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城是距離南疆京城最近的一座城池。

雲淺月和沈昭將那處木橋的喊殺戰況拋諸於身後,來到城門,此時城門在雲暮寒帶著人馬出來後已經緊緊關閉,她拿出一個木牌,守城的那名守兵看了她一眼,吩咐人開啟城門,她和沈昭如了城。

城內極為安靜,百姓們早已經入睡,街道有打更巡邏的人走過,只有客棧和幾處紅樓亮著燈火。

雲淺月來到登雲樓門前,翻身下馬,沈昭也下了毛驢,有小夥計迎了出來,將二人請進裡面,選了兩間隔壁的房間,二人上了樓。

進了房間後,雲淺月簡單洗漱一下,便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這一處正是街道方向,街上有什麼人透過或者什麼動靜都一目瞭然。

站了片刻,便聽到隱隱有馬蹄聲從城門方向傳來,她眯了眯眼睛,這麼快變結束戰場了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該不是如此草包才是,難道知道南疆國舅救兵到來就撤了

果然不多時,雲暮寒的身影出現在樓下街道上,他身邊走著南疆國舅以及他的隨從和山花,後面跟著千餘名士兵。

雲淺月數了一下南疆國舅的人,發現一個沒少,包括山花,也是毫髮無損。

雲暮寒偏頭往登雲樓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繼續向前走去,南疆國舅也看來一眼,此時阿花的聲音忽然傳來,老伯,那位姑娘和沈昭哥哥就住在這家了我們要不要住

我們不住。南疆國舅搖頭。

山花不再說話。

雲暮寒聽見二人說話,偏頭對南疆國舅詢問,舅舅,您說的是否是一位黑衣的姑娘和一個騎著毛驢的男子

嗯,就是他們。南疆國舅點頭。

您與他們可熟雲暮寒又問。

算是熟吧,我跟了那位姑娘走了一路,那小夥子是半路和她一起的,就跟我身邊這個山花姑娘一樣。南疆國舅道。

您跟著她做什麼雲暮寒訝異地問,她是何人看著面生。

她啊,不可說。南疆國舅搖搖頭。

雲暮寒聞言仔細地看了國舅一眼,又向登雲樓看了一眼,並未再詢問。

一隊人馬繼續向前走去。

雲淺月將二人的說話聲聽在耳裡,想著南疆國舅那句不可說的話,難道她認出了她的幻容知道她是雲淺月明明她娘和她爹說幻靈之術這世間只有他們二人會,而且連南凌睿都沒傳給,難道南疆國舅也會若她沒識破她的身份的話,那麼到底是什麼不可說

青影雲淺月喊了一聲。

淺月小姐青影聲音立即響起。

剛剛木橋埋伏怎麼這麼快就散了雲淺月問。

雲駙馬帶著人出現之後,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就帶著人撤了。青影稟告道:所以,您才能這麼快見到他們進城。

兩邊都沒有傷亡雲淺月問。

時間太短,沒有一人傷亡,山花姑娘被南疆國舅護住了,所以毫髮無損。青影道。

雲淺月眼睛眯了眯,低頭尋思,片刻道: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們的埋伏是假,恐怕借這次的埋伏引來雲暮寒是真。

屬下也如此覺得,他們的埋伏事先被南疆京城所查,所以駙馬才前來。若非葉公主和雲駙馬掌權有道,遍佈暗樁,已經將整個南疆都控制得如銅牆鐵壁,滴水不漏,但有半絲風吹草動就事先察覺的話,那麼就是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刻意對京城放出了在此埋伏的風聲,藉此引來雲駙馬。青影分析道。

