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慧偷聽的習慣, 那是上輩子養成的, 上輩子她窮困潦倒住在大雜院,那裡多少拖家帶口的, 什麼樣的人都有。慢慢的,她就養成了許多習慣。

大家都這樣,好像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當了。

所以,即便是穿越,徐淑慧也一樣還是這個習慣,只是沒想到, 齊嘉敏這麼警覺。

當然,原本徐淑慧是十分小心的, 畢竟第一次差點被發現, 這次怎麼能不小心呢!可是她料想過千萬齊嘉敏與高如風的交談,卻怎麼也想不到, 高如風在泡齊嘉敏。

萬萬,沒想到。

也正是太過震驚,這才又弄出了動靜。

徐淑慧慌不擇路,雖說年輕的時候也是來過這邊的, 但是時間太過久遠, 很多事情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的變得模糊, 徐淑慧想到高如風的為人,幾乎是不停歇的往前衝——“啊!!!”

她,衝進了男更衣室。

一般會換衣服的,大多都是玩球類專案或者游泳的, 一身汗或者換衣才需要用到更衣室,而會專程在工作日來打球的,總歸年紀不會大,小青年湊在一起,難免就有些胡鬧,一干人正在比大小呢!就看一個女孩子急沖沖的跑了進來。雙方大眼瞪小眼,徐淑慧尖叫出來。

而與此同時,幾個小夥子也一下子捂住了關鍵位置,嗷的一聲叫了出來。

男女的叫聲此起彼伏,嘉敏一秒剎車,果斷地停在了更衣室的門口。

她幾乎是慢動作一樣的抬頭,終於看到了上面的幾個大字:男更衣室!

嘉敏吞嚥了一下口水,默默的後退一步。

只是剛一動,就發覺自己抵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她霍然回頭,是高如風。

二人對視一眼,嘉敏正欲說話,就聽到更衣室裡傳來變聲期男孩子特有的公鴨嗓尖叫:“你這女流氓,還不趕緊出去!”

嘉敏:“……”

此時男更衣室門口可不止嘉敏與高如風兩人了,許多人都湊了過來,有幾個好事兒的老爺們還直接進了更衣室,有個年紀不小的太太湊到嘉敏面前問:“這怎麼回事兒?”

齊嘉敏想了想,說:“有個女孩子跑進去了。”

此言一出,真是立刻引起周遭的興奮。愛好八卦的大嬸恨不能衝進去看看到底是誰。而此時徐淑慧站在更衣室,捂住了臉,整個人都縮在了角落裡,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就是不肯出去。

她這個樣子,簡直讓人不能理解。

“小姐,這裡是男更衣室,你不能留在這裡。”

徐淑慧只捂著臉,也不言語,就是不肯出去。

這個時候,她是絕對不能對上他們的,畢竟,她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而且她也知道,高如風和齊嘉敏都不是什麼善茬子。她偷聽他們談話,是落不得好的!

只是,她哪裡想得到他們似乎是有一腿兒的呢!

那麼,他們後期為什麼反目成仇?

“這位小姐,你不要假裝聽不見,你如果再不出去,我們可就要把你扔出去了!”到底是有受不了的。畢竟他們正比大小呢,這女的突然衝進來,沒把他們嚇出毛病已經很不錯了。

徐淑慧輕聲細語:“我、我不能出去。”

她靠在牆上,微微顫抖:“我不敢。”

“不敢什麼?”清冷中透著深沉的男人聲音響起。

這聲音有些迫人的不適感,徐淑慧抬頭,輕輕挪開自己的手,只一眼,她就肝膽俱裂,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高如風!

她嗷了一聲,高如風厭惡的蹙眉,他扯住這人的衣領,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將掙扎的人拖到了男更衣室外。有幾位已經換好衣服的趕緊跟了出來,其中一人做和事佬:“算了算了!雖說她偷看了我們,有些冒失,但是總歸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們也沒缺了什麼。”

又一人道:“到底是女子,先生還是憐香惜玉一些吧,總歸不是大錯!”

