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偷竊少女2
“昨天做了什麼夢？”
一早，我照慣例遞給韓瑾夜一袋早餐，他開口就問我這樣一個問題。
於是我一早去學校的路上完全無暇顧及路邊的梧桐葉子是不是又黃了，又掉了幾片，街口拐角的董家院子裡的黑色皮毛的小貓咪有沒有起床來活動了這種詩情畫意的問題了，一路上我反覆在回憶那個夢，然後就是敘述出來……
“哎~ 你說這是要發生什麼事件嗎？”我在最後問韓瑾夜。
“不知道，也許就是秘密大爆發吧。”韓瑾夜淡然地回答，然後就走進了校門。而我停在了校門口，注意到了一臉不爽的何某人正匆匆向校門走來，手裡提著套了好幾個塑料袋的早餐，是早餐麼？我不確定，因為那帶東西被套了那麼多個袋子，實在是看不出是啥麼東東……
“哎，你還好吧？”我想表達一下關心。
“好P啊好！”結果回饋我的是這樣一種態度。
“小汀，是誰又惹你了麼？”我驚奇她怎麼又生氣了呢，何曦汀向來大大咧咧，神經巨粗，不會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會持續這麼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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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不就是那個艾莉麼！害我得提著這樣個袋子去送早餐。”
難道那個艾莉有通天本事，可以讓何大小姐這個無敵臭屁又臭美的人提著塑料袋去送便當？
寒玫欣坐在位子上看到何曦汀抽著一張臉進來，而我跟在她後面一臉的匪夷，立馬就洞悉了一切。待我走到她邊上便悄悄的問我：“那小樣還在生艾莉的氣？”
我點點頭。
何曦汀將包一把摔在椅子上，提著她那個醜陋的塑料袋去送愛心早餐了。
“喂，我說她這麼個死要面子的人怎麼會提個破塑料袋去送早餐啊？”我不解地問坐在前面的寒玫欣。
“看來是對她很重要的人，而且那人只吃她送的早餐，她要是不送去那位就要餓肚子了。”寒玫欣分析道。
“那……那麼就是說，那小樣有男朋友咯？”我無比驚訝一個說好不會再高中裡找男朋友的人居然這麼快背叛了我和寒玫欣。
“有什麼好驚訝的。”寒玫欣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沉，這……不會是暗示我寒玫欣她自己也有男朋友了吧？
哎呦……我站在窗戶邊，今天來的太早了，教室裡也就我和寒玫欣還有幾個住校生，校園裡面還是很安靜的，種在文藝樓和理科樓之間的銀杏樹的扇形葉子開始變黃，在朝陽中透著淺金色的光，這種美麗的景物一下就驅趕了心裡的迷惑感。
“你好，請問赫連暖學姐是坐哪個位子？”
我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一下從美景中回神。回頭張望時誰找我。
一個女生站在離門最近的那個同學邊上，向她詢問我的位子。那同學向我的方向指了下然後就俯下頭去繼續做課外練習了。
那個高一女生有些拘謹地走到我面前將手裡的信封遞給我。然後就轉身小跑出了教室。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寒玫欣就八卦地站到我邊上開始調侃我：“哎呦，是誰寫的情書呢。來，讓姐姐看看。”
她的話也引得教室裡的幾個同學回頭看。
我也對著信封感到很迷茫。
寒玫欣快速拆開了信封，裡面是張寶麗來的相紙，用拍立得拍的。
天吶！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張相片上的人物，那穿校服的兩個人不就是我和韓瑾夜嘛，而且就是今天早上的場景。
“這張照片時機把握的真是……”寒玫欣看著照片，“你和韓瑾夜這視線怎麼就這麼曖昧呢？”
“什麼？”我接我照片看了下，的確，剛好是對視的那一瞬間拍下的，可是人家明明就是在討論有關於夢的事情。
“背後有字。”寒玫欣瞟到了相紙背面。
我急忙反過來看，上面寫著：你們的關係掩藏在友情之下，這算不算是我和你們之間的秘密？
這字型看上去眼熟，讓我一下想到了那個夢中的作業紙。而此刻寒玫欣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不要相信上面的話。”我直接無視寒玫欣接下去可能會問的問題。
這是secret拍的麼？她到底是怎麼想的，要用秘密來擊垮別人麼？我笑了一下，那麼她這次要失算了，這張張照片根本構不成一個秘密的框架，只是她的臆想罷了。
我轉而想到那個送信的女生可能會知道誰是secret，當然不一定是secret本人直接委託她送信咯，但好歹也問一下比較放心啦。可是，我坐在課桌前想了半天也沒有回憶起那個女生的長相，一樣的校服，一樣的平劉海馬尾辮，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學校裡這型別的女生一抓一大把，包括我在內。
關於外形，寒玫欣是準備將來走職業女性路線的人，齊肩的中發三七開，不算是純粹意義上的劉海，有時她的額發落下來遮擋住視線時，她會習慣地一甩頭……而不是知性地將它別到耳後……
我右手邊的何曦汀也是和我一樣的齊劉海，只是她時常變換髮型，通常是日系雜誌裡的那種，所以還是很起眼的。
