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不到的山林裡,已是一片漆黑,四個人握著手電筒緩慢地穿行在樹木與雜草之間,他們已經離開村子三個多小時了。

“你們說我們這樣擅自上山,他們找不到我們會不會急瘋啊?”花凱邊走邊問。

“這麼多廢話,好好走你的路。”寒玫欣在他後面催促。

“不用想都知道,少了四個學生,他們現在肯定是滿村子找了。”聽江允翰的語氣,倒是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下面人著急,你好像很開心的樣子?”花凱聽出來江允翰話裡的味道。

“我承認,有點。”

“切……什麼人嘛。”花凱一罵咧就被腳下橫倒在地的樹枝絆倒了,“噢嗷!”

後面三個人一頭的冷汗……

“你有沒有事啊?”倒是寒玫欣好心,蹲下來檢視花凱有沒有受傷。

“喂喂!我說寒玫欣,你別拿手電筒照我的臉,看不見啦!”花凱被手電筒的強光刺得睜不開眼。

“切!誰要照你臉看,不就是看看你有沒有破相嘛!真不知好歹。”

“破相?”花凱一聽破相就慌忙用手在臉上亂摸一通,“呼,還好沒有破相,不然讓那群未婚已婚的女子怎麼辦呢?”

“真是噁心他媽給噁心開門,噁心到家了。”寒玫欣鄙視地白了花凱一眼,“還有,你不要用自己的手隨便摸臉行嗎?現在就跟破相沒有區別了。”

寒玫欣身後的江允翰和韓瑾夜看著花凱用自己撐在泥地上的手摸過的臉,也忍俊不禁。韓瑾夜從口袋裡摸出一包溼巾甩給花凱:“擦擦乾淨先。”

“我們走得挺長時間了,現在就原地休息一下吧,吃點東西。”江允翰說。

於是三個男生在附近拾了些幹樹枝,寒玫欣生了個小火堆,四個人圍坐在一起取暖。

“晚上真冷啊。”花凱將手靠近火堆,烘著。

“十二月的山裡,你以為是涼快啊。”寒玫欣一邊往嘴裡塞著麵包,一邊回應花凱幼稚的話。

“我只是感慨一下而已,欣姐,你有必要這樣嘛!”花凱擠出一張可憐巴巴的臉。

“氣象預報說明天會下雪。”韓瑾夜喝著水,看了一眼樹梢間的天空。

“那我們還是趕緊上山,儘快找著人,若是明天下大雪,不單我們下山困難,連警察進來也困難。”江允翰草草拍了拍佔著麵包屑的手掌,站起來,示意大家趕緊再出發。

“急什麼啊,只是說明天下雪,又沒說明天是從零點開始下還是在晚上十二點前下啊。”花凱還想再休息休息,平日裡的運動除了打打籃球就沒有別的了,今天一口氣走了三個小時路,還是在山裡,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四個人中寒玫欣只是個半吊子的驢友,除了十一那會兒上過山徒步旅行過之外,僅限於平日沒事跑跑八百米而已,韓瑾夜比花凱好不到哪裡去,只有江允翰每天是堅持長跑鍛鍊耐力的,而且江會長還是正宗的徒步旅行隊的成員,與他相比,其餘三個真可以算是弱柳扶風。

——

夜黑風高的夜晚,四個身影依次穿行在孤寂且茂密的山林間,在空靈的環境裡,灌入耳裡的是冬季呼嘯的冷風,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以及踩在枯葉樹枝的腳步聲。

一行人中位於最後的韓瑾夜在再次上路後,幾次不由地停下腳步,在行進中他總好像聽到身後還有腳步聲,但當他停下來,回頭仔細傾聽時,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難道是自己幻聽?韓瑾夜皺著眉頭,但沒有細想。

韓瑾夜的行為自然引起了前面江允翰的注意。他稍稍退了一步,和韓瑾夜維持一前一後緊密的距離,同時也和前面兩個人拉開了距離,低聲問:“怎麼了?”

“感覺好像後面有人。”韓瑾夜回答,但很快他又說了句,“可能是我的幻覺。”

江允翰向後張望了一下,很快和韓瑾夜換了位置:“你走前面,我墊後。”

“怎麼了?”寒玫欣發現後面的動靜,一邊小心腳底的石頭樹枝,一邊側過頭來問。

“沒事。”江允翰在最後面回答。

寒玫欣狐疑地瞟了一眼後面的兩個人,但也沒覺得有什麼大的異樣,於是又專心應對腳下不太好走的路了。

好像又走了很久,這幾個人在大山裡對時間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一路很安靜,江允翰沒聽到身後有異樣的腳步聲,大家像是被禁錮在某一個時間點裡面,在這裡只有行走,沒有其他任何想法。直到最前面的花凱低聲驚叫:“娘的,不是說是三四層的樓房嗎?怎麼是矮平房!”