高如風嗤笑一聲,冷冷的掃了一眼所有人,大家看他這樣滲人的視線,立刻就閉了嘴,不再多言一句,免得引來麻煩。

“不能算了,憑什麼算了,這樣心機的女人,我一眼就能看透!”一個十來歲的小胖子緊隨其後從更衣室衝了出來,那公鴨嗓子倒是一點也沒少說:“她就是別出心裁想要引起注意,然後在開瑞士俱樂部釣一個金龜婿。”

現場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徐淑慧再次捂住了臉,她整個人都顫抖,不過她是很會審時度勢的,這個時候,肯定要示弱的。

她輕聲細語:“不是、我不是的……嗚嗚嗚。”

她哭的梨花帶雨:“我是今天是第一次來這邊,所以才不小心走錯了!”

這樣,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騙人!那剛才讓你出去,你為什麼不走?”

“我、我嚇到了,太緊張了……”徐淑慧感覺到高如風身上的寒氣,心中緊張萬分,他這人一貫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一直都是知道的。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徐淑慧哭的越發的可憐。

高如風看向了齊嘉敏,就見她蹙著眉心看著徐淑慧,好半響,轉身離開。

齊嘉敏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可雖然知道這可能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單純的徐淑慧,而是藏著一個千瘡百孔,完全變了的徐淑慧,嘉敏仍是有些不舒服。

不想看了!

她離開,高如風低頭看向徐淑慧,她還在喃喃哭泣,高如風黑色的眸子深沉的嚇人,好半響,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竟是難得的勾了一下嘴角,意味深長的看著徐淑慧,撒開了手。

徐淑慧被鬆開之後,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

事情短暫的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引起的熱議卻是巨大的。

畢竟,這個沒有太多娛樂設施的時代,這樣帶一點點桃色意味兒的八卦總是流傳最快。

齊嘉敏回去的途中,還在想徐淑慧的事情,齊二哥看她這樣,關心的問:“今日怎麼了?”

嘉敏斟酌一下,說:“徐淑慧偷聽我和肖欣他們談話。”

至於高如風的部分,她倒是默默的隱去了。也不是有心要瞞家裡人,只是她卻有自己的思量。

她不希望,家裡人為了她跟高如風交惡,可以不交好,但是不要交惡。

至於高如風提到的黑-槍,嘉敏心中其實是有些忐忑的。她不算瞭解高如風,但是卻很瞭解自家人。她大哥有多精明,她心裡明鏡兒一樣。

仔細想想,那天晚上進賊的事情,真是破綻滿滿。如果她大哥知曉高如風糾纏她,那麼這樣的結果就讓人一點也不意外了。

齊嘉敏揉了揉太陽穴,有些擔心起來。

高如風睚眥必報,如果知道這件事情與他們家有關,能幹出什麼就不可知了。

“怎麼就愁成這樣了?你們說了什麼大秘密?”齊二哥誤會了。

嘉敏搖頭,輕聲:“沒說什麼,就惠美書的事兒。”

齊二哥:“既然她不好,以後少來往便是。總歸,她爸像是蟾蜍一樣煩人。”

嘉敏笑了出來,說:“二哥倒是會罵人。”

齊二哥:“說真話不叫罵人。”

頓一下,他說:“對了,你的設計圖是不是做好了?”

齊嘉敏點頭,說:“做好了,我交給大哥了呀!他已經吩咐三哥去處理了。”

她其實是昨天晚上才收了尾,比原定計劃晚了好些天。好在,家裡也並不是很著急,若不然,那就真是很掉鏈子了。

“可是有什麼不妥?”嘉敏眨巴大眼睛看向哥哥。

齊二哥:“沒有。我想在牆上添一幅畫,有地方嗎?”

嘉敏點頭:“有的!大概多大?”

