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她看著眼前這位激動的老先生, 慢吞吞往後退了兩步, 疑惑著問:“您……認錯人了吧?”

她一開口,激動的薛源就略微冷靜了點。

不對。

這女娃兒的聲音甜甜糯糯的, 和小夢那種清冷高華的女聲不一樣。

簡單說來就是。

這女娃兒是嬌軟萌妹。

小夢是高冷御姐。

雖然相貌基本上差不多,但,明顯不是同一個款?

薛源站直了身子,仔仔細細打量著眼前姑娘。

嗯……

真夠像的。

不過, 仔細想想, 他都一把年紀了。小夢應該也不會那麼年輕。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那麼久沒見,在他的記憶裡,她還是那麼年輕可愛的樣子。

也難怪會認錯。

薛源越看這小姑娘和小夢越像。

忍不住問:“你和小夢……啊,就是嚴孟之女士, 是什麼關係?”

話一出口,薛源覺得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打著圈兒總捋不直不說,還聲音異常溫和。

哪還有半點他平時那睿智冷靜的大佬形象??

但是吧。

……算了。

面對著這和小夢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他實在是兇不起來,沒辦法板著臉吶。

薛源面露慈愛地等待著秦瑟的回答。

這回,周圍的人倒是沒什麼反應。

畢竟一般來說長輩們看著晚輩的時候都是這樣慈愛的樣子。

可是, 認識薛源的人,比如他帶來的保鏢還有薛寶兒, 表情就不怎麼對了。

要知道薛源平時都板著臉一本正經得很, 偶爾表情有變化也是發脾氣。現在他不光不生氣,還和顏悅色得很。是在

薛寶兒恨得牙癢癢的。

在外人看來,受盡乾爸萬千寵愛的他, 也只是能偶爾博他微微一笑。斷然沒有這樣收到過他這樣好性子好脾氣的對待。

薛寶兒掩著滿心怒火瞪著秦瑟。

秦瑟壓根沒搭理她,只是在琢磨剛剛薛源的那句問話。

聽了這句問話後她總算是明白了點,為什麼這人一看到她就蹦出來那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是把她錯認成了奶奶。

“嚴孟之是我奶奶的名字。”秦瑟答道。

薛源聽後一下子又激動了。

細數他幾十年人生。唯獨碰到和小夢有關係的事情,才會失了冷靜,變得失態。

不過他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女神了。

多年未見。多年沒有她的訊息。

怎麼也找不到她……

如今好不容易再次看到這樣相像的容顏。

失態就失態吧。

薛源輕咳一聲,眼睛直直地盯著秦瑟,嘆了口氣:“哦,你是她孫女兒啊。怪像的。”

說罷,他朝後一示意,直接讓人搬了個椅子在秦瑟的工作臺前。

秦瑟神色莫名地看著他。

薛源好脾氣地朝她笑笑;“你忙你的。我就是有點累了,在這裡坐會兒。”

這時候裴樂樂在旁邊坐不住了,對薛源揚聲說:“可您在這兒坐著會不會影響到瑟瑟做衣裳啊?”

薛源冷著臉瞥了她一眼。

裴樂樂被嚇得趕緊閉上嘴。

秦瑟溫聲道:“這位先生,您坐的離我工作臺確實有點太近了。我不好走到另一邊去拿東西。”

薛源想想有道理。

於是他把椅子略微往後挪動了半米,估摸著秦瑟在工作臺前走來走去,無論怎樣都不會被阻礙到,這才把龍頭柺杖往旁邊一靠,氣定神閒地杵在這兒看秦瑟做事。

秦瑟倒也無所謂。

身為學霸,而且是a大超級有名的超級學霸。她整天被人看來看去的都習慣了。

而且她在萬千人面前登臺表演都不懼,現在不過被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家看看而已,真沒什麼。

只不過有件事情她很介意。

“我和您乾女兒有點過節。”秦瑟生怕設計做不完,看也不看薛源,自顧自地忙著自己手裡的事情,繼續道:“我想,我和您不是同一路的人。麻煩您還是別和我走太近了。”

“過節?”薛源撇眼去看薛寶兒。

薛寶兒算是看清楚了,乾爹明顯對秦瑟要比對她好。

她趕緊擺手:“沒有的事情。我們可好了。”

“之前你還剪壞了瑟瑟的繡花來著!”裴樂樂忍不住頂了一句。

薛源擰眉:“有這種事?”

