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長蛇從東方來,巨大的陰影將鬱鬱寡歡的成員嚇得紛紛拿起武器。

近身時,它從一條三人高的巨蟒幻化成女人的半身,雙目緊閉,呼吸輕緩,在遊俠·阿弗萊傑面前攤開雙臂,伏下半身,將攜帶的輕語傳遞給高大的男人。

“各個陣營的通訊被切斷,蛟陷入沉睡,目前推測黑尾狐、紅蝶、求死者、情報屋都在南方陣營,還請速往支援,石像由【祭司】守護,請放心。”

成員們歡呼起來,從幾句話中他們準確地把握到最初一進來就大肆殺人的蛟陷入了死境,說話人正催大英雄前去幫忙為民除害呢!

太好了!

他們也不指望能分一杯羹,只要不要再重蹈覆轍,放那頭吃人的惡蛟出來吃人了!

“看來要靠您了!您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們幾百號人,就是當人牆也能守住!”誰不知道他們現在中心陣營是最強的?他們的領導者很可能……不!他就是強榜第一啊!

人數多,又個個都有強榜第一的武器值加持,七宗罪裡有幾個敢說能在這裡討到好處?

蛇身祭司融入了巨型石像之中,給石像添上了一層黑影。

“這‘祭司’真的沒問題嗎?不會是敵人傳的假消息吧?”

“這是黑貓·朵麗蘭捷足的武器,不必擔心。”他沒有說的是這是黑貓的第一把武器,也是黑貓的殺手鐧,若非束手無策的她是不會使用它的。“祭司和石像‘同命同體’的狀態下,只要黑貓沒事,石像就不會有事。”

她現在在東方,代表有人特意留住她、和自己,不想讓英雄公會去壞了事。

遊俠拿走了祭司手中的武器,人們的討論他都聽在耳朵裡,他卻一如既往地沉著,拿起靠在基座的重劍,對眾人道:“石像就交給大家了,我會儘快趕回。”

“噢噢噢噢!上啊遊俠!”

“把那頭蛟砍了!!讓他再也沒辦法害人!!”

孤身一人踏上“征途”,阿弗萊傑的臉上看不出他的心情,但他的腳步比以往要沉重。

在半途上,他被巨幕幻境擋住了去路。

一手就被破壞的幻境並不強,只是為了阻擋視線。

破壞了之後,阿弗萊傑才看到隱藏在巨幕之後,南方陣營那急速移動、戰鬥的巨型石像,南方陣營和中心陣營的距離比其它陣營和中心陣營的距離都要遠得多,這是蛟對陣營改動的結果。

遙遠,讓人看不清與石像戰鬥之人。

沒有了幻境的阻隔,阿弗萊傑能夠快速地掃描南方的數值,並以更快的速度往南方飛去。

人們聽到了一聲長鳴,沒來得及抬頭便被巨大的陰影覆蓋;雙手被結界數值灼傷、刺傷的黑尾狐懊惱地咬牙,他頭也沒抬,斥責紅蝶:“快點!沒時間了!”

一聲巨響震裂了南方陣營的石板,巨型石像沒有停下,但衛道士停下了,她似乎沒有想到還有人會來,這麼一停就被【懶惰】揍飛出去,砸進了遠處的小丘之中,引起漫天塵土。

人們歡呼起來,可也有人狐疑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來者與他們的處境很是微妙。

人們等待著他的表態,但並不畏懼他。

因為此人是英雄的代表,是正義的旗手,他不會害人。

但……如果他面對的是正在害人的人們呢?

人們開始猶豫了。

儘管他們心裡清楚那沒什麼用。

當他們看著【懶惰】完全跟不上遊俠的速度,次次撲空的時候,心裡完全確定了。

這個男人——是最強的!

情報屋綠眸一亮,正想給遊俠添把火,背後的求死者立馬搗住他的嘴:“別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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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看出來了,遊俠雖然強大,卻只躲避石像的攻擊,不還擊,是為什麼?

因為遊俠不知道單領導陣營石像會重生!

他並不打算殺死蛟!

人們的歡呼漸漸地沉靜了下來。

落在遊俠身上的目光也越發冷漠。

沒有人告訴他,喂,那個石像可以打碎的,你的話,幾下就能打碎的吧?

人們在竊竊私語:他在幹什麼啊?他不是英雄嗎?

英雄現在要去救全世界最該死的殺人犯嗎?

還有天理嗎?

植七雨看著遊俠把石像引到了黑尾狐處,借石像阻止了黑尾狐和紅蝶對蛟的控制,逼得黑尾狐不得不鬆手。

但黑尾狐敏銳地察覺到遊俠的“盲點”,便假意攻擊石像,同時回頭呵斥紅蝶:“回去!拿他們的武器!”

