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雲看到範斯德以後,目光向醫療室裡其他人掃了一圈,範斯德會意,立刻揮揮手讓那些人出去,然後半真半假地對沈修雲的傷勢表示關心和擔憂。

沈修雲從床上半坐起來,看不出情緒的黑眼睛直直盯著範斯德,儘管他受了傷,但是都只侷限於皮肉,並沒有傷到筋骨,倒是無礙於行動。

“我原本以為,你是想要和我合作。”沈修雲淡淡地對範斯德說。“看來這個想法已經變了是麼?”

“我從來沒有改變過我的本意。”範斯德說。

“哦?那我倒是不明白,為什麼我進醫療室進得這麼頻繁?”

“嗯?所以您這是在暗示我,是所羅門競技場故意給您安排了比較難對付的對手,故意針對您,是嗎?”範斯德微微挑眉。

沈修雲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範斯德沉吟了一陣,將通訊器拿出來聯絡到一個工作人員,對他說:“將競技場高等區的受傷統計記錄複製一份傳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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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通訊器就滴滴兩聲,範斯德摸出隨身攜帶的簡易全息投影儀,將他所說的受傷統計記錄放映出來,“之前因為抽血實驗的事,我們鬧過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無論我如何解釋,您可能也不會相信我,那麼就讓我用資料來說話吧。”

範斯德接下來就給沈修雲詳細展示了近幾年來高等級區競技手的負傷記錄調查,並向他證明,一個星期之內受傷幾次被抬進醫療室都是很正常的事。沈修雲之所以不習慣,是因為他的實力很強,之前從來沒受過傷,這遠遠高出於正常競技手的水平。然而,隨著他的不斷晉級,競技賽的難度會加大,想要不受傷是不可能的。而且高等級競技手之間拉幫結派互相打壓的事情一直存在,這是競技手之間的事,所羅門競技場無權出面干預,沈修雲總是成為別人挑戰的物件,範斯德對此也沒有辦法,只能勸他也儘早投奔個組織。

“至於醫護人員在為您處理傷口的時候趁機取您的血液作為實驗樣本,我感到很抱歉。我承認,您的血液對我們的實驗來說非常寶貴,既然總歸您已經受傷流血,與其讓它們被浪費掉,還不如利用起來,您說是麼?”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種情況沒辦法改變了?”

“高等級區裡高手如雲,即便是您,碰上敵手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

沈修雲眼中眸光一閃,“不過什麼?”

範斯德看著沈修雲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所羅門競技場雖然明文規定禁用一切藥物,不過在高等級區裡,適當地用上一些輔助藥物提高體能已經成為共識。您現在還只是在一百二十層之下,真正的高手甚至還沒有見識過,如果不用點藥物輔助,想不受傷是很難的。所以我的建議是……”範斯德說到這裡,特地壓低了聲音,衝沈修雲眨眨眼睛,“其實有時候,也可以不那麼遵守規則的。”

“你是說,我也該用點藥物?”

“作為所羅門競技場的負責人……”範斯德假笑了一下,咳嗽兩聲,“我可什麼都沒說哦。”

所羅門競技場的競技手們私下裡用違禁藥物其實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沈修雲之前有所耳聞,卻一直不屑於此。想他前世也聽說過不少高手弄些江湖秘藥短時間內提高武功修為,最後無一善終。這邪門歪道的東西,他向來不會去碰。只是他沒想到,身為競技場負責人的範斯德,竟然會明目張膽鼓勵這種行為。

沈修雲心裡思量,面上卻不露聲色,慢慢垂下眼道:“我平時不大和其他競技手接觸,這種事知道的比較少,也不知道去哪裡弄那些提高體能的藥物。不過要是真能讓人取勝的話……用些倒也無妨。”

範斯德眼中升起笑意,“如果您有需求的話,這個忙我倒是可以幫。”說著,範斯德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藥瓶,“據我所知,將您弄傷的那幾個競技手都用過這種藥,這是競技場實驗室裡研製的,能大幅度提高人體耐力和敏捷度,而且對身體絕對沒有傷害,可以放心服用。只不過這個藥品比較珍貴,價錢的話……”

沈修雲眯起眼看著那透明小藥瓶裡的幾粒藥丸,說:“價錢倒是好說,只是不知道效果會不會像你說的那樣好。”

“您試試不就知道了?”範斯德勾了勾唇角,將藥瓶塞進沈修雲手裡,“作為對您為實驗室捐獻血樣的回報,這幾粒藥丸就送給您了。不過以後如果您再有需求的話,可就要付錢咯。”

沈修雲看著範斯德,收下藥瓶,“這是自然。”

