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在那家五星級酒店前小廣場上的慘烈混戰,因為電視臺的直播,導致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日本政府發言人強烈譴責了這起"暴行",要求長崎縣廳知事及時果斷地處理好糾紛,化解事端,給日本民眾一個解釋。

長崎縣廳知事在電視中發出號召,要求各"富有活力的社會團體"保持剋制,還長崎一個安寧祥和的局面,長崎縣警事廳的所有警員全都被派到了街頭執行巡邏和警戒任務,而長崎縣以及下面的市、町各級政要,那些與妖月家族,又或是黑龍會頗有淵源的官員受命,紛紛涉入調停兩家的爭端。

有了來自全日本,當然主要還是長崎地區的民眾與輿論的壓力,混戰之後,無論是妖月家族,還是黑龍會長崎分部的幫眾,全都收斂起來,整個縣十三個市原本時而發生的打砸事件,忽然就銷聲匿跡了。

甚至就連街頭那些奇裝異服,一看就知道絕非好貨的黑龍會底層幫眾,都比平時少了一半。

到了下午五點,長崎縣的治安恢復如初,看起來甚至比變故發生之前還要安靜和諧三分。

周小牙和血六躲在汽車旅館的客房裡,不時地換著頻道,所有的新聞報道釋放的全是動亂已經結束,希望民眾不要再恐慌的訊號。

如此結果,簡直和周小牙最初的期許完全背道而馳,直接就把他和血六看糊塗了。二人面面相覷,王八盯綠豆似地怔怔看了好一會兒,愣是沒回過神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近二十個族人被人家幾百人掄棒子虐死了,妖月家族怎麼丁點兒反應都沒有?莫非妖月家的家主真的是忍者神龜?這也太能忍了吧?"

傻了好一會兒,周小牙才回過神來,臉上浮起一抹晦氣,咬牙切齒地道:"老王八不給力!太叫人失望了,回頭有機會,非給他背上扣個大鍋,扔海里當烏龜一般好好操練操練,要不然這口惡氣實在咽不下去!"

"或許...他們打算暗中行動呢?"

側著腦袋想了想,血六接著說道:"妖月家族可是以忍術傳承而聞名於世,即便是要報復,派出來的自然也是忍術高手,明火執仗成群結隊,並不是他們的風格!"

"咦...這麼一說,倒也有幾分道理!"

點了點頭,周小牙擰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頭嘆息起來:"就算他們打算暗中動手,若是直接把龜井橫二那家夥宰了倒還好說,黑龍會的人多半要發瘋,估計還得亂下去,不過...萬一他們下不了狠手,只是把人逮回去呢?那可就麻煩大了...黑龍會的人投鼠忌器,肯定打不起來,最後多半還是要靠談判來解決。"

"我靠...若情況演變到這一步,老子哭都沒地兒哭去,雙方真要坐下來談判,想亂也亂不了了啊!"

暴了一句粗口,周小牙越想越不是回事兒,擰著眉頭沉吟了半晌,抬起頭看看窗外越來越黑的天色,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從腦海中浮現出來。

"嘿嘿,有辦法了,趁著天黑,咱們送佛送到西,再給他們添上一把火..."

...

晚上七點,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一陣陣從郊區海岸方向吹來的微風,帶著淡淡的鹹腥味兒,迎面吹來,給人一種清新的感覺。

長崎市雖然不是東京、大阪那樣的特大都市,但作為九州島排名前六的城市,夜生活還是十分豐富的。

自從被龜井家派到九洲島駐守佐賀分部之後,龜井橫二來長崎的次數也不算少了,好幾個高檔夜場都是他每次來長崎的必要光顧之地,不過這次情況有所不同,下午發生的那場意外雖然已經收場,但妖月家族的反應實在令人感到蹊蹺,龜井橫二心下雖然癢癢,很想出去透透氣,不過考慮到安全方面的問題,他最終還是無奈地選擇了留在防守嚴密的藍樓堂口裡,哪兒也不去!

此刻,藍樓六層的大廳裡,除了一個人獨自喝著悶酒的龜井橫二,以及膝上趴著那只血毛貓又、正盤腿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的龜井苟淡之外,十幾名從佐賀帶來的黑龍會心腹,亦三三兩兩地分散在大廳四周,偶爾低聲交談。

"砰!"

一聲巨大的聲響傳來,雙推門猛地被人一把推開,將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就連閉目養神的龜井苟淡都睜開了眼睛。

衝進來的傢伙正是負責藍樓這個堂口的小頭目,前任藍樓堂口的負責人上午被那古怪的黑焰燒死之後,這傢伙一心指望能依靠優異的表現就此上位,整個下午都陪在六樓的大廳裡,拼命巴結龜井橫二,不久前才剛剛離開,說是到下面的夜場去挑幾個極品的少女過來陪龜井大人喝酒!

不想此刻回來竟是如此驚慌失措,極品少女沒見著一個也就算了,額頭上居然還多了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紅腫包塊,也不知那扇沉重的雙開門,剛才是不是他直接用腦袋給撞開的!

