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赫連暖,此刻喘著粗氣,雙腿已經發軟到沒有力氣站立,一屁股跌坐在了那棟建築前方的空地上。抬頭看著眼前的五層建築,腦袋裡絲毫沒有想法。對於是不是還存在其他類似的建築我也不曾考慮,只是單純依賴搜索引擎,搜了錢湖鎮新建樓房所得到的結果:正在建造的新錢明中學。這個還尚未完工的建築離我們所駐紮的錢湖村大概有十公里,我這樣一路小跑過來還真是快死掉了……我依舊坐在寒風中,頂著飛雪,呆望著房子,不是在思考對策,而是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體力已經快要消耗殆盡了。

四周一片寂靜,天空無聲地飄著雪花,我望著這棟建築,太安靜了,看來韓瑾夜他們沒有來這裡,莫非他們找錯了方向?也就是赫連悅妍和連歐文還被困在裡面。一想到他們兩個還沒有轉危為安,我一陣心跳加速,血液的流動速度似乎加快了。用手撐著地面,努力使自己站起來,緩步走向那棟房子。

我走踏上二樓的那層地面,面前的走廊就像夢境裡面的一樣。外面的路燈光透過還未安裝玻璃窗和門的空間透進來,在走廊的地面上用光影形成了一扇扇門的摸樣。貌似我在夢裡是往上又走了一層,我一邊用力回憶著,一邊踏上三樓。立在走廊的一端,心情很緊張,希望可以快點見到赫連悅妍和連歐文,但不希望如夢裡一樣,只看到了赫連悅妍的耳罩還挨了一拳頭。

因為樓內實在太安靜,我似乎聽到了微弱的抽泣聲,我停下腳步屏住呼吸,這聲音立刻明顯了,一種悶悶的抽泣聲。

“赫連悅妍!”我大喊一聲,在這樣的安靜的可怕的環境中,大喊似乎會給人勇氣。我也不怕有人在我背後準備偷襲我,既然夢境裡挨一拳估計是免不了的,那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大喊之後,我靜靜地站在原地分辨,一陣急促而用力的跺腳音很快傳來,還伴著“嗯嗯”的響聲。

我努力在走廊上奔跑,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悅妍!歐文!”我激動地衝上前,撕掉他們嘴上的膠帶,將手腳的繩索解開。

“姐姐!”赫連悅妍一下就撲到我懷裡,大哭起來。

我一邊哄著她,一邊看著半躺在地上的連歐文,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原本柔和的面龐此刻正揉成一團,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如何寒冷的天氣他的額頭居然布了一層細密的汗。

“歐文,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我問。

他微微睜開眼睛,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了句:“小心。”

他的聲音太微弱,我快要聽不清楚了。

“什麼?”我輕聲反問。

“後面。”他努力掙扎著坐起身開,用很緊張的神色看著我。

突然我意識到了,他在提醒我,叫我小心背後!

我將赫連悅妍牢牢按在自己懷裡,回頭準備迎接那打在鼻樑上的一拳。

我看到了拳頭,就像夢裡面一樣,一隻乾癟的手握著的拳頭,但是它並有如期而至,來按摩我的不太挺拔的鼻樑,而是很快放下了。

原本在我背後準備偷襲我的那個極度消瘦乾癟中年男子倒在地上。然後我看到了後面手握木棍一臉驚恐的應新澄!

“我…他……”,應新澄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依舊緊握著棍子,木呆呆地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不可思議地看著應新澄,奇怪她怎麼半夜不睡覺,到這種地方來。

“我……我跟著你出來的……”她回答。

“快!我們還是趕緊回村子去。”我扶著赫連悅妍一起站起來,“應新澄你扶一下歐文。”

“哦哦哦,好好好。”應新澄哆哆嗦嗦地過來將連歐文扶起來,連歐文幾乎沒有力氣了,整個人掛在了應新澄的身上,她很吃力但也很小心地支撐著他下樓。

離開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倒地的男子,應新澄的木棍似乎是擊中了他的頭部,一小灘粘稠的血液從他頭部落地的地方溢位。

當我們來到樓下時,迎面而來的是韓瑾夜和花凱兩人,他們還帶了一個五花大綁的胖子。

——

“歐文?”韓瑾夜看到了被應新澄撐著的連歐文,瞬間神色凝重,立馬將他從應新澄身邊扶過來,讓他靠著自己。

“他好像生病了。”應新澄看到韓瑾夜如此緊張不由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有姦情。

“可能是感冒沒好,又受了風寒,所以症狀加重了。”韓瑾夜立刻回答,“我們快點回村裡吧。”