應該是第二種了南疆雖然地方小,但多方勢力一直介入,遍佈暗樁,他們即便有本事,想要做到將整個南疆都控制得如銅牆鐵壁,滴水不漏,也不可能。雲淺月道。

淺月小姐說得對青影道:看起來像是分個擊破之法。

雲淺月眸光閃動,將雲暮寒引出京城,分開二人,趁機對葉倩下手

若不是趁機對葉公主下手的話,就是趁機對雲駙馬下手,或許是分開一起擊破。青影道。

葉倩和雲暮寒也是聰明的,未必不會識破對方手段。借用南疆國舅引出其中一人,分個擊破。但還是出來迎接國舅,除了南疆國舅對南疆很重要外,應該他們有所佈置。雲淺月道。

屬下也這麼想。青影點頭。

南疆京城若是與汾水城脫節的話,那麼京城的人就孤立無援。雲淺月尋思了一下,又問,你可知道南疆京城現在葉倩佈置有多少人馬守護

回淺月小姐十萬。青影道。

南疆小國,兵力本來就不多,靠咒術生存,十萬不少了。雲淺月點頭,其他兵馬分佈於何處

其餘每個城池兩萬兵馬駐守,廟城邊界十萬兵馬駐守。青影道。

一直以來沒有調動雲淺月挑眉,她記得以前也是這個數字,如今關鍵時候未曾增加兵馬

沒有,只有守城將領在一個月前有些許撤離和調換。青影搖頭。

雲淺月又想了片刻,問道:南疆王大限幾日了

第五日了青影道。

如今葉倩還沒公諸天下,或者是向各國遞了大限殯天的文書通告,這回南疆國舅回京之後,應該會再瞞不下去了。雲淺月將手放在窗框上,又問,南梁可傳來蒼亭和藍漪的訊息

兩日前二人進入南梁後便失去了蹤影。青影道。

被你家世子又料中了,他們定然又暗中折返來南疆了。雲淺月又問,京城可有關於我離開的傳言你家世子怎麼處理的

您那日在皇宮議事殿外吹了大半日冷風,染了寒熱之症,世子以方便照顧您的名義將您接去了榮王府的紫竹院,您一直在紫竹院休息,並沒有您離開京城的半絲風絲傳出。攝政王未對您在榮王府養病置寰隻言片語。青影道。

這個比孃親對我說的什麼再負氣出走的理由強多了。雲淺月笑了笑,秦丞相和秦玉凝呢還沒有訊息

秦丞相攜帶家眷出了京城後,便失去了蹤跡。世子說大約是用了南疆隱魂術,令我們查不到,如今定然早到京城了。青影道。

是否到了京城,或者如今也在汾水城難說。雲淺月手敲著窗框,發出輕輕的響聲,你家世子說得對,先發制人,比後制於人要有利得多,我們也該行動了。

是青影點頭。

你還繼續跟蹤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另外調集人,秘密監視汾水城內外,有可疑情況,立即稟告我。雲淺月吩咐道。

