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個月過去。
送嫁車隊進了西北地界。
因為此行路途太遠,新年都是在路上過的。
這天車隊路過一山林時,突然從山上衝下來一群男子。
走在最前面的胡老大打馬停了下來,大聲道:“前面是哪夥兄弟,我是河州府的胡老大,今天路過貴寶地,還請兄弟們行個方便。”
說著,胡老大將雪白大刀,往胸前一橫,兇悍的瞪大眼。
顯然一言不合,他就要動傢伙了。
隨著胡老大的動作,車隊的其他人也都抄起了傢伙,瞪視著攔路的人。
“誤會,您誤會了。”攔路的男子中走出來一個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一身腱子肉,一看就是練家子。
胡老大估量著對方的武力,面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中年男子敏銳發現了這一變化,他抱拳低下頭道:“我們是附近小王山山寨子的兄弟,聽聞貴車隊的二小姐收難民,我們兄弟特地下山來投靠。”
胡老大一聽這話,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
山寨子這可是土匪窩。
而且他估摸著對方本事不差,怎麼會想不開賣身?
不過只要對方沒惡意,他也管不著。
這麼想著,胡老大看向一旁的林護衛。
林護衛看著中年男子,直接道:“我去稟報二少爺。”
說完,林護衛打馬向後。
不過,他同時,看了眼身後的一個手下。
手下立刻會意,也向後跑去。
而胡老大留在沒動,依舊警惕的看著擋路一夥人。
於是在林護衛向符錦慶彙報的時候,一個男子也快速跑向了符錦枝所在的馬車。
“小姐,您要收下這些山匪嗎?”馬車中,聽了護衛的稟報,正看話本的符錦枝還沒有回答,一旁的巧兒就緊張的問道。
符錦枝瞥一眼巧兒,淡定道:“不知道。”
巧兒一聽自家小姐有可能收下山匪,更緊張了,“小姐,那些山匪和您之前收的難民可不一樣,也許他們就是覬覦咱們車隊的物資,假意投靠,然後找機會下手。”
“說的不錯。”符錦枝給了巧兒一個讚賞的眼神。
學會思考,保持警惕,這樣才不容易吃虧。
作為主子,符錦枝現在倍感欣慰。
“小姐,您既然也覺得奴婢說的對,那您千萬不要引狼入室,收下那些山匪。”得到自家小姐的贊雙,巧兒頓時氣勢大漲,乘勝追擊道。
符錦枝聞言,視線從話本上移到巧兒身上,笑著問道:“若我想將這些山匪收下呢?”
“您剛才不是贊同奴婢的話?”巧兒疑惑的反問。
符錦枝手持話本,輕敲一下巧兒的頭,“我只是覺得你善於思考是對的。”
這話一出,巧兒身上的氣勢頓時洩了,“小姐,奴婢一直都善於思考。”
對於巧兒這話,符錦枝回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巧兒當即羞惱的蹲到馬車角。
嗚嗚!小姐太欺負人了。
將丫鬟逗惱了,符錦枝反而挑唇,露出一抹笑容,對馬車外等著她話語的護衛道:“你去打聽一下,這小王山山寨風氣如何?”
符錦枝的這個任務並不難。
只說鏢局的胡老大他們應就有所知道。
而這一打聽,自然瞞不過符錦慶。
本來還憋著勁的符錦慶,這下也坐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妹妹符錦枝的馬車旁。
“二妹妹,你讓人打聽山寨的風氣,是打算收下這些山匪?”
聽到外面傳來哥哥的聲音,符錦枝放下話本,起身挑起車簾,“二哥,若風氣不錯,我就收下。”
和那些難民因為天災和朝廷的賦稅流離失所不同,這邊的山匪,大都是因為戰亂。
關外蠻子的騷擾,讓這邊的百姓日子過不下去,才上山落草為寇。
“二妹妹,昨日廚房的管事和我說,車隊的糧食最多還能撐七天。”想到這一路行來,二妹妹無所節制的收難民,符錦慶就頭疼不已,“你若是還繼續收人,不用七天,我們車隊就斷糧了。”
這七天時間,還是車隊大部分人都喝稀粥的情況,才能保證。
一個月時間,車隊的人數,變成了好幾千。
之前王管事贖身的糧食早在十天前就吃完了。
現在車隊的糧食,還是在上一個大城,花大價錢新購置的。
因此符錦慶知曉,他這位二妹妹手中,是有些銀子的。
但,養活這麼多人,再多的銀子也不禁花呀!
符錦慶瞅著車隊中烏泱泱的下人們,真是愁腸百結。
“二妹妹,你聽二哥一言,不要再收人來了。”尤其還是那些兇悍的山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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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剛說完,想要在心善人美的二小姐面前表現的護衛,小跑著回來了。
一心想表現的護衛,他沒有聽到符錦慶剛說出口的話。
而是看著馬車旁的二少爺,微露出訝異的神色,大聲喊道:“二少爺好。”
符錦慶看著護衛,糾結的點了下頭。
他現在特別希望,對方能帶來讓他舒心的訊息。
可惜……符錦慶失望了。
護衛向符錦慶問好後,見二小姐居然在馬車窗邊,他立刻挺起胸,然後向馬車窗邊的符錦枝道:“稟二小姐,屬下已經打聽清楚,小王山山寨的山匪,只收取過往商戶的過路費,對普通百姓從不下手,手上也從不輕易傷人性命。在這一帶山匪中,名聲最好。”
符錦慶一聽這話,心中大呼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緊接著就見他妹妹符錦枝開口道:“你去將他們的領頭人帶過來。”
護衛精神應下,“是,二小姐。”
能夠這麼近距離接近二小姐,他今天真是太幸運了。
“二妹妹,你不要再胡鬧了。兇悍的山匪,豈是你一個小女子,能駕馭的?”眼瞅著跑來的護衛,轉身跑離,符錦慶眉頭死死的皺起,深深吸一口,他繼續道:“聽二哥一句勸,老實嫁人,不要再亂發善心。”
“噗嗤!”符錦枝忍不住笑出聲。
突來的笑聲,讓符錦慶一怔。
符錦枝眉頭挑起來,似笑非笑的反問發怔的人,“二哥,你憑什麼認為我和你一樣?”
一樣無能!
最後兩個字沒有說出口,但符錦慶卻從對方的臉上看了出來。
這一剎那,彷彿一個大巴掌,無情的拍在符錦慶臉上,讓他狼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