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偏殿,賓主落坐,高漢笑呵呵地向閣羅鳳說道:“恭喜世子再得佳人,不知世子可見過佳人?”

閣羅鳳一笑:“麗水、驃國和黑齒等部也都派人來賀我南詔立國,這段日子我一直在與他們交際,今早才把他們一一送走,所以望苴和來了好幾天了,倒未曾與她謀面。只聽說她賢良淑惠,被稱為望部明珠。”

一國新立各邦來賀,閣羅鳳相當驕傲,隱隱初具上位者的風範。

楊敬宛然輕語道:“素聞望部風俗大方熱情,女兒美豔嬌媚,世子不如帶我等先去探視一番如何?”

“這個……”閣羅鳳遲疑了,南疆風俗倒不避違婚前相見,閣羅鳳的心裡癢癢的,也想早點見到佳人,但楊敬所請有些突兀,讓閣羅鳳心裡感覺有些怪怪的。

“我們是你的長輩,先替你把把關吧。”高漢又插了一嘴。

閣羅鳳一咧嘴,從輩份上論此理倒也不差,可是但凡有高漢插手的事情例來都不會順當,這新娘子是讓他們見還是不讓見呢?閣羅鳳心裡有點打鼓。

高漢可不管他怎麼想,站起來就走,“去看新娘子去了嘍。”

“呃,好吧,那就有勞師叔和嬸孃了。”閣羅鳳無奈,只得起身跟上。

可惜,******不在,據望部的侍衛說她出去遊覽美麗的南詔都城去了,只有落天和一名侍女在側相陪。

“嗯?”閣羅鳳眉頭一擰看向了王宮侍衛長,“什麼時候走的?你們怎麼沒通報?也沒派人護衛?”

侍衛長頭上直冒冷汗,顫聲答道:“望苴和姑娘才出去,不讓我們任何人陪,我還沒來得及通報世子。”

南詔新立,都城內看似祥和,但誰也不知道那些被滅的部族會不會尋機搗亂。眼瞅著婚期就在三日後,這期間新娘子要出半點問題那笑話就弄大了,而且對望部也不好交代,兼併的事恐怕也以繼續了。

“走,跟我出府找人。”

事關重大,閣羅鳳不敢稍懈,臉色鐵青地帶人出宮尋找。

“呵呵,遊王都好啊。”高漢和楊敬、卓不二也去尋找,但不與閣羅鳳等人一路。

兩下分行,楊敬疑惑地問高漢:“你對望苴和的身份有疑?”

高漢沉吟道:“我沒見過望苴和不知道她如何,但我覺得那個叫天落侍衛與鬼崖的氣息彷彿,如果真是他,那麼寒星恐怕離此也不遠了。”

“哦,是這樣啊。”

楊敬點點頭,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錦盒,開啟後裡面有一隻白胖的小蟲子在微微蠕動。只見楊敬碾下一點米粒大的黑色藥渣給那蟲子喂下,蟲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繭、破繭,最後變成了一隻指甲大小的白色蝴蝶翩翩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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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它。”楊敬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寒星果然離此不遠。”

高漢樂了,“下蠱母蟲?”

楊敬輕笑道,“早知道有今天,所以以前跟寒星在一起時便給她下了現行蠱。此蠱不易被察覺,也無其他作用,只對子蠱的行蹤敏感,只要不超過五里都能尋見。目前來看,母蟲是真有所感應了。”

高漢和卓不二對這種南疆獨有的蠱術都驚奇的很,這要是能大批培養那可是追蹤利器啊。

“不行的,這類子母蠱蟲乃是天生靈物,尋捕都很不易,培養更難,需用百草精華餵養,十年才能育出一對,母蟲一旦成蝶只能存活一天。我這一對還是以前碧雞聖母讓我殺你才交給我的,不可能大批應用。”

“呃……”高漢摸摸鼻子,碧雞聖母費時費力地弄了十年才整出這麼個寶貝,結果連人帶蠱都便宜了自己,這買賣可虧大了。雖然楊敬也掌握了這種神奇的蠱術,但算算能效比,明顯不合賬,這種東西不惦記也罷。

三人跟著白色蝴蝶一路穿街走巷,不多時便來到一處小小的院落。調腳竹樓,竹枝圍院,與尋常百姓家別無二致,只是門窗緊閉好似無人,白色小蝶飛到窗前便進不去了,繞了幾圈後便趴在窗稜上不動了。

三人站在院外看了一會兒,高漢和卓不二對視了一眼,都聽到了裡面似乎有人在低語。

“不二,你去找閣羅鳳過來,敬兒到院前把風,我去後面窺探一下。”

楊敬二人依計行事,高漢悄然繞到院後,輕輕來到後窗根下側耳傾聽。

“隱使,事已至此,我們不如放下此計遠走高飛吧。”一個男聲低沉響起,平靜中卻帶一絲焦慮,好象在規勸某人。

高漢大喜,這正是歸崖的聲音。

“鬼子除了你悉數被滅,胡浪鬼母、阿叱力僧、碧雞聖母也被死了,巍山聖母反水,好不容易請來的徐家人沒等派上用場便損兵折將狼狽而歸。如果我們再無建樹,我沒法向二祖交代。師門手段如何你比我清楚,但我身上有師門的禁制,一年內若不趕回師門解除,後果就會生不如死,我父母的下場恐怕也好不哪去,所以我不能走,要走你自己走吧。”

