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噴嚏一打,所有的婢女都緊張了,催促道:"大夫人,快些回房吧,不然真的會著涼的。"

"房裡的暖爐已經準備好了。"

"大夫人,奴婢先回房給您拿件披風來。"

千蝶舞對身邊那一堆小題大做的婢女感到很無語,喊住她們,"不需要了,我不冷,剛才只是鼻子癢而已。走吧,我們回去,不然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是。"所有的婢女都乖乖聽令,跟在後面走。

這時,有幾個僕人迎面走來,因為天色很暗,燈籠的亮光不足,所以從遠處看不清人的樣貌,只能從服裝方面辨別來者是誰。

幾個穿著墨城堡下人衣服的人,朝千蝶舞走來,在她的面前停下,一直低著頭,裝出一副很恭敬的樣子,向千蝶舞行禮,"小的見過大夫人。"

"嗯..."千蝶舞再次停下腳步,輕聲應答,然而沒人聽得出來她的語氣總暗含懷疑。

據她所知,墨城堡的下人若是見到主人,一般都只是站到旁邊讓道,然後低頭等主人離去,他們才繼續走,除非主人喊住他們,否則他們不必刻意上前行禮。

這些人是新進的僕人嗎?就算是新進的,以徐總管的嚴謹,一定會先好好調教他們,絕不會讓他們沒學好規矩就亂溜達,更何況墨城堡最近沒有新招人,所以...

千蝶舞對眼前這幾個假僕人的懷疑越來越重,手中已經將銀針準備好,隨時出手。

這幾個僕人,正好是白天時黎青讓他們離開的那幾個,然而他們此時卻還沒離開,甚至還晃到千蝶舞面前,幾個人低著頭用眼角相互暗示,意見一致之後,以最快的速度掏出匕首,朝千蝶舞刺去。

千蝶舞早就有準備,看到對方有動手,她的飛針也蓄意待發,不過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最終她的飛針沒能派上用場。

黎青不知道打哪裡冒出來,突然閃出,將那幾個假僕人打倒在地,出手雖然有分寸,沒有立刻要他們的命,但心裡已經有個底了。

以他對即墨無軒的瞭解,動了千蝶舞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他也不會放過,所以這些人――必死無疑。

"啊..."幾個假僕人還沒來得及動手就已經被打倒,而打倒他們的人居然是黎青,這讓他們驚訝不已,"黎青,是你。"

"黎青,好歹我們也曾經兄弟一場,你居然真的..."

"可惡..."

"我給過你們一次機會了,是你們沒有好好珍惜,怪不得我,而且我今天說過,只要有我在,你們休想在這裡胡作非為。這條路是你們自己選的,那結果你們也需自行承擔。"黎青決絕說道,不再顧念什麼昔日兄弟之情,然後向千蝶舞請罪,"大夫人,我今天又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求你原諒,所以由你處置。"

"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千蝶舞將手裡的銀針收回,很是鎮靜,完全沒有被嚇到,不過也沒生氣,以平常的心態去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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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莫飛羽派來行刺皇上的人,我白天的時候已經發現他們,卻沒將他們抓住,而是讓他們離開。不過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既然是莫飛羽派來刺殺皇上的,怎麼又變成來刺殺我了呢?"

"我明確的告訴他們,想要刺殺皇上之後全身而退,那是痴心妄想,他們不想白白送死,但又不想空手而歸,於是就打上了你的主意,想著把你抓回去向莫飛羽交差。"

"抓我..."千蝶舞滿臉不屑的笑容,看著那幾個被打倒假僕人,嘲諷道:"就憑他們幾個,你覺得能抓到我嗎?恐怕再多加十倍的人數都不行。"

"如果不是黎青出手,我們早就將你挾持為人質了。"

"我們幾個人對付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那是綽綽有餘。"

"沒錯。"

幾個假僕人不願意承認自己沒用,努力爬站起來,硬著頭皮逞英雄。

"是嗎?"千蝶舞陰邪一笑,突然射出一支飛針,不偏不倚,正巧射在那幾個人其中一個的肩膀上。

飛針的速度雖然不算太快,但那幾個人卻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們看到飛針的影子時,針已經刺在他們其中一人的肩膀上了。

"啊..."被飛針刺中的人,輕微發出一絲痛叫,驚訝地看著肩膀上的飛針,用手拔下來,氣憤罵道:"你,你居然敢暗算我?"