“胖子咋辦?”花凱依舊毫不鬆懈地押著胖子。

“帶回去。”韓瑾夜說。

“裡面還有一個。”我指了指身後的房子。

“我們報警吧,叫警察來處理。”韓瑾夜頭也不回,幾乎半抱著連歐文往村子方向走去,沒走多遠,看連歐文幾乎是被拖著走,就乾脆來了個公主抱,將他抱回村子。

“天吶,”應新澄驚歎道,“我真是錯怪你和韓瑾夜了。”

我頭昏沉沉的,一手牽著驚魂未定的赫連悅妍,慢吞吞地挪著向前。看到這樣的畫面和聽到應新澄的話,原本我應該很是激動才對,現在是絲毫沒有力氣去搭理她。

花凱和被押的胖子跟在我們後面。

一行人,精疲力竭地緩緩向村子前進。

————

清晨的天還是黑沉沉的,天依舊飄著雪,下了一整夜的雪,整個村子都變成了純潔的白色。

除了雞鳴之外,村子的各條巷弄、每家每戶的宅院裡都還是很安靜,冬季早起的人很少。倒是村委會的老宅院裡聚集了不少人。警察已經在凌晨接到韓瑾夜他們報案後過來了,村委會的村長和幾個幹部也在警察到來後匆匆趕來,學校帶隊的副校長和幾個老師在清早也得知了一系列訊息,正坐在村委會的辦公室裡。

“哦,怎麼是你們學校出來野外實踐的時候發生這種事?還好沒看到那個衰神妹。”說話的警察就是非常不待見赫連暖的陸培。

寒玫欣他們作為案件的半個當事人也被叫到了村委會,在聽到陸培如此說之後,想到又將掛在床上的赫連暖,看來陸培和赫連暖真是一對冤家,有赫連暖夢到壞事的地方總有陸培出警,怎麼破?

至於赫連暖和赫連悅妍已經被得知訊息匆匆趕來的家人接回去了,韓瑾夜則直接在報警後叫了120急救車,陪著連歐文一起趕往醫院。

“那個頭部受重擊的人已經送到醫院急救了,估計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不過我覺得他就是那個通緝犯。”

“已經採了血樣,等下送去做DNA鑑定。”

“真是找到要死,居然最後還小朋友發現了。”

“終於在陰溝裡翻船了,趕緊回去寫報告向上級彙報。這次總不會再挨批了吧!”

“那個叫花凱的學生說的在山裡廢棄建築裡關著一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哦,那個,已經派了一小隊人上去找了。”

“隊長在裡面審那被綁成粽子的胖子?”

“是啊,那個傻逼給綁的,真是的,解開來也費了點時間。”

寒玫欣坐在一邊聽到了幾個警察的對話,“通緝犯”這個詞立刻讓她想到了村委會外牆上貼著的通緝令上面那個人,是他綁架了赫連悅妍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這樣只是增加了他被人發現的可能性。

“喂!”

沉思中的寒玫欣被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看到陸培的臉正湊到自己眼前,再次受到驚嚇,本能往後躲,結果忘了自己是坐在長條板凳上,後面沒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哇啊!”

寒玫欣一聲驚叫,以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肯定會摔個四腳朝天。

咦?怎麼沒摔倒石板地上?寒玫欣正覺得納悶呢,只聽下面傳來聲音。

“哎呦!我說欣姐,你也太重了吧。”

哎?這是花凱的聲音。

陸培和聞聲趕來的江允翰將寒玫欣拉回到板凳上,坐穩之後的寒玫欣趕緊回頭檢視。花凱正半趴在地面上。

“我的腰啊。”花凱一邊呻吟著,一邊緩緩爬起來,拍掉手上衣服上的灰塵。

“不好意思。”寒玫欣覺得花凱一夜沒睡,還被自己重壓了一下,真是有點衰。

“我不過是路過你後面,發現鞋帶散了,繫個鞋帶而已。”花凱這是欲哭無淚,一邊垂著自己的腰一邊說,“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壓倒很容易受傷的好嗎……我的娘啊……疼。”

“趕緊坐著,別站著啊。”陸培倒是好心給花凱搬來把有靠背的椅子,讓他先坐下。

江允翰則坐在了寒玫欣同一條板凳上,板凳的面積有點細,江允翰這種坐慣了高檔椅子的人來說怎麼坐都擱屁股。

“你們知道些什麼情況,來說說吧。”陸培站在他們面前問。

寒玫欣和花凱一聽這個,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管怎樣都會把赫連暖和她奇怪的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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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江允翰很淡定地開口,開始講述一個故事:“陸警官,事情前後是這樣的……”

花凱覺得江允翰這樣開口像是說書人一樣,好奇他會結合各方資料講出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寒玫欣心裡則這樣想:掰吧掰吧,使勁掰,看你瞎掰的有誰信!哼。