薛寶兒忙否認:“沒有沒有。乾爸你要相信我。”

秦瑟微笑:“你不止剪了,還剪碎了。你不用急著否認。監控錄影已經記錄下來了,等會兒自然會有警察找你做筆錄。你不用急。我也不急。”

派出所的馮所長,是聶海的小舅子。

當初方慶喜那個案子的時候,就是他讓秦瑟跟著在觀察室裡看著,秦瑟才知道了方慶喜和盧美英見面的細節。

聶海是葉維清的得力下屬。

因為聶海這層關係,有時候有事需要找派出所的,就自然而然的尋了馮所長。

一來二去的,秦瑟和馮所長也很熟悉。

這次她懶得浪費時間在琢磨監控錄影上,所以直接把錄影給了馮所長。

這樣子有專人來處理這些事情,她就可以專心致志來做自己的設計了。

身為學霸。

她不屑於浪費時間在那些勾心鬥角上面。更喜歡把有限的時間用在有用的事情上。

譬如繼續做設計。

她既然參加了這個比賽,就要拿出足夠的成衣和足夠認真的太多來。

就算評委可能不夠公正。

但是,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她有沒有用心去做,其他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她總得對得起自己的設計,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才行。

所以秦瑟等著馮所長那邊給出答案。自己依然堅定地在做事。

原本薛寶兒聽秦瑟說,有監控送到了派出所,還不著急。

畢竟那個時候她想著自己有乾爸做後盾,什麼都不怕。

現在看到乾爸明顯偏心秦瑟的情形,她也是很意外很無奈。

此刻心情不同了,薛寶兒急著把情況扭轉過來,急切道:“瑟瑟你聽我說。我——”

秦瑟猛地轉頭看過來:“你怎麼叫我叫得那麼親熱?我和你不熟吧。”

她之前就覺得這個薛寶兒有點問題。

此時不是在直播間,蔡勵不在,只有設計師們和薛源帶過來的人在屋中。

秦瑟盯著薛寶兒,一字一句認真地說:“你別叫我叫得那麼親熱。改頭換面、更名換姓了就當我不知道你是誰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所以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

薛寶兒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

她踉蹌後退了幾步:“你什麼意思!”

秦瑟其實心裡有七八分已經認定她就是顧雪詩了。

如今再看她這樣神色,就更知道自己猜測的正確。

她知道,顧雪詩以前就是個看似有心機,實際上沉不住氣的。

而且顧雪詩所求太多。

在顧雪詩看來,攀上高枝就可以為所欲為。攀上高枝就是代表著自己足夠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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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上就算高枝厲害,那也和她本身沒有關係。她自己還是很遜。

現在看來就算換了身份,她那種骨子裡的脾性也是改變不了的。

秦瑟真的懶得在這種人身上浪費時間,話說到這個份上,點到即止就可以。沒必要拉扯太多字句耽擱設計的時間。

秦瑟繼續拿著手中的布料裁剪縫紉。

薛寶兒不肯放過她,上前幾步想要拽她胳膊:“秦瑟!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你什麼意思!”

