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喜喜過了個年。

大年初二是回孃家的日子。葉維清跟著秦瑟回了一趟恆城。

柳悅開心得不行, 招呼著一起去酒樓吃了頓飯。

秦國富這段時間過得是小心翼翼。

之前柳悅說出了他藏那些首飾的地方。

秦國富無數次和老婆大人解釋, 那些都是送給她的禮物。

柳悅都笑眯眯聽著,然後他把東西送給她, 她也都好生收下。但她就是一次都沒戴過。

秦國富最近陷入了深深的後悔之中。

——柳悅一直都是只喜歡最新款式的東西。他這樣提前藏起來,雖說是要給她個驚喜,卻也違背了她喜歡‘最新款’的愛好。

這不太像他平時的作風。

所以,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能有說服力。

秦國富小心謹慎地給柳悅拉了椅子。

柳悅落座後, 點了幾個招牌菜:“你們嚐嚐, 味道很好。”又問秦瑟和葉維清吃什麼。

秦瑟點了兩個後就把選單放在了葉維清跟前。

秦國富剛剛還在老婆大人面前賠小心,聽了秦瑟點的東西後,奇道:“你以前不是不愛吃這些?換口味了?”

秦瑟愣了下,點點頭:“嗯。有點變化。而且最近天冷, 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和以前不太一樣。”

秦國富全副心思都在柳悅身上,剛剛不過隨口一問。聽完秦瑟的回答後,他也沒多想,繼續在老婆大人跟前賠小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等秦瑟中途離席去了洗手間的時候,葉維清和秦國富聊了幾句話, 不動聲色把話題轉到了秦瑟喜歡的口味上去。

“瑟瑟以前不愛吃這些嗎?”葉維清指著選單上剛剛秦瑟要的那兩個菜,問秦國富和柳悅。

柳悅不太記得了。

秦國富倒是提了幾句:“從小就不吃。這就這一兩年吃點。以前總說芹菜難吃, 牛肉味道大, 死也不肯。不止這些。羊肉啊,海魚啊……很多都不太吃,偶爾大廚做得非常好了, 才勉強動動筷子。現在倒是胃口好多了,沒有那麼挑剔。”

葉維清抿了抿唇:“那她口味變化還挺大的。”

“可不。”柳悅這次也贊同地點點頭。

她順手夾了塊紅燒牛肉放到秦國富碗裡。

秦國富受寵若驚,歡歡喜喜地吃掉。

柳悅嘁了聲,又給他夾了好幾個。

這對秦國富來說簡直是久違地柔情。他也不管撐不撐,但凡老婆大人給的,他都吃。

柳悅看他態度挺好,沒幾分鐘兩口子又甜甜蜜蜜的了。

葉維清卻是夾了芹菜和牛肉之類的放在自己碗裡,盯著它們,若有所思。

初八那天是林莎大婚的日子。

這個日子是查過黃曆的,說是諸事皆宜,很好的一天。恰好這個日期聽著也很順耳,所以林家和景家就一起敲定了這天。

景家是林莎夫家。她老公就叫景立。是個帥氣俊朗的年輕人。

兩家條件都很不錯,在岍市是數得上的。兩人的結合可算是門當戶對,前來道喜的賓客們也都是這兒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次的婚宴地點定在了五星級的雅明大酒樓。

林家包下了八層整整一層來招待賓客。入口處,有專門負責招待的司儀。服務生們穿著林家統一準備的服飾,彬彬有禮地給賓客們引路。

偌大的場地內,足足可以容納幾十桌客人。

秦瑟和宋凌到的時候,坐席上才零零星星坐了三四十人。

林凱原本還在門口幫忙招待客人,一看到秦瑟,他摔下手裡的東西扭頭就走。

旁邊林州氣得七竅生煙,指著他的背影怒喝:“你小子敢在你姐的婚禮上惹亂子,我就打斷了你的腿!”

旁邊好友見狀趕忙勸林州:“這是莎莎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麼渾話呢?就不能找點喜慶的來說?”

