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雖然冷,但卻透著關心,若不是她經得起他的冷肅和嚴厲,恐怕也不能在他這些冰冷的言語當中發現那一絲絲關心。也許這世上的人大多都經不起驚嚇,又太過於迂腐,所以才沒發現他冰冷的外表之下藏著一顆熾熱的心。

不過,她發現了。

千蝶舞沉醉於自己的腦海世界之中,想到即墨無軒那顆被冰冷包裹的熾熱之心,不知不覺的笑了出來,而她卻不知道自己笑了。

即墨無軒看到她笑了,還笑得那麼純淨無暇,那麼柔水動人,讓心裡他不禁一顫,然而他卻即刻將這顆顫動的心穩住,冷漠的問:"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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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容,已經在無形中刻印在他的心裡,他全然未覺。

聽到他問,她才意識到自己笑了,趕緊收住笑容,細聲應道:"沒什麼。"

她臉上的笑沒了,他突然後悔開口問她,若是不問,還能多看幾眼,只是...

算了,這種東西,他不奢望。

即墨無軒收起凌亂的心,認真吃早飯,不再說話。

千蝶舞也沒再亂笑,一樣認真的吃早飯。

即墨無明盯著他們兩個人看,越看越覺得有味道,正想調侃幾句緩和氣氛,然而這個時候徐總管卻急匆匆地走進來,稟報道:"大堡主、二堡主,大事不好了,七皇子帶著五百精兵將墨城堡圍住,欲想攻打進來。堡裡的護衛沒得到大堡主、二堡主的允許,不敢公然和七皇子起衝突。"

"什麼,這個傢伙一大早就來墨城堡鬧事,還真是好日子過膩了。看來我昨天晚上教訓得還不夠,今天得繼續教訓教訓他。"即墨無明放下筷子,毫不畏懼夏侯煌那五百精兵,還揚言的要教訓人。

即墨無軒始終冰著一張臉,此時還有胃口吃早飯。

千蝶舞看了他一眼,細聲詢問:"你不著急嗎?"

"為什麼著急?"他反問,看到她碗裡的粥只吃了一點點,其他的東西也沒吃多少,不悅的命令她,"給我好好吃早飯。"

"嗄..."她有點反應不過來,驚呼了一聲。

"我叫你好好吃早飯,其他的事不用你管。"他重複再說了一次,語氣比之前更嚴厲了。

他從不喜歡把同樣的一句話說兩遍,可是對她,屢屢破例,他卻沒有去計較。

"哦。"她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拿著勺子喝粥,然而胃口已經全無,為墨城堡擔憂。

夏侯煌怎麼說都是個皇子,而墨城堡充其量只是一個富商之家,就算再有錢,也無力和朝廷對抗,這樣鬥下來,吃虧的豈不是墨城堡。墨城堡吃虧,意味著他吃虧,這種事,她不想見到。

即墨無明可不像即墨無軒那樣還能平靜的吃早飯,此時已經怒火沖沖的要去找夏侯煌算賬,不過才剛走幾步,連門都還沒出就被人喊住了。

"站住。"即墨無軒冷漠的下命令,語氣中沉穩無急,可見完全沒把夏侯煌那五百精兵放在眼裡。

"大哥,夏侯煌都找上門來了,難道你還能沉得住?你能,我不能,今天我要再揍他幾拳,直接把他揍成一個豬頭。"即墨無明雖然停下了腳步,但火氣卻更大,嚷嚷著要去跟夏侯煌幹一架。

看到即墨無明那副帶有點小孩子氣的摸樣,千蝶舞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

這一笑,又被即墨無軒發現了,於是問她,"你又笑什麼?"

他看得出來,她這一笑和之前那一笑截然不同,之前是純淨無暇、柔水動人,而這一次卻帶有一點嬉皮的味道,不過也別有一番味道。

他喜歡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不知道緣由,也沒有緣由,就是喜歡。

千蝶舞一被問,立即把笑容收住,婉靜地回答:"沒什麼,只是覺得無明的個性還帶有點童心的味道。"

"大嫂,你這不是拐彎罵我幼稚嗎?"即墨無明強烈反駁,但語氣中卻無半點責怪,反而有幾分親切感。

"我不是在罵你,而是在誇你,誇你幽默風趣呢!"

"真的?"

"嗯。"

"那你就是在拐彎罵我大哥不懂得幽默風趣咯?"

"嗄..."千蝶舞臉色立刻大變,尷尬的看了即墨無軒一眼,然後低頭吃東西,不敢再看,也不敢再說,暗自臭罵即墨無明:這個無明,真不會挑時候說話,真是的。

即墨無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圓場,"大嫂,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啊,呵呵!"