這回教室已經坐滿了，語文老師站在講臺前主持早讀。
——
中午的太陽光白晃晃的，我走了一段，在通往理科樓的過道一端站住了，眯起眼睛看著沒有一絲雲彩的藍天。天吶，連朵雲都沒有，怪不得這麼亮晃呢。
幾個女生從我身邊經過，然後發出一些竊竊私語：“你看，那不是二年一班的花凱麼？”
“好帥！”有一個女生花痴了。連我也不由順著她們的方向去看帥哥。
“帥有毛用啊，他大中午的還被老師叫到辦公室門口補寫作業，像我們家韓瑾夜就不會有這種狀況。”呃，原來韓瑾夜是你們家的了呀……我汗……
那個伏在欄杆上寫字的男生很高，欄杆對他來說有些低了，看著他彎著腰在那裡寫作業，感覺很累哎……女生們低語著從他身後走過，一陣風吹過，女生們的髮絲和裙角輕微的飛揚起來，男生是作業紙被吹的沙沙響，哎呦喂，我就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腦海裡開始構建起一幅唯美的畫面。
“哎！”
我茫然地看著那個正也看著我的男生，叫我嗎？我疑惑地皺眉、偏了偏頭。
“就是你。”男生繼續看著我說。
“什麼事？”我走近他。
他將語文作業紙豎在我面前，“文科生吧，幫忙做幾道題吧~”
我愣神地看著距離我臉只有五釐米距離的作業紙，緩緩地將視線從試卷移向男生，脫口而出：“我不是文科生。”
“騙誰吶，一眼就看出你是文科生了，剛才走過去幾個才是理科生。”男生說道剛才那幾個女生就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怪聲怪氣地說：“像我們家韓瑾夜……嘔……”
我看著他陰陽怪氣的表情，頓時覺得很好笑，於是就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言歸正傳，就一篇閱讀題了，就幫幫忙吧……”男生一下有停住了，“你叫什麼名字？”
“赫連暖。”
“那就幫幫忙吧赫連暖同學。我實在是寫不出來了，什麼狗屁感想看法之類的……要是老師下午上班前我寫不完就掛了……對了，我叫花凱。”
我右手拿起他放在作業紙上的筆，和他一起伏在欄杆上開始答題。
我看了看他前面寫的字，挺端正的很好模仿。
“哎呦，看這是誰？”
在我寫完最後幾個字時，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了過來，花凱和我同時回頭，艾莉正捧著兩本書站在後面。
我明顯感到身邊的花凱散發出一種氣息，是一種怒氣，渾身肌肉緊繃，在他胳膊上已經表現出來了。他對艾莉有敵意。
“緊張什麼呀，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見被老師懲罰咯。不過今天居然找了幫手，而且還是赫連暖。”艾莉笑著看著我們。
我看著艾莉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櫻桃色的嘴唇一開一合，卷卷的頭髮披散在身後，真的像是洋娃娃一樣，但是看到花凱的表現還有何曦汀的表現，看來艾莉在學校裡應該是得罪了不少人了，這樣一個女孩究竟有什麼魔力去激怒別人呢？何況還是花凱這樣的男生。莫非……莫非是情傷？遲鈍的我也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了，於是我決定離開這樣一個尷尬的境地。
“呃……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我將寫完的語文作業紙放到花凱的課本下面壓住，免得被風吹跑了。
——
當我回到教室是何曦汀直直地看著我傻笑。
“怎麼回事？”我直接忽略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轉而問寒玫欣。
“那得問你自己咯。”寒玫欣也轉過頭嬉笑著看著我。
這，什麼情況？我又迷茫了。
“據線人報告，你中午這麼長時間跟花凱在一起啊，而且還幫人家寫作業哎。”何曦汀又開始八卦了，只要有八卦她就有好心情。
“你怎麼會幫花凱寫作業呢？”寒玫欣疑惑地問。
“我不知道哎，他叫住我然後就請我幫他寫語文閱讀題，然後我就幫他寫了。”我覺得著很正常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其實這事說正常也正常，說不正常也不正常。”寒玫欣說道。
“什麼正常不正常的？”何曦汀聽暈了。
我也混沌了，說：“求解。”
“先請何曦汀解釋下花凱這個名詞。”寒玫欣將球拋給了何曦汀。
“花凱，二年一班，身高186CM，是校籃球隊小前鋒，而且他就是一匹活生生的中考黑馬。”何曦汀開始解釋，“傳說他在初中時課課墊底啊，而且他讀書的學校還是郊區小鎮的破爛中學，你說他中考就這麼一下子考進了東南，不是一匹無敵強大的黑馬嘛！不過從高一開始就是理科年級墊底，經常不寫作業、考試作弊什麼的，不過除了這些功課上的缺陷，其實他還是很帥的，籃球打得不錯。”
好像是說完了，我看了看寒玫欣又看了看何曦汀，想知道這與正不正常那個問題有何關聯。
“重點還沒說。”寒玫欣直接說。
“哦，對！還有就是花凱和韓瑾夜似乎不怎麼友好哎。”何曦汀恍然頓悟般一拍巴掌說。
“今天早上你和韓瑾夜的緋聞才傳開了，中午花凱就找上你幫他寫作業，這不是很奇怪麼。”寒玫欣調整了一下坐姿，對著我說。
