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漢參與或者影響的事情都不會按原來的軌跡發展,雷萬春和南霽雲在南海的事兒只是這些改變中的一例。

南疆碧雞山、永昌望部也因高漢之故而與以往大不相同,甚至已經開始悄然影響到了其周邊的地域和部族。

這幾年從域外到大唐行商、求學的胡人仍就很多。來了的或走或留各有原因,其中有一千多個與其他胡人一起陸續加入唐籍的流民倒也沒引起各方注意。他們經營著各種生計,販夫走卒、開店教書,極快地融入了當地唐人的生活之中,並為唐人所喜。

只有個別人知道,這一千多分散各地、年齡相仿、樣貌近似唐人的年青人與其他任何入唐的人都不同,他們全來自同一個地方——星門,姓同一個姓氏——高。

在南疆與高漢碰過面以後,李敬之歸唐,以雲遊的名義行走天下,明訪友問道,暗聯墨門諸家,奇人異士倒也收羅了一些,還收了一名少年作弟子。

那弟子亦是名門之後,天資聰慧,在京兆士族中間素有神童之名,無名看到後說怕李敬之誤人子弟,從李敬之手裡生生地接過了教授之權。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每時每刻都會有很多事情發生,遠在西域的高漢尚未明確意識到自己的到來將給這個世界帶來何種變化,他現在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悅當中,與蓋嘉運喝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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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見識到了火藥的威力後,蓋嘉運立即意識到了火藥的價值,對高漢提的那些看似合理實則過分的要求一概予以應允,並要與高漢約定,此物暫時只能由唐軍的神雷營使用。

“等此戰結束,我要將此物上呈給聖人,由他定奪掌管此物的最終歸屬,到時或許可以幫師弟爭得天大的賞賜喲。”

高漢擺手道:“賞賜之類的日後再說,神雷營的獨家使用權我不能保證,因為我自己也要用。”

蓋嘉運愣了,“師弟、師妹都是逍遙之人,何事能用到此等兇物?”

“師兄難道忘我的身世和鬼隱門了麼?”

蓋嘉運恍然,“我明白了,但且聽師兄一句勸,鬼隱門勢大,甚至與渤海、倭國都極有淵源,非尋常手段可以除之。師弟勿急,等我平定西域後必會回入朝獻俘,可向聖人請調安東,際時你我私仇舊恨可一併報之!”

高漢點頭道:“師兄之意高漢知曉,但你畢竟是官,有些事身不由己不好處理。但我不一樣,不受任何一方管束,可以便宜行事。而且我不是孤家寡人,也在找機會壯大自己的實力和勢力。”

“哦?”蓋嘉運有些意外的看了看高漢,等從高漢和晶兒口中瞭解到高氏目前的一些實力後不禁有些咂舌,“沒想到師弟手裡還有這麼一股力量,但不知眼下你想從何做起?”

“家裡的人很多,在解決了生計之後我要帶他們行走西域,一來行商蓄勢,二來可查明哪些部族與鬼隱門有勾結,盡數除之。傷其一手不如斷其一指,十指皆斷武功半廢,再對付起來就容易的多了。如今師兄總領西域之事,還請師兄儘量幫我。”

“師弟儘管放心,為淑婉復仇,我這官寧可不作也要幫你!”

諸事議畢,師門三人同回輪臺大營,蓋嘉運在帥帳內設宴。一來是為高漢和晶兒餞行,二來是給葛邏祿的使者和拔汗那王阿悉爛達幹壓驚,最重要的是讓高漢和晶兒認識一下他們。

撥汗那是絲路交通要地,葛邏祿有石炭和鐵礦資源。蓋嘉運覺得高漢要在西域行商、制器,先與這兩個國家都搞好關系很有必要。

高漢對蓋嘉運的這種安排心懷感激,但還有一絲不以為然。

撥汗那即是漢時的大宛,原屬大唐蒙池都護府,名義上歸大唐所管。自大食擴張之後,舊地現分為南北兩個部分,藥殺水南面歸大食所管,北面先依附突厥後依附於突騎施,現由拔汗那王阿悉爛達幹統治。

說白了,這撥汗那與很多西域邦國一樣,不是真心投靠漢地政權而是利用漢地政權的強大來保護自己不被其他邦國吞併。高漢不是純粹的政客,或者還沒成熟到一定的程度,對這種忽附忽叛的國家無甚好感。

“所謂的友好邦交在缺少強有力的保障下一切都是空的。”

至於葛邏祿,高漢壓根就沒想跟他們好好相處過。而且葛邏祿使者長的就象個身穿胡服的中原人,這更讓高漢心裡不爽。

“叛徒已經招人恨了,丫好象還是叛徒中的漢奸!”

儘管高漢心中頗多想法,但宴會是蓋嘉運辦的,高漢得給他面子,也想透過此宴多瞭解一下這兩個國家的國情。

拔汗那王阿悉爛達幹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在得知高漢和晶兒與蓋嘉運是同一師門的關係後態度頓時熱情了不少,當即讓人呈上一盤琴瑟寶石作為見面禮。

這琴瑟寶石對一般而言就是一種漂亮的藍色石頭,但在畫工眼裡那就是無價之寶,是絕佳的顏料,尤其是佛家僧人一向愛用它繪製佛畫。

有人送禮高漢欣然笑納,日後到佛寺一轉手就能換回幾倍份量的黃金。由此也看出阿悉爛達幹對大唐、對蓋嘉運所求甚切。

拔汗那王出手大方,葛邏祿的使者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不過他玩的是虛的。

“在下身無長物,謹獻一曲聊表心意吧。”

與葛邏祿使者隨行的幾人立即盤坐於地,從懷中掏出了似笛非笛的管狀樂器——篳篥。

西域歷來好樂,龜茲樂更是天下聞名,現在西域各國都流行演奏龜茲篳篥,篳篥甚至還成了大唐重要的宮廷樂器之一。

但讓高漢意外的是葛邏祿使者的長相卻與隨行的人不一樣,使用的樂器也不一樣,是一支羌笛。羌笛原是羌人所創,盛行於塞外邊荒之地,但這使者久居西域卻獨好此器倒讓高漢心裡愈發疑惑。

篳篥低沉悲咽,羌笛清脆明亮、略帶悲涼,在葛邏祿使者高超的演奏技巧下,兩者竟相輔相成極富深襚的韻味和情感,即使高漢這個對音律一竊不通的人也被勾起了對故鄉的無限追念,聽得熱淚盈眶。

“此曲何名?”

“曲名《巫祈·東歸》,乃我族先人所著,傳世已有千餘年許。”

“巫?”從使者嘴裡聽到這個字眼兒,高漢心頭大震,滿含深意地瞅了使者一眼,“還未請教貴使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巫名笏……”

“咳、咳!”

使者隨從中有人輕咳了兩聲,巫笏隨即不滿地回望了一眼住口不說了。

高漢笑了,隨手舉懷敬道:“我與巫笏使者甚為投緣,不知宴後可否賞臉與高某夜談一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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