是青影頷首。

雲淺月不再說話,青影見她不再吩咐,退了下去。

雲淺月看著窗外的夜色,今日無星辰,夜漆黑如墨,若非樓下客棧打著燈籠,對面街道都看不見,她站立半響,忽然喊道:墨菊。

淺月小姐墨菊聲音傳來。

你家公子除了讓你和我和他當信使外,還吩咐了你什麼雲淺月問道。

墨菊似乎輕咳了一聲,低聲道:幫您擋桃花

雲淺月對著窗外瞪了一眼,有些好氣又好笑地問,除了這個呢

保護您,負責聯絡南疆佈置的暗樁,聽從您吩咐。墨菊話落,解釋道:青影一直跟隨公子身邊,南疆的暗樁聯絡他不太熟悉,我熟悉。

雲淺月點頭,雲暮寒和南疆國舅是否連夜出了城

沒有,如今在驛站落宿了。青影道。

我去驛站與雲暮寒見一面,既然是來相助他,不能沒有聯絡,必須達成一致,萬一背道而馳,就會適得其反。雲淺月道。

公子已經與葉公主和雲駙馬通了書信,說會派人相助他們,讓您不能用雲淺月的身份與他接觸,作為公子派來的接頭人就行。墨菊道:公子說,就用您楚夫人的身份。

雲淺月皺眉,我會小心一些,不會暴露

公子說如今非常時期,以免感情誤事,還是防患於未然為好。墨菊小聲道。

我幹嘛要事事聽他的雲淺月挑眉。

您想想沈昭,想想京城裡日日擔心您對著那株桃花樹看的公子,您想想

算了,我聽他的吧雲淺月黑著臉打斷墨菊的話,果然是什麼主子什麼屬下。

墨菊似乎笑了一聲,又忍著,生怕將雲淺月惹火。

我現在就去,你保護好沈昭。雲淺月吩咐道。

世子讓我跟著您,不能離開半步。墨菊道。

那你派人保護好他,他不能出事。如今來南疆,我看沈昭的咒術很厲害,也許能用得到。雲淺月道。

是墨菊應聲。

雲淺月開啟窗子,飄身出了窗外,在她身後,窗子無聲無息關上。

汾水城的驛站設在城池正中,雲淺月一路足尖踩著房脊屋舍,輕若無痕地向驛站而去。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驛站。

驛站燈火通明,將每一處都照得極亮,連房簷都掛著燈,沒有藏身之處。

雲淺月皺了皺眉,即便她武功再好能夠無聲無息進去,但是進去之後難保不會被發現鬧出動靜。她猶豫了一下,使出幻靈之術,瞬間將她的身形被一團輕霧籠罩,她無聲無息地進了驛站。

驛站有兩大主房,東西對立,她飄身落在了西面的房簷上,借由輕霧掩住身形,向下看去。房下隱隱傳來說話聲,是南疆國舅和雲暮寒。二人的聲音太小,刻意壓制,她聽不清。

她試著放出靈智向下探索,南疆國舅和雲暮寒的聲音清楚起來。

只聽南疆國舅道:葉霄帶著他的女兒回了南疆,我如今能感覺得到他們就在汾水城,但是我的咒術有限,探查不出他們具體的落腳之處,但肯定是在汾水城無疑了。

若是他的咒術都在舅舅之上的話,葉倩怕是難敵。雲暮寒聲音低沉。

若是有萬咒之王在,能開啟咒壇,用葉宵魂祉做法,他就算有天大的脾氣也翻不起來。可惜你也說了,南疆如今沒有萬咒之王。南疆國舅道。

是,不久前,我和葉倩進京,一是為了給妹妹及笄觀禮,二是為了找景世子討要萬咒之王,但是他未曾給,而是說若是南疆有事,他自然會出手相助。說南疆不能一味地靠咒術存活,咒術不過只能活一人或者死一人耳,多則十人百人千人爾,而南疆百姓數以萬計,若想立世,不能僅靠咒術。雲暮寒道。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若有萬咒之王,開啟咒壇,用葉宵魂祉做法,是最快免於劫難的法子。南疆國舅道。

雖然是最快的法子,但開啟咒壇卻是有很大的危險,若是一個弄不好,不止會毀了萬咒之王,若是葉霄再懂得解咒壇之法的話,葉倩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後果不堪設想。雲暮寒又道:景世子如此考量,我和葉倩也覺得有理。

嗯,的確是這個理南疆國舅點點頭,這個危險,不用也對。若是葉霄懂得解咒壇之法的話,倩兒不是他對手,會死無葬身之地不說,南疆沒了主心骨,兵敗如山倒,還不如不用這個起咒壇。

是雲暮寒點頭。

你剛剛說景世子與你通訊說會派人前來與你接頭,如今人可到了南疆國舅問。

人還未到,也許到了,只是沒來找我。雲暮寒道。

來的是什麼人南疆國舅問。

不清楚,信中未曾言明,但是說來人代表他。雲暮寒道。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的近身之人了是否會是雲淺月南疆國舅猜測地道。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個說不準。不過妹妹若是知道南疆之事,應該會來的。雲暮寒道:他不會看著我受困而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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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因不滿攝政王,在議事殿吹了冷風受了寒熱養傷在榮王府。南疆國舅道。

