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能?”何叔從大腦記憶裡不斷的搜尋著關於阿能的一切資訊,一段段,一幕幕鮮活的畫面躍進了何叔的腦海。“阿能?真的是你?”

“嗯,我是阿能。”

何叔開心的笑著,一張臉上的皺紋比之前皺的更嚴重了,“阿能長大了呢,變成了一個帥小夥子,阿能,你等等我,我把這些寶貝收拾完,我們坐在一起好好吃頓飯。”

“好!”方能就看著何叔將旁邊的人骨頭小心翼翼的放進旁邊的布袋裡裝跑,將地上蠕動的蠶寶寶找了個小紙箱,裡面放著許多桑葉,讓其在裡面吞食。

“何叔,你每天把骨頭放在這裡真的好嗎?”

“臭小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裡政府不讓住了,我一個人沒有多少積蓄租別的房子,只能在這裡住著,政府那些檢查的人來了,看見這樣,早就嚇跑了。

方能給何叔豎起了大拇指,何叔比當年他爸爸媽媽為了厲害多了。都是窮人,誰不懂得誰呢?總得有條活路吧,有的人交不起房租,甚至是住網咖,這也是常有的事。

“何叔,過幾天搬走吧,這裡不安全。”

“搬哪裡去,我一個老頭子,死了就死了,也不值幾個錢。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今天啊……”方能說話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

“今天,考察一下專案,明年這地方能重新修了。”

“噢,原來如此,臭小子,你說什麼?重修?那我住哪裡?”何叔怒目圓睜的看著方能!

“何叔,您千萬別激動,心臟病犯了就不好玩了。”

“怎麼說話呢?幾年不見,就不知道尊重我老人家了!”

“哪有啊!”方能一臉狗腿樣笑著,要是真惹何叔生氣,他的這層皮可是長不牢靠了,蛇一年脫一次皮,並且還不會死,而他是人,一生也就只有這一張皮,要真是掉了,不死也殘了。

方能想起小時候一些事情,那時候爸爸媽媽本來就拮据,還收養了他,鬧世的房子太貴,租不起,只能在這貧民區租住一間有十二平米的房子,三個人就擠在這樣的小房子,爸爸媽媽為了多掙點錢養家,他一個人就放在家裡無人看管,何叔那時候四十多,還沒有取妻,是整個平民區有名的老光棍,雖然無妻無子,靠著補鞋掙點錢,養活自己,他是個熱心腸,只要是平民區裡的人,他都會免費幫著修補鞋子,,誰家有難,他也是第一個跑去幫忙了,那會方能六歲,被放在家裡無人看管,中午也沒人做飯,是何叔每天做好飯,帶著他過去吃,兩人之間的感情慢慢的發生著變化,雖不是父子,勝似父子,後來方能父母搬家了,後來方能來過幾次,這個地方被政府嚴禁不許居住,他以為何叔搬家了,便再也沒有找過。直到今天,誤打誤撞見面了。

“臭小子,你真是來考察的?”

方能經過何叔這麼一提醒,用手拍了自己額頭一巴掌,完了,正事還沒辦呢。

“何叔,你剛才有沒有見過一個姑娘?”

“姑娘?見過啊,是幾分鐘前跑出去了。怎麼了?”

“哎呀,何叔,這事以後給你解釋,你待在這裡不要亂動,我一會過來找你。咱們去吃飯。”

何叔見方能有點著急,便點頭答應了,收拾好自己的寶貝疙瘩,坐在臺階上,從身上掛的一個小布包裡抓了點瓜子,愜意的磕著,心情甚好。他一直把方能當親兒子一樣對待,在方能離開的這幾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老天憐憫他,終於讓他見到了阿能,現在要是死了,他也無憾了。

方能出了樓房,一路走走停停,尋找著左沐沐,他終於晃到了他之前停車的地方,只有輪胎印,汽車早就跑的沒影了。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到,左沐沐去了哪裡,現在她肯定不是去找葉清揚,而是去找她的情夫加堂哥去了,方能暗歎一聲,左家的關係好亂啊……管他呢,反正不關他方能什麼破事。而方能跟本不知道的是,在將來的某天,左家與他卻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這些都是後事,以後我們再說。

方能知道左沐沐離開了,便斷了尋她的念頭,復又往回走,他今天要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要把何叔接到自己家裡去居住,免得家裡只有他孤家寡人一個,媳婦也不知道月老給他有沒有找,暫時把何叔帶回家,家裡也好有個人氣。

