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也無法分辨,現在只能從那句話判斷,無論如何,必須先拉出穆先生,後頭量三圍才好商量。
護衛左首第一的人,接了那圓圓的,擴音器一樣的東西,道:“女王陛下,你還記得玉照宮的紅楓嗎?”
景橫波臉色一變,心頭一跳,隨即猛力一揮手,“負分滾粗!”
紅楓是玉照宮的,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靜庭的。靜庭雖然在玉照宮之內,但在所有人的感覺內,它是獨立存在的,是大荒政治最中心,熟知情況的人,不會把靜庭的東西,算在玉照宮頭上。
錦衣人咳嗽一聲,以作提醒。
作為對大荒不熟悉的外來人,說和大荒有關的事並不聰明,很容易被看出破綻。
第一個是德語,他為自己的失誤慚愧垂頭,知道又得負責替主子吃掉所有難吃甜食了。
左首第一個悻悻地下去,第二個接了自制話筒,甕聲甕氣地道:“我就是那個對的人。”
第三個簡單地道:“選我,你不會錯。”
第四個道:“選他必然是錯的,我才是。”
第五個道:“第六,勿選。”
第六個道:“真真假假如何辨?終有露餡一天。”
第七個道:“以上都錯。”
景橫波傻眼。
錦衣人也在摸著下巴,這回護衛們體會他意思了,但這難度也太大了,完全沒有任何端倪,連他自己都摸不準。
他可以確定大概在哪兩個中,但到底是誰,這關係一段公案,不知道真相的人得不出結論。
景橫波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
其實這七個人中,有兩個人的說話方式,都和別人不一樣。
第五個和第六個。
其餘人雖然在排斥他人,推薦自己,但要麼跟著他人言語軌跡,要麼排斥所有。只有第五個,明確點出了不能選第六。
為什麼他就排斥第六一個?因為他是錦衣人護衛,知道第六個是穆先生?但這種說法卻可能為她指向誰是穆先生,按說錦衣人護衛不該這麼說才對。
但照這種推論,第五個應該不是穆先生,因為穆先生理應排斥所有人,才可能令他自己被選中,單隻指出某個護衛不是,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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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穆先生該是第六個(說話比較特別,故意區分出自己),或者第七個(排斥所有人)。
第六個的可能性更大,那句“真真假假如何辨”,似乎正影射她心頭某個纏繞不去的疑惑。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她那個疑惑是真的,穆先生真的有兩個,那麼兩個人都瞞著她,應該都不願意被她看出來,那就不該提示她這句“總有露餡一天”。
景橫波覺得自己本來就亂麻一樣的腦子,這下更亂了。
錦衣人忽然道:“超過時間,加題。”
景橫波無奈,只得慢慢抬手,指向第六個。
分析和直覺告訴她,第六個是穆先生的可能性最大。
她的手指已經抬了起來,忽然感覺到一絲頻率有些異常的呼吸,這呼吸聲聽得她心頭一跳,她的目光咻地跳到了第五個身上,第五人正低頭看著地面,景橫波目光跟過去,看見他長袍下襬隱隱露出一點點的靴尖,靴尖之上,一點點的泥巴。
她的手指立即從第六個面前滑了過去,指住了第五個。
“選他!”
錦衣人眯了眯眼睛,笑道:“不後悔?”
“不後悔。”景橫波盯著那泥巴,咬牙。
“真的不後悔?”魔鬼的聲音總是很誘惑。
景橫波非常討厭這種詢問,意志稍稍薄弱的,九成九會被勾引得推翻自己。
“不後悔!”
“真的……”
“你有完沒完?”景橫波一口截斷那神經病,“該幹嘛幹嘛去!”
“那你們該幹嘛幹嘛去。”錦衣人意興闌珊地向後一靠,“後頭有間屋子,給你們研究資料用。一刻鍾應該夠了吧?”他仰頭望天,也不知道對誰說話,“你看,你三番兩次害我,我還給你這麼個機會,我夠意思吧?”
“給個皮尺。”景橫波對他攤開手。
“沒有。”錦衣人可惡地答,“自己手量。”
“我錯了。”景橫波痛心疾首地道,“我不該罵你生兒子沒菊花。”
錦衣人斜睨著她——嘖嘖又要出么蛾子了,和小蛋糕差不多德行。這群女人哪來的?沒一個正常的!
“你生兒子一定長兩個菊花!”她笑。
錦衣人點點頭,誠懇地道:“我會幫你把這句美好祝福,帶給我娘子的。”
景橫波呵呵一聲,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請。請。”錦衣人趕她進屋,看看那第六個黑衣蒙面人,忽然詭秘地笑了笑,“怎麼樣,很失望?”
第六個人取下面具,露出穆先生的臉,神情依舊平靜。
“你需要好好被調教。”他說的親切。
“只要你能,歡迎之至。”他答得狂妄。
隔壁又是一個黑屋子。
錦衣人似乎很喜歡極端的東西,他自己屋子亮堂堂,其餘屋子一點燈火都沒。
景橫波走進屋子,就盯住了那被自己選中的人,有點緊張。
萬一不是穆先生,她就得打昏人家,自己動手量了。
黑衣人取下面具,轉身,黑暗裡隱約能看見那張微帶蒼白,卻依舊清逸秀美的臉。
景橫波松了一口氣。
“差點選錯了。”她慶幸地道,“我還以為第六個是穆先生。”
穆先生笑了笑,輕聲道:“你知道自己的……尺寸吧?”
景橫波咳嗽,訕訕道:“其實是不大知道的……尤其是精確的那種,你……”她滿懷希冀地問,“你看一看,應該就能知道吧?”
她的內衣都是挺緊身的,如果穆先生看一眼就能確定的話,就當為人質稍稍犧牲下了,好在她內衣雖然緊身但是嚴實,不至於走光。
穆先生不置可否,半晌道:“或者可以試試?”
她也無奈,沒有尺子,拿不出精確資料,就會影響人命。在人命面前,什麼都可以讓步,就當穿個比基尼走沙灘好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