希望寒熱是假吧但我又希望是真的,如今南疆太危險,她又不懂蟲咒之術,來了我也不放心。雲暮寒聲音中隱含了一抹情緒。

他的親哥哥霸佔了你的南梁太子之位,你竟然是不怨她。南疆國舅道。

不怨,這也是當初我自己選擇的。當初父皇和國師去北疆的時候,我是醒著的,他們問了我意見,我同意代替他去雲王府,小時候就聽父皇和皇祖父講姑姑的故事。既然是去給姑姑做兒子,雖然姑姑已經死了,但我也得了個雲暮寒的名字,這些年,雲王府未曾虧待我。她也未曾虧待我,為何要怨雲暮寒道。

寒兒,你喜歡雲淺月吧南疆國舅問。

雲暮寒沉默。

你和倩兒都是我的外甥,你們是表兄表妹,不過有些血緣而已,雖然親近一些,但也不是不可通婚。景世子和雲淺月的事情我知道,除了一個入了魔的攝政王外,還有東海國的玉太子,德親王府的染小王爺,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文伯侯府的世子等都想著她,這麼多人,沒準都是傷心人而已。你就別唸著她了,解除葉霄這個隱患後,你和倩兒安安定定過日子吧南疆國舅勸道。

我決定來南疆那一刻,就將她永遠當妹妹了雲暮寒道。

嗯,這樣好。南疆國舅點頭。

雲暮寒不再說話。

我們來研究一下如何防護,看看你和倩兒的佈置是否有疏漏。南疆國舅轉移話題。

好雲暮寒似乎從懷裡拿出一張圖紙鋪開在桌子上。

接下來便是二人就著南疆京城和各個城池的佈防分析聲,期間夾雜著人的名字,比如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以及夜宵葉靈歌等。

雲淺月在房頂上靜靜聽著,夜宵和葉靈歌說得大約就是秦丞相和秦玉凝了吧他們既然回來南疆奪權,自然會改回本名。而且據南疆國舅說他們就在汾水城附近,既然沒急於進京,那麼是在汾水城有所佈置了。而且從南疆國舅剛剛提到她和容景的畫話中分析,他這一路上跟著她,不知道她是雲淺月,那麼也就是說不是因為識破了她的幻容之術了,也就是說,因為她幻容之後本身的某種原因了,看來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她身上佩戴的東西了。

雲淺月想到這裡,也不急於見雲暮寒了,起身離開了房頂,頃刻間出了驛站。就在她剛離開,南疆國舅忽然從房中推開門飛身上了房頂。

雲暮寒也跟著飛身出來,只見房頂空無一人,四下燈火明亮,也無什麼人,他問道:舅舅,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人來過

南疆國舅看著房頂上的瓦片,房頂上因為天氣寒冷,落了一層白霜,此時除了他落腳處,半絲痕跡也無,他疑惑地道:我剛剛感覺到有人在房頂,難道感覺錯了

舅舅如何感覺到的雲暮寒也看著房頂的瓦片。

直覺南疆國舅看向驛站門口,那裡沒有半絲動靜,又四下看了一圈,驛站各處都安安靜靜,駐守的士兵各司其職,沒半分異樣,他皺眉道:不是高手太過武功高強,就是我的直覺出錯了。

舅舅武功已經極高,如今這汾水城還有什麼人是您的對手葉霄和其女兒咒術高強會隱身而已,若論武功怕是不及舅舅您,難道是他們雲暮寒懷疑地道。

不是他們我雖然咒術不高,但有施咒之人靠近這個院子,還是能立即發現的。南疆國舅搖搖頭,話音一轉道:這汾水城如今就有一個人的武功比我高,或許與我不相上下之人也不少,可能是她。

舅舅說誰雲暮寒看著南疆國舅。

那位楚姑娘南疆國舅道。

未曾聽聞天下有一位姓楚的姑娘,是不是誰易容的雲暮寒蹙眉。

是楚家主的夫人,我聽那個沈昭喊她楚姑娘,便也跟著叫了。南疆國舅笑笑,若是她的話,偷聽了我們談話到沒事,若不是她的話,這布置圖,就得重新佈置了。

原來她竟然是楚家主的夫人雲暮寒想起今日匆匆一面,又總覺得那女子看他的目光當時有些怪異,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他頷首道:楚家既然相助南凌睿在十大世家的桃花林全身而退,那麼剛剛來的人若真是她的話,的確不是敵人。