他來到個何叔見面的那棟樓,走進去,就看見何叔慵懶的躺在樓梯上,咔嚓咔嚓的磕著瓜子。方能無奈的笑了笑,何叔一點都沒有變呢,還是像個老頑童。多少年了,這種感覺又回來了,以後他不再是一個人。

“何叔走吧。”

何叔一見是方能來了,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笑嘻嘻的看著方能。“阿能,老方呢?帶過來,我們兩人也喝上兩杯,多少年不見了,想的緊。”

方能眼神暗了暗:“我爸爸走了,媽媽也走了,現在就我一個人。”

何叔眼裡閃著淚花,抱著方能:“孩子,苦了你了。”

方能感受著何叔溫暖的懷抱,有那麼一瞬間,他像回到了小時候,小時候何叔就這樣抱著他,哄他吃飯,哄他睡覺,給他講故事。

“何叔,去我哪裡住吧,這裡很危險……”

何叔聽完方能的話,一雙歷經世事滄桑的渾濁的眼睛,迸發出不一樣的神采,彷彿又年輕了十幾歲,過了一會,他眼中的神采慢慢消失,“阿能,我這一把老骨頭了,在這裡挺好的,我就不去了!”

“何叔?”

“我一個粗人,去你那裡,我怕你媳婦不習慣,和你鬧彆扭,我聽之前來補鞋的一個姓王的老太太說,她們隔壁有一個小夥子,交了女朋友,帶到老家去看老母親,結果那姑娘嫌棄人家,兩人結婚用品都準備好了,那姑娘就走了。”

方能在心裡暗歎一聲,“何叔,走吧,我都還沒有女朋友呢,哪來的媳婦?”

“那我就更不敢去了,你以後找不到老婆,我下去之後怎麼去見老方?”

“何叔,你就放心吧,就我這麼帥氣的一個小夥子,哪有沒媳婦的道理?”

方能一遍說服著何叔,一邊拉著何叔往外走,何叔見拗不過方能,只能點頭答應。

“等等,我走幾件衣服沒拿,去你哪裡沒衣服穿。”

“何叔,你就放心吧,那邊什麼都有。”

何叔最後只能留戀的看了看他箱子裡的蠶寶寶,方能彷彿知道何叔的意思,將那一箱蠶寶寶抱上,反正他的別墅後面有一個花園,在裡面給蠶寶寶安個家也是好的。

何叔一雙渾濁的眼睛裡有幾滴淚痕劃過,人老了,就變的孤獨了,老天對他不薄,將阿能送給了他。

“何叔,你那骨頭?”

“他啊,是我撿到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安置,埋在這裡吧,這裡遲早要重建的,還是會被挖出來。”

“沒事,先放著,我一會找個人去買一塊墓地,將他葬了。”

何叔的所有心願算是完了,由於開的破車被左沐沐開去了,只好打出租,方能將何叔帶到別墅,何叔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哪裡都覺得新奇。

左沐沐開著四五萬的大眾一路走著,車廂裡時不時的冒著難聞的汽油味,而且配置也低,在她的世界裡,這和七十年代的汽車沒有什麼不同。氣得她想殺人,再想想今天都窩火,那是什麼個破地方!再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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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沐沐的車開到半路竟然壞了,停在路口像一隻烏龜一樣縮在殼裡。她想打電話讓堂哥過來接她,掏出手機一看,電量過低,關機,俗話說,人倒黴了,喝口水都塞牙縫。她在路邊等了有兩個小時左有,一個踩著三輪腳踏車的老頭從路邊過來。左沐沐二話不說,雙手叉腰,大吼一聲“停下!”老頭被左沐沐女土匪的氣勢嚇得一顫,差點從上面栽倒下來,幸虧技術好,不然他一把老骨頭要廢在這裡了!

“姑娘,你有事?”

“大爺,我的車壞了,麻煩您能不能稍我一段路?”

“姑娘,你去哪裡?”

“能打到計程車的地方就行了!”

老頭也是個心善的,載著左沐沐向前方走去,走到一個斜坡上,老大爺實在瞪不上去了,左沐沐只好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下來,扔到車裡,推著三輪腳踏車上了斜坡,這才又坐到車上。

她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坐過這種又髒又破的車?又哪裡幹過這種又苦又累的活,她今天全是全部體驗了下,她再也不想像今天這樣了。先回去再說,爺爺的那什麼鬼計劃,都統統的滾吧,她不幹了!左旭德要是知道左沐沐如此想,不知道還認不認這個孫女呢?

經過長途的跋涉,輾轉幾次打車,終於狼狽的來到上次和左天擎見面的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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