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陣營。

夜色已降,四處風寒,夜空中掛著兩個巨大的月亮,將石板上的一舉一動照得清清楚楚。

到了夜間,遊俠增派了許多守夜的成員到周邊,但仔細一對,發現少了二十來人,隨口一問,時常在身邊跟著的少女支支吾吾,像是做了多抱歉的事情,最後還是掛著淚花說出了實情:“他們說紅蝶那邊在收人,去了幾個人說是要碰碰運氣。”

“唔……”遊俠點點頭,“還有的呢?從我回來之後,就感覺氣息變少了。”

“他們、他們在取水的路上……”少女生怕遊俠生氣,只敢暗示,說到一半就自己大哭起來。“是我們自己的人打起來了。”

“之夜,你先通知大家都回來吧,那些去了紅蝶那裡的先不用管,我會處理的。”

“嗯嗯!”

早前圍著遊俠想蹭個臉熟的、想分點好處的、崇拜的、不安的各種各樣心思的人都有,但遊俠外出一次歸來後,人人都知道遊俠為了保下蛟和黑尾狐打了一架,後面又和蛟打了一架,還沒打贏,灰溜溜地回來了。

說來人就大多是不愛體諒他人的苦楚,只能喊自己的苦楚。

那個如神兵天降的男人,在一天之內就變成了“失敗者”、“自大狂”、“蠢貨”。

甚至有人開始說,遊俠名氣沒有戰馬和黑貓大,就是因為他太蠢、想什麼幹什麼。

人活一輩子,還沒聽過警察幫殺人犯的呢!

叫他們怎麼敢全付身家都押給他?

遊俠這兩年來沒少捱罵,幸好他是個不大在乎這些的粗漢子,只要沒什麼壞影響,其實聽聽就算了,他又不是為了被誇、或者不被罵才當的“好人”、“英雄”。

“在七宗罪裡情況比較特殊,可也不能說難就算了。”他喃喃自語。

少女之夜困惑:“啊?”

“之夜!說了讓你別打他的主意!”歸來人中有一小隊出來了個長髮女人,頗有幾分姿色,一雙媚眼頻頻落在阿弗萊傑身上,將他看得頭皮發麻,“嘿!您去了南方一點傷都沒有,可真厲害哪!要不要妮娜給您看看,包您……”

“妮娜大姐!不需要!”之夜護食一樣護在遊俠身前,被點明了心事的少女臉紅到了脖子根,偷偷瞧了遊俠一眼,那人卻直得比通天塔還要直,分明當妮娜的話是耳旁風,沒當真。“你不要再給先生增加困擾了!他不會喜歡你的!”

“呸!不喜歡我這種……的女人,難道喜歡你這種小魚幹啊?”

“我才不是!!”

遊俠:“水備得差不多了,就讓各個小隊不要再出去了。妮娜閣下,你的小隊好像少了不少人?”

“啊~”妮娜雖然戰力差,卻總憑著姿色混出一條路來,說話時嗓音嬌柔,叫人都捨不得對她動粗,“是少了幾個人。”

一陣叫人窒息的威壓撲面而來,妮娜抖了抖,察覺遊俠微動的殺意,雖不是對著自己,但他這樣的頂級強者的一絲殺氣,可真叫人受不了:“這都快第四天了,大家心裡都跟打鼓一樣,能不急嘛?那一急起來 ,總想著少幾個人,就多幾分希望……”

“你就放著隊員刀劍相向?”遊俠不怒而威,妮娜只是初時一驚,卻篤定了遊俠不傷人,反而膩了上去:“我也是個不會打架的倒數,管管人還行,哪打得過那麼多個殺氣騰騰的人,再說了,又不是只有我一個隊是這樣嘛!”

提著妮娜放到一旁,遊俠無法如何追究,再次清算了迴歸的人數;為了方便管理,他將成員分成了十五人一隊,但現在回來的隊伍,即便除掉之夜所說的離開的成員,也還差三個隊伍。

夜色愈濃,正是偷襲者的好時機;遊俠不能輕舉妄動,自第二日起他就沒合過眼,即便照遊戲規則來說,中心陣營是明擺著的吊車尾,根本沒有贏的機會,其它陣營放著不管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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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外部條件寬鬆了,內部的卻變得越發嚴峻。

放眼望去,連夜都遮不住人們互相覬覦的眼中的青光,人人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等待著機會將身邊的人斬殺。

有的人再三猶豫,受不了這個環境,組成一隊向遊俠辭別,打算向人數較少的往生或者衛道士等的陣營去,看看有沒有機會轉入。

剩下的覺得還是中心比較穩妥的,則慢慢地把主意打到了自己人的身上:既然遊俠不好動手,那我們替他動手。

英雄俠士嘛,不就貪那點名聲,也有為名利死的人,那我們把名聲留給他,讓他當個無辜者總可以了吧?