她正要伸手拉住秦瑟,不料斜刺裡伸出一隻龍頭柺杖,在她膝蓋處猛地敲了下。

薛寶兒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你竟然敢隨便欺負別人,把別人辛苦做的參賽物品隨便弄壞。”薛源不耐煩地擺擺手:“我薛家沒有這麼不長眼的東西。你趕緊收拾收拾回你家去吧。”

薛寶兒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薛源不要她了,就意味著她不能以薛家人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她趕忙膝行著到了薛源腳邊:“乾爸!乾爸您別……”

薛源懶得和這種人繼續折騰下去。

他當初肯收下這個孩子當乾女兒,是看她手指斷了後,有種不服輸的精神,很讓他欣賞。

誰知這個孩子面對著他的時候是一套樣子。

背地裡又是另外一套。

薛源自己混跡娛樂圈,看慣了各種耍手段使心計的。最無法容忍這種人。

“你叫什麼來著?”薛源用龍頭柺杖敲擊著地面:“姓顧,叫雪詩是吧?你以後參賽還是用你本來名字吧。別用我薛家名字。丟人。”

顧雪詩驚慌失措地看著薛源。

又驚慌失措地看著秦瑟。

她意外地發現,秦瑟居然一點點都不被她真實名字曝光出來所影響。

而周圍的人卻在竊竊私語著。

因為大家發現,這個薛寶兒就是這麼虛偽。

明明和大佬薛源關係一般,卻在那邊張揚跋扈。

而且薛寶兒這個名字也不是她本來的名字。人家薛大佬想收回就收回了,她半點沒辦法反駁。

顧雪詩這時候才感到了徹底的絕望。

她哭著跑到屋子角落去給蔡勵發消息。

寶兒:宇豪,我的事情被發現了,怎麼辦!

很快的,對方回了話。

勵:你蠢是你的事。別把我牽扯進去。我還有事要做。

顧雪詩不甘心,繼續拼命給蔡勵發消息,卻發現對方再也沒了應答。

顧雪詩恨極,抬手把手機狠狠砸到地面上。

一回頭,卻看到了薛源正好聲好氣和秦瑟說話。

她極其憤怒,三兩步跑到了秦瑟身邊,一把拽住秦瑟。

“姓秦的!你也別太得意!”顧雪詩咬牙切齒地說:“你以為你現在過得很好嗎?告訴你!你家那個老公,看著文質彬彬的,其實是個惡魔!是個惡魔!”

秦瑟沒料到顧雪詩會在這個時候提到葉維清。

她擒住顧雪詩的手腕,一把將她甩開,然後繼續做自己的衣裳:“你看是惡魔。我看不是惡魔。我覺得他好得很。”

顧雪詩被甩到了一邊後,偷偷去看薛源。

誰知乾爸理也不理她。

顧雪詩心涼了。

她知道,乾爸對人品的要求很重。

薛利安跟了乾爸那麼多年,知道薛利安在評審過程中出現狀況,乾爸也拿著柺杖狠揍了薛利安一頓。

如今她做這種事情被揭露出來,乾爸肯定是不要她了!

想到秦瑟毀了這一切,顧雪詩愈發恨極。

她揚起斷了一根手指的地方,朝秦瑟陰惻惻地笑著:“你知道我這個手指是誰弄斷的?是你那親親好老公!”

她這話說得聲音不算很大。

畢竟,她還沒有足夠的膽子去和葉維清抗衡。

她只是想讓秦瑟害怕,和葉維清疏遠而已。並沒有敢大庭廣眾地說出葉維清做壞事的膽量。

薛源聞言非常詫異。

他一直聽顧雪詩說,手指是被機器不小心壓斷了的。

卻沒想到是被別人弄斷的。

薛源轉眸去看秦瑟。

秦瑟雙手猛地一頓。

而後,她頭也不抬繼續剪裁。

“是嗎?”她說:“但凡他肯出手,都一定是別人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說說看,你到底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才惹得他這樣生氣?”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裴樂樂之前都已經坦白了。

裴樂樂自己承認了,是她算計秦瑟在先,所以葉維清對她下狠手。

所以秦瑟雖然對葉維清的做法感到震驚,卻也想著,葉維清這麼做事出有因。

葉維清骨子裡應該有一種暴怒情緒。

只不過,她相信,維清做事是有原則的。

所以不超出他的忍耐限度,他不會顯現出暴戾的一面。

依著裴樂樂的說法,秦瑟相信,葉維清情緒極大轉變的導火索就是她自己。

因此秦瑟才問顧雪詩,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過分事情,才惹了葉維清不高興。

聽了秦瑟的問話後,顧雪詩一下子沉默下來。

她知道,如果自己反駁的話,怕是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會被揭露乾淨。

這次她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顧雪詩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原本薛源還想著,寶兒會不會另有苦衷。但看她沒敢反駁,就心裡更加清楚,她有錯在先。

