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兒接下來的話把事情的起因推向二十年前。

話說現在的開元盛世來的相當不易,自有唐以來,大唐除了之前劇烈的內部矛盾外,外部異族的入侵就一直沒斷過,幾乎是無年不戰。

單說開元初,北方草原的奚族與契丹聯合寇邊。時值大唐皇室經過武周之後的一連串宮變,李隆基登上大位,江山初穩便徵大軍平定兩藩。

這一仗打了九年,唐軍對兩藩敗多勝少,直至開元三年才轉敗為勝,兩藩內附。隆基封宗室女為永樂公主下嫁契丹首領松漠郡王李失活,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才算告一段落。

與兩藩的戰爭尚未徹底結束之前,吐蕃為報失去西域之恨於開元三年與大食聯合,立阿了達為王,發兵攻打唐朝屬國拔汗那國。監察御史張孝嵩與安西都護呂休璟率旁側戎落兵萬餘人,擊敗吐蕃大食聯軍,重奪得中亞重要的屬國拔漢那,揚威西域。

開元五年,吐蕃又聯合突騎施與大食共討安西四鎮。大唐一面向突厥施施恩分化之,一面積極應戰。在突騎施對大食形成有效的牽制下,大唐再次擊敗吐蕃和大食聯軍。

隨後,不甘心接連失敗的吐蕃進行了瘋狂報復,西南急攻大唐西出門戶小勃律,東北則與大唐展開了對吐谷渾的爭奪。這一次的吐蕃之禍總共隱隱約約延續了十五年之久,總的說大唐勝多負少,除了讓吐蕃侵佔了部分吐谷渾舊地外,安西和勃律都得以保全。

晶兒的父王龜茲王白莫苾的傳奇故事便是在這紛紛擾擾的二十年間發生的。

與以往西域諸國望風使舵、左右逢源不同,自白莫苾作了龜茲國王後便一心一意地與大唐保持良好的從屬關係。在他的努力下,龜茲成了大唐穩定西面局勢重要的軍政和物資中心,但這也遭到了有些人的仇視與覬覦。

北方草原的突厥在太宗時期被平定,餘部分裂成東西兩個部分,開元年間在大唐東西幾處作戰之時,東部突厥重新掌控草原,西突厥趁亂急攻西州,意欲搶佔絲路要道,掐斷大唐通聯西域的孔道。

為達成此事,西突厥暗遣使者來遊說龜茲王白莫苾一同反唐,並許下諸多承諾。但白莫苾一邊與突厥人虛以委蛇,一邊把突厥的事兒全盤秘密上報給了大唐,使得大唐掌握了西突厥的意向,在龜茲和其他西域本土民眾的幫助下,唐軍一舉殲滅了西突厥的亂兵,成功捍衛了西域領土。

但對龜茲王白莫苾恨之入骨的突厥並沒有罷休,失敗之後他們想到了一個十分卑劣的損招——暗殺白莫苾,而作這事兒的便是讓高漢一直十分惦記的鬼隱門。

“下手的是個在王府內作了六七年的廚子,用的卻是絕情毒。好在父王年青時受師傅眷顧,傳得養身之法,在毒發之後強撐著去天山找到了師傅。師傅對此毒也無根除之法,只能幫我父王用藥暫時壓制,然後替他上於闐向我母請婚,這就是父王為何隱退的原因所在。”

晶兒說著便把一枚烏木牌遞給了高漢,“這是從廚子身上搜到的。”

高漢一眼就認出這正是鬼子特有的身份牌,上面刻的那個張牙舞爪的小鬼很有特點,大腦袋、小細脖、羅圈腿、一口暴牙,十分好認。

“鬼隱門,他們的爪子伸的還真長!”高漢眼中恨意大增,此門源自老家夥,如今存在的意義和所作所為表面上看就是為了禍亂天下,但內裡究竟如何還不得而知。

鬼子擅忍隱,平常跟普通人差不多,但畢竟都是經過特殊訓練和有過特殊經歷的人,細看之下總能發現有異常人的地方,而且鬼子的培養不易,所以他們主要是潛伏在一些軍政要地,找起來並不太難。

在這方面楊敬最有經驗,高漢決定回去後便讓楊敬對高氏子弟和星軍開展這方面的培訓,然後再透過金城傳給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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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大網撒開,我走到哪星軍就查到哪,看看這天下到底有多少鬼子夠殺!”

