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身形一晃,吸引了走在後方的人的注意。

但他很快憑著意志調整回來。

情報屋停下了腳步,好整以暇道:“什麼情況?”

植七雨甩了甩頭,但視線依舊模糊,只有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變化:“不清楚。”他想到了幾種可能性,但絕非出於他本身。

如果因為別人導致現在這種身體異常,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黑貓創造出的這片試煉森林;然而同行的人並沒有誰出現和自己類似的症狀,以黑貓的行事風格,會對一個小小的情報人、甚至是以情報屋為目的而對自己“偷襲”這樣的事情機率更小;那麼還會有誰趁著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對自己使用了武器呢?

是情報屋?還是往生公會?

情報屋伸手要去探測,但半空就被七雨輕輕擋開;七雨調整了狀態:“我自己能處理。”回應他的,是情報屋沒有溫度笑容。

兩個少年一前一後,身邊時不時有其它參賽者路過,大部分都更願意離他們遠一些——主要是離那個狐狸眼的少年遠一些。

長靴壓過的土地越發溼潤,四周的樹木越來越少,枝丫上一路跟來的十來只烏鴉,風帶來的微涼跟著變得微寒,越往前走,可以見到的植物就越少,越往前走,就越懷疑前方是吸食生命的領域。

長途跋涉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不算什麼,但不過半個小時就哇哇大叫的小少爺,漸漸地不耐煩了起來;眼角餘光落在側後方的那三個人處,約莫百米遠,但對七雨來說,他們的對話就像在耳邊低語一般清清楚楚。

髒了鞋子的零肆踢掉了它們,要求知魔揹著他走;那個連絕惡之蛟都不能輕易拿下的大戰士知魔,就這麼僵直了背,逼著自己單膝跪下,讓小少爺鎖喉趴在背上;而那位大名鼎鼎的黑尾狐大人,帶著咬牙切齒的微笑俯身去撿那兩隻髒鞋子。

“哥!我渴了!我要喝菠蘿汁!”

“少爺,你看這個鬼地方像有那種東西嗎?”極力崩住的笑臉後,大概是能將人五馬分屍的殺意。

那少年卻二愣子似的,覺得黑尾狐十分沒用。

眠空去哪了?

情報屋回以挑釁的眼神,沒有打算告訴七雨。

植七雨則習慣了,翻過一棵倒塌的巨樹,抬眼所見一片寬闊的沼澤地,陳舊的潮溼木板斷續成一道可憐小路,兩旁緩緩呼吸著的泥沼上方歪斜著上千把武器,或被泥汙染,或被青苔侵佔,但在人們眼中,分明是一把又一把黃金,唾手可得。

七雨揉了揉眼睛,就連情報屋都感到意外地試探了一波,才定下“這是真的”的結論。

“黑貓怎麼會把這麼多的武器棄置在這裡?還是這裡是系統的武器生成地?”

情報屋看著從沼澤向人們靠近的生物,摸著下巴道:“不是,就是一片普通的沼澤,也許她就是故意的,但這未免也太小看人了,近萬把武器就放在這裡,但凡是個百萬名前的,都能拿走一堆啊。”

“你不是說黑貓每一次都用這裡作為試煉地嗎?難道她每次都往這裡放新的武器?”七雨看著前方已經不少的人拔走了靠近木板處的武器,這便證實了那並非障眼法,而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哇!”

零肆從知魔的背上跳下,就這麼光著站在巨木之上,看向沼澤的眼睛充滿歡樂,他左右看看情報屋和七雨,開心道:“發達了!你們倆怎麼不一起去,等下就被搶光了!”

七雨看著他就要失足墜下,正要伸手扶他一把,情報屋卻搶先一步,扯住了零肆的手肘,隨後,黑尾狐一邊拿開情報屋的手,一邊撈起小個子的二少爺。

想緩和下氣氛,七雨清了清嗓子,指著沼澤說:“還是小心點好,那裡藏著好幾條鱷魚。”

只有那孩子沒發覺三人之間的敵意,手舞足蹈地說:“哥!真的有鱷魚!快去抓一條回家!我要養在大哥的浴缸裡!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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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魔感覺拳頭硬了。

“喂!哥,你為什麼還不去!我可是你的主子!你敢不聽我的話我就叫我大哥收拾你!就像上次收拾流螢一樣,怕不怕!還不快去!快去啊!”