"真是可笑,我站在你面前,距離又那麼近,這也叫暗算嗎?"千蝶舞滿臉邪笑,又拿出一根銀針,不過沒有射出去,而是把玩在手中,譏諷說道:"你們連我的銀針都接不住,憑什麼抓我?實話告訴你們吧,從你們一站在我面前開始,我就懷疑你們了。"

她的飛針技術是越來越好了,假以時日,說不定還能跟無軒比呢!

"你,你會武功?"

"她不是不會武功嗎?"

"我怎麼知道?"

幾個假僕人開始慌了,其實他們早就已經慌了,只是之前還能逞強,現在已經無法再逞強,還是害怕。

他們知道即墨無軒對千蝶舞的寵愛,如今落到即墨無軒的手裡,那是必死無疑了。

幾個假僕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看向黎青,齊齊向他求助,"黎先生,我,我們知道錯了,請你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今天不是讓我離開嗎,我們這就走。"

"對對對,我馬上就走,馬上離開。"

黎青閉上眼睛,冷漠回答,"太遲了。"

"的確,太遲了。"即墨無軒突然的出現,而且人還沒走近就已經用飛針將那幾個人殺死,接著下命令,"將他們的屍首扔去喂野狼。"

"是。"護院門接下命令,然後上前將那幾具屍體抬走,很快就把現場清理乾淨了。

即墨無軒將那幾個人殺死之後,先看了黎青一眼,只是一眼而已,然後走到千蝶舞面前,面部表情和態度瞬間變得溫柔無比,關心問道:"有受傷嗎?"

雖然他很肯定她沒有受傷,但還是要問,只有得到她的答案他才會安心。

"沒有。"千蝶舞搖搖頭回答,嘆了一聲氣,沉重說道:"無軒,今天是無明的大喜之日,鬧出人命總是不好,你何必..."

"怪就怪他們想動你。動你的人,我一刻都不會讓他們好活。"即墨無軒只要一想到這些人要傷害千蝶舞,怒火就燒得很旺盛,殺氣更甚,才不管今天是什麼日子。

"明天再處置也不遲啊!"

"沒那個必要。"

"你啊,就是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算了算了,人都死了,多說無益。"千蝶舞再次感嘆,不想再提這件事,面向黎青,跟他道謝,"黎先生,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黎青苦笑地回答,"大夫人言重了,若我不出手,他們也不能傷你半分,反倒是我要跟你說一聲抱歉,他們..."

"凡事給對方一個機會,這是沒錯的,所以你不必跟我道歉。不過,黎先生,這種事如果太多的話,那可不好哦。"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上次放走莫飛羽,你不也說是最後一次嗎?"即墨無軒對黎青的意見還是很大,之前放走莫飛羽,他就不爽了,現在還想繼續放人,難道他們墨城堡是好撒野的地方嗎?

"我..."黎青無言以對,慚愧低下頭,沒怪即墨無軒這樣說他,畢竟他上次的確承諾過是最後一次。

"上次你放走的是莫飛羽,這次是莫飛羽的手下,畢竟不是同一個人,你也沒算是食言。但你要記住,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再有,我恐怕...事不過三的道理,我想黎先生應該懂的吧?"千蝶舞替黎青說了些話,不過也警告他。

"明白,無論如何,絕對不會再有下次,若是再有,那我就用自己的性命謝罪。"黎青發起了毒誓,而且也鐵了心的不會再讓自己做這種事。

今日若換成是莫飛羽,恐怕早就將他當成叛徒處置了吧。

果然是人不同,事情就不同。

"好,我可是把你這個當誓言了。"

"可以。"

"呵呵...哈秋。"千蝶舞笑了笑,卻忽然打了個噴嚏,然後用手摸摸冷冰冰的鼻子,的確覺得有點冷了。

即墨無軒趕緊握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好冰,二話不說,將她橫抱起,送回房間去,邊走邊訓斥,"天氣那麼冷,你還瞎跑出來幹什麼?"

"嘻嘻,我來鬧洞房的。"

"不準再鬧了。"

"哦。"反正她已經鬧完了。

即墨無軒把千蝶舞抱回房間,剛進門就趕緊下命令,"點暖爐。"

屋裡有婢女,立即回答道:"大堡主,暖爐已經點好了。"

因為暖爐的關係,房間裡的氣溫比外頭暖很多,所以千蝶舞不覺得冷了,感慨道:"北方的秋天比南方冷多了,這個時候就得穿大襖了。"

"再過一段時間就要下雪了,那時會更冷。"即墨無軒替千蝶舞搓手,想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的手弄得暖和一些。

"還是南方比較好,冷的時間短。"

"你喜歡南方?"

"我本來就是南方人。"

"你是南方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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