齊二哥:“我打算找一個女明星拍廣告牌,然後掛在室內牆上,這樣也是宣傳,只是不知道這和你的設計搭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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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敏:“應該沒問題的。”

其實,是不搭的。

但是,混搭未嘗不是一種另類的風格。而且,她的許多想法與眼光太現代了,這未嘗就是一件大好事兒,說不定,她二哥的主意更好,更附和這個時代人的審美。

齊嘉敏:“稍後我回去在琢磨一下,應該是有幾個地方都可以,到時候二哥幫我參謀。”

齊二哥頷首,笑了出來。

“《海上傾情》今日更新,且看姚大少如何俘獲林小姐芳心,海上傾情今日更新啦!”正好遇到電車,齊家兄妹的汽車停下,就見報童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人圍了上去,你一份我一份,不多時就將他手中的報紙搶售一空。

可雖然如此,嘉敏卻還是疑惑道:“賣到傍晚才賣完麼?”

齊二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自然不是,這應該是加印。”

他一臉的與有榮焉,說:“我妹妹寫的書,哪裡會不好看?”

齊嘉敏得意的抿了抿嘴角,小臉蛋兒洋溢著笑容,說:“等我們新店開張,我為我們新店再寫一篇故事,爭取把我們新店帶起來。”

齊二少立刻:“那我可要做妹妹第一個讀者。”

他妹妹的套路,真是多到層出不窮!他原本覺得,自己算是十分會討女人歡心的。但是現在卻越發的相信妹妹一句話,果真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當男人的,趕緊學著吧。

別說是他了,多少豪門公子富貴閒人亦或者是男學生也都是這本小說的忠實讀者。因著這個故事的連載,還有好些人調侃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是單身了。

但凡是有這主人公姚公子一半的手段,也不至於這般模樣兒。

自然,有人喜歡就有人討厭,也有一些老學究是十分抨擊這本小說的,他們看來,一般小說都要引人深省,便是鴛鴦蝴蝶派,也該是有起有落,包含深度。但是這般處處講究奢華,處處花式戀愛,只會帶動不好的社會風氣。

甚至有一些人每一期連載必追,可是看完之後又要說三道四,抨擊一番,彰顯自己的文化素養。

這樣的罵聲,還屬實不少。

不過倒是不需要嘉敏說什麼,就有人自動為她出頭了。

她用的方法也十分簡單,只要被抨擊的狠了,就停一期。原本這樣的罵戰,大家事不關己,自然看的樂呵,可是如若這些事情都關乎連載情況,那麼就又不同了。

畢竟,喜歡看的人還是比不喜歡看的人多的。

因此這效果倒是也很好,這連載的更新就像是一個牽動大家的繩子,被嘉敏利用起來了。其實,她本意並不是這樣,她只是不想事情鬧得很大,引發不好的熱潮,因此但凡是有些過激言論,便停一期避一避鋒芒。

可是倒是沒想到,她本意是避其鋒芒,反而會讓一些喜歡這本書的人立刻出頭,很怕她就此結束,不肯再寫。

說起來也真是陰差陽錯的效果了。

“店裡的生意這麼樣?”

嘉敏本來就是為了能夠宣傳自家的店鋪而做的文章,最關心的自然也是這個。

“很好,隨著連載熱度的升溫,生意也扶搖直上。”齊二哥微笑,似乎想到什麼,又說:“你不知道,你的潤筆費,也有不少的。”

嘉敏:“咦?”

她立刻瞪大了眼睛,說:“我沒有看到錢啊!”

齊二哥:“你又不親自溝通,自然不成。錢在大哥那裡!”

嘉敏笑了出來,說:“那我可要讓大哥為我攢好了,待他日攢到一定的程度,換成一根金條。往後我要留作紀念。”

兄妹二人回家,齊二哥玩笑著說出這一茬兒,齊大哥也應了是。

兄弟幾個又花式吹捧了自家小妹一番,聽這兄弟幾個的言談,齊嘉敏必然是貌美如花,沉魚落雁,又才華橫溢,身懷經世之才。饒是臉皮厚的像城牆,齊嘉敏小姐也微微的緋紅了幾分臉蛋兒。

這個樣子,又讓幾人感慨小妹果然萌萌噠!