大夥的注意力一下從腳邊轉移到正前方。透過樹林間的空隙,前面出現了像花凱所說的矮平房。

“不會是走錯了吧?”寒玫欣回頭問江允翰。

江允翰看了看寒玫欣手中的指南針:“一直是向東北方向走的應該錯不了。我們過去看看再說。”

當他們走到密林邊緣時,才發現,原來在遠處看到的矮平房其實是一棟建在他們所站位子下面的多層建築,在夜裡只能看到黑黑的長方體建築,他們不敢冒然將強光手電照在建築上,以免被裡面的危險分子發現。從一行人現在的位置到下面最短的距離就是腳下這面環著建築半圓型的光禿禿的陡坡。

所有人在面對這棟黑暗的建築時都一瞬間遲疑了。

江允翰在懷疑自己和另外三個有沒有能力去處理好這件事,他們不知道面對的是怎麼的對手,況且就憑一個落在林子裡的手套根本不能說明問題,自己跟著進了山裡全是憑韓瑾夜說的赫連暖的妹妹和他朋友可能發生意外,而且就在這棟建築裡的一面之詞,沒有合理是事實依據,那個手套也許是那女孩在山上迷路時掉的,根本不是綁架之類的。而自己和他們進山其實也就塗著一時好奇,想要知道在面對這種假設的綁架事件的綜合能力。但若是真的有危險,他們三個受到傷害,自己也難逃其咎,畢竟自己是學會會長,有職責阻止他們冒然進山。

花凱則是被黑暗建築散發的陰暗氣息震懾住了,腦海中湧現出成千上萬個建築內部複雜結構的畫面,以及受害者遭受迫害的慘狀,一幅幅猶如電影般的場景如流水般在他眼前播放,連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寒玫欣考慮的問題則現實許多,比如他們怎麼下去的問題。最快的就是拉繩索從腳下這個陡坡下去,但是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高難度行為,她怕自己一時臂力不夠拉不住繩索而直接掉下去了。若是繞行的話,誰知道還要走多少時間,況且天氣狀況也不好,隨時可能飄雪,在這種惡劣的天氣環境下想要在密林裡找路似乎更加艱難。她猶豫不決,但是想要找到赫連暖的妹妹和連歐文似乎已經變成了她的一種責任,那種剛進山時微妙的個人的興奮感已經被對於赫連暖的奇特的責任感取代。

韓瑾夜望著陡坡的高度,掂量著包裡的繩索是否夠長,想想應該是差不多了。他擔心著連歐文的狀況,還有赫連悅妍的心理是不是會有陰影,當然這是在他們不受傷害的前提下。同時身邊的三個人也是他擔心的,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或許自己對於他們受傷不抱有任何責任,他們都是自願進山的,但是一旦他們受到傷害,會比自己更加愧疚與難過的絕對是赫連暖。如果說一開始進山是一時頭昏腦熱不計後果,那現在就要開始冷靜地考慮這一切可能會導致的後果了。

韓瑾夜將揹包放到地上,開始拿出繩索。

三個人看著他的動作。

拿出繩索後韓瑾夜站起來,沒了下一步動作,抬頭直視其他三人的眼睛,開口說:“一開始我們的行動有些不計後果,現在也不能確定後面是不是會有危險,為了安全起見,你們還是現在下山比較好,下山後跟老師報告下我們之前的情況。

江允翰覺得雖然丟下韓瑾夜一個人在這裡是有些不妥,但是至少可以保證他還有寒玫欣、花凱的安全,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結果。但是鑑於寒玫欣和花凱都沒有表態,他也不好這樣說。

“都走到這一步了,現在下山回去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花凱覺得韓瑾夜剛才的話太見外了,好歹自己也是赫連暖的朋友,幫她找到妹妹也是合情合理。

“對啊。”寒玫欣覺得花凱總算是說對一次話了,“暖暖現在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還指望著我們呢。”

江允翰看到他們兩人毅然決然地要跟隨韓瑾夜下去,也沒有說什麼,他得想一條更保險的方法。

只有江允翰沒有表態了,寒玫欣和花凱都轉身看著他,倒是韓瑾夜開始自顧自扎繩索,將它的一頭綁在一個樹上。

“我看這樣吧,花凱和韓瑾夜從這裡下去,我和寒玫欣繞遠路找地方下去,”他看寒玫欣想要反駁,緊接著說:“寒玫欣你在不能確定自己是否可以順著繩索下去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冒然決定。再說,倒時若是真的找到赫連和連歐文,那我們還是得有一條路走下山,順著繩索爬上來是不現實的,我們體力消耗過大,爬下去已經不容易了,還要在體力不支的時候帶個小孩爬上來?出了事誰負責?”

