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吧。”胡不歸又遞給墨恆一筒食玉湯，對他的小心翼翼有些無奈。
這裡的人禮數和思維大多都停留在古代模式，尊卑分明。
胡不歸是通天仙宗的弟子，六界之中最炙手可熱的預備役神仙，而墨恆是墨者，在方圓村執雜役，勉勉強強算個外門弟子，修為介乎仙凡之間，基本止步於築基不能再有寸進。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倆就類似於有旁聽資格的門衛和名校在讀書大學生。
雖然通天仙宗是給青年墨者跟學子們同樣多的學習機會，但像瑤姬公主這種眼高於頂的女仙，聽課的時候甚至不願意和墨者們坐到一起。
是以墨恆對胡不歸說話時，語氣是頗為恭敬的，看見他這付完全沒神仙高冷氣質的模樣，呆滯了一下才說道：“仙君可知這青丘原本曾經是妖族大國，而如今百姓生活困苦，三餐不繼。”
“是挺苦的。”胡不歸點點頭，原因他自然是知道，書中仙說的是女君死了無人掌國，所以老百姓日子過得不大好，只是不知道墨恆對他說起這一切的意義是什麼。
兩人此刻正坐在樹蔭下的蒲團之上，遙遙可見青丘小妖娃們在山間蹦蹦跳跳玩耍嬉戲。
胡不歸冷眼看過去，發現這些孩子每人都會那麼一兩樣五行術法，而且掌握的很是精熟，他們玩的很愜意，就是因為當中有位小姑娘抬手就能招來習習涼風，絲毫不用懼怕夏日酷熱。
墨恆的視線也落在孩子們身上，看著他們吃飽了活力十足，玩得很是開心，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悠然說道：“仙君應當是看得出來，這些孩子雖然小，道法進境都是天賦異稟，我不過是教著識幾個字，帶著他們種些聊可充飢的仙果靈植。”
“但他們都是長身體的年紀，光吃些鮮果沒有糧米難免營養跟不上，這食玉漫山遍野都是，儲存起來又永不腐壞，可惜通草已經在幾百前絕跡，想不到仙君神通廣大居然又能尋到。”
胡不歸攜著食玉通草前來的時候，本意是給孩子們加餐，卻沒想到把自己給暴露了。
他灑脫一笑，乾脆地承認了就是自己在幕後提供通草，問道：“不過我今日看著，來買湯的都是些通天仙宗的弟子，或是一些散仙，青丘的大妖並不來買，墨先生可知是什麼原因？”
墨恆笑了笑，說道：“青丘上下都醉心修煉，嚴禁虛耗修為，不然照那些不世出大妖的境界，隨隨便便擠出一些凝成仙珠，就足以讓全家上下飽暖無憂。”
“原來是這樣，貧賤不能移，倒是很讓人佩服。”原來青丘妖族窮得這麼有骨氣和節操，胡不歸倒是發自肺腑的讚歎了一句。
“是啊，只是這些孩子終歸是吃不飽，我這裡有一張墨玉食方，願意送給仙君。”墨恆自袖中掏了一張方子來，遞給胡不歸。
雖然得到傳承能看懂，但對豎排繁體字有閱讀障礙的胡不歸同學，展開方子，表面上是在用心閱讀，實際上是在聽著書中仙給他在腦海中朗誦。
這張食方大致講是配上墨菇，會讓食玉的益處增加數倍，而通草的用量可以繼續減少，因為無需再將食玉煮化，而是做成一種口感酥輕的丸子，更加便於儲存和攜帶。
胡不歸聽完，就向墨恆問道：“這墨菇容易採集嘛？”
“青丘山裡多的採不完。”墨恆忙答道。
“那就好。”胡不歸站起身來，招手喊道：“赤焰，你過來。”
熊孩子赤焰玩的正高興，聽見傳喚趕緊跑過來聽令。
胡不歸摸摸他頭髮，說道：“去幫我採些墨菇回來，哥哥給你們加道菜。”
聽見有得吃，赤焰眼前一亮，急匆匆的跑開，不多時就回來，手裡捧著一大叢通體墨黑的菌菇。
胡不歸示意他都交給墨恆，又拿出一小截通草遞過去，說道：“有勞先生試著做做看。”
墨恆欣然同意，將墨菇和通草一起下鍋熬煮，放進去十來枚食玉，吩咐赤焰用三昧真火一燒，旋即取出來。
成品的墨玉丸子看著仍舊是晶瑩剔透，咬下去之後才發現入口軟糯，內裡化開成粘稠的墨汁一樣的餡心，既有有菌菇獨有的清香，又有食玉的甘甜，兩種味道融為一體，吃起來鮮美難言。
“好吃，仙界的飲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雖然得了彭祖的傳承，胡不歸沒什麼心思侍弄這些，今天這個墨玉丸子的味道絕對驚豔。
他老實不客氣的將第一批成品統統收入囊中，對赤焰說道：“以後店裡多賣一份這種丸子，兩個一組，叫茶十九用竹筒封了，賣十枚仙珠一筒，湯照著原價賣，兩樣都不限量。”
赤焰一一應下，胡不歸又笑著說：“以後青丘的孩子，每天來聽課時，都可以得一對墨玉丸子和一份食玉湯做午餐，自己吃也好，帶給家人也成，只是不準私下售賣，如有發現，就再不送了。”
墨恆喜出望外，說道：“仙君宅心仁厚，實乃青丘之福。”
“小事一樁。先生以後每日供給和孩子們一樣，這裡有十枚仙珠，可以為這些孩子換些教具，是我的一點心意。”
墨恆肯為了孩子們直接獻出食方，胸襟磊落無私，所以胡不歸出手毫不吝嗇。
看著對方正要推脫，胡不歸抬手把仙珠放在蒲團上，笑笑說道：“墨先生不用推脫，你能為了孩子這麼盡心盡力，才是青丘之福，而我，是和你一樣的人。”
當然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是覺得對方耿直方正的過了頭，這個境界，他胡不歸拍馬趕不上，只是儘可能給些經濟上的支援，讓對方不至於捉襟見肘貼錢做教育，還費力不討好就行。
仙界諸事處理完畢，只等著下次來青丘收錢即可，照這個銷量和售價，再加上直播雙管齊下，進入金丹期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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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風順水總有意外之喜的胡不歸，在孩子們的琳琅書聲中，也懶得找什麼水窪，直接取出手機，用前置攝像頭一照回了凡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