範斯德讓沈修雲好好休息,便告辭了。

“啊,七殿下,您也來了。”沈修雲聽見範斯德在門口說。

隨即門再次被推開,洛迦提著一籃水果走進來,沈修雲迅速將範斯德給他的藥瓶收起,抬頭看向來人。

“你好些了麼?”洛迦的臉色不太好,目光沉沉的。

沈修雲“嗯”了一聲,倒是沒拒絕洛迦遞給他的水果,水果已經洗乾淨了,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倒是甜美多汁。

“我過幾天可能要離開所羅門一段時間。”沈修雲說。

洛迦看著沈修雲手臂上纏的繃帶,猩紅的血跡有些刺目,他微微蹙眉,眼眸閃爍幾下,不過最後還是道:“也好,現在高等級區裡的幾個競技手組織都針對你,避避風頭也好。”

沈修雲將洛迦的神情收在眼底,勾唇一笑,道:“的確,是該避避風頭。”

第二天,沈修雲就離開了所羅門競技場,去找很久沒聯絡過他的白莫。

白莫當初說好了要給沈修雲賺大錢,事實上卻一直在燒錢,大筆的資金流入他這個一人實驗室,往往連個響都聽不見,就蒸發了。不過沈修雲並沒有說什麼,只要白莫需要,只要他還付得起,就會一言不發地給他購置回他所需要的實驗物品,當然,白莫還是提供給他了很多有用的東西的。

散發著刺鼻味道的地下室裡,幾百平米的空間都被各種實驗器材填滿了,到處都是試管和燒杯,裡面五顏六色的不明液體有的甚至還會冒氣泡,看著就很危險的樣子。

沈修雲走進來的時候,見白莫戴著防毒面具,正在觀察一個溶液池裡的某樣東西。

“門口有面具,戴上再進來。”指紋識別鎖只有沈修雲和白莫兩人能開啟,所以白莫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眼睛仍緊緊盯著試驗器皿裡的東西,一邊掐時間一邊提醒沈修雲。

沈修雲摘下掛在門口的面具,像白莫那樣套在頭上,走到白莫身邊,周圍環繞著好幾臺光腦全息螢幕,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運算子。其實沈修雲一直有一件事情很好奇,在星際帝國,所有omega只能接受最基本的教育,等到十五歲之後就送到梅左基地,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高等教育,白莫這些本事到底是哪裡來的?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無師自通。

白莫目不轉睛地看著計時器,很快,只聽叮的一聲,倒計時時間到,白莫立刻拉動旁邊儀器的操縱桿,溶液池裡的溶液立刻排出,機械臂將裡面的東西撈出來,仔細一看,發現那正是一件隔離斗篷。

再次拉動另一個機器的操縱桿,將那件隔離斗篷放在一個真空倉裡烘乾加熱,白莫低頭計算著資料,在儀器控制臺上輸入溫度和時間,以及各種控制數據。緊接著,那件被藥水浸泡透的隔離披風在紅光和高溫中撕扯扭曲,直到藥水完全乾透,真空倉才開啟,機械臂將隔離披風拎出來,自動遞到白莫面前。

白莫舔了舔嘴唇,一雙特別有神的眼睛煥發出興奮激動的光彩,他將隔離披風從機械臂手中接過,迫不及待穿到自己身上,搭扣扣上的一瞬間,隔離磁場形成,沈修雲猛地回過頭,目光熠熠地盯著白莫。

白莫低頭看著自己,身體在微微顫抖,聲音都有些變了,“記錄,第304號實驗品,成功。”

瘦弱的omega站在一堆比他高大的實驗器材中間,身上圍著市面上賣的最普通的隔離披風,此時此刻,omega氣味被完全掩蓋,而alpha的資訊素味道,卻從他身體上不斷地散發出來。

自人類二次進化為abo三個種群以來,資訊素具有不可逆和不可變性,已經成為全人類的共識。不論人們想了多少辦法,能做到的也僅限於將資訊素屏蔽掉,卻從來沒有對資訊素模擬成功過,而這一個足以震撼整個科學界的成果,竟然在如此簡陋的一間小小地下實驗室裡誕生了,而他研究者,竟然是一個omega!