“就按江允翰說的做,寒玫欣你不要有異議了。”韓瑾夜扎完繩索,又從包裡掏出一罐熒光劑遞給江允翰,“分頭行動吧。”

花凱看著江允翰和寒玫欣的身影淹沒在黑壓壓的樹木間,轉身看著韓瑾夜拉扯著繩索看是否已經固定牢靠了。

“我對於江會長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花凱“嘖”了一聲,搖著頭,如實說。

韓瑾夜在看手機的空當瞟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臥槽!你不是被赫連暖傳染了吧,竟然說出這種話。”

韓瑾夜沒有搭理花凱激烈的反應,嘀咕了一句:“怎麼一點訊號都沒有呢?現在移動網路不是應該全覆蓋了嘛。”

沒有訊號,也不知道赫連暖那邊的情況,韓瑾夜將手機收回到口袋裡,轉身看到花凱一人站在陡坡邊上,一隻手支著下巴正在思考。

“哎!我說你就別糾結了。”韓瑾夜打斷了花凱的思路,招呼他感覺下去,“把手套戴上,不要讓繩索把手掌皮磨開了,等到了下面不要亂走,等我。”

花凱“哦”了一聲,便雙手拽了拽繩索,檢視結實了之後,開始緊拽繩索緩慢向下面的平地攀爬下去。

韓瑾夜看了眼固定繩索的樹,然後又向陡坡下張望,看花凱的行進情況。在花凱下去的期間,韓瑾夜時不時地會注意密林邊緣那棵固定繩索的樹,之前在山林裡行路時背後被注視的那種感覺依然存在,若是此時有人就在樹林裡觀察他們,接著夜色和樹木的遮掩,他們根本就發現不了,所以他選擇讓花凱先行下去。自己沒有赫連暖搏擊的本事,此刻如果樹影中有人竄出來,那他就完蛋了。心想著這些事,再向下望時,花凱已經雙腳著地,平穩著陸了。

我也該快一點下去。韓瑾夜心想著,一邊整了整羽絨服的帽子,將揹包背上。

就在他側身彎腰下腰去拾地上的繩索時,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個黑影,正當他反應過來去拽繩索時,黑影已經快速衝過來,一把將他撞出陡坡邊緣。

下面的花凱抬頭望著韓瑾夜,正準備等他下來,一下子看到這一幕也懵了頭腦。

韓瑾夜被撞下後,下落了一兩米的高度,他側身撞在了凍結的泥土壁上,眼看著就要滾下去,下面陡坡的泥土還混雜著尖銳的石塊,他快速反應憑藉著花凱從下往上照的手電光伸手去抓一邊貼在坡壁上的繩索,在小滾了兩圈後,他到底還是抓住了繩子,拽住繩子的手依照慣性還是下滑了一段距離,韓瑾夜感到手套已經快磨破了,羽絨服被劃破了一些小口,裡面的鴨絨正急哄哄地往外冒出來。

底下的花凱目睹了這驚險的一幕,抬頭看著黑夜裡在手電光下隨風飄揚的細羽絨,竟然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你還好吧?沒受傷吧?”韓瑾夜一落地,花凱就湊上來關切地問。

“沒事。”儘管韓瑾夜口頭說沒事,但還是心有餘悸,剛才那個穿著黑色棉衣的人如此不懷好意,等下估計還會再出現。

“剛才發生了什麼?你怎麼突然掉下來。”花凱並沒有看到當時上面的情況。

韓瑾夜抬頭看剛才自己跌落的位置,那條繩索在此刻陡然落下。

“怎麼回事?!”花凱看著韓瑾夜慢慢拽下來的繩索,“不是連著上面的嘛……”

“被人割斷了。”韓瑾夜給花凱看了繩索被刀切割過的一端,“剛才上面有人把我撞下來,現在把繩子割斷了。看來不能原路返回了。”

“有人撞你……”花凱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鎮定下來,“既來之,則安之。希望江允翰和寒玫欣快點找到另外一條路吧。”

