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五殿下找我姐夫京都城外的軍營裡,安元志望著五王府的這個侍衛道。

是。

我姐夫不在營裡,你有話跟我說也一樣,安元志說:五殿下有何事

這侍衛不相信安元志的話,這個時候身為一軍主將的上官勇不在軍營裡呆著,能跑到哪裡去

說話啊,安元志催道:我姐夫不在,我暫時能替他作主。

侍衛道:我家殿下上官勇得罪不起,安五公子,還是請上官將軍出來吧。

安元志撇撇嘴,五殿下還真是威名赫赫啊,一個五王府的小侍衛也敢威脅人了。有話就說,不說就滾

我要見到上官將軍才能說,這侍衛堅持道。

媽的,安元志罵了一聲,是不是你家殿下讓我姐夫帶兵進城

侍衛怔了一下,忙點頭道:我家殿下正是此意。

安元志站起了身來,走到了這侍衛的跟前,說:沒有虎符,我們怎麼帶兵進城去五殿下已經是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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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侍衛怒視著安元志。

跟著五皇子久了,你分不清自己的斤量了吧安元志好笑地看著這侍衛,跟著白承澤的人都是人模狗樣,站出來都能唬人的。

侍衛開口要叫,可是安元志沒讓他再有開口說話的機會了,安五公子手起刀落,幹淨利落地將這侍衛的胸膛捅穿。

呀全無心理準備的上官睿驚叫了一聲。

隨著安元志撤刀出來,侍衛的屍體栽倒在地,到死都沒能再發出一聲聲音。

上官睿看看腳下的屍體,再看安元志時,就看見安元志手中的刀還在往下滴著血。上官睿突然就想起了城南舊巷的那場大火,上官家的那些屍體,上官睿的腿一軟,站不住了。

慶楠在上官睿要跌倒的時候,從後面扶住了上官睿,一臉不在乎地跟安元志說:你把這人趕走不就得了非得殺了他嗎這要是五殿下問我們要人,我們怎麼辦

安元志在侍衛的屍體上蹭掉了刀上的血,收刀入鞘,說:我們今天沒見過這個人。

慶楠說:你這不扯嗎那這人是誰

我姐夫現在也算是跟著五皇子了,他的命令我們不聽,不是更麻煩安元志說:把這個人的屍體丟到外面去,他是被叛軍殺的,跟我們沒關係。

上官睿捂著嘴衝出了軍帳。

他幹什麼安元志說:吐了

你當他跟你一樣慶楠衝安元志翻了一個白眼,追了出去。

安元志坐在了死屍身旁的椅子上,看著屍體裡的血從胸口的刀口中流出,漸漸地看得入了神。

屍體裡的血流了一地後,開始慢慢凝固,上官睿也被慶楠拉了回來。

安元志看了上官睿一眼,咧嘴笑了一下,說:書呆子,多看這人幾眼,以後你看到的死人多著呢。

上官睿別過臉去不看,說:你跟那些人一樣。

安元志說:我跟什麼人一樣

那些殺平安和寧兒的人。

安元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上官睿叫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別,慶楠忙過來拉住安元志,說:少爺們,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都消停點吧

上官睿就瞪著安元志,他就不信安元志真敢打他。

安元志看著上官睿咬牙,突然就又笑了,說:我跟那些人一樣遲早有一天,我把那些人都殺了人命算個屁

上官睿就覺得面前的這個安元志很陌生,看著這個人,上官睿的心裡一陣發寒,不是害怕,這個時候上官睿只是有了一種預感,也許有一日,安元志會衝他揮刀,他會死在安元志的手上。

安元志這時卻低頭看看自己的靴子,他踩在了血水裡,穿在腳上的這雙靴子算是毀了,媽的,死一個人,毀我一雙鞋安元志嘀咕了一聲。

與此同時,安錦繡心裡想的跟安元志一樣,自己的一雙鞋毀了。

從御書房的高臺上走到太子和福王的跟前,這一段路安錦繡走得沒有看起來那樣輕鬆,等終於到了太子和福王的馬前後,安錦繡暗暗地籲了一口氣,腳下的繡鞋踩在地上有些黏膩,可能沾到了什麼人的血肉。安錦繡有些心疼自己穿著的這雙繡鞋,這雙鞋自己今日剛剛穿上,往後就不能再穿了,真是可惜了這雙鞋上的好繡功。

