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蝶舞此時正坐在梳妝檯前梳頭,頭髮只是簡單梳起,沒有任何裝飾,素淨得彷彿人間尤物,看到眼前琳琅滿目的珠寶、玉石,她無動於衷,冷漠地說:"拿走吧,我都不喜歡。"

"嗄..."徐總管驚訝不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於是問清楚,"大夫人,您確定不要嗎?"

他還以為大夫人看到這些珠寶、玉石會高興,誰知...

"我很確定,你拿走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一個人靜一靜。翠香,你也出去吧,不用再侍候我。"千蝶舞面帶苦笑,確定的回答,還把翠香也支退。

翠香不大願意,請求留下來,"大夫人,您今天的氣色不太好,奴婢還是留下來照顧您吧。"

"不用,我呆在房間裡不會有什麼事,你大可以放心。"

"可是..."

"別可是了,都出去吧,我想清靜清靜。"

徐總管和翠香沒辦法,只好聽令行事退下。

此時房間裡就只剩下千蝶舞一個人,獨自做在梳妝檯前,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自己的頭髮,並沒有將頭髮盤起,而是就這樣垂放著,不在頭上戴任何花簪,臉上粉黛未抹,兩眼盯看著銅鏡中自己清素的儀容,整個人顯得毫無精神。

她現在真想找個屬於自己的地方,好好的大喊幾聲,只可惜這裡全都是即墨無軒的地盤,她只能保持平靜。

即墨無軒得知千蝶舞將他所送的珠寶、玉石全部退回來時,氣憤不已,怒吼地質問徐總管,"她為什麼不喜歡,是你沒有把最好的拿給她挑嗎?"

徐總管被這句話嚇到了,趕緊慌張的解釋清楚,"大堡主,我是按照您的吩咐,將寶庫裡最好的珠寶、玉石拿去給大夫人挑,可是大夫人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我搬回來了。"

"她看都沒看一眼?"即墨無軒也有些驚訝,怒氣更甚了,眉宇緊蹙。

她能收下莫飛羽的樓蘭漠玉,為什麼不收下他的,是因為他送的不如樓蘭漠玉珍貴,還是因為他在她心裡不如莫飛羽?

想到是原因可能是後者,他更是憤怒。

即墨無明在一旁看賬本,一整天的時間裡,他都時不時瞄看一眼即墨無軒,發現他這個大哥今天很奇怪,一天的時間都盯著一個賬本看,還沒翻幾頁,此刻又在為一點小事大發雷霆,真是夠奇怪的。

不行,他得問問。

"大哥,大嫂沒收下那些珠寶、玉石,你至於怎麼生氣嗎?"

"你閉嘴。"即墨無軒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回答任何問題。

"哦。"即墨無明看到苗頭不對,不敢再問,低下頭看賬本,但是卻沒看進一個字,在那裡暗自犯嘀咕:又不是我沒收下那些珠寶、玉石,你幹嘛對我發火?

徐總管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擔心再不想點法子解決問題就會丟了性命,於是提議道:"大夫人看起來心情欠佳,或許現在沒心思去看什麼珠寶、玉石,不如等大夫人心情好之後,再將那些珠寶、玉石拿去給她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她心情欠佳?"即墨無軒聽到這個詞,眉頭緊蹙,沉思了一小會,然後冷漠地問:"她氣色如何?"

"氣色也不佳,臉色比昨日蒼白了許多,整個人似乎沒什麼精神。"

"去把姜旋叫來給她看看。"

"是。"徐總管得到新的任務,這才松了口氣,趕緊去辦這件事,不敢有任何怠慢。

最近大堡主好像很在乎大夫人的事,把大夫人的事都弄得比墨城堡的生意還重要了。

即墨無軒派徐總管去請姜旋後,正想親自去看看千蝶舞,然而雙手才剛要去推輪椅,身體突然一震,兩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不動,久久之後便收了回來,對一旁的即墨無明說:"你去看看你大嫂,和她聊聊。"

即墨無明手裡正把玩著一支毛筆,聽到這個任務,驚訝至極,嚇得連手中毛筆都拿不穩,飛了出去,然後吃驚地問:"大哥,你沒吃錯藥吧,居然叫我去和大嫂聊聊?"

他這個醋罈子大哥怎麼突然讓他去和大嫂聊天?

自從被說'勾引大嫂';之後,他連看都不敢多看幾眼,更別說是去和大嫂聊天了。

"叫你去你就去,廢話那麼多幹什麼?把她的情況給我弄清楚,快去。"即墨無軒不解釋,只是下命令。

"那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如果我去了,你可不能說我'勾引大嫂';啊?"