他們兩人望著黑漆漆的建築,決定先繞一圈,看看哪裡有入口。

這是一棟五層的建築,確實是荒廢了二十多年的樣子,原本裝門窗的地方只是殘留了一下門窗的木框和一些玻璃邊角。一二樓的外牆面爬滿了藤蔓植物,有些已經延伸到了三四樓的位置。

他們在正南方向找到了當年大門的位置。花凱用手電筒照了照,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出。

“裡面不會有不好的那種東西吧?”花凱有些氣虛地問。

“怎麼可能會有你說的那種東西。”韓瑾夜連想都懶得想就直接否定了花凱的說法。

“可是……看上去黑漆漆的好可怕。”花凱小聲地嘀咕。

韓瑾夜沒有搭理他,心想現在得不到赫連暖的訊息,只能靠自己了,在這麼大的一棟建築裡找兩個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不吼一聲試試?看看連歐文他們有沒有反應?韓瑾夜對自己的想法也感到不靠譜,連歐文和赫連悅妍肯定是被綁住的,嘴也一定是被封上的,不然就赫連悅妍這種性格估計會不間斷的大喊大叫,威脅綁匪,綁匪定是會被煩死。

正當韓瑾夜在思考的時候,花凱突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從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姿勢一躍而起,說道:“煩死了,反正已經被人家發現了,我們就大搖大擺走進去一間一間找好了,要是真碰上歹徒,就拼了!”

韓瑾夜腦子頓時一愣,神志不清地覺得花凱說的有道理啊,隨後兩人便大大咧咧地打著強光手電,向廢棄的建築內部進軍。

一樓是沒必要搜了,他們兩人直接從最東邊的樓梯上了二樓。樓道裡面落滿了各種碎石碎玻璃,還有從毀壞的視窗吹進來的樹葉樹枝,此外還有各種蟲子的屍體……花凱用手電打在地面上的光,發現了好多死老鼠,他小心翼翼地跨過去,免得踩到。樓道兩面的房間,有些木門是已經完全被摧毀了,直接躺倒在地上,有些則是緊關著,但木門早就殘破不堪,可以完全看到房間內部,另外有一些則是很詭異地虛掩著……花凱對著一扇虛掩的木門就是一腳,可憐的木門不堪重擊,整個兒從門框上脫落了,發出“啪”的聲響。有聲音發出來,花凱就覺得安心不少,總比兩個人在黑乎乎的樓裡面走四周還完全沒有聲響詭異的可怕來的強多了。韓瑾夜緊隨其後,預設了花凱原始粗暴的做法,自己則是用耳朵仔細聽四周有沒有別的生物發出來的聲響。

在搜查完了二樓之後,他們從西邊的樓梯走上了三樓。

剛踏上三樓,韓瑾夜一把拉住正要踹門的花凱。

“安靜。”

花凱看著韓瑾夜一臉嚴肅又專注地在分辨什麼,就不在有下一步動作,安分地把抬起的腿又放回到地面上。

“聽,有聲音。”韓瑾夜示意花凱。

花凱幾乎屏住了呼吸,將注意力集中到聽力上,很快就聽到了一種沉悶的撞擊聲。

韓瑾夜和花凱對視了一眼,兩人便尋著聲音的方向悄然前行。直到看到了一扇柵欄鐵門。

沉悶的咚咚聲並沒有停止,還是持續著緩慢撞擊的節奏。

“連歐文他們不會就在裡面吧?”花凱問,“我們要不要先把門弄開再說?”

韓瑾夜盯著鐵柵欄門一言不發,片刻之後他從地上撿了快大點的碎石塊,在鐵欄杆上有規律的敲擊,這是他小時候和連歐文玩遊戲時的一個暗號,石塊敲擊鐵欄杆的聲音很清晰,但是裡頭木門另一邊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還是一味按照自己的意願在撞門,咚咚咚的聲音沒有改變也沒有停止。

韓瑾夜扔掉石塊,拍了拍手裡的石灰,說:“這門要開我們得浪費很多時間,裡面不是他們,我們就先別管了,找他們要緊。”

花凱剛才看著韓瑾夜的動作,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是一種暗號,但裡頭的人沒有一點反應,看來不是連歐文他們了。

——

在另一邊,寒玫欣跟在江允翰身後,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了什麼地方,感覺上已經走了蠻長時間了,但是一點也沒有快到達那棟建築的跡象,寒玫欣不由懷疑,江允翰是不是在找那棟建築。又走了一段路,寒玫欣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她聽到了汽車發動機的聲音,當她想要質問江允翰時,她已經看到了村莊外圍的主幹道,零零散散有幾輛汽車駛過。

“江允翰!”寒玫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將他拽住,“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找另外的路去那棟建築吧?”

