只有幾個離的較遠、最早發現情況不對的士兵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傻傻地呆立在原處腦中一片空白。無盡的恐懼驅走了他們前一刻還在憧憬的土地、牛羊,耳畔間彷彿仍在迴響著那巨大的轟鳴。

所有的爆炸都是凌空的,精準的計算和攻擊給吐蕃營中留下了三個巨大的空白地帶,範圍內所有人和物全呈放射狀散落在四周,從高處俯看就象一幅巨大的抽象派畫作,只有漸起的火勢和哀號提醒著所有人這並不抽象,而是悽慘、殘酷的現實。

畫面雖然極具震撼力,但還不算太過血腥。攻擊主要是衝攻城器械和所有防礙行動的固定設施去的,所以南營被毀了大半,可人員的死傷卻並不嚴重,只有少數吐蕃人受到了波及,其中最悲催的當數吉桑傑這個倒黴蛋。

攻城器械是大軍的重中之重,對巴-塞朗極不放心的吉桑傑為了掌握領軍的主導權自然要坐鎮南營,十分敬業地把營帳也設在了器械庫之內。

強烈的衝擊波扒光了吉桑傑的衣服,赤條條地與所有碎片一起拋射出被老遠,高溫高壓把渾身插滿雜物的他烤的就象一隻焦糊的刺蝟,而且這樣的刺蝟不止他一個,幾個親衛的下場跟他也差不多。

巴-塞朗不受待見,所以他和部下住在最易受攻擊的前營,在這場驚天變故中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爆炸一過便按計劃帶人趕到了後營。

雖然巴-塞朗聽高漢說過進攻的後果,也早在暗中點齊兵馬準備配合,但眼前凌亂的場景,尤其是吉桑傑等人的慘象仍讓巴-塞朗心驚不已,無數念頭在腦中不停地縈繞著。

“高漢手握的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大殺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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