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漢帶著楊敬前來,李清蘭見楊敬長的極象娘-若布也是相當吃驚。

“苦命的孩子啊。”待問明原由後李清蘭不禁對楊敬的遭遇有些感慨唏噓,憐愛地把楊敬拉在身邊坐下,好生撫慰一番。

楊敬乖巧的很,趁這機會把對晶兒的擔心婉轉地表露了一些,李清蘭自然樂得做和事佬,痛快地把這事兒攬了下來。

高漢仔細打量著李清蘭,見她臉色紅潤了許多,但眉際間卻顯得有些憔悴,看得出她在於闐的這段日子過的並不舒心。

“他對乾孃不好麼?”聯想到李敬的那句話,高漢忍不住輕聲相詢,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高仙芝。

“你隨我來。”李清蘭讓楊敬先坐著,帶著高漢走入了內室,從几案上拿起一個畫卷遞給了高漢。

高漢開啟後發現這是一幅人物全身畫像,畫中一位女子,身著白衣飄飄,眉眼含笑,國色天香的樣貌與李清蘭有七八分相似,但神態卻比李清蘭要少了幾分婉約、多了幾分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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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畫之人在作畫時顯然很用心,一絲一毫都描繪的極其細緻,乍看之下那女子彷彿要從畫中走下來一般,讓高漢心裡莫名地產生了一種熟悉感,卻有別於李清蘭給他的感覺。

高漢看了看落款,故作平靜地試探道:“這是他懷念愛妻所作,畫的是乾孃你麼?”

“不,象我但不是我。”李清蘭苦澀地搖了搖頭,“畫中女子叫劉淑婉。”

“果然,這就是我這一世的生母,竟與金城公主長的如此相似!”高漢心頭狂震,這還是他第一次直觀地看到劉淑婉的形象,盯著畫中人的眼睛有點直了,心中又升起一股怒火,“他跟李清蘭有情在前,我生母難道只是個替代之人嗎?”

“昔日勞燕分飛,幸遇此女與他相伴身邊,然我這妹妹紅顏薄命,春華早逝,卻讓他一直深懷喪妻之痛。時至今日,即使我回到他身邊仍然不能釋懷……”

李清蘭哀怨的輕語把高漢從痴痴中驚醒了過來,心中釋然,看樣子那個便宜老爹還是個多情之人,對劉淑婉和的感情也很深。

想想劉淑婉、高仙芝、李清蘭和李敬這四個人中間的情怨,高漢的腦袋有點大,“感情的事兒都得靠他們自己,我也別跟著瞎摻和了。”

沉寂了一會兒,李清蘭開口問道:“漢兒,你要去疏樹堡了麼?”

“是的,明天天亮就走。”高漢應了一句後反問道:“我義兄他們現在也在那裡麼?”

“嗯,在那裡。我明天與你一起走,跟玉妥一家學學醫道,以後就可以自己調理身體了,用不著老麻煩他們。”

“學醫?”高漢詫異地看了看李清蘭,這樣也好,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這是要跟高仙芝分開。苦戀多年,才聚在一起就分開,她捨得嗎?

李清蘭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處理事情來倒也乾脆,“睹我便想起伊人,相顧無言、各自勞神,卻是相見莫如不見。若不是為了等你,我早找晶兒她們去了。”

一個是逝去的生母,一個是後認的乾孃,這事兒高漢不好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晶兒我見著了,那孩子為你那一大家子可吃了不少苦。據說還有個叫石雅的姑娘也很不錯,以後你可不要辜負了她們三個。”

“漢兒明白,有三女相伴是我的幸運。”

許是高漢攜楊敬而來沖淡了愁緒,李清蘭笑容輕展話風一轉直問高漢:“你是否該跟我說明真相了?”