"大...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踉踉蹌蹌闖進門來,這名小頭目一邊抬手揉著腦門上亮彤彤的包塊,一邊慌不迭地徑直跑了過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報喪啊你?老子哪裡不好了?王八蛋,再咒老子一句,信不信立馬讓我六叔給你來個穢土封傀啊?"

愣了一下,龜井橫二勃然大怒,抬臂便將手裡的酒杯砸了過去。

"哎呀..."

"咣噹!"

杯子正好落在這名小頭目的腦門兒上,眨眼又砸出了一個紅色的大包塊來,和原來那個包塊一左一右,看起來好似長了對小角包似的,痛得小頭目齜牙咧嘴,不過一想起龜井橫二適才提到的"穢土封傀"之術,他整個人一哆嗦,嚇得連到嘴邊的痛呼都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穢土封傀術系日本陰陽道的一種邪術,被列為禁術之一。此術可以將新亡的敵人怨念用秘術採集,重新封印到指定肉體,並用泥土使其儘量接近原外貌,消除其原有記憶,作為自己的戰鬥機器。

龜井家素來以擅長各種陰陽道術而聞名!黑龍會的幫眾們雖然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即便是身手再好的,頂多也就是會幾手拳腳,懂一點兒功夫而已。不過對於把持著黑龍會權柄的龜井家族,一些資深的幫眾,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瞭解。

這個陰險歹毒的穢土封傀術,這名小頭目恰好就曾經聽人說過!此刻一聽龜井橫二要拿自己用穢土練成封傀,整個人早已嚇得肝膽俱裂,連頭上的那對小角包都顧不上揉了,兩眼一黑,差點兒沒直接嚇昏過去,一時間竟是連此刻匆匆趕來所為何事,都被他拋諸腦後,忘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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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了啊你?不說事兒你傻佇在這兒給老子添堵是吧?"

一看這傢伙嚇得人都傻了一半,龜井橫二又氣又惱,站起來繞過茶几,抬腳直接便踢了過去。

"哦哦...對對對,大人不好...不對不對,不是大人,是猴子..."滾地葫蘆一般從地面爬起,小頭目終於回過神來,湊到龜井橫二跟前,嘴裡舌頭抽筋似的,好一陣結巴,總算是把事情說了出來:

"呸呸呸,也不是猴子...妖月家族,哦,對對,就是妖月家族…他們剛才派了幾隻猴...幾個忍者,砍了我們幾個兄弟,猴子似的,跳到樹上眨眼就不見了..."

"你說什麼,又是忍者又是猴子的...到底在說什麼啊?氣死老子了,人都被砍翻了好幾個,你居然連動手的到底是忍者還是猴子都沒弄清楚?"

擰著眉頭好不容易把話聽完,隱隱猜出了大概的龜井橫二氣得一巴掌就甩了出去:"滾!你個死結巴!話都說不利索還有臉混黑·道?再擱老子面前出現,直接弄把穢土封了你!"

一聽他又提這碴兒,小頭目連滾帶爬,慌不迭地掉頭就跑。龜井橫二氣乎乎地坐回沙發上,等了不到兩分鍾,下去詢問情況的一名心腹已經折返回來。

龜井橫二此前的猜測果然沒錯,妖月家族確實暗中動手了,剛才藍樓堂口就來了幾個蒙面的忍者,在一層大廳外砍殺了幾名黑龍會幫眾之後,轉身一縱,猴子似地跳上一棵大樹,幾個縱掠就沒影了...

"王八蛋!妖月死老頭終於還是動手了!砍幾個人掉頭就走,難道是想把老子引出藍樓去?老子偏不上當!"

撇了撇嘴,龜井橫二往後一躺,雙腳直接架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手裡握著一隻空空如也的水晶酒杯,皺眉沉吟起來。

"不用瞎琢磨了,只要你不出這棟樓,妖月家族除了那三個老家夥,誰來了都別想把你帶走!"

掃了龜井橫二一眼,龜井苟淡冷冷一笑,接著道:"一天,只需要等上一天就行了!明天這個時候,家主派來接應的羅門生之鬼,應該就能到了。"

"屆時...嘿嘿,只怕即便是妖月家的三個老怪物親自過來,也不敢輕易出手,羅門生之鬼雖然扛不下他們三人聯手,但...拼死拉個墊背的,卻也不是什麼難事...一名神忍,他們妖月家折損不起的..."

"什麼?羅門生之鬼?你說家主把羅門生之鬼派過來了?這可是老家夥豢養的幾頭式鬼中,最強的一隻啊!"

一聽這話,龜井橫二驚得直接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張嘴盯著龜井苟淡足足看了半分鐘,驚喜地咧嘴大笑起來:

"哈哈哈...老家夥總算是還把我當外甥啊!嘿嘿,既然就一天工夫,老子就算打死,今晚上都絕不踏出這棟大樓一步,一天之後,哼哼,妖月老王八,等著老子上門敲你的老龜殼去吧!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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