楚家若是來人的話,風家花家鳳家莫家大約也都會來。沒道理被七皇子收買的其他幾大世家出現在南疆,而他們不來。南疆國舅道。

這很難說,景世子心思莫測,也不一定。雲暮寒道。

等著他派來的人與你接頭就知道了,我們下去吧南疆國舅飛身而下。

雲暮寒也下了房頂。

驛站經過短暫的動靜,又恢復靜寂。

雲淺月從驛站對面的陰暗牆角走出,看著驛站內,想著她用靈術時間有些長,真氣稍微鬆懈,他便察覺上了房頂,這南疆國舅如此厲害,她必須要查出他的來歷,知道他跟著她的目的,否則的話難以心安。

不再停留,雲淺月施展輕功向客棧返回。

客棧如她離開時一樣,沒什麼動靜,她回到房間,拿出筆墨,鋪好宣紙,給玉青晴寫信。南疆王后和南梁王后既然和南疆國舅是兄妹,如今南疆王后早就去世了,但南梁王后還活著,她想查出南疆國舅,就得試試讓她娘從南梁王后的身上動手了。

一封信很是簡短,很快就寫完,雲淺月將信折好,對外面喊,墨菊

淺月小姐,屬下在。墨菊應聲。

將這封信傳入南疆給我娘。雲淺月將信扔出了窗外。

是墨菊接過信應聲。

雲淺月站起身,將她的包裹開啟,將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回來,裡面有各種藥丸和藥瓶,以及兩套衣物和她出行必備的東西,都是在廟城的時候碧玉齋那老者按照容景的吩咐給她準備的,這些東西雖然珍貴,但應該沒什麼特別。她放下包裹,開始伸手入懷,將懷裡的東西都掏出來。

她懷裡裝的東西除了幾塊令牌和通關文牒外,就是一塊容景的玉佩和他送的一株桃花玉鳳釵,還有子書送給她的印刻有東海國圖騰的龍紋玉扳指。這三件東西她一直隨身帶著,從給了她之後就沒離身。而幾塊令牌是紅閣的調令,以及一塊風閣的總令,還有就是她醉香樓的令牌,以及北疆的文令,和一塊西延神女當年送給她的玉牌。

這些物事擺在桌面上,一目瞭然。

令牌雖然材質不同,但也不是獨一無二,獨一無二的是雕刻的紋理和印記。應該不會是南疆國舅跟著她的原因。排除之後,那麼也就剩下容景送給他的玉佩和桃花玉鳳釵,以及子書送給她的玉扳指了。

容景的玉佩沒什麼不同,就是一塊暖玉佩,上面雕刻著一個景字。剔透瑩白,溫暖溫潤,觸手綿滑,價值連城。而桃花玉鳳釵比較特別一些,粉色的暖玉晶瑩剔透,髮釵上的兩片桃花瓣栩栩如生,精雕細琢,無半絲雜質痕跡,也並沒有刻字。子書給她的玉扳指自然玉質也是價值連城,用特殊手法印刻有東海國圖騰的龍紋。

雲淺月看著這三件物事兒,每一件都拿起來又放下,細細端詳。許久後,也沒得出結論。開始回憶在黑山嶺遇到那只蜈蚣和南疆國舅的經過,她在那之前,一直未曾和誰動手而動用武功,而且被楊公和楊婆淨化洗滌了她的真氣,她又多了三十年的功力,能做得真氣即便走路也不外洩,按理說應該不是因為她鳳凰真經他才跟著她,因為他放出蜈蚣前,明顯就是在黑山嶺等著對她下追蹤術試探,後來她出手,之後她便跟上了她