薛源本還想問問秦瑟,她老公怎麼回事。轉念考慮了下,就也沒多說什麼。

身在娛樂圈,見過的齷齪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一根手指而已。

如果事出有因的話,他都覺得不算大事了。

顧雪詩想要扳回一局,沒能成功。

只能自己灰頭土臉地掙扎著站了起來。

她還想回到工作臺前做事,不料這個時候進來了幾位穿著警服的警察。

“你好。你涉嫌隨意毀壞他人物品,需要暫時拘留後仔細嚴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顧雪詩徹底抓狂了。

她顧不上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揮舞著手臂怒吼:“就這麼幾根線,一片布!也犯得著立案抓人嗎?”

“對。”

為首的警察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前兩天秦設計師和蘇老闆一起去過警局,就這次的比賽進行了公證處理。如果這次的比賽裡,有違反比賽規定的任何問題出現,都可以由警局進行調查。一旦違規,可立案調查。不論評委或者是參賽者出現問題,都可調查。”

這是華國特有的一項公證形式。

蘇錦繡早先問了秦瑟的電話後,親自打電話來向秦瑟道歉。

前兩天蘇錦繡特意回國一次,和秦瑟見了一面,兩人商議好後去了趟公證處,就這次比賽的各項規則,都細細地做了公證。

所以說,一旦違規,是真的可以嚴肅調查。

顧雪詩沒料到還有這麼一出,當即愣住。

警察當場把她扣押著帶走。

警察們的身影一消失後,滿場響起了熱烈掌聲。

“秦瑟好樣的!”

“臥槽還有這麼一出?”

“你行啊你!竟然找了蘇老闆來做這件事!”

所有的設計師都在紛紛湧過來讚揚秦瑟。

真正熱愛設計的人,會尊重每一個設計,也都很尊重其他人的作品,就算不喜歡,頂多都會言語上說幾句,不會動手去破壞。

顧雪詩這種做法是最讓人瞧不起的。

而且秦瑟和蘇錦繡的這種做法,讓大家非常高興的一點就是,評委如果違反了規定,也可以被調查。

這簡直太棒了!有效的維護了比賽的公正!

經過了顧雪詩被帶走這一出,滿屋子人的情緒陡然高漲。

大家心裡有了底,不再擔心有不公正的事情出現,做起設計來尤其有熱情。

薛源沒料到秦瑟會來這麼一遭。

雖說薛寶兒被帶走的話,丟了他薛源的臉。

但他絲毫沒有不悅,反而很高興。

……不愧是小夢的孫女兒啊!做事就是厲害!

薛源笑容滿面。

眼看著秦瑟只顧著設計,顧不上他。

他又急著和秦瑟攀關係,就忍不住道:“聽說你和小晨認識?前幾天小晨還和我提起你來,說你聰明懂事,又很認真。”

其實薛晨是聽爸爸說,叔叔薛源要過來找秦瑟,所以趕緊給薛源打了個電話。

薛源懶得應付她,三兩句打發了。

不過,他好歹是混跡娛樂圈幾十年的人。很多話就算是不重要,他也能記得一清二楚。

結果就恰好記住了薛晨匆忙說的那些誇獎秦瑟的話,臨時就用上了。

薛晨是繁星的董事長。

秦瑟和繁星合作過那麼多次了,與薛晨的關係真的很好。

想起來這位老人家是薛晨的叔叔,秦瑟好歹臉色和緩了點,頷首道:“對,我和薛姐很熟。”

薛源暗暗松了口氣。

然後他就說了點薛晨小時候的趣事給秦瑟聽。藉以拉攏關係。

他千算萬算都沒料到,就是這個和他不太親近的侄女兒,竟然成了他關鍵時刻的救命稻草。

薛源暗自琢磨著,回去後好好地謝謝小晨。不行就送她點好玩的好用的。再不然就花幾千萬贊助她公司幾臺機器好了。

這般聊了一會兒後。

薛源終是忍耐不住,提出了一個問題。

“瑟瑟啊。”他主動攀著關係,慢吞吞說:“你可以不可以給你奶奶打個電話?”

