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孔雀社群baby事件4
在去最近的餐廳的路上，走在前面的花凱和花旋中間的赫連藝突然轉過身，面對著我們後面三個人倒退著走，並提議：“你們晚上就住在我們家吧，在客廳打地鋪，看鬼片怎麼樣？”
“哎？你們家今天沒人嗎？”花凱吃驚地問。
“媽媽和三叔三姨陪爺爺奶奶去外地看望爺爺的戰友了，我爸出差要除夕才會回來，所以家裡今天不會有人回來。”我回答，這是手機鈴聲響起，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喂媽媽，什麼事啊？”
在接下來去餐廳的路上，我和老媽通了一個超級長的電話，什麼家裡門窗要關好啊，天然氣閥門要關好啊，睡覺前檢查一下院子周圍啊之類的。
“知道了媽媽，還有今天晚上可以讓韓瑾夜他們留宿嗎？我們準備看通宵電影哈哈哈。”
這時候赫連藝拉住我的手，示意我不要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我都報備了……
赫連藝皺著一張小臉，怒視我。
但是電話那頭，媽媽居然同意了，叫我們不要把家裡搞得亂七八糟就好了。
還好老媽同意了，不然赫連藝是不是要宰了我？報備不是很正常嗎？莫非赫連藝不想讓大人知道他們留宿的事情？
在進餐廳之前，連歐文搭著我的肩，小聲說：“小藝骨子裡可是一個壞孩子哦。”
壞孩子？怎麼可能？赫連藝一直是我們家，乃至整個學校的好孩子典範，我雖然不做什麼淘氣的事，但是總會做一些不適合女孩子的事，比如說練習搏擊之類的，成績平平也沒有討老師歡心的本事；而小妹赫連悅妍雖然天生聰慧，但是調皮到不行，是學校走廊罰站的常客；還有一位極少謀面的堂姐估計也稱不上好孩子。而赫連藝不一樣，少女的樣貌體態，動作舉止輕柔文雅，做著女孩子應該做的事，唱歌跳舞樣樣會，上課專注成績優異，除了上學期的一些小狀況，偶爾跟我拌個嘴，真是挑不出什麼毛病。這樣的女孩子骨子裡會是壞孩子嗎？但是連歐文不會無緣無故這樣對我說的，莫非他知道些什麼？
“這是我們今天的選單，請看一下。”一個滿滿元氣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現在正坐在餐廳的餐桌邊，坐在赫連藝和韓瑾夜的中間。
我側過頭，看了一樣那個元氣十足的聲音的主人。
今天服務我們這一桌的美女姐姐好像偶爾會在我家附近碰到，她大概是不會記得我的，我對她倒是有一定的印象，因為她的頭髮。
今天的她穿著餐廳的制服，白色T恤加黑色長褲，頭髮扎在腦後，活力的馬尾辮的末梢是粉紅色的！對！就是她髮尾染成的粉紅色讓我記憶深刻。她胸前的銘牌上寫著“Anna”。
連歐文隔著韓瑾夜將一塊披薩夾到我的盤子裡，加了一句：“暖暖別光顧著看美女啊，也要考慮一下美食的心情嘛！”
我嬉笑著吐了一下舌頭，趕緊吃東西，但是自己的感官還是不自主地被站在不遠處的名叫Anna的粉色頭髮姐姐給吸引過去。
她為我們送上最後一道甜品後，放在口袋裡的電話震動了起來，原本我絕無可能注意到人家口袋裡的手機的震動，但是今天不知怎麼的，感官特別敏感，弄得我自己疑心重重。身邊的朋友們在談笑風生，周圍幾桌的人也在享受美食帶來的溫暖時光，而我則離開餐桌，說了句“去個洗手間”之後就跟著Anna去餐廳的後面。
“什麼？你說什麼？”
“孩子就這麼被抱走了？”
“嫂子呢？”
“什麼？當著嫂子的面？”
“報警了沒？”
“好的媽媽，我知道了，馬上回來。”
Anna結束通話電話，匆匆跑向領班，說了些什麼後走進員工間。
孩子被抱走了。難道是？我心臟一緊，想到了白天時候的那個夢。
沒辦法了，我要跟著Anna回家。
我從餐廳的側門跑到街上，Anna騎著腳踏車剛好從後面的弄堂拐出來。要死，她怎麼是騎腳踏車的呢？那我只能用跑的了。
在臘月夜間冷清的道路上，我成了一名追著腳踏車跑的夜跑者。
和自由搏擊不一樣，搏擊對肌肉的爆發力的要求更高，而長跑步是對腿部肌肉耐力的考驗，我是太久沒有跑步了吧？Anna腳踏車那是騎得飛快，我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儘量不讓她離開我的視線，進入孔雀社群後，要是我不跟緊一點，她拐一個彎就可能讓我跟丟。要是有腳踏車或者滑板什麼的該多好。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路邊一戶人家的門裡邊的牆上依著一個小孩子玩的滑板車，天吶！這絕對是逼我犯罪啊。
“對不起，借用一下！”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就伸手從鐵門的欄杆縫裡吧這輛滑板車給拽了出來，太好了，還好這個門欄杆大，不然真是拿不出來呢。
“謝謝，回頭來還。”我又自言自語了一遍，站上滑板車快速滑行著去追趕An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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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一條路上，我遠遠地追著Anna的身影，看著她又拐進了一條小路，當我追到那個點，發現她已經不見了，大概是在這條路的兩邊不止哪一個岔口拐彎了吧。我很少來到孔雀社群的這一片，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了警車，所以不用擔心，我已經到Anna家的樓下了。