“這就是……你說的能夠模擬資訊素的披風?”沈修雲微微怔愣。

白莫激動得快要哭出來,完全沒有理會沈修雲,只是一遍一遍地喃喃自語道:“終於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沈修雲看向白莫,判定此人已瘋魔,於是找了個椅子坐下,等他冷靜下來。

白莫斗篷都來不及脫,眼睛亮晶晶的,立刻又撲向試驗檯,在光腦和筆記本中記錄資料,纖長白皙的手指在鍵盤上和觸屏上飛快敲擊按動,左右手都不閒著,看那副樣子,好像恨不得能長出十隻手才好。

沈修雲也不打擾,靜靜在旁邊坐著,一直等白莫忙完,胡呼出一口氣癱倒在座椅裡,才道:“恭喜了,終於弄出了你想要的東西。”

白莫為了開發這種能夠模擬alpha資訊素的隔離斗篷,總共毀掉了三百多件隔離裝,三百多件啊,擱在普通的人家,很多人一輩子都攢不夠買一件的錢,可是白莫卻一口氣敗壞了三百多件,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由此開見他燒錢的本事有多厲害。

即便驕傲如白莫,對沈修雲這種毫無限制的支援有些感動,擦了擦腦門的汗,難得露出一絲他這個年齡的年輕人該有的稚嫩笑容,“是啊,終於成功了,也算是給你那搞壞掉的三百多件隔離裝一個交代。現在各項資料已經儲存下來,以後想要改造隔離裝,就能很輕鬆了。”說到這裡,年輕的omega再次露出他那高傲的神色,微微抬起下巴說:“你放心,這件隔離裝拿到市場上去賣,絕對會將我們以前投入的本金全都賺回來。”

白莫並沒有誇口,這樣的東西拿出來,別說是普通人或者貴族,就是軍方和科學院也絕對會注意到,到時候必定是千金難求。不過這麼顯眼的東西,怎麼讓他流入市場而不暴露自己身份,倒是需要考量考量。

沈修雲想了想,問白莫:“能不能再給我做一件?”

白莫微微一揚眉毛,“你倒是挺貪心的。”不過想了想又說:“再做一件倒是沒問題,不過你得讓我歇一會兒,我快累死了。”

對於做實驗,白莫有種常人沒有的痴迷,只要一站在那些容器和儀器面前,看著不同的物質互相反應,呈現出變幻莫測的狀態,白莫就會將一切忘記,廢寢忘食。關於資訊素模擬的實驗他早就想做,只是以前一直沒有機會。這回沈修雲給他提供了這麼好的條件,他當然就是全身心撲在實驗中,連續一個多月睡眠時間不超過一百小時,在上萬次的資料模擬,上千次的虛擬物模擬和上百次的實物實驗之後,終於研製出了改造隔離裝的方法。

所以此時興奮之後,他像被人抽空了精力,頓時垮下來,又困又累,就想趕緊倒床上睡死過去。

沈修雲看他的確疲累不堪,就沒有多說什麼,讓他去先去休息。

白莫正要閉上眼往床上摸,卻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整個人一機靈,“嗯?你受傷了?”

“小傷。無礙。”沈修雲淡淡道。

白莫這回也顧不上睡覺了,瞪大眼睛看著沈修雲,這麼濃重的血腥味,連刺鼻的藥劑味道都沒有掩飾住,可見他傷得不輕。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剛剛只顧著沉浸在實驗成功的興奮中,竟然忘了問沈修雲來這裡做什麼了。“對了,你怎麼來了?”

沈修雲拿出一個小小的藥瓶,放在白莫手中。

“我想讓你幫我研究一下,這種藥丸的成分。”

“有什麼問題?”

“我懷疑有問題。”沈修雲說,“還記得那天我們在克萊帕宮碰到的alpha貴族麼?你們都說感覺不到那人身上的資訊素,查查這個,也許會招到答案。”

白莫接過藥瓶,將其舉高,對著燈光看了看,透明的玻璃藥瓶中幾枚白色藥丸安靜地躺著,看上去毫無異樣,“你又發現什麼了?”白莫問。

“沒有,只是直覺而已。”

白莫將小藥瓶收起,瞥了眼沈修雲,狐疑道:“話說,你把自己搞出這麼多傷,不會就是弄這個東西吧?”

沈修雲眸光閃動,沒有回答。

白莫努努嘴,也不再搭理他,自顧自跑去床上補眠。沈修雲就在地下室裡等著,直到晚上白莫睡飽了,又打起精神給他改造了一件隔離披風,他才告辭。

臨別時,沈修雲道:“我這幾日可能要離開所羅門星球,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準備的?”

“離開所羅門?”白莫眼睛轉了轉,瞭然一笑,“哦,你是要去接生意了?”

沈修雲算是預設。

白莫又露出那種邪性陰鬱的眼神,幽幽道:“好事,那幫alpha就是不得好死。能殺一個就賺一個。有人買你做兇手,還能順便賺錢,兩全其美。”

沈修雲沒有回應白莫,只是道:“你最近儘量小心,不要弄出太大動靜,引人注意。”

“知道啦,你就放心吧。”白莫擺擺手,“你自己也小心,我給你的那幾樣藥劑都帶著點,說不定關鍵時候能派上用場呢。”

沈修雲手指按上指紋鎖,房門開啟,回頭看了白莫一眼,道:“已經用上了。”

“哦?哪個?”