秦瑟:“您找她有事?”

“嗯。”薛源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跟個十七八歲大小夥子即將見到夢中情人似的緊張萬分:“我和她幾十年沒見了。想見見。”

秦瑟考慮了下,點頭答應下來。

“好。”她說:“奶奶白天事情多,不一定接電話。晚上回到房間,我會給奶奶打個電話說說情況。只不過,她肯不肯來,我就沒辦法保證了。”

對薛源來說,這樣也足夠了。

他今天心情甚好。

由於薛寶兒朝他哭訴的時候,把自己說得很慘。所以薛源難得空一天時間出來,到這裡。

左右沒有太多事情,他中午也沒有回去,直接跟著工作人員在這裡吃著盒飯。

下午的時候。

設計師們關上了製作室的門,打算分頭去吃晚飯了。薛源才一步三回頭地打算離開。

不過,他還是堅持著與秦瑟一起下樓。

電梯行至第一層後,薛源遙遙地看到了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

他想了下,不禁神色略冷,忽地眼睛微眯,掩住眸中悄然閃過的精光。喃喃道:“那個是葉家太子爺?”

“對。”秦瑟道:“他是我老公。”

薛源震驚不已,側頭看了她一眼。

難怪薛寶兒被警察帶走前,對秦瑟說了那些話。

原來是因為她老公就是葉維清?

這時候葉維清走過來了,所以薛源想了想,就沒多說什麼。

不過,薛源多多少少提醒了秦瑟一句。

“你這個老公,不簡單。”他說:“你小心著點。”

秦瑟自己心裡有底,頷首笑道:“我明白。多謝您的提醒。”

看她渾不在意的樣子,薛源欲言又止地離開了。

當晚,秦瑟給嚴孟之打了個電話,問奶奶可以不可以來a市。

沒曾想,老太太居然真的同意了。

卻不是因為想要見薛源,而是她老人家有話要和秦瑟說。

至於薛源……

老太太沒怎麼努力就想起了他:“哦,大薛啊。他以前給我做過一段時間的助理。所以我和他還算有點交情。”

秦瑟訝然:“他給您做助理??”

“嗯。可能是四十年前吧?”嚴孟之努力回想著:“那時候我剛進娛樂圈不久。那時候明星的助理還沒那麼多,也就每人一兩個。我就是大薛跟著。後來我懶得做臺前明星了,就轉到了幕後,和大薛聯絡少了。再後來我自己開了公司,做了老闆。和他就基本上斷了聯絡。”

說到這兒,嚴孟之感嘆了句:“其實我也不想對他避而不見。只不過我和他瓜分娛樂圈那麼多年,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多年的死對頭了。”

秦瑟愣住了。

大佬薛源佔了半壁娛樂圈。

如果說奶奶和他瓜分的話……

“奶奶。”秦瑟慢吞吞說:“您是說,娛樂圈另一半,是您的?”

嚴孟之笑:“是啊。溫曉她們都是我名下公司的。哎呀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都不太露面的。都是手底下那些孩子們在忙活。”

秦瑟聽了後只能苦笑。

奶奶所謂的那些孩子們。

估計就是那些整天拋頭露面的四五十歲的總經理們吧?!