這是一棟明顯翻新過的現代化別墅，就是花園小了一點，顯得圍牆是圍住了一整棟膨脹的建築，少了和諧的美感。我站在這家的門口，看到警車的出現，附近好事的鄰居也三三兩兩的圍攏過來。
“聽說這家孩子被保姆抱走了。”鄰居A說。
“真是可憐的一家人，兒媳婦出車禍，還沒過幾個月現在孫子也被拐賣了，真是禍不單行啊。”鄰居B感嘆道。
出車禍？
Anna的那幾句話瞬間攻擊著我的大腦。
“孩子就這麼被抱走了”，“當著嫂子的面”，“兒媳婦出車禍”，“孫子也被拐賣”……
在夢裡面沒有腿的人就是這家的兒媳，Anna的嫂子，被抱走孩子的媽媽！我瞬間驚醒，孩子在自己面前被抱走，自己沒有腿，沒法去阻攔或是追趕，這種無力的感覺是多麼令人絕望啊。
“啊，警察出來了。”鄰居們說著。
“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現在情況看孩子是被這家保姆抱走的，你們大家要是有什麼線索要趕緊跟我們警察聯絡！”
我站在人群的最外面的角落，看著陸培的臉，他們也為孩子擔心著。
很快，警車就開走了，人群也散了。
我依舊站在這家的門外，抬頭看著亮了燈的房間，此刻安靜的環境中可以聽到屋內人絕望的哭泣。倚靠在這家對面的圍牆上，默默地望著對面的燈火，不知不覺竟然流淚了。
“喂。”
好像是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了？”
是韓瑾夜。
“快把外套穿上，等下著涼了。”
韓瑾夜將我從牆上拽起來，將大衣披在我的身上。
見我還是無動於衷，他不由面帶慍色，低聲說：“還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行不行？你就是站在哭死也沒有任何用處啊。”
我大概是被韓瑾夜強行拖回家的。
當我從自我意識裡回神，發現自己並不是在自己家裡，而是在韓瑾夜家漂亮的小洋樓裡。
“他們人呢？”我問正在加熱牛奶的韓瑾夜。
“他們都在你家裡，準備通宵看鬼片。”韓瑾夜不帶任何情緒地回答。
我坐在廚房的料理臺邊，看著韓瑾夜煮牛奶，想的卻是那個那麼小的嬰兒在這麼冷的天沒有在媽媽身邊，是不是也會有熱牛奶喝呢？
“啪”的一下，韓瑾夜將裝著牛奶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我面前的臺面上。
我瞬間被驚嚇到了，茫然地抬頭看著他。
“回回神好不好。”
“我只是在想那個孩子，你說那個抱走他的人會好好待他嗎？”
“想這些都是徒勞，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把你帶到我家，也是為了避開他們幾個好好說事。”韓瑾夜說著，一邊將牛奶杯往我面前推了推，“趕緊喝掉，剛才在外面凍了這麼長時間，當心感冒。”
“我把聽到的和你說一下，孩子的媽媽之前出車禍了，一個是雙腿截肢，保姆是當著媽媽的面將孩子抱走的，不知道當時具體是什麼情況，現在這家人已經報警，警方應該在積極追捕那個保姆了。我知道的只有這些。”我捧著牛奶杯，看著坐到對面的韓瑾夜。
“最近才出車禍？”韓瑾夜問。
“嗯，聽鄰居說孩子媽媽才出車禍沒幾個月孩子又發生這樣的事，說是禍不單行。”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白天碰到的那個婦女就是那個保姆了，神色慌張，匆匆離開應該就是這個原因。但是那個嬰兒看起來也不過兩三個月吧，那出車禍是在孩子出生前？”
“啊？”怎麼可能，懷孕的時候出車禍，那孩子還是好好的出生了？
韓瑾夜想到了什麼，離開了廚房。沒多久他拿著電腦進來，看來要找當時車禍的相關報道。
我默默地喝著牛奶，等著他的搜尋結果。
只見韓瑾夜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我知道他已經找到了相關的報道。
“怎麼樣？”我走到韓瑾夜的身後，看向電腦上的頁面。
“自己看吧。”他將電腦挪到旁邊，我於是就在他身邊坐下，開始瀏覽頁面。
關於那場車禍，原來是這樣的，那個林太太在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那一天出門散步，看到一個小男孩為了撿一個滾到馬路中間的玩具而跑到了馬路中間，因為小男孩突然的舉動，使正常行駛的大卡車避讓不及，林太太當即跑向小男孩，將他推到馬路邊，自己卻被撞倒地，當時卡車有向另一邊打方向，沒有直接將林太太撞飛，但是林太太倒地後雙腿被壓在了巨大的車輪下。當天林太太被送往醫院後，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早產，因為要保住孩子而自己腿部的手術則在生完孩子後進行，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醫生保住了她的孩子卻沒能保住她的雙腿，最後只能做出截肢的選擇。
看完這篇報道，我抬頭看著韓瑾夜，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警察會找到孩子的，不要太擔心了。”韓瑾夜試圖安慰我，並拍了拍我的肩膀。
鈴鈴鈴！老式電話鈴聲響起，韓瑾夜拿起他的手機，那一頭是連歐文是聲音。
“你們怎麼還不過來，我們都一部電影看完了。快十二點了，小藝準備放恐怖片了，你們趕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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