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個說法?”寒遠捷頗覺新鮮,略一想便明白了。

“真是有趣的說法。”寒遠捷笑笑轉身進了屋,楚琅華陪著說了陣話後,就見到似畫捧著朱漆托盤快步走來,行了個禮後將面端至寒遠捷面前,雖她已走得很快了,但此地距小廚房甚遠,餛飩免不了有些漲糊。

“皇上且先等等。”楚琅華自一旁拿去一本兵書放到寒遠捷面前。

“愛妃這是做什麼?”寒遠捷好奇地問。

楚琅華狡黠一笑:“皇上是個大忙人,臣妾怕皇上吃完餛飩就忙著去處理朝政了,故而只能委屈皇上一邊用膳一邊幫臣妾解答疑惑了。”說到這裡她神色微微一黯,雖很快又是一副無事模樣,但還是未能逃過寒遠捷的眼睛。

“為何如此執著於這本兵書?女孩子家不都喜歡詩詞歌賦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將楚琅華苦苦壓抑的思念之情皆勾了出來,不論她再怎麼冷靜聰瀲,終究只有十七歲,豈有不想之理。要知道,這本書是楚琳華留給她的。

每當午夜夢迴發現再也看不到楚琳華,再也回不到從前時,常常潸然淚下。她從不允許最真實的情感讓別人察覺。可是如今,竟然輕易在寒遠捷面前顯露。

她長吸一口氣,既然如此,不如就利用一下,楚琅華淚眼朦朧地看著寒遠捷:“臣妾若說這本書本是姐姐贈給臣妾的,皇上是不是會責怪臣妾?”

“思念長姐乃是人之長情,有何可怪。”寒遠捷撫了撫她泫然欲泣的臉龐

“真的?”聽到這話楚琅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寒遠捷撫著她如雲的長髮,神色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突然寒遠捷意識到,自己似乎偏離了本意,他是來探查楚琅華的可疑點的,怎麼突然就聊起家常來了。

似畫在一旁暗自替自家主子高興,自大小姐琳華去世後,尤其是自從楚琅華入宮以來,主子從未有像現在這般放鬆的時候,往常即使明明在笑也不自覺含了一絲愁緒在裡面,只盼她以後每一天都能像現在這般輕鬆。

只是似畫不知道自己這個看似簡單的想法,對於深宮裡的女人來說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

就拿楚琅華和寒遠捷近來的事情來說,楚琅華一心在宮中探查害死楚琳華兇手的線索,而寒遠捷也一心在探查著楚琅華進宮的目的。兩人之間的相處看似和睦,實則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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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的天氣很不錯,楚琅華閒來無事,便捧了本書坐在窗邊發呆。似畫走進房間,安靜的繡起了荷包。平日裡似畫總是嘻嘻哈哈的,可這會兒突然安靜下來倒讓楚琅華好奇。轉頭望去才發現似畫的雙眼紅腫,顯然是哭過。

“怎麼了?好端端的還受人欺負了不成?”楚琅華走過去,取出手絹輕輕替似畫擦拭著眼角的淚痕。突然,似畫抓住楚琅華替她拭淚的手,眼中的淚又落了出來。

“主子,今兒一大早就有個小太監給奴婢送來了一包東西,奴婢開啟一看,竟然……竟然是……”

楚琅華凝眉:“是什麼?你倒是說說啊,別只顧著哭了。”

似畫自己擦了擦淚才說:“是一根手指頭……”

楚琅華大驚,連退數步:“你還有事瞞著我?”

似畫跪地,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主子,奴婢的表兄在呂婕妤手中,她要用表兄威脅奴婢……”

楚琅華雖然會武功,可從未傷人如此之重,她知道宮中人心險惡,卻未曾想竟險惡到此般地步:“似畫,你去備些貴重的首飾,咱們去拜見拜見這位呂婕妤。”

“可是主子……咱們現在去拜見呂婕妤只怕會讓她察覺,主子已經知道她的陰謀。”似畫雖然心裡急,擔心著表兄,但也明白不能拉楚琅華下水,否則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楚琅華眼中閃過一絲狠意:“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呂氏做事不正當,自然不敢在明面兒上說,可咱們卻是堂堂正正!就憑這一點,她也不敢和咱們硬來。”

似畫還是擔心,正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被楚琅華打斷:“你也不必多有顧慮了,好好去準備禮物吧。除了些首飾以外,你還要找一個最精緻的空盒子出來。”

“盒子?”似畫不解的問,她雖然相信楚琅華不會讓她吃虧,可似畫也確實想不明白盒子用來做什麼。

“呂婕妤的禮物太過貴重,本宮小小才人哪兒受得起那樣的大禮,自然是原物奉還了。”楚琅華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似畫心領神會,立即就去準備了。

禮物已經備好了,楚琅華已經提前讓竹青和竹紅把她要去拜訪呂氏的訊息給散播了出去。見似畫也打理好一切,便帶著似畫去了呂氏的暮雲殿。

暮雲殿內,呂氏正修剪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聽宮女回報說楚琅華來了也沒有什麼動作,還是繼續修剪花草。楚琅華心底嗤笑:原來呂氏生的便是一副妖媚的模樣!

剛走到門口,楚琅華便出言:“原來姐姐喜歡修剪花枝,也難怪剪刀用得這麼順溜了,不過姐姐可以小心,這修剪花枝不打緊,可若是一個不小心剪到了姐姐的纖纖玉指就不好辦了。”

說完這些話,楚琅華已經站在呂氏面前了,看到呂氏面色微變便知道,她也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淡定。

“喲,瞧妹妹這記性,就顧著擔心姐姐了,連禮都忘了。”楚琅華隨即向打了個千兒:“妹妹見過姐姐,姐姐萬安。這禮見的晚了,還望姐姐莫怪。”

呂氏轉身正對楚琅華:“瞧妹妹這話說的,你我既然同為妃嬪,便是姐妹,姐妹之間何須這些虛禮,快,妹妹快到屋裡坐。”

楚琅華微笑著頷首:“姐姐不怪便好,妹妹帶了些首飾來,原想著送與姐姐做個見面了,如今看來只能是賠罪禮了。”

“你啊,既是姐妹,咱們就不拘著那些禮了。”呂氏一邊說,一邊拉起楚琅華向屋子裡走去。

兩人到暮雲殿正殿坐下以後,呂氏笑容可掬:“素聞妹妹性情淡雅,喜歡清靜,怎的今日還親自來了我這暮雲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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