“沒錯。”江允翰另一只手抓住寒玫欣拽著自己的那隻手,一把拽到自己面前的位置,掙脫她的手只用了三秒的時間,繼而用剛解放出的那只手將她推到馬路邊。

而寒玫欣的反抗在江允翰手裡根本就是徒勞,只得被他推著向前。夜半的村子極其安靜,沒有人發現他們已經消失了很長時間了麼?

眼看快要走到他們住的地方了,寒玫欣問:“韓瑾夜和花凱他們還等著我們呢,你這樣做不會良心不安?”

江允翰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沉默片刻,他開口:“你不去問問赫連暖?她不是事件內所有資訊的源頭嘛。”

“你……你怎麼知道?”寒玫欣感覺不可思議,赫連暖那事他們一群知情人絕對不會多嘴多舌到處宣揚的。

“赫連暖從開學開始就和韓瑾夜一塊,行為異常,我自然留意到了。學校裡出的幾件事都有他們兩個參與。韓瑾夜我經常接觸,自然沒看出有什麼問題,那問題一定是出在赫連暖身上。那會兒赫連暖給韓瑾夜發了語音資訊……”

“我懂了。”寒玫欣大步向前,直奔赫連暖的房間,“赫連暖的事你不要隨意和別人說,你也不要再瞭解更多了,她的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呵。”江允翰嘴角勾了一抹笑意,不置可否。他看著前面寒玫欣的背影匆匆上了二樓。

當江允翰走到赫連暖那個房間門口時,進去的寒玫欣匆匆又折了回來,兩人差點撞了個滿懷。

“怎麼?”

“赫連暖不見了!”

——

韓瑾夜花凱那邊的狀況並沒有什麼突破,依據赫連暖夢裡面的情況,連歐文他們應該就在棟建築的三樓或四樓。

在四樓花凱的行為收斂了不少,沒有硬是要弄出大的響動的行為,兩個人沉默著一間間檢視。韓瑾夜無意中的一個轉頭,似乎看到了什麼,但當他想要仔細去看清楚時,只能看到走廊一端的樓梯口,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似乎有人在監視他們,這是韓瑾夜的第一感覺。韓瑾夜心想:既然到了這份上,也由不得他們後退了。花凱倒是什麼也沒有感覺到,繼續往前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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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允翰他們怎麼還沒有來啊,找條路也會找這麼久,真是的。”花凱似乎沒有了信心,抱怨起了江允翰和寒玫欣。

韓瑾夜在四樓走廊末端,準備檢視最後幾個房間。聽到花凱的抱怨,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花凱看到了韓瑾夜疑惑的眼神,“我的問題很奇怪嘛?這麼長時間,他們應該到了吧。”

“確實應該到了。”韓瑾夜回答。

“我說嘛,你也覺得該到了。”

“我說的是到村子了。”韓瑾夜瞟了一眼因為這話呆滯住的花凱。

“什——什麼?”花凱似乎不能消化這句話,“村子?他們回去了?”

“是啊。”

花凱爆了幾句粗口,聽的韓瑾夜直皺眉。

“我說你到底知道江允翰是個什麼樣的人嗎?”韓瑾夜問,“剛才他在上面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

花凱仔細回憶了一下,江允翰確實有返回的意思。

“撇開他的為人處世,在這件事上,他是學會會長,我們一意孤行上山和他脫不了關係,他要保證我們的安全,但是遇到我們兩個他不能掌控的,他只能先保證寒玫欣可以安全返回。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也可以說他勸不動我們兩個,只能將寒玫欣強行帶下山。”

“呃……”花凱頓時詞窮,他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因為這件事被處分或是什麼的,只想能找到赫連暖的妹妹和韓瑾夜的朋友,理所當然他也不會考慮到別人會有和他不一樣的想法。

真單純。韓瑾夜心裡是這麼想的。說了兩句話,他似乎把有人監視的感覺從心中削弱了。

花凱看到在最後一間房間門口的韓瑾夜定住了,沒有移動。

“怎麼?”花凱快速移動到韓瑾夜身旁,又是一個空房間。

“這……”花凱完全摸不著頭腦了,什麼都沒有,他們不是白來了。

韓瑾夜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接上耳機,又聽了一遍赫連暖的語音資訊。

聽了兩遍,終於聽出了那個不對勁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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