不管怎麼說,奶奶答應了來a市就不錯。

至於奶奶要不要見薛源,就另當別論了。

秦瑟結束通話電話後,心情還有些沒辦法立刻平復下來。

細數自家這些長輩們。

一個個厲害的……

她真的是在這個世界混了那麼久了,都沒料到自己身邊那麼多隱形大佬。

改天回去見爺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本來定下的是這周週末回岍市。

奶奶來了這麼一趟後還不知道會不會計劃有變。

這次比賽,因為中途出了種種問題,耽擱了一些時間。

所以隔天晚上,設計師們把設計出來的衣服做好後,並沒有立刻走秀。

主辦方宣佈,這天晚上和第二天休息一下。

到了第三天早晨,再回來模特穿著設計出來的衣服走t臺,另外評審再做評判。

製作室的門關好後。

秦瑟回到總統套房收拾東西的時候。

裴樂樂悄摸摸神秘兮兮和她說:“瑟瑟,你知道這次為什麼突然中斷了走秀和評判嗎?”

秦瑟其實當時也猜到了些:“應該是和顧雪詩的事情有關係吧?”

她習慣了叫那個人顧雪詩。

裴樂樂因為之前不認識顧雪詩,更習慣於叫薛寶兒。

“對啊!就是她!”裴樂樂道:“這件事暫時沒有宣揚出去,怕影響到節目的播出質量。但是,派出所那邊對主辦方施壓了。所以節目領導需要過去喝喝茶,談談話。所以就給了我們一點‘假期’。”

秦瑟覺得,依著之前評審都能出事兒的狀況看,這個節目組是需要被談話。

之前網友的施壓和葉維清的施壓,讓他們退讓了些。

但是,保險起見,有來自於官方的壓力,會讓他們以後做事更加可靠。

這樣也能讓蘇老闆省點心。

天知道蘇錦繡老太太在國外都沒辦法徹底放鬆的去玩。還得時刻惦記著這邊,怕再出狀況。

“那也不錯。”秦瑟道:“反正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來後幾場硬仗要打。”

再比試幾次就要決出最後的冠軍了。

比賽到了這個份上,競爭越來越激烈。

秦瑟已經嗅到了一些火藥味兒。

能夠中途多放鬆一次倒也不錯。

葉維清對於這次放假倒是開心得很。

因為週三這天秦瑟放假,所以他特意請了一天的假來陪秦瑟和奶奶。

秦瑟覺得他這樣不太好。

“平時的上課也要計分的。”當天晚上,兩個人吃著飯的時候,秦瑟和他說:“你不上課,豈不是要扣分?”

葉維清聽著她在這邊說著課程的事情,一直微微笑著,並不說話。

到最後等她說完了,他才笑道:“如果我說那些都不如你重要呢?”

秦瑟正吃著菜,聞言一愣,咬著筷子抬眸看他:“嗯?”

“我是說,分數啊,成績啊。”葉維清往她碗裡拼命放菜,都壘了一座小山了還不停手:“那些統統不如你重要。為了和你一起多待些時候,我甚至可以不上這些所有的課了。你信不信?”

如果是別人說這種話,秦瑟還真不信。

可是葉維清講出來。

秦瑟猶豫了下,選擇相信。

這傢伙就是這樣。為了她,好像什麼都肯做。

也什麼都敢做。

秦瑟不知怎麼的,忽然記起了顧雪詩被帶走前說的那番話。開始擔心起來,如果還有人敢對她做點什麼的話,這傢伙會不會突然暴走。

“哎。”秦瑟在桌下踢了踢葉維清的小腿。

葉維清順手擱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了?”

秦瑟臉微紅:“我就踢了你幾下而已。你沒事亂握什麼手啊。我要吃飯。”

誰知葉維清非但不放手。反而拿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

秦瑟被這人耍賴耍的沒辦法了。

她索性別開臉不看他,輕聲地說:“顧雪詩和我說了一些事情。”

她明顯感覺到,葉維清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那人說了什麼?”葉維清道。

他聲音緊繃,神色發冷。就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秦瑟忽然明白過來,他不想讓她知道,他暗地裡的那些事情。

秦瑟嘆息了聲,忽地一笑,道 :“她說我太過分了,居然找了警察來幫忙。”

葉維清深深地看著秦瑟。

秦瑟推了他一把:“趕快吃飯,都要涼了。”

他輕輕笑著,沒有多說什麼。

第二天,兩個人忙著收拾屋子。準備得差不多的時候。

門鈴聲響起。

打開門,一位年過花甲的老人正站在門口。

她身材不高,很瘦。頭戴小禮帽,圍著絲巾,手拿小包,

雖說年歲已然大了。但是,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卻不是蒼老痕跡,而是時間沉澱後的優雅與高貴。

秦瑟開心地撲了過去:“奶奶!”

