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二火任斥候,三火四火任前鋒,五、六、七、八火作側翼,九火十火斷後,其他各火由桑萊、壘石帶領,分為前隊後後隊。”

“諾!”

“此次為夜間遠端奔襲,人帶嚼馬帶環,目標:河東。”

“諾!”

在高漢向何應虛等人再一次明確蠻軍的規矩之際,高傑一連串的命令發出,蠻兵們得令後陸續按照要求撥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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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漢是中軍主帥,帶著願意或者被迫順從指揮的一眾唐人處在隊伍的最中間。

所謂夜襲必須帶有突然性,所以一切標準都跟前次解救無相時一樣,三百多騎全副武裝的蠻兵悄然以不快不慢的速度離開了軍營,不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當中。

蠻兵們在歸順高漢之前便都是騎術高手,甚至不次於草原上自幼便騎光背馬的牧民。

在這個採集、漁獵還有遊牧等幾種生活方式並存的南疆,每個蠻人幾乎從小便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否則在這物產豐富但時時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的南疆沒有幾個人能安然活到成年,尤其是這些蠻兵更是個中強悍的存在。

“這是一群天生的戰士,我只不過是教會了他們更強大的規則,順便收服了他們的心。”在一片沉悶的蹄聲中,高漢對蠻兵的變化和表現意得志滿,很有撿到寶的感覺。

相比適應性極強的蠻兵,無相和何應虛等一眾唐人表現的也不差。

畢竟是頭一回參與軍事行動,這些人初始還有些不習慣這種夜間強行軍,但高手就是高手,在一片肅煞的氛圍中每個人都漸漸適應了前進的節奏,坐下良駒的步點也基本能與大部隊保持了一致。

當然,箇中滋味各有感受。不管是騎驢騎牛還是騎馬,這些唐人都有過短途騎乘的經歷,即使是長途行走那也是悠哉悠哉的雲遊,象這種長時間持續不停的長途奔襲都是頭一回。

南疆夜幕裡濃重的水汽漸浸著僵直的身體,晚風吹過另有一種溼冷的寒意。不太高明的騎術使得柔嫩的大腿內側和習慣於坐蒲團而不是馬鞍的屁股,在不斷的起伏中隱隱作痛。心生怨氣是必然的,但是有高漢的狠話在前,沒人敢輕視“軍法無情”這四個字,只能忍著,就當是一種對意志的磨練。

“難道我們還不如這些蠻人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有蠻兵在身邊比著,沒有人出聲叫苦、埋怨,只是悶聲琢磨怎麼能讓自己更舒服些。誰也沒想過,就是在這種化怨氣為力量的暗戰中,所有人開始忽略了對始作俑者——高漢的不滿,心理上逐漸開始從被動向主動轉變。

“這才象點樣子。”

高漢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的有如星光,眾唐人的表現盡收眼底。之所以用軍旅的規矩強力約束這些人,便是因為何應虛曾答應過要為攻打碧雞山出人出力。在大規模的戰鬥中個人主義害人害己,高漢絕不允許這些所謂的高手因為沒有戰場紀律而連累自己的兵,否則高漢才懶得管他們。

“軍隊就是個大融爐,專治各種疤瘌頭。改變將從一點一滴開始……”

恍惚間,高漢想起了老連長曾經說過的話,儘管高漢自己這個疤瘌頭沒算治得太好,但這不防礙他用以前的經驗治別人。

宗居離河東州不過百里路程,這是指平坦的官道。沒有緊急任務,只是一次夜間拉練,高漢難得地沒讓蠻兵們鑽山,所以走的便是官道。也犯不上傷到馬力,騎兵保持著每時辰五十裡的均速,不到兩個時辰便抵達了河東地界。

大唐地圖上的河東在南疆被叫作趙川賧,這個稱呼是南詔給起的,因為南詔蒙氏讓自己的親家趙氏——也就是趙峰他們家族從蠜部遷到了這裡,從此這個地方便叫趙川賧,並在南疆廣為流傳。

只不過高漢仍然讓所有蠻兵對此城改稱舊稱,因為這是大唐的領土,以前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

隨著時間的推移和離漢地越來越近、參與指揮的軍事行動越來越多,高漢對前世軍旅生涯的回憶也越來越清晰,曾經冰封在內心深處的保疆護土的職責也越來越強烈,心態開始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哥們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也許我將在這個世界生活很久,所以從心理上我權當自己還是漢地人。以前是沒機會一展抱負,這回重生我不會允許再有分疆裂土的事情發生。絕不!”

保家衛國是軍人的使命,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能給高漢下命令的人不在這個世界上,所以歸屬感付於漢地的高漢只能給自己作主了,這也是順乎本心,相信其他有機緣穿越的人士也會如高漢一樣,前提當然是他也來自於那個他曾經熱愛的國度。

保疆護土不是一句空話能解決的,這需要強大的意志和實力,高漢現在還不具備,但至少已經或者說早在作著準備。無論從政治上還是軍事上來說,合併、鞏固東方廣大的土地都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不必計較一時之得失,自己做的起,也等的起。

“報,前方五里便是河東。”前探斥候低聲來報。

高漢收起澎湃的思潮,凝目而視。已經是寅時,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刻。前方的河東城在夜色中只是黑丫丫的模糊一片,以高漢的眼力也只能看見幾隻火把夜風中閃爍,就象是巨獸的眼睛在一眨一眨地環顧著四周的曠野和山林。

“呵呵,黑城如獸,不過誰是獸誰是獵人以後可難說了……”

高漢無聲地笑了笑,隨後命令:“所有人下馬,牽馬步行至此城兩裡處靜候,讓我們給城裡的大人物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黑暗是最好的掩護,城上的守軍最多能看到、聽到幾百米之外的動靜,一般人不會想到一隊彪悍的隊伍會在此時悄然兵臨城下,即使皮閣羅不是一般人,估計他也不會想到高漢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的面前。

故人相見太過平淡了可是不好,怎麼也得有點意外之喜不是?只有的震懾、震憾才能讓皮閣羅重視,才能獲得平等的話語權,高漢可從來不想對人低三下四,以前沒有過,以後更不會;這更是對南詔軍隊應對突發事件的考驗,可以從中一窺南詔軍的實力。

至於其他,可以看出來的很多、很多……

心態變了,行事風格也在逐漸轉變,由士兵到將軍需要改變的很多,沒有人是自己的老師,高漢只能自行其事。在強制要求別人守自己規矩的同時,高漢卻必須要不斷地打破別人的一些規矩。

“赤德祖贊和皮閣羅也是這樣的人,或許我可以從他們身上學到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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