白承澤在離著安錦繡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他就是想再往前走,福王也不會同意了。

安錦繡也不看太子,仰頭看著福王道:福王爺,聖上的聖旨在這裡,你不下馬接旨嗎

福王看了安錦繡一眼,這個女人的膽子倒是大,見到這麼多的死人,連眼都不眨,就這麼走到了他的馬前。

我父皇真的醒了太子這時開口問安錦繡道。

安氏不敢假傳聖旨,安錦繡對太子恭敬道:請太子殿下與福王爺下馬接旨吧。

太子看向了福王。

下馬,福王道: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有何可怕的

太子與福王先後下了馬。

安錦繡往後退了幾步,將手中的詔書高高舉起,道:太子殿下,您跪下接旨吧。

福王護著太子往前走,一邊看著安錦繡身後站著的白承澤道:五殿下還是帶著你的人退後一點的好,不要逼本王當著安妃娘娘的面跟你動手。

白承澤帶著人又往後退了退。

你也退後,福王指著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安錦繡身旁的袁義道:你是安妃娘娘的什麼人武藝不錯,當本王方才沒有看見你殺人的樣子嗎

沒事,袁義退後,安錦繡小聲跟袁義說。

他們拿箭對著你啊袁義小聲跟安錦繡急道。

在太子與福王的身後,叛軍們的弓箭手張弓搭箭,數十支明晃晃的箭頭正對著安錦繡等人。

怕什麼安錦繡看了一眼這些飛箭,跟袁義小聲道:今天要是我的死期,躲是躲不掉的,袁義聽話,你退後,

說完悄悄話了福王的目光在安錦繡和袁義的身上來迴轉著,大聲問了一句。

袁義慢慢地後退了,眼睛瞪著福王幾乎噴出火來。

安錦繡往太子的跟前走了幾步,說:太子殿下,你要站著接聖上的詔書嗎

太子望著安錦繡,這個女人在安府當姑娘時他就見過她,那時的安錦繡跟現在這個傾城的美人好像是兩個人。

太子殿下安錦繡又喊了太子一聲。

太子往前走來,福王就跟在太子的身邊,不過他的注意力在安錦繡身後,虎視眈眈的白承澤等人身上,安錦繡沒有被福王放在眼裡。

安錦繡捧著詔書,看著太子到近前了,不等太子跪下接旨,她的雙手就一鬆。

太子正做著要下跪的動作,看著安錦繡手上的詔書往地上掉了,太子愣怔住了,身體維持在了一個要跪不跪的樣子。

福王看見傳位詔書要掉在地上了,下意識地彎腰要接住詔書。

安錦繡冷眼看著福王彎腰,福王雖是白氏諸王中少有的幾個領兵人,可是身高並不算高大,彎下腰,那身高看著跟安錦繡齊平。聖上安錦繡聲音驚異地喊了一聲。

福王一驚,猛地抬頭往前看,他以為是世宗出現在了高臺上。

安錦繡手中的匕首帶著一道寒光,將福王的額頭劃破。

福王叫了一聲,反手一掌就打向了安錦繡。

安錦繡一刀出去後,身子就往地上坐去,堪堪躲過了福王這一掌,但還是被掌風傷到,左肩劇疼一下,隨後就動不了。

放箭福王捂著額頭上的傷口大喊。

白笑天安錦繡坐在血水裡,跟福王大喊道:我的刀上有毒你必死無疑你們這些叛軍,要跟著一個將死之人赴黃泉嗎

安錦繡的喊聲讓面對著她的叛軍弓箭手們愣住了。

福皇叔太子這時驚叫了一聲。

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在血水裡,依然閃著幽幽的青光。

一隻飛箭離弦而去,分開了將天地都籠罩住的雨幕。

安錦繡被一個人護在了懷裡,等她反應過來時,她的身遭已經又成了一個屠殺場。

福王已死你們還要反抗白承澤死死地護著安錦繡,衝叛軍們大喊道。

安錦繡看見白承澤的左肋下多了一個箭頭,最先的那一箭從白承澤的肋下射進,穿透了白承澤的身軀。

你沒事吧白承澤回過頭來,又大聲問安錦繡道:你有沒有事

你,安錦繡的聲音發澀。

我在這裡,白承澤看著安錦繡認真道:你不會有事我說過要保你平安的

有些事,前世求不到,這一世來得突如其來,只是心早已冷了。

主子袁義揮刀殺了過來。

護著你主子先走白承澤跟袁義喊道。

袁義拉住了安錦繡的左手,想將安錦繡帶回御書房去。

傷處被拉扯到,安錦繡痛哼了一聲。

傷到了袁義忙就鬆手,這才注意到安錦繡的左肩不對勁,肩塌著在,好像骨頭斷了。

沒事,安錦繡扭頭去看太子。

太子跪在福王的身邊,榮雙給的毒藥,不愧像他自己說的那樣,見血封喉,福王的屍身此時呈烏黑色,雙目圓瞪,死不瞑目。他這一生也算是歷經沙場風雨,沒想到最後竟然栽在一個後宮女人的手裡。

袁義把安錦繡護在自己的身後,手中的刀與一個叛軍手中的長槍撞在一起,另一個叛軍想繞到袁義和安錦繡的身後去,卻又被韓約攔了下來。

走啊白承澤回頭跟安錦繡喊,這個時候來不及做什麼算計了,白承澤這會兒只知道自己不想看著安錦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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