人們各懷心思,卻始終沒有人敢打遊俠的主意,畢竟他是領導者,如果他死了,屬於中央陣營的自己作為一條船上的人,難道還能獨活?

“各位,我明白大家內心的不安,所以我將在此將我與黑貓閣下的計劃向大家坦白,懇請大家諒解和支援,請相信英雄公會無論何時,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我們即便身死,也一定會為各位拼出一條活路。”

後方的成員悲哀一笑:“說的好聽。”

“死都死了,到時候我們能找誰要說法?”

遊俠沒有理會,毅然道:“相信諸位都親眼目睹最初我用武器篡改遊戲規則成功了吧?”

人們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那是一把百萬級的武器。”遊俠張開雙手,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枝浮在他手上的青銅薔薇,和一隻迷你的隼,二者蘊含的龐大的數字讓它們發出絢爛的光澤,在遊俠刻意之下,它們滾動出一個倒數們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現在我手上握著的,是我和黑貓的全部武器,到遊戲最後,我會用它們篡改整個遊戲的規則,結束整個遊戲,在此之前,還請各位再緩一緩情緒,收起武器。”

“如各位所言,誰都不願輕易死在這種鬼地方,我和黑貓自然也是,更別說我們還是兩個陣營的領導者。無論如何,賭上我阿弗萊傑的命和名,請各位與我一試。”

“既然你覺得有戲,為什麼不現在就動手!把大家都救出去不就能不讓大家死了嗎!”

在妮娜灼熱的目光下,遊俠手一合,化武器於無形,惋惜道:“沒有‘.asxs.’啊。”

“.asxs.?”之夜倒是沒有那樣的戀戀不捨,她總把自己隔在妮娜和遊俠之間,且正在為知道了遊俠的名字而高興。“大家不要著急,先聽先生說說,先生一定有他的道理。”

“‘.asxs.’就是資料的突破口,每個人的武器都是一竄資料,看起來是個完美的閉合圈,形成每個人不同的武器,但是實際上,你們每個人的武器不管什麼樣的功能,增加了多少的數值,都是按照一個相同的規律運轉,”

“當數值達到一個高度,就有可能察覺這個規律。

雖然面對級別越高的武器,.asxs.越難被捕捉。但各位都不妨在自己的範圍內一試。

每一把武器,都像是珍珠項鍊吧?繩子的這頭是起始段,那頭是最終端,它們竄起珠子打好結就是一條完成的項鍊。雖然繩子太堅固無法切開,只要找到那個結,就能把項鍊變成散開的珠子——那個結,就是‘.asxs.’,破壞.asxs.,就能破壞一切的武器。”

“先生的意思是說……七宗罪也一樣是武器嗎?”

在眾人震驚的眼光中,遊俠當場捏碎了一把武器,它以戰敗者陣亡時才會出現的資料碎裂的方式消失:“比羅加製造的世界網,都是武器。”

資料.asxs.,是連情報屋都不知曉的情報,阿弗萊傑卻輕易地向眾人坦白,這無疑是教給了人們新的強有力的戰鬥方式,不知他是迫於局勢壓力而討好成員,還是不以為意。

“我還是不懂、這跟七宗罪最後再篡改規則有什麼關係?”

“因為只有在七宗罪的世界網播報的時候,七宗罪才會和世界網相連,才是一個完全運作的武器。”

現在,它雖然“正常執行”,卻是被切斷了“網線”的“單機模式”,根本無法透過破壞武器,把所有人送回諾亞。

“只有在那種情況下破壞.asxs.,我們才能正常回到諾亞。”

最後,遊俠說出了進一步的計劃:“我會教各位如何用現在附加的武器值來找到.asxs.,到時用上所有人的力量,必將破壁而歸!”

英雄的力量是天上碧玉,人們除了接受,也別無他法,但比起早前,人們被新的思路點燃了希望。

散了眾人,不久後,晚歸的成員驚慌地找到遊俠,見鬼一樣,滿身大汗,求著遊俠去救人:“在岸邊!三隊都在岸邊啊!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之夜追上去問了一句:“到底是誰?這時候誰會離開陣營襲擊我們?”

遊俠看那成員已經昏死過去,吩咐人把他帶下去,召出大鵬:“我儘早回來。”

少女蹙眉目送,總覺得哪裡不對。

忽而心口一痛,一把劍從背後貫穿了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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