回話的女子面如桃花、柳眉鳳眼,腰身凹凸有致,著五彩錦緞,佩以纓絡銀飾,端地嬌俏佳人。身邊還有一個和好身材差不多的清秀侍女,眼神呆板、空洞,對二人的談話彷彿充耳不聞。

“不,你不走我就不走。”歸崖激動地說。

“不走也好,否則你的家人也難保,兩位老祖可不是什麼善人啊。我本想在大婚之前尋機殺了皮羅閣父子,到時南詔群龍無首必亂,吐蕃也好趁機南下,也好挽回前番幾次之失。誰想皮羅閣父子竟然沒有給我獨處的機會,甚至也沒召見過我,只拉著望部一幫蠢貨商量兼併事宜。”

高漢不敢點破窗紙向裡窺視,以防屋內警覺,所以也看到此女長相不似寒星模樣,但從其聲音上判斷說話的就是寒星無疑。

此時寒星眉頭緊鎖,好象異常惱怒,“還好我們的暗子起作用了,讓皮羅閣中了慢性毒藥,又好不容易盼到閣羅鳳回來了,原想分而殺之也無不可,但那陰魂不散的高漢和楊敬卻在這時候出現,除了假戲真做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法子接近皮羅閣父子。”

歸崖雙拳緊握、青筋暴起,“可是,可是若讓閣羅鳳沾汙了隱使的清白之身……”

話沒說完,歸崖的嘴便被一張櫻唇堵上了。良久,一陣激情擁吻之後,兩人稍分。

寒星嬌羞地嗔怪道:“不要再叫我隱使了,從小到大我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自打我十歲那年你殺死巨鱷把我從河中救起的那一刻起,我便發誓此生非你不嫁。”

“我如何不知你的心意,可眼見你身入虎口你可知我是何等煎熬?”歸崖亢奮且憤怒著。

寒星輕笑著用下巴呶了呶旁邊的侍女,“雖然高漢意外出現,但計劃只需稍變便可。大婚當天,你幫我在皮羅閣父子的酒水裡下毒,就用三日後才毒發的蝕骨散。禮成之後,我會尋機除去望苴和這賤丫頭的偽裝,由她頂著,也算圓了她跟閣羅鳳的一段良緣。而我則扮回侍女身份,天明後出便可坦然出宮直奔吐蕃。”

歸崖由怒轉喜,“你已計劃萬全,那還拉我到這裡幹什麼?不怕王府的人生疑麼?”

“一來是為避高漢,減少與他接觸的機會。二來是對望苴和的迷魂術要到時限了,我得重新補上。三來是為防不測,想在這裡把我的清白之身先交給你這呆子。”

“原來如此。”歸崖大喜一把抱起寒星,就要向床那邊走去。

好一對****中燒、狼狽為奸的狗男女啊,爺爺我可不能讓你們把事兒辦了!高漢在窗外偷笑到,就要作勢破窗而入。

“哎呀……”恰在此時,旁邊一直站立的望苴和突然出聲了。

“不好。”寒星推開歸崖,一步閃到望苴和身前,在望苴和的頭上拍了一下,望苴和隨即平靜了下來。

“出了什麼事?”歸崖疑惑地問。

寒星皺眉道:“我去碧雞山前在安寧城遇到一位老者,自稱與我有緣才傳授我這套《混沌養魂經》。經我驗證,此法應有上下兩篇,他傳我的是下篇,專門迷人魂魄,大體控制時限是五日,端地神奇。不過上此法因人而異,想來這望苴和心志尚堅,提前甦醒也有可能。”

屋外的高漢堪堪止住前衝之勢,心裡把老家夥罵了個狗血噴頭:你個老不死的,就知道你不地道,《混沌養魂經》只傳了我上半部,下半部卻傳給了這個賤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就聽歸崖繼續問道:“現在怎麼辦?”

寒星歉然地對他一笑:“本想在你我完成好事之後再對她施法,現在不行了,我先施法,你去床上等我。切記,我施法的時候千萬不要打擾我。”

“好吧,我等你。”一樁好事生生被暫停了,歸崖興致大減,也沒去床上,反而在後窗前靜立不語,打算看著寒星施法。

“還有反噬一說?那我不介意再等等。”事到如今,高漢倒不著急了,寒星、歸崖也不是一般的庸手,強攻是為不智。

寒星收攏心思,手按望苴和的頭上,默行玄功,與望苴和四目想視,口中喃喃而語,似在念一種莫名的咒語,又象是在向望苴和灌輸著什麼。

正在這時,卓不二來到後院外,遙遙向高漢打了個手勢,示意閣羅鳳已經帶人去了院前。

高漢瞭然,輕輕後退出兩丈有餘,緩吸了一口長氣,腳尖點地向前兩步,然後飛身形狠狠地向後窗踹去。

“去你姥姥的……”

“嘭——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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