“可憐我父那時已經接近六旬,卻被這毒弄的狼狽不堪。我出生之後他怕我受此毒影響便把我交給了師傅,師傅用地乳替我洗髏伐骨,這回又服用了月華,所有隱患皆消。不過現在奴家還想請君賜月華一盞,或可替我父王減少些苦楚……”

“停,停啊。咱能別這麼說話不?”

高漢越聽越不是味兒,這連“奴家”、“賜”等字眼都出來了,晶兒什麼時候這麼溫柔過?

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晶兒,高漢恍然。如果白莫苾真有事,晶兒早就暴走了,哪還能跟自己在這兒閒聊?所以求藥是假,這小妮子是提醒自己備好彩禮準備去見老泰山哩。

情毒單毒無解,好在白莫苾這些年一直服用玄女贈與的靈藥進行壓制,於性命無虞。月華的作用機理高漢不知道,只是他和晶兒都親身體會過月華強大的平衡作用,凡是對身體有害的物質它基本上都可以進行調和,所以可保白莫苾在正常情況下不毒發亂性。

“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都拿去。”高漢從箱子裡把玄珠和封裝好的配料都掏出來了,堆了滿滿一桌子。

“這敗家漢子,淨窮大方。”高漢往外掏晶兒就往回放,一邊放還一邊低聲埋怨著高漢,“我父王和母后有這一瓶清毒足矣,用多了反而是害。再說咱家可不只我一個女主人,雅姐和敬兒你不也得做同樣的準備?這樣一分咱的玄珠並不充裕,我還想多留下點兒給咱們的兒孫們作傳家寶……”

女生外嚮確實不假,要月華是為了長面子,但全給可不成。

“俗話說外面有個錢耙子,家裡有個錢匣子,就能過上好日子。我有仨錢匣子,那日子保管錯不了。”

看著比地主婆還知道守財的晶兒,高漢的心裡都美冒泡了,撿一顆最大最圓的玄珠扔進藥瓶裡。媳婦就在邊上看著,這時不表現啥時候表現?

小倆口緊忙活,白孝節和白孝德這大哥倆不明所以地向這邊張望著。

採玄珠不易,配製月華倒不難,時間不大一份月華就配得了,晶兒用一隻羊脂玉瓶裝好放進一個錦盒裡,還用紅色布帶在外面系了一朵小紅花。

“真好看,這一包裝就顯得高階大氣上檔次了。”高漢沒口子地誇了一句,“老婆,要不要給兩位哥哥一人一份,人家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當然要給,彩禮成雙才好看嘛,瓶子和錦盒我準備的可是一對。”晶兒說著便在玄珠堆裡仔細挑選,扒拉半天挑出一顆最小最差的,“就用這個給他們另配一瓶吧。”

高漢好懸沒笑出聲來。當然,這不是晶兒摳門兒不省得給自己哥哥好東西,而是因為白氏兄弟沒病沒災的,不能過補,晶兒選的正相應。高漢笑的是晶兒的神態和說話的語氣,十足一個地主婆往外花錢時的模樣。

晶兒心細,為怕弄混,給白氏兄弟的月華是用翡翠瓶裝的。小兩口忙活了一陣兒,然後功成撤攤兒。

兩個一模一樣的錦盒擺在几案上,白氏兄弟不便直接詢問,只疑惑地看向高漢。

高漢笑道:“雖然我和晶兒的婚事是師傅她老人家親定的,但禮不可廢,這就是在下的彩禮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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