“嗯?”高漢一驚,抬眼望去就見李清蘭秀目如炬直視著自己。

這個聰慧的女子直覺很可怕,早在雪域時便透過感覺猜測過高漢的身份,剛才高漢看畫時不自覺地流露出的真性情讓她的猜測又加深了幾分。

高漢被她盯的很不自在,偏過頭去模糊地應道,“時機未到,恕漢兒不能說。”

所謂時機是高漢受玄女影響,早在心裡對高仙芝有一種怨恨,雖然這股怨恨在得知高仙芝這些年來仍對劉淑婉念念不忘而有所沖淡,但因原世的思維存在高漢下意識地不想跟他相認。

“等大仇得報時再說吧……”高漢默默地在心裡說到。

李清蘭見狀也不再逼高漢表態,帶他回到前堂遞上兩卷邸報。

一卷是長安下發的公文摘要,大意是金城公主因病香消玉殞,大唐與吐蕃停戰,互派使者報喪、弔唁。

沒有給吐蕃王子同時舉辦葬禮的訊息,高漢看完後心中大暢,“呵呵,赤德祖贊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這麼做的吧。也好,打累了,大家坐下來緩口氣兒。”

“停戰只是暫時的,就不了多久戰火還將重燃。”李清蘭卻不如高漢那麼樂觀。

第二份則是戰報,突騎施蘇祿可汗被莫賀達幹和都摩度率兩部酋長所殺,而後莫賀達幹立爾微特勒為黑姓可汗,都摩度立蘇祿之子骨啜為吐火仙可汗,雙方互相攻戰。莫賀達幹部抵擋不住都摩度部的進攻,便遣使向北庭節度使蓋嘉運求援。

前番突騎施犯境唐軍兵力不足只是打退,並未深追,安西、北庭諸唐將對早就憋著一肚子火,聞訊得此訊後無不大喜。蓋嘉運上報朝廷奏請興兵,此刻正召集將士要跟突騎施黑姓一部、拔汗那以西諸國聯軍討伐。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高漢不解地問。

“安西兵力也被抽走大半,所以我想派人飛報長安,向三郎討下沙海各堡、鎮的鎮守權,由你擔任鎮守使。”

“呃……”高漢有點哭笑不得了。

沙海東西兩道可有疏樹、鹹泊、睢陽、神山等四堡,外加傑謝一鎮,轄地數千裡,李清蘭張口便要全討下來,走的可是大唐皇帝的後門,這跑官、要官的力度不是一般的大,這也是從高仙芝手裡分權啊,他能同意?

“他敢不同意!”李清蘭對高仙芝頗有怨念,說話間便端起了公主的派頭,官威十足,“再說他這回去龜茲述職是由檢校於闐使轉為于闐鎮守使,沾的是誰的光?若敢從中作梗,我讓他就此老死于闐!”

“別,你可千萬別跟他生氣。”高漢趕緊勸,“我不會在沙海里長呆,所以做不了鎮守使,乾孃還是另選他人吧,我看讓李敬先幹著就行。”

李清蘭有些生氣道:“你嫌官小?要知道你無任何功名,沒經過吏部考核,我這也是看時機難得才急著給你討個特進之職,能不能成還兩說。你倒好,直接給推了。”

高漢趕緊解釋,“乾孃莫氣,家裡人太多,我這回又帶了一千多回來,不能在沙海里坐吃山空,所以我得帶人出去找點營生乾乾。如果能討下來最好,我們可以把沙海作為我們的大本營。其實咱們在沙海里也是暫時的,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們都帶到內地去。”

“回唐麼……”說到這點李清蘭不再堅持,“也罷。作一方鎮守不能輕易調任回京,到時跟我一起回去,我給你在朝中謀個好差事吧。”

李清蘭有子,但自小千里相隔,她現在是把高漢當親生兒子待了,很能為高漢的前程著想。

高漢很感謝她的好意,但不會輕意接受她的安排,“有個這麼能罩著自己的乾孃真不錯,可我志不在此,這官做與不做看情況再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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