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
面對趙將軍的低聲詢問，衛將軍的頭左右搖動。
趙將軍一聽，頓時更加焦急了。
“短短幾句話，金老將軍將他的愛子之心，表現的淋漓盡致。若棺槨之中，真的是大將軍，今日過後，大將軍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過。誒，衛將軍，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趙將軍說著說著，就發現衛將軍正用驚奇的目光，瞅著他。
衛將軍：“我只是發現往日真的不夠瞭解趙將軍。趙將軍，你今日讓衛某刮目相看。”
瞬間，人精的趙將軍，就明白了衛將軍為何會說這話。
“衛將軍，原來在你眼中，比起忠義，我更關心自己的前途。”
趙將軍幽怨的話語一出，衛將軍頓時不自在的清咳一聲，他微微拱手，歉意道：“以往是衛某膚淺了，沒有看透趙將軍的本質。”
“好說，好說。日後衛將軍多與在下走動走動，自然就不會再生出這樣的誤會。”趙將軍回了一禮，立刻精神道。
衛將軍瞅著熟悉的趙將軍一曬，點頭道：“你我一同共事，自是該多走動。”
趙將軍聽了這話，面上滿是贊同，心下卻腹誹。
以往你我也一同共事，但也不見你衛將軍與我多走動。
心下雖有腹誹，其實趙將軍是松了一口氣的。
有衛將軍這句話，就算棺槨中真的是大將軍，他日後也多些保障。
突然，棺槨處傳來聲響，趙將軍尋聲望去，不由出聲，“棺槨被開啟了。”
衛將軍聞言，迅速轉身。
果真見棺蓋已經被下人抬了起來。
腳下意識抬起，又迅速的落下。
衛將軍的視線看向了金老將軍，以及大將軍夫人。
譁！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天空，照出了二人面上的神色。
衛將軍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許許多多人都與衛將軍一樣。
金老將軍：“符氏，你去見老二最後一面吧？見完之後，好讓老二早點踏進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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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不去嗎？”符錦枝掀唇。
金老將軍嘆氣搖頭，“為父老了，受不得刺激。”
“父親就那麼自信，棺槨中的人，是你的二兒子？”符錦枝沉默了下，問道。
金老將軍不悅的皺了下眉，“我不是自信，我是相信老四。老四他不會拿這樣的事情玩笑。符氏，對你來說老四是你夫君的弟弟，而對我來說，他是我親生兒子。若親子不能相信，這世間我還能相信誰？”
“是啊！若親父子都不能相信，又能相信誰？”符錦枝挑眉，咬字清楚的對著金老將軍道。
金老將軍可以肯定，對方在內涵他。
登時，一股氣嘔在心口。
“符氏，陰雨天寒，你不心疼夫君，我卻心疼兒子。”
“希望父親是真的心疼才好。”
符錦枝扔下一句，抬腳就往棺槨走去。
巧兒輕哼一聲，趕忙跟上。
然而，主僕兩人還沒走到，金城先一步嚎嚎大哭。
“哇！二哥，您年紀輕輕，怎麼就去了？”
主僕兩人腳步當即一頓。
巧兒難掩擔憂，低聲驚呼，”夫人，三老爺他……他似乎真的看見了大將軍。”
“他眼瞎！”符錦枝利落甩出三個字，腳步再次大邁。
巧兒抱著主子剛給的信心，再次跟上去。
本來就不長的路，轉眼間，主僕兩人到了棺槨處。
扒著棺木哭的金城，意識到來人，抬頭哭道：“二嫂，二哥他……他真的去了呀！”
“二嫂，是我沒保護好二哥，我該死！”金馳再次跪下，通紅的眼眶，淚水瀰漫。
悲傷再次蔓延，百姓們再次開始哭泣。
趙將軍擦變紅的眼睛，嘴上不停唸叨：“完了，金家三爺都看見了。這下大將軍是真的躺裡面了。衛將軍，你一定要守諾，日後與我多走動。”
被唸叨的衛將軍卻沒有聽見，身後趙將軍的話。
此時，他整個心神，都在那黑色棺槨上。
大將軍，你真的戰死了嗎？
比起其他人的悲傷，聽了金城證實的金母等人，卻是各個添了喜色。
不過大庭廣眾，他們卻是極力剋制。
因此面容扭曲的他們，一時間倒讓人瞧不出破綻。
當然，此時沉浸在悲傷的人們，也沒有心情注意他們。
至於金老將軍，他暗暗吐出一口濁氣，心情卻不見喜。
二兒子再不得他心，也是他親生的兒子，尤其這個兒子，現在已經死了。
“金管家，讓下人準備好，迎老二進家門？”
“是，將軍。”
金管家應下，但卻沒有行動，因他一早就安排好下人了，剩下的是等那位因傷心，不願承認夫君已死的女子，認清事實。
然下一息金管家驚了。
只見符錦枝眸光在棺內一掃，淡淡道：“巧兒，你派人將府醫叫來？”
“夫人，你尋府醫做什麼？”巧兒心下一顫，小心的問。
不會棺內真是大將軍，夫人還想讓府醫醫治吧？
巧兒冷不丁冒出的猜想嚇人，然而卻不止她一人有這個想法。
符錦枝尚沒有回答，金城也哭道：“二嫂，您醒醒吧？二哥他已經戰死多日，沒救了。”
“二嫂，弟弟尋到二哥時，二哥他……他就已經沒有氣息了。”金馳說著，頭觸地，似是難受的支撐不住。
符錦枝嫌棄的掃金家兄弟一眼，對巧兒回答道：“請府醫給三弟四弟看看，他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啊？”巧兒可怕的猜想愕然而止。
與此同時。
金城的哭聲停了，金馳抬起了頭。
符錦枝：“若眼睛沒瞎，怎會將棺中人錯認為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