成員在七宗罪獲得的數值是“虛數”,沒有辦法像現實世界裡那樣輕易地把武器借讓給其他人,能借出的武器和武器值,只有本身擁有的武器,與黑尾狐比自是慘不忍睹,但這個關頭只能有一個算一個了。

紅蝶記得滿頭大汗,但仍強撐著再次把發酸的十指伸向蛟·祁徵澤,他即便閉著眼,眉眼仍透出戾氣;背後的成員不斷地收集武器放到她身邊,紅蝶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強大的幫手,氣急敗壞地嚷:“蠢貨!快去把衛道士喊出來!她在幹嘛呢!!死了嗎!沒死讓她去擋住啊!”

快成了!她有預感!很快就能入侵到蛟的大腦了!

決不能在這裡失敗!

這座金山,她今天絕不放手!

遊俠這邊,開始感到束手束腳,他一邊擋在【懶惰】和黑尾狐之間,一邊暗暗注意紅蝶那邊的數值波動,載著他來的巨鵬已經被紅蝶那邊的人打回武器形態;他沒有慌亂,叫人錯覺他好像其實不在意蛟的死活。

可阿弗萊傑的行動又是敏捷又毫不猶豫地衝著解救蛟去的。

這時,阿弗萊傑想起衛道士和石像戰鬥的景象,他心中有了另一個猜測:黑尾狐和衛道士都沒有辦法在一瞬間擊碎石像。

一瞬間——這可以有很多種理解。

一秒、數秒、一分鐘、數分鍾。

阿弗萊傑手中的巨劍揮舞起來,似乎沒有重量;只有黑尾狐才切實地感受到這劍有多變態。

這是座山嗎!

他是怎麼舉起來的!

下一刻,阿弗萊傑突然轉向紅蝶,黑尾狐一急,本能地要去擋住,但同時他察覺了遊俠的意圖——阿弗萊傑在試探!

如果這時黑尾狐捨棄石像去擋劍,就代表比起石像,殺死蛟本人對他們來說更重要,否則黑尾狐只要繼續攻擊石像,同樣能殺死蛟。

巧就巧在,黑尾狐及時察覺了這一點,他不可被察覺地收住了勢,撲身向石像而去。

遊俠左手作出抓取的動作,另一把劍出現在他手中,他終於露出了不滿的神情,以劍壓劍,湊近黑尾狐,極具壓迫感:“黑尾狐閣下,往生公會此舉不當。帶著他們離開這裡!”

“希望您能體諒,這是在七宗罪,如果蛟不死,那就會有更多人在遊戲結束的時候無辜受害。一個人的陣營和上百人的陣營,您還需要考慮嗎?”

往生公會,救人和自救,只靠“蛟之死”便能全部拿到,而蛟死亡帶來的武器,則是饋贈。

他們冒著生命危險斬殺絕惡之人,有何不妥?

阿弗萊傑沉默了兩秒,毫不動搖地以劍勢擊退黑尾狐:“這不是拯救,這是屠殺。”

黑尾狐雖不佔上風,卻也沒有石像那麼好對付,他的實力不容小覷,有黑尾狐在,紅蝶足足多賺了數分鍾,而阿弗萊傑始終保持在原地十來米寬的範圍,甩不開黑尾狐。

更別說一旁還有石像的攻擊。

緊緊盯著這場華麗的劍氣糾纏的灰髮少年被一旁的數值波動刺痛了雙眼,揉弄後再看,卻發現紅蝶的數值運轉以更加規律的形狀轉動,植七雨忍不住望向遊俠,張開嘴,卻又猛然頓住。

他該說嗎?

紅蝶已經找到了資料.asxs.了。

可為什麼要說?

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植七雨說不出理由,卻憋得心裡難受。

他說不清為什麼,便沒有行動的動力。

就像他至今所有的舉動,都像行屍走肉一樣,缺乏動力,沒有依憑。

因為是惡人,所以不救嗎?

因為這樣的方式並不人道,所以不救嗎?

不對,這些都沒能說服七雨。

但他明顯地察覺到,現在這個氣悶感,是在告訴自己,他變了。

為什麼?是誰?我變了什麼?

迷茫中,卻發覺阿弗萊傑手中閃耀著知更鳥模樣的藍色電團。

阿弗萊傑似乎也察覺了什麼,才會走到這一部:“現在離開,否則我將強行叫醒他!”

紅蝶則尖叫著命令黑尾狐:“攔住他!我就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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