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城西的人,雖然很有可能會讓父親知曉,但你能保證,城中的其他人裡面,沒有父親的人嗎?”符錦枝掀唇道:“甚至新城裡面,我們都不能完全保證。”

頓一下,符錦枝清亮的眼眸中,閃著睿智的光芒,“我們不能畏懼可能,就不去做改變。無論是戰死軍士的遺孀,還是因傷殘退出軍中的軍士,他們都是值得讓人敬佩之人。”

最後,城西的手工皂作坊自然是開了起來。

手工皂在肅安城正式被推出的那天,荀冒帶著芸娘搬出了大將軍府。

豎日,金猛從軍中回來後言道:“夫人,荀冒邀我們明日去他府上做客?”

“府上今日也收到了荀冒差人送來的請帖,說是感謝我們這些日子的照顧。”符錦枝看眼男人,回道。

金猛聞言稀奇,“荀冒那個大老粗,居然也會有這麼細心的時候?”

“許是因為府中有女人了。”符錦枝說著,隨手拿過一旁,金邊紅底的帖子,翻開道:“夫君看,這帖子角落處,還畫了一朵蘭花,荀冒可沒這樣細膩的心思。”

然金猛看了,卻皺起眉頭,“荀冒糊塗了,竟然讓一個妾室胡來?”

“夫君,那位芸娘,現在還沒有成為荀冒的妾室。”符錦枝放下請帖,糾正道。

金猛卻不以為然,“不過是早晚而已。”

想了下,金猛道:“我明日就和荀冒說,讓他早點將趙將軍的女兒娶進門。”

關於這件事,符錦枝不管,也管不著。

畢竟等荀冒傷好後成親,是那位趙將軍府的小姐,趙飛綺親口對她說的。

如今自家夫君的做法,應是順了趙小姐的意。

符錦枝想著眨了眨眼,她現在關心的是,“夫君,明日我們去荀府嗎?”

“不去。”金猛厭惡道:“一個妾室,有何資格招待夫人?”

聞言,符錦枝再眨眼,“所以夫君是在意我?”

“自然。”金猛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符錦枝:“……那不如夫君自己去,好歹是荀冒的一片心意。”

“我也不去。”金猛粗聲道:“明日我在家陪夫人。”

符錦枝見男人心意已定,她也不再勸。

想著道:“既然我們明日不去,趁現在時辰尚早,我現在讓人去荀府回覆。”

“夫人莫動,我出去吩咐一聲即可。”金猛說完,大步往外走。

本以為荀冒請客的事情,算是過去了。

但符錦枝沒想到,轉天荀冒帶著那位芸娘上門了。

她當即看向自家夫君。

“夫人且不用理,我現在就去將荀冒叫到書房,單獨談話。”金猛臉色一沉,粗聲道。

今日休息,他本打算好好陪著夫人,卻不想荀冒如此沒眼色。

打定主意好好訓斥荀冒一番的金猛,沉著臉走了。

接著,紅兒走了進來。

符錦枝瞥一眼,輕巧翻了一個身,道:“紅兒,將我昨日未看完的那本書拿來?”

“是,少夫人。”紅兒立刻應下,去取昨日她收好的那本書。

片刻後,符錦枝拿到手的,分明是一本醫書。

她一邊翻看,一邊問其中的一些問題。

原來,從青州城回來後,符錦枝就一直,在暗中跟著紅兒學習醫術。

或許也不能說是暗中。

只是目前,符錦枝並沒有打算讓其他人知曉。

“少夫人,奴婢有事情稟報?”水兒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符錦枝輕嘆一聲,合上了醫書。

她對紅兒道:“先收起來吧!”

今日,她本也沒有學習醫書的心思。

待紅兒重新將書收好,符錦枝讓水兒走了進來。

走進來的水兒,第一時間看向了一旁的紅兒。

其中眼神複雜。

此時,巧兒和紅兒早已請了酒,告知他人兩人結成異姓姐妹之事。

從那以後,水兒感覺自己被排斥了。

而分明,她才是巧兒姐姐最先看重的丫鬟。

想到這,水兒每每眼中酸澀。

怕自己的情緒被注意,水兒快速移開了目光。

然而水兒卻不知道,她的異樣情緒,早已符錦枝這位主子看在了眼中。

此時,符錦枝輕掃水兒一眼,問道:“何事?”