即墨無軒冷眼瞪著即墨無明,帶著一絲怒意,嚴厲的對他下命令,"去按老規矩辦事。"

"大哥,夏侯煌都帶著精兵打上門來了,還按老規矩辦嗎?"即墨無明有點不大願意,兩手發癢得想揍人,尤其是想揍夏侯煌。

"叫你按老規矩辦就按老規矩辦,如果你不想去,那就讓其他人去。"

"好,我去。"即墨無明沒轍,心不甘情不願的按照即墨無軒的命令去做。

廳中的僕人、婢女不知何時已經離去,此時現場就只剩下即墨無軒和千蝶舞兩人。

氣氛尤為冷硬,靜得恐怕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千蝶舞因為即墨無明說的話感到鬱悶、急亂,心裡莫名的為此事著急,生怕即墨無軒因此誤會些什麼,想了想,於是主動解釋清楚,但話卻說得很結巴,斷斷續續、扭扭捏捏,"那個,那個,其實我並沒有拐彎罵你的意思,其實、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我也挺喜歡你的,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說,我,我其實...其實並不介意你這個人,也,也不是這樣,我..."

天啊,她怎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好好吃早飯吧。"即墨無軒輕冷的說,語氣較之前婉和了一些,似乎沒那麼嚴肅了。

她也挺喜歡他的,是真的嗎?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說喜歡他,這種感覺猶如暖風拂面,難道這就是被人喜歡的感覺嗎?

好像還不錯。

千蝶舞本想解釋清楚,把氣氛弄得好一點,誰知越說越尷尬,結果搞得連看都不敢抬頭去看即墨無軒,只能低頭吃東西,但她的心思卻不在吃東西上,一個不小心嗆著了。

"咳咳..."

即墨無軒一聽到咳聲,伸出手,拿起旁邊的茶杯遞過去給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做自己想做、又該做的事,冷如冰的行舉中隱約暗含著讓人無法察覺的溫柔。

"謝謝!"千蝶舞看到茶杯,心裡一暖,渾身舒服多了,道歉之後就將茶杯拿過來,喝了一口,順順氣,然後抬起頭,面帶微笑看著即墨無軒,再真誠的向他道謝一次,"謝謝!"

雖然一個茶杯的事微不足道,但以小見大,從這點微不足道小事中她卻看到了真正的他,他其實是一個冷骨子裡帶有柔情的人,只是那個柔情被他的冰冷掩蓋住了,若不撥開那一層厚厚的冰,根本無法察覺到裡面的溫柔。

"你慢慢吃,我還有事要辦。"即墨無軒沒有回應千蝶舞的道謝,自己推動輪椅往門外去。

"你要去什麼地方,我送你過去?"千蝶舞站起身,想去幫即墨無軒推輪椅。

但卻被他拒絕了,"不用,好好呆在你該呆的地方。"

如此強烈又冷肅的言辭,帶著命令的口吻,讓她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冷寂的背影遠去。

之前嫁入墨城堡,她只想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其餘的不多管,可是現在,她卻很想知道他背後的故事,到底是什麼樣的經歷致使他變成一個冷人,而他的雙腿又為何不能走路?

奇怪,才短短兩天,她怎麼對他的事那麼感興趣了?

千蝶舞越想越頭大,實在是想不通,乾脆不去多想,此時也沒有胃口再吃,於是起步往門外走去,然而當走出大門時,擺在她眼前的是兩條岔路,一條是她之前走過的,另外一條通往哪裡,她不知道,但直覺告訴她,即墨無軒走的就是這一條路。

好好呆在你該呆的地方――即墨無軒剛才說的話在她腦中重複回放,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走之前走過的那條路,回到她該呆的地方去,可是不知怎的,她的兩條腿就是不聽使喚,硬是要往另外一條路走。

一路上,沒遇到什麼特別的人,就連墨城堡的護院也沒遇見幾個,都是一些僕人、婢女。

這時,一個身穿青衣的儒雅男子攔住了千蝶舞去路,提醒她,"大夫人,前面就是前院了,今日墨城堡有'貴客';臨門,大夫人還請迴避迴避。"

"你是?"千蝶舞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從他的不凡氣質中可以判斷得出,他不是一般人。這個人,溫文儒雅之中卻又帶著剛陽曆氣,看似溫雅善和,實則他那清柔般的笑容之中卻暗含肅嚴狠勁。

"在下石青雲,乃墨城堡三君之一。"

"墨城堡三君之一?"墨城堡還有個三君嗎,她怎麼不知道?

"大夫人,前邊還有事等我去處理,請大夫人就此止步。"石青雲不解釋,彬彬有禮的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離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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