嚴孟之抱著孫女兒,拍了拍她後背,笑道:“好了好了。跟個孩子似的。也不怕維清看了笑話。”

葉維清莞爾:“奶奶,我哪敢笑她啊。一向都是她笑我欺負我的。”

對於秦瑟的家人,葉維清向來不敢怠慢。

他趕緊請了奶奶進客廳小坐。又親自泡了茶招待老人家。

待到三人都落座後。

秦瑟想到了之前奶奶說,想要見面和她談的問題。就問了出來。

嚴孟之聞言微微一笑:“你還真當我和柳家那夫妻倆似的,出國只為了玩嗎?我們老兩口出去,總也還有點別的事情要做。”

“別的事情?”秦瑟覺得奶奶這話裡有話,奇道:“比如?”

“比如……”嚴孟之雙手覆在膝上,身姿筆挺地端坐著,轉眸朝著窗外某個方向望去:“比如,大洋彼岸的米國,有個叫做q-one的品牌。他們的品牌所有人是誰。”

嚴孟之自己隱姓埋名多年,做娛樂公司背後的真正掌權人。習慣了。

所以她發現了q-one的真正掌權人並不是總公司的那幾個。

其實,要不是乖孫女兒那麼喜歡這個品牌,費盡心思想要加入這個品牌做設計師,她也不至於讓人深入調查。

結果一查不得了。

那位大佬很能耐藏得很深。

嚴孟之神色冷峻地與秦瑟說:“瑟瑟那麼聰明,應該也發現了公司的不對勁,也好奇過這件事吧?”

秦瑟愣了愣。

奶奶沒說錯。

這事兒她還真的是起過疑。

比如之前的肖恩方事件。和方湛廷的英文名一樣。從那時候起她就存了好奇心。

但是葉維清是那個品牌的首席設計師事情暴露出來後,好像這個品牌方面,也沒什麼可以繼續探究的了。

現在奶奶卻提出來一件事,有關這個世界級高檔女裝的品牌所有人……

這種級別的大腕加大佬,好像和她沒有什麼關係吧?

深入研究下去好似沒什麼必要?

那,奶奶特意和她說這個做什麼。

秦瑟還沒來得及細問。

那邊葉維清已然道:“奶奶。您去探查q-one的所有人,有沒有查到了什麼?”

頓了頓又道:“我是說,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不妨和我談一談。”

嚴孟之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他。

秦瑟卻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擰眉朝他問道:“你很好奇這個?”

她知道,葉維清不是多事的人。

一般來說如果是普通閒聊,他不應該會這樣繼續追問才對。

剛才問了一句後他又繼續追了一句,顯然很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這不像他平時的風格。

以秦瑟對他的瞭解來說,這不正常。

所以,秦瑟緊盯著葉維清的神色,快速斟酌了下,奇道:“老實說,你現在是不是在緊張害怕。所以想避開我,和奶奶單獨談一談?”

說到這兒。

秦瑟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顧雪詩說葉維清是惡魔……

要知道,顧雪詩可是《霸道總裁最愛我》這本書裡的女主。

女主最害怕最厭惡的人,應該就是書裡最大的反派四爺。

現在如果沒看錯的話,顧雪詩最害怕最厭惡的人,是葉維清?!

聯絡到葉維清在兄弟裡面排行第四。

秦瑟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

一個她曾經想過,卻又一直沒有確切證據的想法。

“維清。”秦瑟輕輕喊著自家老公。

那個把她寵上了天的男人。

此時此刻,秦瑟的嗓子莫名的有些發堵。

她盯著葉維清,一字一字地認真問道:“目前為止,有沒有人叫過你一聲……‘四爺’?!”

作者有話要說:  葉小四:我只是小四四~~~真的!看我真誠的小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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