林州一直覺得女兒從小跟著吃苦,不容易,愧對女兒。原本還對兒子萬般不樂意,聽了好友的話後,他終是收了脾氣,不理那孽子,專心地繼續為女兒婚宴做好招待。

旁邊景家人也都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不過他們都知道林凱脾氣不好,林家父子倆的事情管不了。因此景家人只裝作沒看見,不曾因為這些事情而開口。

宋凌不認識林凱。

見他好像是針對秦瑟,不由大奇:“瑟瑟,你怎麼著那個小子了?看把他給氣得。”

秦瑟想了想:“可能因為之前他打了葉楓後,被他爸押著去找葉楓道歉。而我剛好在場,看到了那一幕吧。再說了,我可是葉楓那邊的家人。”

按理來說,應該是她見了林凱後,她生氣才對。偏偏林凱‘先發制人’,倒是顯得她這邊有錯似的。

“喲,居然還有那麼一出。”宋凌挑了挑眉:“那這小子的脾氣可真大。而且,還很叛逆。”

以前他自己打架鬥毆什麼的都很在行。一幫子狐朋狗友的到處亂竄。

所以,他多多少少瞭解林凱這種年輕人。

從小就被寵壞了,半點委屈都不肯受。不論什麼事情,有一點兒的不高興,就喜歡撂攤子。

而且喜歡和大人對著幹。覺得聽話是傻,不聽話才是帥。

秦瑟非常同意有關於林凱叛逆的說法。

兩人低聲說了這幾句後就也到了席間。找到了位置坐下來。

宋凌今天是有備而來。

這桌他們倆是最先到的,旁邊沒有別人。宋凌坐在椅子上,手扶在椅背,眼睛滴溜溜地到處亂看。

這個時候的他,褪去了政法大學學生的嚴肅模樣,倒是有點像是秦瑟以前所認識的宋小六了。

最終宋凌的目光定在了宴席最角落的一個桌子旁,站著的那個男人身上。

他穿著深藍色西裝,戴金絲眼鏡,年紀不算太大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樣子。儒雅斯文,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暖。

“景教授!”宋凌指著他,激動地和秦瑟說。

秦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咦?”秦瑟望過去的時候,卻發現了景恆的身邊有另外一個人,奇道:“沈芳宜認識他嗎?好像關係還不錯。”

此時此刻,沈芳宜正在景恆的身邊,笑容燦爛地說著什麼。

因為景恆的笑容很和煦,所以兩個人瞧上去像是相談甚歡的樣子。

宋凌仔細地看了看那邊,搖頭說:“我觀察景教授很久了。他年紀輕輕就做了副教授,後來升任教授,一直口碑很好脾氣也不錯。但是吧,他這樣公式化的笑容,是對所有人都這樣的。不是和親近的人。”

說罷,宋凌扯了扯唇角,露出個鬼兮兮的笑容,與秦瑟說:“你想啊,政法大學的風雲人物,哪裡是像表面那麼簡單的?他越是看上去和藹可親的時候,就越是保持距離的時候。你看吧。要不了多久,那個女人就會因為他的冷淡而不得不離開的。”

宋凌說得沒錯。

眼下沈芳宜站在景恆的身邊,就是面臨著這樣的一個窘境。

她原本並不知道這個年輕的男人居然是在a市有名的學府裡教課的,甚至還是教授級別。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覺得這個男人年輕多金,開的車子也很不錯。所以多留意了一下。

後來有人介紹景家人的時候,順口說了景恆的教授身份,且是單身,沈芳宜就動了心思,想要湊到他跟前搭話。

誰知這個人瞧上去很和善,一字一句卻跟刀子似的,扎得她渾身不自在。

“沈小姐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景恆垂眸整理著袖口,語氣淡淡:“我知道你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陪著林先生的。他需要女伴,我卻不需要。你如果想要拓展業務的話,我勸你不如找找其他人,說不定還有的生意做。”

他的聲音不算大。音量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

沈芳宜臉上火辣辣地疼。

“景先生這話說得好笑。”她到底還有幾分自己的傲氣在,不容許她被人這樣奚落著。

沈芳宜嗤了聲:“我不過是看你和我都落了單,所以找你說說話而已。看你這意思,倒像是我在倒貼過來了?”