淺月小姐墨菊的聲音再度傳來。

雲淺月的思緒被打斷,輕聲應道:嗯

有大隊人馬將汾水城包圍了墨菊聲音凝重。

嗯雲淺月徹底回過神,看向窗外。

屬下剛剛得到訊息,有兩對人馬,從東西方向而來,顯然一直埋藏在汾水城不遠處。墨菊道。

難道早先一直未發現多少人馬雲淺月豎起眉頭。

大約四萬。屬下早先探查了,汾水城方圓百里沒有兵馬埋伏。這些應該是從百里之外來的兵馬,連夜趕路而來,公子早先說深山口和黑山嶺都有人埋伏了兵馬,大約就是這兩處的兵馬。青影道。

深山口和黑山嶺都是毒物出沒之地,能夠埋伏兵馬的人,都是對南疆咒術精通之人。這麼說是秦丞相的人馬了雲淺月挑眉。

大約是的墨菊道。

你家公子既然知道這兩處兵馬,可有吩咐雲淺月問。

公子只說南疆不過一小處爾,還不值得他和您傾力相助,若是葉倩和雲暮寒扶持不起來,需要靠人全幫,南疆不要也罷。墨菊搖搖頭。

雲淺月想著容景的話很明顯了,他不會派人或者有兵打這四萬兵馬。點點頭道,南疆雖然小處,但也不能讓秦丞相得了手。

是,所以公子說幫,但也不能全幫。得多半靠葉公主和雲駙馬自己。如今的南疆王室掌權百年,怎麼能讓一個區區久離南疆國土的嫡系打敗豈不貽笑大方墨菊道。

嗯,他說得對,我們不過是來牽制夜天逸的勢力讓他發揮不了作用而已。雲淺月站起身,對外面道:你繼續查探,看看包圍的人到底是不是秦丞相的兵馬是否有攻城的打算,還是僅僅是圍困

是墨菊退了下去。

雲淺月沒了研究南疆國舅跟著她的心神,將所有東西收起來。忽然想起隔壁的沈昭,她剛剛回來時間隔壁的燈亮著,推開房門走了出去,見隔壁的燈依然亮著,她敲了敲門,喊道:沈昭,你是不是沒睡

是沈昭應聲,房門從裡面開啟,詢問道:楚姑娘有事兒

雲淺月見他穿著整齊,顯然一直未睡,她點頭,是有事。

進來說吧沈昭側開身,讓雲淺月進房間。

雲淺月見桌子上用水漬畫了好幾個古怪的符號,她挑眉問,這是做什麼

這是以水為介,擺的一種術陣。沈昭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這是從那位奇人留下的一本書裡我學的,至今不是太懂,沒事兒就研究一下。如今咱們在汾水城嘛,這裡有水多,我就試試。

哦對了,教給你咒術的是什麼樣的一位奇人雲淺月問。

沈昭搖搖頭,黯然地道:那位奇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是我十歲的時候砍柴走迷了路,不小心掉下了山谷,被那位奇人救了,可惜我掉下去時,筋骨斷了數處,奄奄一息,他為了救我,將功力都用來修復我的經脈了,我醒來之後他傳給了我咒術,但是沒幾日,他就死了,死前給了我一本書。

不知名姓雲淺月問。

沈昭搖搖頭。

雲淺月不再問,坐下身,對他道:你既然能剋制追蹤術,想必也會追蹤術,試試用你的術,幫我查詢一個人的落腳之處,看看能不能找到,儘量不要讓對方發現,但若是你咒術不夠探知他,也不要勉強,若是能探知,且不是對手的話,就趕緊撤離回來,安全第一。

沈昭見雲淺月神色鄭重,點點頭,你要找什麼樣的人

你施術需要什麼樣的媒介雲淺月問。

若是找人,就是要那人發毛或者貼身之物。沈昭道。

都沒有,還有別的辦法嗎雲淺月又問。

沈昭皺眉,想了一下,不確定地道:或許你要找的那人的畫像也可以,我可以一試。

好,這個我可以有云淺月點頭,剛要伸手拿執筆,忽然看著桌面的水漬道:既然你在研究用水為媒介的術,那麼我就用水將他的畫像畫在桌子上如何

沈昭點點頭,好

雲淺月沾了水,在桌面上將秦丞相的容貌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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