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下的塔利班坦克兵腦袋一時都沒轉過彎來。
一開始看到炮彈落在山坡上，他們以為這也許是一次誤射，美國人還經常在戰場上誤射盟軍呢，這不是什麼新鮮事。
不過，當看到雨點一樣的炮彈開始覆蓋整個山頭，這些坦克全傻眼了。
t-90坦克，蘇系坦克中的明星裝備，125mm口徑滑膛炮威力巨大，很快，指揮部的命令下達到每一輛坦克裡——照著對面山坡進行覆蓋射擊！
覆蓋射擊……
坐在炮塔中的坦克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像在做夢一樣。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自己人，這不是屠殺自己人的節湊？
“指揮部，我要求你重複一次命令！”
“瞄準對面山頭，進行覆蓋射擊！”
“那裡都是我們的人！”車長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阿拉伯長胡子一翹一翹地抖著，驚地聲音都發顫了。
“服從命令！我再重複一次！覆蓋射擊！覆蓋射擊！”無線電裡的指揮官像一隻暴走的獅子在怒吼。
這個指揮官不是阿富汗人，塔利班士兵們都很清楚，不過他們都十分畏懼這傢伙，他們私底下叫他“巫師”，據說他的聲音和眼神都有控制人的能力，看一眼或者聽一句都會迷失心智。
就像剛才他在無線電裡怒吼，即便隔著那些看不見的波頻，仍感覺心驚肉跳。
“是，服從命令……”
t-90坦克開始加入炮火覆蓋的佇列裡，沒開一炮，他們都彷彿聽見山坡上自己同夥的悽慘叫聲，整個山頭就像被火點著了一樣濃煙籠罩著每一寸土地，看不清任何景物，沒人能在那種煉獄般的環境下活下來啊。
“完了……山上的人，全完了……”車長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你看！那是什麼！”炮長的眼睛貼在觀察鏡上叫道：“有人衝過來了。”
“什麼？”塔利班車長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炮火覆蓋的狀況之下居然還有人活著？
他伏在車長觀察鏡上看了一下，驚得額頭上佈滿了冷汗。
“是敵人！是那些該死的敵人！”他臉色鐵青，“這些傢伙怎麼打不死！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到了山谷裡來了！？”
當然，這車長不知道在蘭斯特洛的霧影之下，整支小分隊已經潛伏在看不見的空氣中，和搜尋自己的塔利班武裝士兵擦肩而過，悄悄摸到了山腳，只不過是突如其來的炮火打亂了他們的陣腳，被迫現身出來發起衝鋒。
“他們想要幹什麼！？”車長盯著那些一邊衝鋒一邊幹掉沿途擋道的塔利班士兵的敵人，心裡冒起一個不祥的念頭。
很快，一道閃光劃過腦海。
“他們想要搶坦克！”車長驚得從座椅上蹦起來，頭狠狠撞在駕駛艙的頂部裝甲上，如果不是戴著頭套，一定會撞出個血窟窿來。
“各車注意！”指揮車的車長開始傳達命令：“敵人想要搶奪坦克，馬上用機槍進行攔截！”
t-90坦克的球型炮塔頂部右側裝有一挺12.7毫米高射機槍，彈倉裡裝有五百發子彈，只要讓人開啟炮塔蓋操作那挺機槍，擋下這些靠兩條腿衝鋒的敵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裡一共有15輛t-90，也就是有15支12.7毫米高射機槍，形成的交叉火力別說是一個作戰小分隊了，就算是一個團的步兵也只能衝上來當活靶子！
“幹掉他們！”
“這些美國佬以為自己是蘭博！？”
“把他們掃成肉醬，讓他們哭著喊媽媽救命去！”
無線電中，t-90坦克裡的塔利班士兵除了吃驚，剩下的都是絕對的無視和輕蔑。沒有任何步兵在沒有重火器的情況下搞定一輛t-90，這不是烏龜殼，這是行走的大殺器。
通通通——
動作快的t-90炮塔上已經冒出火光，緊接著，好幾輛t-90逐個開火，黑夜中，子彈燃燒帶出的火網在夜幕中顯得璀璨奪目，交織出的火網就像在進行一場鐳射演唱會的現場。
“有問題啊……”黑魚在遠處的山上眯著眼睛看著山谷中的一切，“這些坦克要完蛋了。”
鳩不明所以，“為什麼這麼說？15輛坦克，15支高射機槍，擋不住這幾個只有突擊步槍的莫利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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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擋不住。我想擋不住。”黑魚說：“如果能擋住，他們就不叫莫利亞人了。”
“鳩。”黑魚轉過神來，盯著鳩看，好一陣沒說話。
鳩被這睜眼和閉眼都一個鳥樣的傢伙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你怎麼看著我幹什麼？”
“噢！”黑魚似乎如夢初醒，“我在想，應該將炮火覆蓋的地方定在山谷裡，而且，全部讓火箭炮火迫擊炮都換上白磷彈，有多少映紅多少，別省炮彈，能殺死莫利亞人才是關鍵。”
“什麼？”鳩愣了一下，“山谷裡是我們的人。”
“山坡上也是。”黑魚面無表情道：“可你還不是一樣開炮？”
“那些只是步兵，山谷裡是t-90坦克，這東西是海恩斯先生花了大力氣才搞來的。”
“中國人有句古話我很欣賞，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風險大，收益才大。”黑魚將注意力轉移到山谷裡去，似乎他料定鳩一定要聽自己的，別無選擇。
t-90坦克指揮車裡的車長看到了讓他難以置信的一幕。
在高射機槍的火網中，一個黑影像一頭爆發力驚人的野獸，幾乎是無視所有的高射機槍子彈，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魄朝坦克擺開的防線衝來。
子彈射在這個傢伙的身上，每一顆子彈擊中都會爆出一串火星，黑影受到衝擊會稍微被阻滯一下，速度驟然降低，之後馬上又恢復如初。
“長官！這傢伙打不死！我們的機槍都打不死！”終於有人意識到出來問題，坦克的電臺裡傳來驚呼。
“他們不是人！”
“真主啊！這是魔鬼現身了！”
“撤回車裡，關閉頂門，別出去！”車長在驚愕了一陣之後，終於發出了一個正確的指示。
不過太遲了，真的太遲了。
黑影已經衝到了一輛t-90的跟前，一個虎躍跳到了履帶上方的裝甲上。
來不及縮回炮塔裡的坦克兵被這傢伙一手揪住衣領，拎小雞一樣舉了起來，坦克兵看清面前的人，嚇得褲襠中一暖，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