景恆微笑著放下了整理袖口的手,撐在旁邊桌沿上,側頭望著沈芳宜:“沈小姐原來不知道嗎?你在a市還是有點名氣的。不少人知道沈小姐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做。”

沈芳宜氣得臉通紅,上前半步想要和他理論。

景恆抬手制止了她:“你不用和我多說什麼。你的事情,是吳春雷傳出去的。已經不是一兩天兩天了。再說,你不就是生意做不下去,才把目標轉移到了岍市林州身上的?”

這話戳到了沈芳宜的心窩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景恆。

說實話,她最近確實很急著找下家。所以剛才才會急躁的來尋景恆。

a市裡她的生意越來越難做。找‘男朋友’已經不如之前容易了。不然的話,她也不至於過年期間還大老遠地跑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岍市陪林州。

可是,沒幾天她就要開學了。

林州不會要一個不能陪在他身邊的女人,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即將斷裂。

沈芳宜這才把目光轉向了景恆——他年輕多金又是長期在a市的。

和他在一起的話,不至於耽誤了她上課的時間。

誰料這個看起來很溫吞的男人,說起話來居然那麼刻薄。

沈芳宜心裡恨極。

可是這種境況下,她也不能惹惱了景家人。畢竟以她現在的‘職業’來說,總是不好惹到這些豪富子弟的。

不然以後生意徹底沒的做,她就涼涼了。

沈芳宜勉強笑著:“景先生真會開玩笑。你說的什麼,我可聽不懂。”

“不懂就不懂。”景恆整了整西裝領:“我還有事,要去見一位重要客人。就不奉陪了。”

說罷他邁開步子朝著遠處的一張桌子走去。

沈芳宜氣恨不已。

她稍微挪開了一點位置,朝著遠處景恆去的方向看過去。想瞧瞧這麼個眼高於頂的男人到底是要見什麼大人物。

誰知,她意外地發現,景恆最終停在了秦瑟的跟前。

景恆很禮貌地微微彎身,和秦瑟說著什麼。

很顯然,他口中的 ‘重要客人’就是秦瑟。

看到這一幕,沈芳宜頓時胸口裡湧起了一股子怨氣和憤怒。

憑什麼!

她不明白。

那個姓秦的女的,憑什麼可以輕而易舉地奪走她所期盼的一切!

因為太過憤恨,沈芳宜硬生生扯壞了旁邊桌子上放著的一張手帕。那手帕是真絲所做,原本並不算脆弱,卻因她的刻意拉扯而撕爛。

沈芳宜不願意在這裡多待。免得被人質問帕子怎麼會壞。

她逃也似的匆匆忙忙地衝出了宴席,幾乎是無意識地快步往前跑著。

誰知走到了安全出口附近,她竟是聽到了隱隱的憤怒的發洩聲。對方踢踹著牆壁,不住地罵罵咧咧。顯然是在發洩著負面情緒。

這聲音,有點耳熟。

沈芳宜循著聲音走過去,沒多久,就看到了下面樓梯轉角處的林凱。

想到林州越來越冷漠的臉,想到景恆那彷彿洞察一切的冰冷眼神。沈芳宜轉眸一望,看向眼前這個脾氣焦躁卻很容易哄騙的林凱。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林凱成績不好,被他爸送到了濼省的一個三流高校去讀書。

算是混日子的二世祖型別。

錢是不缺的。

更何況濼省和a市離的很近。他的學校距離a大也只有一個多小時兩個小時的車程。

沈芳宜深吸口氣,走到了林凱的身邊,關切地柔聲細語問他:“你怎麼了?需要我幫忙嗎?”

屋內。

秦瑟和宋凌正暗戳戳地談論著一會兒怎麼想辦法和景恆教授說幾句話。

誰知對方居然開始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宋凌激動了,拽著桌布的一角,壓低聲音急切地說:“瑟瑟!你說,他會不會對我有印象啊?啊啊啊!我下個學期想上他的課。你說,我提前和他打個招呼的話,他會不會願意收我?”

宋凌正開心到近乎無語輪次的時候。

景恆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跟前。

宋凌趕緊閉嘴。

正當他眼巴巴地望著景恆,希望對方叫一聲“宋同學”的是。他震驚地發現,景恆居然對著秦瑟微微彎身,主動招呼道:“葉太太,您好。我是政法大學的景恆。請問您有空聊幾句嗎。”

宋凌頓時蔫了,耷拉著腦袋羨慕地看著秦瑟。

秦瑟忍俊不禁,橫了他一眼。又禮貌地和景恆說:“我自然是有空的,不知您找我什麼事?”