“昨天中午我們幾個完成自制中飯任務後,覺得沒事可以做,你也知道我們這一組人員非常的優秀,這種小兒科的任務對我們來說真是易如反掌,但是其他組就沒有這麼順利了,我們完成後看到其他組都還在忙活,老師也不可能馬上下達新的任務,所以我們決定去山上探險。但是探險是不能沒有目的地或是目標的,我們總不能在山上瞎走吧,瞎走也容易迷路。因為很小時候曾經來過這裡,知道有一個廢棄的部隊樓房,所以我在網上搜尋了一下,得到了一個大概的位置,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這個目標可行,於是大家就隨便整了些裝備,開始上山。”

“進入山裡沒多久,花凱發現了赫連悅妍的花手套,當時不知道是她的,還以為村子裡哪個小朋友玩的時候弄掉的呢。我們壓根內有多想,繼續上山。一路挺順利的,除了天氣冷冽的一點,他們體力上有點消耗,其他一切正常,大家說說笑笑情緒也很穩定。直到我們終於找到了那棟房子。”

“因為沒有看到可以下去的路,所以我認為既然找到了目標物,我們這次山林探險也該結束了,應該到條路立刻下山,畢竟天氣情況開始發生變化,極有可能馬上下雪。但是花凱和韓瑾夜一組認為既然來了就應該到廢棄的建築裡面看看,這樣更有探險的感覺。你說對吧?花凱”

花凱聽到這裡,心想鬼才喜歡探險呢!但口頭上說的則是:“是啊,有種拍恐怖片的感覺,很刺激。哈哈哈。”

江允翰在得到花凱認可後繼續說:“這樣,我們在那個時候分成了兩組,花凱和韓瑾夜一組從陡崖放繩子下去,我和寒玫欣則找路回村子。分開後,我和寒玫欣順利找到路回到了村子,而花凱他們就在廢棄的樓裡逮到了胖子,然後發現了唯一上鎖的鐵門,並懷疑裡面有人被關押著。”

“我們下山之後意外遇到了一個人,寒玫欣意外留意到了村委會外面張貼的通緝令,所以立刻發現這人極有可能是那個通緝犯,但是又不是十分肯定,所以我們一路未遂,到了還未建成的錢明中學。但是在跟蹤到了大樓門口時,那人就消失在了樓道裡。當時寒玫欣只是不經意的抬頭,看到了三樓某個視窗有一個類似花兒的東西。這下她就反應過來,這可能是赫連悅妍的耳罩,因為前幾天赫連暖戴這個耳罩去學校過,她有印象。當時我們沒想到她被綁架了之類的事情,只是覺得奇怪,於是決定上去看一下。寒玫欣她說還是要打個電話給赫連暖確認一下,我就一個人先上了樓,找到了那間房間,發現了赫連悅妍和連歐文真的被綁架了。當我在給他們解繩子的時候,那個通緝犯竟然出現在了背後,好在隨後而來的寒玫欣提前在外面撿了根木棍,將他打倒在地。之後我們帶著連歐文他們離開,在回住處的路上碰到了下山的花凱他們。之後就報了警,通知了赫連家,叫了救護車,就這樣。”

陸培聽了之後,似乎挺滿意的,在離開的時候還嘀咕著:“怎麼又和赫連暖這丫頭有關係。”

“應新澄那邊不會出岔子吧?畢竟是她出手救了赫連暖。”寒玫欣問。

“我已經和她打過招呼了,這種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叫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了,晚上她就沒有離開過房間,一直在睡覺。她也表示同意。”

“那木棍也是證物,上面不會有她指紋吧。”花凱問。

“沒看到她回來時候帶著手套嘛。”江允翰回答。

“這我倒沒注意。”花凱撓了撓頭,回憶著。

“你說只有我們四個遇到了花凱韓瑾夜和胖子,韓瑾夜花凱自然沒問題,看到的是赫連暖和應新澄,他說的和你說的不一樣那警察又要煩死了。”

“胖子看到從樓裡出來的四個人,三女一男,他又不知道誰是誰,也說不出我們的名字,到時候死活不承認不就完了,那裡的環境那麼暗,也看不清楚臉,不認識我們的人誰搞得清楚。除了我是男的這點有點難搞,要是他說了看到三女一男,我們就說他看錯了,到時候警察對於他看到了誰絕對不會是盤問重點,雖然有些漏洞,但綁架案才是他們審問的關鍵,其他他們就帶帶過吧。”

“也是。警察管我們怎麼樣呢,好好破案吧。”寒玫欣松了口氣,決定回老奶奶旅館去吃早餐。

在得到許可後,江允翰和花凱也跟著她一同離開了村委會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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