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斯端起酒瓶，又為兩個杯子裡倒上綠色的酒液，舉起杯子在燈光下晃動，如同一位鑑賞古董的商人：“這可是上好的綠魔苦艾酒，高達89度的好酒。能帶來創造的靈感，是智者們瘋狂迷戀的杯中之物，大師級的致幻魔液，沒有它就沒有梵高的《向日葵》，就連聖經《啟示錄》中，也有它的一席之地。可是如今很多無知的人喜歡在酒吧裡把它做成雞尾酒，但我卻喜歡淨飲。以前我總是認為，任何酒如果調入了別的東西進行勾兌，即便獲得更好的味道，但始終是偏離了本質，只剩下華麗的外表和無用的軀殼。”
他忽然豎起一根手指，彷彿在給自己的學生上課一樣：“不過，在過去的幾十年時間裡，我一直苦思冥想著在我們偉大的‘神之光’基因計劃裡為什麼遲遲未能得到突破，即便我翻閱了所有的亞特蘭蒂斯古本殘卷，依舊找不到能造出‘毀滅者’的途徑。後來我才發現，我始終禁錮在自己的固有思維方式裡，總想著用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的基因和莫利亞古人類基因進行混血從而提取出更優秀的基因，卻忘了另外一件事情。”
史密斯晃動著酒杯，看了看杯子裡綠油油如同翡翠般的液體，抬起頭問：“什麼事情？”
海恩斯雙目放光，就像哥倫布第一次發現美洲大陸一樣欣喜若狂：“現代人類！他們從我們存在的時代就已經開始在這個地球上繁衍，可是由於他們愚昧而且羸弱，所以我們一直只把他們當做是奴僕，卻忘了在末日戰爭之後，他們卻依然頑強活在這個地球上，並且繁衍得越來越多，並成為這個星球主流的事實。”
史密斯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海恩斯喝光杯裡的苦艾酒，繼續道：“有時候，卑微的生物身上或許有著我們忽略的優秀之處，正如小小的槲寄生可以殺死光明之神巴德爾一樣，這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當我對的‘神之光’基因計劃陷入絕望之際，一次誤打誤撞，我發現中國人的基因如何和亞特蘭蒂斯人、莫裡亞人基因混合，會產生極其意想不到的想過，可以這麼說，我從那次試驗裡看到了‘神之光’計劃成功的曙光！”
他滿是皺紋的眼瞼下，幽藍深邃的眼睛射出一種亢奮的光亮。
“啊！請原諒我這麼說教，現在看來，我是開始懷念我的教授生涯了，以為自己還在慕尼黑大學的講臺上。”
史密斯優雅一笑，禮貌道：“不，我對這些事情也很感興趣，我可不會反對你繼續往下說。”
海恩斯微微鞠了一躬，像是對史密斯的寬容表示感謝：“中國人是個很堅韌的民族，在新紀元的四大文明裡，他們是唯一一個至今仍舊沒有被摧毀的，我應該早就想到，得用中國人的基因進行混合改造，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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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目光也開始發亮：“結果成功了？”
海恩斯扁了扁嘴，遺憾地攤攤手：“結果還是失敗了。不過，已經比以往的單純用亞特蘭蒂斯種族基因和莫裡亞古人類基因混合要成功許多，我多方面查詢原因，後來發現是我使用的基因純度不夠。”
說到這裡，他忽然十分高興，指著史密斯放在腳邊的那個金屬箱子：“來，我的朋友，請把它放在桌上。”
史密斯站起身，將箱子放在桌上。這是一個合金製造的箱子，強度極高，即便是在它表面引爆一顆c4炸藥，也依舊能保持毫髮無損。
“尼爾森將軍說，密碼在你這裡。”
海恩斯走到桌旁，雙手撫摸著冰冷的箱面，如同撫摸著一個新生兒的皮膚一樣。
“當然，這是保密原因，你只是個信使。”
他的手指熟練地滑動，很快，密碼箱發出輕微的啪一聲，海恩斯的手輕輕一抖，嘴裡喃喃道：“這將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
史密斯剛和海恩斯見面的時候，覺得此人雖然年歲已高，但是精神矍鑠，身上就如一個剛充滿電的電池一樣，洋溢著活力，此時看他兩手巍巍顫顫伸入箱子裡，忽然覺得這人畢竟還是老了。
箱子裡顯然有冷凍裝置和製劑，一團團白霧隨著箱子的開啟，緩緩流淌出來，由於溫度太低，白霧接近水質一樣濃稠。
在昏暗的燈光和這些詭異的白霧襯托下，箱子裡的東西更不像是應該存在於這個星球上的物質。
“最純的亞特蘭蒂斯血統基因，我們祖先的神之血液，泰坦巨人的基因！”海恩斯如同夢囈一樣喃喃自語：“感謝南極那幫科考隊的傢伙，果然沒讓光復會的大佬們失望，自從舊紀元的亞特蘭蒂斯和莫裡亞末日之戰後，這種如此純淨的血統基因已經是非常難得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史密斯，有些自嘲道：“不怕你見笑，我只是個混血種。”
史密斯忽然想起一件事：“博士，你說製造‘毀滅者’需要最純淨的亞特蘭蒂斯基因，現在你手上有了亞特蘭蒂斯的純淨基因，中國人的基因也容易找，問題在於，你從哪裡搞來的莫裡亞古人類基因？”
海恩斯輕輕將那段螺旋狀的密封試管放回箱子裡，對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請坐，容我慢慢向你解釋。”
史密斯重新坐回椅子裡，海恩斯也在對面坐下，臉上那種狂熱的亢奮忽然想舞臺上落下的帷幕，瞬間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秘的笑。
史密斯被他盯著看了幾秒，忽然眼前一陣模糊，一種奇怪的感覺從腦海裡擴散出去，他想站起來，可是忽然覺得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一番掙扎，他頹然坐回椅子裡，大口喘著氣。
“怎麼回事？”
海恩斯抬起手，掏出一隻古董懷錶看了看時間，笑道：“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
“筒箭毒鹼發作的時間差不多了。”
“你……”史密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即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