“就是那個抵抗酒精的藥劑,喝了不會讓人酒醉。”

“效果如何?”白莫急切問。

沈修雲笑,鋒利如劍的眼底一派清冷,“不錯,這東西很有用。”

離開白莫的實驗室,沈修雲直接前往星夢殿,點名要了藍迪。

“什麼?離開所羅門?你……又要去接生意了?”當藍迪聽說沈修雲要走的時候,反應和白莫大不一樣,微微皺眉道:“你這次有沒有好好調查一下?別像上次那個什麼教授似的,死了以後竟然還弄成烈士,你現在的名聲很不好,大皇子凱撒倫甚至重金懸賞買你的訊息。這個時候有人和你做交易,該不會是什麼陷阱吧?”

“所以我這次來找你,也是有事相求。”沈修雲道。

“我?”藍迪愣了愣,“我能幫你什麼?”

“就幫我查查這五個人的底細,我想要他們的關系網。”沈修雲說著,將一個字條塞給藍迪。

藍迪低頭看了眼,知道這五人八成就是沈修雲這次的刺殺物件,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確定以他的能耐到底能不能完成沈修雲的囑託。

“盡你所能就好,能打探出多少就算多少。”沈修雲似乎看出藍迪在想什麼,緩聲說。

藍迪目光定了定,神色忽然變得堅決,“嗯,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些人的訊息都挖出來。如今我被安排接待vip客人,那些貴族之間或多或少都有聯絡,肯定會有這五個人的訊息。”

沈修雲點點頭,又拿出一個包裹遞給藍迪。

“這是送你的。”

藍迪接過包裹,開啟一看,發現裡面是一件隔離披風,有些不明所以。

“穿上看看。”

藍迪依言將隔離披風穿在身上,搭扣扣上的瞬間,他立刻感覺到什麼,不由僵立在原地。

“這是……”

“被改造的隔離裝,可以模擬alpha資訊素。我覺得你可能會用到它。”沈修雲說著,衝藍迪微微一笑,“你不想侷限於這裡,我知道。你可以行到更遠。”

藍迪心裡猛地一震,激動得抬起眼,不過很快眼眸便黯淡下去,指了指自己的腳踝,上面套著一個金屬腳環,低聲道:“就算有這樣的好東西,我也逃離不出星夢殿的掌控。無論我走到哪裡,定位器都會找到我的,它就是我身上的一個標記。”

沈修雲看著藍迪,沉吟片刻,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急,一樣一樣來。不想要的東西,一樣一樣除掉。”

三天之後,藍迪出臺到所羅門星球的找沈修雲,給了他答覆。

“這五個人職業不同,從事行業不同,似乎沒什麼交往。但是有一點,他們都和帝國軍醫院的費格教授相識。”藍迪說到這裡,有些擔憂地問沈修雲:“修雲,上次向你買兇的人和這次的是同一人嗎?為什麼我總覺得這裡面事有蹊蹺,要不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沈修雲聽藍迪這麼說,反倒是放下心來,不過他沒有對藍迪多說,只道:“多謝了,我心中有數,你不必擔心。”

藍迪也不好再勸,最後只是說:“哎,那你一定要小心,這次可千萬別像上次那樣弄得那麼大響動,儘量不要讓人發現,得手之後就走。”

沈修雲送走藍迪,看著作為新目標的五人,沉思片刻,當即著手準備行動所需的裝備和用品,如今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次的主顧給的時限很緊,他不能再耽擱,於是第二天就換了偽裝,前往所羅門星球的空間站。

這一天剛好趕上下雪,所羅門的天空在風雪的洗禮下變得尤為明淨。

坐在空間站的等候室裡,沈修雲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見外面的露天廣場裡站了一個人,帶著銀面,撐著傘,紛揚的雪花寂靜地落在傘面上,簌簌積了雪白的一層。

沈修雲嘴角冷冷地勾起。

他還記得昨天晚上,那位七皇子來找他,說是要給他送行。

沈修雲說這樣容易暴露身份,不必相送。

七皇子沒有堅持。

沈修雲卻反問:“怎麼不問問我要去哪裡?”

七皇子的表情平靜,看不出情緒:“你自有你想去的地方,我不會多問。”

雪越下越大,所羅門的氣候總是這樣惡劣,前一秒鐘可能還晴空萬里,下一秒就會被暴風雪逆襲。陰霾的天空透不過一絲光亮,帶給人的只是無盡的寒冷,和寒冷之下的切膚刺骨之痛。

漸漸地,那個人的身影,也被肆虐的風雪抹去了蹤跡。

窗外,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映在此時一個刺客黑沉沉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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