萌萌噠小嘉敏默默的上樓,刷刷刷又寫了幾千字,這是被誇獎之後的幹勁兒。

寫文章這件事兒,嘉敏是從來沒有告訴外人的,畢竟,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她不說,也不代表旁人一點都不問了。果不其然,在這篇連載大火之後,肖欣終於問了出來。

肖欣比嘉敏高一級,但是同在一個學校,倒是時常混在一起。

肖欣並不是一開始就看了這篇連載,不過隨著同班同學看得人越來越多,她也跟著看了起來。因為這個故事是白話文,所以倒是並不讓人明顯覺得是誰的文風。

但是,肖欣卻比別人靈一些,她看出了其中關於滬寧商行的描寫。當然,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廣告,能想明白這是一種另類的宣傳。她只當做,這是因為熟悉才會把現實中有的描述出來。

正是因此,她倒是直接問了嘉敏,說:“你是不是認識一江水啊。”

齊嘉敏:“啥?”

“就最近比較熱鬧的海上傾情的作者一江水啊。”

嘉敏眨眨眼,問:“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因為我看海上傾情的時候,對滬寧商行印象很深刻。他描寫的實在不算少,所以我想,該是熟悉你們店子的人。”肖欣打量嘉敏,確認她是知道的。

若不知道,直接回答就是,就不必要反問了。

肖欣詫異的緊,說:“沒想到,你真的認識。”

嘉敏淺淺的笑了出來,說:“其實我認不認識,也不是很重要吧?這總歸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肖欣感慨:“我看你是完全不曉得,一江水在外有多受追捧。現下可好多人都在找一江水這個人呢!”

說到這個,倒是讓人更加不解了,嘉敏問:“為什麼要找他?不過就是看個文章而已,難道賣豬還要看圈嗎?”

“噗!”肖欣沒忍住噴了,說道:“你也太粗俗了。”

她笑著說道:“怎麼說呢!就是一種崇拜的好奇之心啊!特別是這人文章裡表現出來的金貴生活與溫柔手段,這多招女人的芳心啊。又有錢又有才華又會哄人,可能女兒家期盼的如意郎君,就是如此了。若不是你二哥讀書不行,又似乎並沒有時間幹這個,我大抵就要懷疑是他了。追求女子的那些手段,讓人看了真真兒感慨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這下子嘉敏倒是噴了,她說:“那倒是感謝我二哥學渣的身份了。”

頓一下,她又道:“可是故事裡的人物又不等於作者就是這個樣子,現實和虛構,總該是分的清楚的。”

齊嘉敏想的頗為簡單,但是她又忽略了,時代造就的代溝。

“有生活,才有瞭解啊!你讓一個黃包車夫去想構想那些富貴人家的生活,他們想也想不到啊!自然,我不是看不起人,行行出狀元,這話總是對的。我只是想說,經歷和眼界決定了,那些細節描寫就不是普通的窮困人家呀。現在好些人都猜測,這文章定然是哪個富家公子的閒暇之作。說不定,還是他的半自傳體小說呢!”

齊嘉敏:“………………………………”

她不能理解,又道:“那就不能是女人嗎?一定是男人?”

肖欣:“其實我看描述手段,覺得像是女人。可是幾乎沒有人覺得是女人。大抵大家都覺得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兒,不會是女人所寫吧?”

說了這麼許多,肖欣問:“你要不要告訴我作者是誰呀?”

說實在的,她也是極為好奇的。

齊嘉敏沉吟一下,指頭默默的轉向了自己,指向了自己的鼻尖兒,她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事兒,也不是不能告訴別人。

而且,肖欣是她的好友,倒是值得信任的。

“啊!”饒是肖欣這樣淡定的人,也終於忍不住瞠目結舌的看著嘉敏,呆滯的像是一個二傻子。

她結巴:“啥啥啥……你說啥來著?”