“稟少夫人,荀冒將軍帶來的芸娘姑娘,想要求見您?”

水兒的話出來,符錦枝就想說不見,不給她轉念改變了想法。

隨之,她開口問道:“人現在在哪?”

“在花廳。”水兒詳細道:“大將軍將荀冒將軍叫去了書房,現在只餘芸娘姑娘一人,在花廳裡面。”

符錦枝打了哈欠,坐起身來,“取我外衣來。”

不久後,符錦枝來到了花廳。

“小女子芸娘,見過大將軍夫人。”一見到來人,芸娘就福身見禮道。

符錦枝坐到主位上,“起身。你想要見我?”

“大將軍夫人,昨日尊府上派去的人,對荀將軍說了一些話,小女子聽後,恐大將軍和大將軍夫人誤會,今日才厚著臉皮,求荀將軍帶小女子前來。”芸娘沒有起身,而是福身繼續道。

符錦枝:“昨日我府上派去的人,對荀將軍說了什麼?”

乍聞此言,芸娘驚訝的看向上首。

她本以為昨日的事情,就算人不是大將軍夫人派去的,有些話也是大將軍夫人的意思。

如今看來,似乎是她誤會了。

“回大將軍夫人,昨日您府上派去的人,對荀將軍言道,荀將軍該早日迎娶正妻,不該讓……讓小女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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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說著,還覺得不真實。

這話真不是大將軍夫人的意思?

可大將軍堂堂一男子,他的眼中是整個西北,如何會關心下屬區區的後院?

符錦枝看出了芸娘的糾結,她唇角微翹,言道:“昨日夫君得知荀將軍送來的請帖後,確實說過此話。沒想到夫君如此著急,昨日就將話轉告了荀將軍。”

芸娘一聽,心下一沉,她沒想到大將軍真的會關心後院之事。

這樣一來,更應該解釋清楚了。

“啟稟大將軍夫人,昨日之事實是個誤會。小女子雖對荀將軍有些許恩義,但小女子自知身份低微,不配為其正妻,是以小女子自知道荀將軍身份後,並未有過一絲妄想。”

芸娘聲音一頓,唇邊露出苦澀的笑容。

“昨日擬定宴請您和大將軍之事,並不是小女子所想,是府中的管家,建議將軍的。”

符錦枝:“請帖角落處的蘭花,也是管家卻讓下人畫上去?”

突然聽到這話,芸娘臉色一白。

她難過道:“是小女子一時手癢,畫上去的。”

這個時候,芸娘已經明白,是那朵蘭花讓大將軍他們誤會了。

心中不由悲愴,曾經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時不時就會親自制精美的帖子,請小姐妹一起玩耍。

如今,卻連在請帖上畫一朵花,都不能隨心所欲了。

“宴請之事,我會與大將軍說清楚,至於荀將軍迎娶正妻之事,本就是正常之事。”符錦枝說完,頓了一下,又言道:“芸娘姑娘日後小心些吧!趙將軍府的小姐,是一個聰明人。”

這話出來,不等話音落地,符錦枝已然起身,往花廳外走。

臨出花廳門,符錦枝聽到對方,強撐著道:“謝大將軍夫人。”

聞言,符錦枝腳步未停,走出了花廳。

外面,刺眼的陽光直直落下。

紅兒快速開啟傘,撐在主子的頭上。

“少夫人,奴婢覺得那位芸娘姑娘,也是一個可憐人。”

符錦枝眼角睨向紅兒,嘆道:“這世上本就有許多許多的可憐人。你覺得城中那些常年飽受戰爭的百姓不苦嗎?你覺得新城那些人不苦嗎?你覺得一不小心就會失去性命的軍士不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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