我和韓瑾夜的緋聞這麼快就傳開了？我無比驚訝，這不是secret和我之間的秘密麼？這樣說這個秘密已經不存在了，而這樣以來，我和secret之間的聯絡也就斷了。
看著我無比驚訝的表情，寒玫欣繼續說：“別驚訝了，關於緋聞是當事人自己說的。”
“我可沒有說！”我堅決守護自己的清白。
“又沒說是你，是韓瑾夜自己說的。”寒玫欣一臉好笑的看著我，“真不明白你們玩的是哪一出。”
“今天不知有多少人還我們教室門口晃悠了，就想來目睹赫連暖的芳容啊。”何曦汀訕笑著，“我聽到的版本是今天早上周例會結束後，好像一班那群男生在討論女生之類的問題，什麼喜歡什麼型啊之類的，結果有一個男生就說了‘那個赫連暖好像不錯哎，追到她做女朋友好了’，然後韓瑾夜說‘你想都不用想了’，然後眾人表示疑惑，其中一人便問‘莫非赫連暖是你女朋友了？’韓瑾夜很拽地說了句‘是又怎麼樣’。”
這不是韓瑾夜的風格，他是有什麼目的麼？這個問題一直保留到了晚飯後。
——
“我說韓瑾夜，你今天早上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我無比怨念地看著晚飯後坐在庭院藤椅上的韓瑾夜。
“沒有。”
“沒有？那群愛慕你的女生快要把我逼瘋了，你看看我的手機。”我一邊說一邊開啟手機的收件箱，裡面全是今天那群瘋狂女人發來的騷擾恐嚇簡訊，“你看看，就是你那句‘是又怎麼樣’惹的禍。”
“我沒有說過這句話。”
“啊？”沒說過，難道是何曦汀的情報錯了？
“我說赫連暖是我女朋友，你不用追了。”韓瑾夜突然邪笑著看著我。
“你有話直說，不要笑得這麼陰險。”果然這小子有什麼陰謀。
韓瑾夜從他在看的這本書裡翻出一張照片，我看到也是一張寶麗來的一次成像相紙，他把它遞給我。
我接過來一看，畫面中的韓瑾夜坐在地上抱著躺在地上睡過去的我，這是檔案室門口的那條走廊，天下著傾盆大雨，雨點已經快要濺到我們身上了。這是九月份那次事件中途發生的事，那時候我們就被secret關注了麼？怎麼可能。我將相紙翻面，寫著與我那張同樣的字。我將自己那張也拿出來給韓瑾夜看。
韓瑾夜說：“其實secret喜歡透過表面來臆想事物的內涵，譬如這兩張照片，她剛巧看到了這兩個場景，然後揣測我們之間可能是男女朋友關係，而且她對自己的猜測非常自信，她是我們學校中的人，自然知道我們兩個人在學校時的關係是怎樣的，以至於她推測我們是想要儲存這個秘密，她就以為自己獲得了一個秘密，但是現在我把這個子虛烏有的被她當做秘密並向我們炫耀的事情公開化，讓它不再是她定義的秘密，那麼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以她這種人的心態應該會繼續接近我們來發掘新的秘密，很快就會露出尾巴來的。”
這麼說起來的確有點道理，我想著secret會再從我們這裡挖出什麼秘密。
“瑾夜哥哥，今天你給我先補習下英語吧。”赫連藝捧著厚厚一摞英語資料走過來。我識相地站起來，準備離開，韓瑾夜在我走之前說：“去看一下部落格。”
我想了下，也對，secret說不定會在部落格裡透露出更多資訊。
當我點選那個收藏夾裡的標題時，忽然感覺到也許當時secret注意的不是我們，在看著韓瑾夜剛才遞給我的那張相片時想著，也許secret當時是在探尋夏流老師的秘密吧。轉而，這個想法愈加強烈，我開始在secret的部落格裡面找九月份的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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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要去深入挖掘關於那個婚外情的秘密，但在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我眼中的花美男盡然會和一個不起眼完全沒有聽說過名號的女生在一起。等這件事結束後，我想可以多收一個秘密了……）
果然是那時被注意到的，但是是什麼讓她完全不去深入挖掘就認為這可以成為一個秘密呢？對於夏流老師的婚外情她不是很謹慎麼？去進行了深入調查。
我又看了最新的那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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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秘密成立並獲得了戰利品，我會將它放入秘密鐵盒，同時更新部落格，可是今天我向當事人傳達訊息後，居然他承認了。他破壞了秘密的本質。關於他們兩個人，我是不會放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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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ret居然說不會放過我們？天吶！她想做什麼？把我們大卸八塊來解恨麼？
這種強烈的慌張感在心頭縈繞了一段時間後慢慢退去，替代它的是淺淺的不安感，隱約覺得什麼事會突然發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