從來沒遇見過這麼任性的上頭,黑尾狐消化了數分鍾,往一旁放下了零肆,不小心撞到了錯愕的七雨,便與七雨道歉一聲,反手時手上已經握著一把長刀,帶著從某個小屁孩那裡積攢起來的殺氣,全部發洩到了等著吃大餐的鱷魚身上。

零肆雖然年紀小,但還是能感覺到情報屋不友善的眼神,自然明白外人和自家的僕人不一樣,不能輕易得罪;但孩子氣的他喜歡和同齡人吹牛,便和七雨靠近了些,炫耀道:“怎麼樣,我們家第二強的人!你要是拜託我的話,我也可以讓他們給你抓一條啊!”

“不、不用了,謝謝您。”注意到那孩子自覺和自己保持了兩步的距離,而知魔則戒備著自己和情報屋,七雨心裡有個模糊的想法,一時理不清頭緒,於是示意情報屋一道離開;便見到那孩子像熄滅的蠟燭一樣,懨懨地低頭。

抱歉。七雨心中暗道。

可是他們倆都明白,遠離這三個人才是最正確的。

知魔在零肆耳邊說了什麼,也沒能讓那孩子打起精神來,最後只能像抱孩子一樣,一隻手將他托起來抱著,遙望著戰鬥的黑尾狐。

踏上木板路,七雨便越發地暈眩,幾次險些一腳踩進泥潭裡:“不是你幹的吧?”

情報屋冷笑一聲:“如果是我你防不住嗎?”

不是他。

他也不覺得是別人。

那麼還有一個可能。

兩人像是約好了似的,想到了一處去。

一個說:“啊,現在是三月了呢!”

“要開始了吧……”

每月一次的世界網任務。

肉眼可見七雨的身體像是動畫一樣出現了重影,情報屋不得不扶他一把,順手蓋上了一層障眼法,低聲道:“不要小看他們,零神和他的人,都很危險。”

七雨對自己身體失去了越來越多的掌控權,但他仍盡力抵抗:“這裡的試煉沒有什麼難度,但是每年黑貓試煉的的名人通過率都非常低,也許並不只是穿過這片森林吧?”

“那是‘名人’的通過率,但是有兩條訊息說,普通人的通過率是九成以上,每年都是。而且,訊息是諾亞內部流出來的。”

“按照這個比例的話,剛才掉下沼澤的那些人都超過兩成了……‘平民派’?”

比起打擊惡人和培養人才,更優先普通人的利益的一類。

情報屋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誰知道呢,說不定就是不透過森林的人反而能透過試煉。畢竟在英雄公會掛著名頭呢,總得做做樣子吧!”

“你……”

一條沒了尾巴的鱷魚被扔到邊上,黑尾狐煩躁地摘掉黑色手套,抬頭注意到坐在知魔臂彎的零肆眼神空靈,落在了遠處那兩個互相攙扶的少年身上;黑尾狐便稍稍平和了心情,道:“那只是個普通的少年。”

他方才狀似無意的碰撞,僅僅一瞬便掃了植七雨四遍,且並未被情報屋察覺。

零肆眨了眨眼睛:“他的身體……知魔哥,你剛才也看到了吧?原來他是個投影做出來的?”

知魔和黑尾狐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黑尾狐戴上了嶄新的黑手套,正色道:“如果藏得好,那麼那個少年很不得了。即便不是,情報屋盯上的人,手裡應當握著稀有的武器吧!無論如何,得盯著這個人了。”

“喂黑尾!!少爺他——”

手上抱著的少年,疏忽也變成了投影一般,緩緩地開始消散。

兩個大男人無論如何嘗試,都無法阻止,最後只能幹瞪著眼看著少年消失在眼前。

黑尾狐憤恨地咒罵了一句,忽然想起來眠空還沒有回來,隨後臉色變得更加難看:“要是我——”

求收藏,求評論。

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發現題目會比修改的正文內容先改過來,有時候看到內容接不上,可以過一兩天再過來看。

評論說說多久更一次比較好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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