齊嘉敏難得看她這樣錯愕呆滯,笑盈盈的,格外開心:“喏,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啊!”

肖欣深深的吸氣呼氣,說:“你你、你沒騙我?”

齊嘉敏故作認真臉,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大騙子嗎?再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其實肖欣也不是不相信,只是太震驚了,以至於整個人都緩不過來了。

好半響,她終於開口:“你可真厲害。”

一個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單純少女能寫出這麼多花樣兒,簡直聞所未聞。而且……啊啊啊,齊嘉敏她壓根沒有出過國啊!可是她描述的國外場景,就讓人覺得,好像真是有這麼回事兒!

“這事兒,別人不知道吧?”

嘉敏笑嘻嘻搖頭:“不知道,除了我家人,就你一個人知道。所以你要給我保密啊!我並沒有想到會這麼火熱。”

本質上,嘉敏不願意在這些小事兒上計較或者招惹麻煩。

肖欣堅定又認真的開口:“保證不告訴別人!我對著書本發誓,要是說了,讓我年年不及格。”

齊嘉敏:“……你這也太狠了。”

肖欣:“畢竟這是我的誠意啊!不過,你心腸也太好了。”

齊嘉敏:“?”

肖欣:“為了讓我們看清楚那些臭小子層出不窮的套路,竟然不惜浪費時間構思,化名寫文章。”

齊嘉敏:“??”

肖欣:“我跟你說哦,你這樣做真的很有意義,之前我還聽我們班的同學討論過呢,說是如果找一個男人,沒有姚公子付出這樣多真心,那麼倒是不如寧願單身!”

齊嘉敏:“???”

所以,你腦補了啥?

嘉敏:“其實不是,我就是……”

“我懂的!既然好好說不管用,肯定要走另類路線了,我覺得你這個法子也是真的很好。”肖欣認真:“我就覺得,雖然現在提倡自由戀愛,可是有些女孩子根本不會分辨是真心還是假意。有不少人其實就是被那些混球兒打著自由戀愛的名義坑騙了。被坑騙了不要緊,還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雖然我們不能改變什麼現狀,但是最起碼潛移默化讓大家知道,自己是值得更珍貴的對待的!雖然文章是假的,但是真心是看得見的。”

嘉敏萬萬沒想到,肖欣竟然想了這麼多。

而且,她把她的立意拔高許多啊!

她感慨:“其實,我寫的時候並不是因為這個。”

肖欣:“我懂你啦!”

她拍拍嘉敏的肩膀,平日裡,她偶爾去齊家,嘉敏都要提醒她,她二哥是個什麼人,讓自己千萬別靠邊兒。平心而論,換做自己,未必做得到這樣。

可見,嘉敏就是這樣正直善良的人!

“我們小嘉敏,全世界第一好。”

齊嘉敏:“………………………………”

解釋什麼的,在這一刻都顯得很蒼白了。

齊嘉敏原本覺得肖欣就是外柔內剛的個性,現在看來,她還有一顆擅於自我腦補的心!

嘉敏默默望天,決定不解釋了。

肖欣:“你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也可以寫文章啊,寫一些有用的文章。”

她拉住了嘉敏,說:“走走走,你要給我指點。”

嘉敏失笑:“你才是我的學姐。”

“可是學問不分年紀。”

二人嘰喳離開,待到走遠了,站在假山後面的兩人才走了出來。

她們自以為周遭無人的悄悄話,已經全然被這二人聽見。而這二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陸明棋與俞四少。倒也不是存心偷聽,若是真真兒較真起來,他們才是先來的。

只不過,平白聽了人家的秘密,總歸有些不妥當。

陸明棋說:“我們偶然聽了人家的秘密,便也不好往外宣揚。勞煩四少給我這個面子了。”

俞四少揚揚眉,看著陸明棋,緩緩說:“為何是給你的面子?”

這話讓陸明棋一愣,他隨即笑道,說:“這兩位女學生,一位是我現在的學生;另外一位是我代課時的學生。作為她們的老師,我自然該是守住人家的秘密。拜託四少給個面子,也不為過吧?”

