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原不明寧採臣的意思,也學這寧採臣的樣子看向亭子外的天空,不過看了一會兒,也沒有發現什麼奇特的地方,不由得開口問道——

“怎麼,採臣認為這天空有什麼奇異之處?!”

“不是,天空依舊是這片天空,無論是晴天、雨天,白天,亦或者晚上,我們都在這片天空下!”寧採臣回答道:“我只是想到了小時候碰到的一個老先生,那時候我和幾個小夥伴一起,老先生問了我們一個問題,小時候沒覺得什麼,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學生卻是別有一番感受,受益匪淺!”

“哦,什麼問題!”紀原問道,他有些搞不清楚寧採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越發的好奇起來!

“回老師,當時的那個老先生是這麼問我們的,他指著天空中的白雲問我們,天空中飄動的白雲,到底是雲在動還是風在動!”寧採臣開口道!:“當時的一個小夥伴就第一個舉手說是雲在動,隨後又有第二個小夥伴舉手說是風在動,是風把雲吹動了!”

“哦!那你是怎麼說的?!”紀原問道!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覺得老先生的問題不可能這麼簡單!”寧採臣笑著搖了搖頭!

“哈哈,你倒是聰明!”聽到寧採臣的話,紀原卻是笑了出來,接著又問道:“那最後的答案呢,那位老先生怎麼說!”

說完,紀原看向寧採臣,他不知覺的被寧採臣的話吸引了,寧採臣也沒有讓他多等,只是眼睛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咧嘴道——

“老先生說,既不是風動,也不是雲動,而是我們的心在動!”

心在動!

紀原心中也一動,細細品味這句話,似乎心有所感,但是又不是太明悟,這時候,只聽寧採臣再次道——

“佛家講究因果機緣,道家講究道法自然,在我看來,這都是一種心的表現,心通則達!”

紀原不說話,而是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見此,寧採臣再次道——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學生自從學恩師,一直熟讀聖賢之書,四書五經,君子之義,雖熟讀,卻很多地方不能理解其義,直到四年前雙親去世,雖生活變得窮困潦倒,但每每回想,卻有新的領悟!”

“學生以心立志報效國家,以期治國平天下,卻渾然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眼高手低,直到父母親去世,自己扛起生活的擔子,看著生活一日日變得窘迫,才渾然發覺,自己不過是一個連自己都養不活的人,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自己都養不活,有如何治國平天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何解!”

這時候,紀原開口打斷寧採臣的話,目光灼灼讓人不敢直視!

“先賢大才,著作經典流傳於世,但是在學生看來,先賢著作之初,都只是一個生活在世上的普通人,他們的感悟,他們的理解,也應該來自於生活、時間,來自於心,在於心的感悟,同樣的風景,在平地上看是一番感受,從高處俯視又是一番感受,學生拙見,雖然不知道老師有什麼想不通,但是不妨去外面走走,看得多了,體驗的多了,或許就能想通了!”

說完,寧採臣又看向身前的紀原,濟源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沒有皺成了一個川字,但是寧採臣心裡卻有些提了起來!

自己這個逼是不是裝的有些大了,崩了!

寧採臣心裡很懷疑,說實在,他剛剛說這麼一些話,也是趕鴨子上架,把一時間能想到的詞啊句啊什麼的,這個世界的,還是地球上的,都用了一遍,甚至老和尚和小和尚的故事也用了,為了就是說的牛逼一點,把自己的這位恩師給忽悠住!

但是這情況,有些不妙啊,看到紀原皺眉不語的樣子,寧採臣心裡也是有些七上八下,只不過臉上沒有表示什麼,還在接下來濟源的動作讓他松了口氣!

“好!好!.。”

只見濟源的眉頭先是舒展開來,然後就看向自己,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連說了兩個好字!

“老師過譽了!”

寧採臣又向紀原做了個揖,謙虛道,心裡卻是松了口氣,他知道,紀原平時是個嚴謹的人,讓他誇讚已經是萬分難得,現在紀原一連說出兩個好字,可見自己看看的裝逼還是很成功的,把上一世和這一世的所學雜合,用這個時代的語氣說出來,效果還是槓桿的!

“這兩個好字,你當得!為師眾多弟子中,也就你能說出這樣一席話來!”

紀原面帶微笑,看向寧採臣,心裡卻是對自己這個弟子卻是越發滿意,雖然寧採臣的一席話聽起來有些天南地北,但是仔細一琢磨,卻蘊含了一番道理,雖然淺顯,但卻讓人醒悟,尤其是寧採臣的那句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讓他心思湧動,冥冥中,似乎抓到了一條路!

“你今天來因該是有什麼事吧?!”解決心頭所想,紀原終於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寧採臣身上!

“老師明鑑,一下就被你看穿了!學生近日來確實有事相求!”寧採臣輕飄飄的拍了個馬屁,出聲道:“今日來這裡是想向老師討個抄書的活!”

“你想抄書!”紀原眉頭抬了一下,看著寧採臣,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的家裡情況,差不多都快揭不開鍋蓋了!

“嗯,還望老師成全!”寧採臣也不臉紅,本來找人討活是有些難為情的,尤其是古代讀書人,把面子看得很重,但是現在的寧採臣卻沒有這些想法,反而一連平淡誠懇,說話間,身體已經站了起來,誠懇的對紀原再次做了個揖!

紀原看著寧採臣,見寧採臣一臉坦然,心裡不由得點點頭,君子坦蕩蕩,在他看來,寧採臣這種不卑不吭的作風,才算得上一個讀書人該有的態度!

“既然這樣,正好府裡有一些書要抄,這樣吧,你去找王德吧,你去他那裡拿書,至於價格的話,就按兩銅幣一本吧!”紀原思索道!

“謝謝老師!”

寧採臣再次感謝了一句,向紀原施了一禮,心裡有些感動,這個社會,一般抄書的人不少,但是價格大都是一銅幣一本,而紀原直接在原價上翻了一倍,明顯是有意幫寸他,這是一份無聲的恩情,誠懇的給紀原做了個揖,又和紀原道了聲別!

離開後院,寧採臣在前院的雜房找到了紀原口中的王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兩鬢斑白,身體有些佝僂,是紀府的管家,府裡的人都比他小一輩,叫王伯,寧採臣也跟著這樣叫,隨後跟著王伯在書拿了一本《詩經》和五本裝訂好的裡面是空白紙的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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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弄完,差不多已經是五點多,日落西上,寧採臣才走出紀府的大門,走在回去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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