景恆禮貌地說:“再三個月我的恩師即將舉辦壽宴。我不知送她老人家什麼合適,想請您幫忙設計一款禮服。不知您過段時間有空嗎?”

三個月的話,對秦瑟來說,還真難講。

過幾天開學後,她首先要處理的是度假系列的衣服的收尾工作。

然後,她會和q-one合作推出一系列服裝。

不過如果僅僅是一套禮服的話,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是太趕,她應該還是可以抽時間設計出來的。

秦瑟猶豫著的功夫。

宋凌不住地朝她飛眼兒:快答應快答應快答應!

秦瑟被他這使用魔法一般的樣子給逗笑了。

“我過幾天看看行程吧。”秦瑟原本打算拒絕的,後來想想,暫時還不知道可行不可行,就道:“我過段時間還有兩個工作要做。有點忙。”

“嗯,您先忙。”景恆客氣道:“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給我個聯繫方式?到了a市我們再聯絡。”

這自然是可以的。

秦瑟當場把自己電話號碼給了他。

交換過後,景恆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是新郎景立的小叔叔。原本應該負責幫忙招待客人的,可他實在想要請秦瑟設計,所以拋下了所有事情專門在屋子裡等她。

不然的話,宴席結束,人那麼多,他想和秦設計師說幾句話都難。

景恆離開後沒多久,客人們就陸續到得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已經就坐。

宴席即將開始。

四周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婚禮進行曲中,美麗的新娘穿著一襲純白禮服,挽著父親的手臂,緩緩步入會場。

簡單別緻的長款禮服,裁剪精緻。肩部設計恰到好處地展現了她頸項的優美弧度。腰身可體,很好地襯托了她的身段。裙襬長度及踝,典雅端莊。

當真是極其美麗的一件西式結婚禮服。

所有人都被驚豔到了。

禮服襯托了她氣質,讓她更為高貴話裡,讓她在這人生最重要的一刻裡,顯露出了她最極致的美麗。

新郎景立激動地握住了新娘的手。

一對新人在賓客們的祝福中,完成了他們人生裡極其重要的典禮。

婚禮過程結束後。

就在大家想著宴席即將開始的時候,司儀卻是話鋒一轉,高聲說道:“新娘子特意叮囑過我們。這次她這麼漂亮,一定要感謝那位她最最喜歡地設計師。秦瑟小姐。”

與此同時,宴席場地側邊牆上的高大電子螢幕,突然就閃現出了秦瑟站在這套衣服前微笑的照片。

這是林莎昨天給秦瑟拍的。

兩人最近關係突飛猛進。幾乎達到了閨蜜級別。

原本秦瑟以為林莎是給她拍照做留念。

如今看來,好像不是?

巨大的電子螢幕上,展示著秦瑟在各個品牌下做出的各種設計。風格各異,卻又都非常漂亮,還符合各個品牌的特色。

可見設計師才華橫溢,品味不俗。

婚宴正式開始。

新郎新娘端著酒杯四處敬酒。

宴席的正前方,迴圈播放著新娘新郎兩人拍攝的影片和照片。紀念他們相識的點點滴滴,和每一個甜蜜瞬間。

而側邊的大屏幕,則繼續播放著秦瑟的各種設計。

看著這一幕,秦瑟久久無法言語。

她沒料到林莎會為了她做到這一步。

秦瑟知道,林州定了一個大的海報立牌,想要幫她做宣傳。

剛才沒有看到海報立牌,她雖然奇怪,卻也沒有多想,甚至沒有打算去問問牌子哪裡去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林家會這麼給力,林莎會那麼給力。竟然讓司儀直接給她做宣傳,甚至於拿出了側邊的一個大電子螢幕都是為她吶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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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所有的賓客們都看到了,新娘子的禮服有多麼出眾。只不過大家不知道是誰設計的。所以暗自嘀咕過後,就放棄了去猜。

如今,在司儀和電子屏的雙重宣傳之下,他們終於知道這樣的禮服出自於誰之手。

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秦瑟這邊。

滿是讚賞和驚歎。

作者有話要說:  葉小四:瑟瑟最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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