俞四少淡淡:“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收了一位弟子?”

陸明棋詫異:“這倒是不曾說過,難不成,是她們其中一位?”

他也不是傻子,不過一句話就回味過來。

俞四少:“齊嘉敏。”

此言一出,都是讓陸明棋更加驚訝,不過再仔細想一想,如若二人其中之一,那確實也是齊嘉敏的可能性更大。

他感慨:“倒是沒想到了,沒想到你回來幾日,倒是收穫頗豐。只不知,你這收徒,教導的又是什麼?該不會是打打殺殺那一套吧?”

他玩笑著說,這話,當真是開玩笑。

畢竟,誰人都知道,俞四少體弱,他最好用的,其實是腦子。

只不過,凡事總有例外。

陸明棋的玩笑在俞四少的點頭裡龜裂,俞四少平靜:“被你猜對了。”

“什麼!”陸明棋這種人,竟是也吃驚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過很顯然,俞四少倒是沒有說的更多,他並不是一個健談的人,即便是自小交往大的,也是一樣的。只能說,比旁人微微好一些。

“我先走了!”

俞四少這次過來,其實是給陸家送禮。準確說,是送給陸明棋的父親。這位是俞四少的啟蒙老師,關係比旁人多了幾分親近。而這位十分的醉心讀書,最愛不過如此。

因著俞四少身份不同,他時常拜託俞四少尋找一些絕版的書籍。

只是陸家書香門第,醉心此等的何止一人。日子久了,大家也都曉得俞四少但凡登門,十有八-九是有“好東西”了。可不就一窩蜂撲過去,陸老爺子不捨心愛的書被人借走。思來想去就想了這麼一個法子,基本上,俞四少都是把書轉交給陸明棋,再有陸明棋交給父親。

不過近來,隱隱也被陸家其他一些人有所查,所以二人見面都隱蔽了幾分。搞得十分神秘的樣子。

俞四少是一點都不清楚陸家這種愛書如命的人是怎麼個心思,但是到底是啟蒙恩師,那個時候,陸父已經是十分有名氣的大學教授,能給他一個小小孩童啟蒙,實屬不易。而且,也虧得陸老先生的引導指點,他才能更加融會貫通,有如今的水平。所以,這些小事情,他是不會多其他的,自然照做。

像是今日,就是他們神神秘秘的“交接”。

“你走的這麼急做什麼。”陸明棋笑著道:“不如去我那邊坐一會兒?”

俞四少:“你糊塗了麼?要是讓你們家那些豺狼虎豹看見我,你還能保得住你的書麼?”

這般一說,陸明棋拍頭:“有道理有道理。”

他含笑:“那我便不送你了!”

眼看俞四少離開,陸明棋站在那裡沒有動,好半天,似乎想到了什麼,徑自笑了起來,搖搖頭,轉身回了辦公室。至於說齊嘉敏偷偷寫書的事情,他自然是裝作全然不知,誰人都不會多說,守口如瓶。

報紙上連載的海上傾情,他多少也曾聽說,畢竟近來正火熱,只是卻不想,這是他的學生之作。又想許多人揣測這位一江水是誰家的公子,他便是默默笑了出來。

誰能想得到,一江水其實是個小姑娘呢!

而且,還是個單純的小姑娘。

又想到肖欣的話,知曉她也不是純粹為了寫一個愛情故事,多少還有一些正途,不禁更是讚賞起來。

嘉敏哪裡想得到啊!