"你再多廢話,我就讓你去處理南邊的商事。"

"好,我馬上去。"即墨無明一聽到要處理南邊的商事,立即溜人,而且溜得非常快。

即墨無軒坐在原地不動,心裡很煩躁,再三猶豫之後還是親自決定去看看千蝶舞。

千蝶舞此時還坐在梳妝檯前發呆,拿著梳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梳頭,兩眼無神的盯著銅鏡看,死一般的沉寂,素淨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即墨無明已經來到房門外,猶豫再三之後才鼓起勇氣去敲門。

叩叩...

輕輕地敲了兩下,然而房間裡一點回應都沒有,他只好再敲幾下。

叩叩...

誰知結果還是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即墨無明有點急了,於是邊敲邊問:"大嫂,我是無明,你在裡面嗎?"

這樣的又敲又喊,屋裡依然沒有任何回應,即墨無明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推門進去,"大嫂..."

進門之後,一眼就看到千蝶舞坐在梳妝檯前發呆,於是一個勁的抱怨,"大嫂,我在外面又敲又喊的折騰了老半天,你怎麼都不應我呢?"

千蝶舞知道即墨無明進來了,但她並沒有任何反應,依然盯著銅鏡看,許久才沉冷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大嫂,你說話的味怎麼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即墨無明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但不敢靠千蝶舞太近,免得躲在門外偷聽的人醋勁又大發。

即墨無軒在門外偷聽,還用手輕輕的把門推開一角,看看屋裡的人,發現千蝶舞此時粉黛未抹、雲鬢未盤,如此素淨的她也別有一番味道,只是她臉上沒了昔日的靈動,表情僵硬得跟木頭沒有區別。

他不喜歡看到她這副無神的樣子。

千蝶舞不知道門外有人,但有沒有人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沒什麼區別,繼續梳著髮絲,沉冷地回答:"沒事。"

答案就兩個字,顯得好冷寂。

即墨無明受不了這樣的調子,再也顧不得太多,走到千蝶舞身邊,看到她臉色白得像紙一張,擔憂地說:"大嫂,你還說沒事,這臉都白得像紙一樣。徐總管已經去叫姜旋了,等會讓他給你看看。"

"我真的沒事,不用看大夫的。"千蝶舞放下手中的梳子,微微抬起頭,看向即墨無明,對他投去一個勉強的苦笑。

殊不知這樣的笑容讓即墨無明看了更是著急,"大嫂,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實在沒法相信你沒事。"

"我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挺好的嗎?"

"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是嗎?"原來她是在自欺欺人,也許她並不否認自己的自欺吧,只是不自欺,她現在又能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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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僵硬了,千蝶舞不像以前那樣幽默多話,把視線收回來,又對著銅鏡發呆。

即墨無明本不想多說、多管這件事,但看到千蝶舞這副摸樣,他實在是忍不住要說,語氣中還有點不悅,"大嫂,你是因為成了我大哥的女人才如此生氣的吧。恕我直言,你是我大哥的妻子,他要你的人,那是天經地義的事,這也是你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你這樣生氣,不覺得很沒道理嗎?而且我大哥從來沒對任何一個女人怎麼好過,唯獨你除外,他的行事作風是怪癖了點,有時候甚至是不可理喻,但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會突然性情暴戾?"

"無明,我不想談他。"千蝶舞心情已經夠煩亂了,此時此刻還沒調節好,很不想提及那個傷害她的人。

"你不想談,但是我偏要說。我大哥這個人佔有慾極強,只要是他想擁有的人和物,他就一定要得到,而且是要獨佔,尤其是屬於他的東西,他絕不允許他人動一分。我大哥他喜歡你,即使你極有可能是個暗樁,即使你知道了他的秘密,他還是沒殺你,就因為喜歡,所以他受不了你對別的男人太好。"

"我什麼時候對別的男人好了?"

"你和莫飛羽才見過一次面,你不但收下他的禮物,還對他讚許有加,我大哥是個醋罈子,他受不了,就連我和你多聊幾句,他都會生氣,更別說其他人,你明不明白?"

"喜歡我,喜歡我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喜歡我就可以對我..."

"他對你怎麼了?"

昨夜的事,千蝶舞不想說,所以打住話題,"算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多餘的。既然你們墨城堡上下都在懷疑我是個臥底,你大哥又說我水性楊花,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還要留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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