她人緣就是好到這個地步,足以讓肖欣把她的事情美化成這個地步,更沒想到,這邊還有個偷聽並且深信不疑的!不得不說,這就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了。

齊嘉敏不曉得這些,俞四少歸來,倒是主動給齊嘉敏打了電話,約她去開瑞士俱樂部練習。雖說這人冷淡,但當真是一個有始有終的好師父。

這次俞四少回來只有兩天,不過饒是如此,仍是抽出一天檢查她的練習狀態。

嘉敏也知道人家忙,她因為一個賭注成為俞四少的徒弟,其實也很耽誤人的時間。不過既然已經成了他的徒弟,嘉敏自然不會給他丟臉。她下課就匆匆離開,連齊三哥過來都沒抓到人。

齊嘉敏來到開瑞士俱樂部的時候俞四少還沒到,她索性領了槍開始練習,練習的時間很快,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俞四少說:“你這些日子倒是沒有荒廢。”

只看她的水平便知她是真的用了心練習的。

齊嘉敏回頭,笑眯眯:“師父好。”

俞四少看她燦爛的笑臉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覺得,這小姑娘一點都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綿軟。

他說:“繼續。”

嘉敏站穩了,俞四少並不顧及什麼男女之防,很快的糾正她的動作,又給她講了許多要點,最後,他道:“其實不管多少理論,都及不得多練習。天生的神槍手,這世上總是少的。”

齊嘉敏點頭,說:“我知道的。”

天賦不夠,努力湊。就跟讀書的時候一樣,想要維持學霸的人設,那麼多少總是要付出的!不付出,哪裡有那麼多的收穫呢!

兩人又練習了一會兒,嘉敏揉了揉手腕,俞四少上前,“累了?”

嘉敏點頭。

俞四少看著她,停頓一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嘉敏還不待反應,瞬間感覺一陣劇痛:“我的媽!”

俞四少:“……”

他說:“平日裡可以自己按一按,這樣也能緩解你手腕的不適。”

齊嘉敏點頭:“我知道了!”

她看向俞四少的手腕,好奇的問:“您怎麼不戴我送的手錶呀?”

俞四少抬頭,認真看向她,沒動。

嘉敏:“?”

“你送了,我就要戴麼?”俞四少終於開口了。

齊嘉敏同學一秒尷尬,不過很快的,她就正常了,沒辦法,臉皮就是這麼厚。

她說:“當然不是啊!我就是順口問一問。只有做師父的管徒弟,哪兒還有做徒弟的管師父啊!再說,您能抽空教我,已經是我燒高香求來得了。我哪兒敢讓您不開心啊!”

嘉敏笑容真誠,純真可愛。

有時候人長得好,總是佔些便宜,就連笑容也顯得真誠許多。

俞四少難得終於主動說了一句和練習無關的話:“你有四個哥哥?”

嘉敏聽了這話,乖巧點頭,不過心裡倒是有些茫然,畢竟,她有四個哥哥也不是啥稀罕事兒啊!這也值得俞四少問一句?

大抵是齊嘉敏面上的迷茫十分明顯,俞四少難得露出一個笑容,只是這人一定不常笑,看起來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愉悅。不過尊師重道的心,嘉敏是有的。所以,如果可以,她可以說一句師父笑容真是絕色傾城。

男人用這個詞兒不太妥,但是,俞四少長得確實好。

高如風也長得好,但是這位跟那位,是實實在在的兩個極致。

她客客氣氣的問:“師父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她眨巴大眼睛,說:“您想買東西嗎?我讓我哥給您進貨價!”

俞四少:“……”

他的嘴角細不可查的抽了一下,隨後緩緩說:“不是。”

齊嘉敏好奇的大眼睛盯著他,俞四少覺得,她如果一直用這樣真誠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人,早晚要被人誤解出問題。作為師父,雖然上任不久,但是俞四少還是有幾分關心這個徒弟的,他語重心長:“姑娘家莫要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人看,不太好。”

嘉敏:“?”

這話要不是他這個當師父的說,肯定要被嘉敏揍一頓的。

齊嘉敏咳嗽一聲,幽幽:“我知道了。”

俞四少似乎有點不太瞭解她為什麼氣場變了變,不過還是說:“對人冷淡點,對你也好。”

齊嘉敏這個時候相信,她這位據說是高智商的怪人師父,情商不太高。

不過,似乎也是好心的樣子。

嘉敏最能體會別人的好心。

她乖巧臉——oj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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