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少夫人淡淡的話語,金和只覺自己的道行太低。
畢竟誰都知曉,大少爺這不悅,十之八九是衝著他們院子這兩位主子來的。
不過……
金和敬佩的眼神看向上首的人。
有少夫人在,好像真的不用擔心。
在這時,林護衛突然走了進來。
他看一眼奇怪的金和,稟報道:“大將軍、少夫人,鎖子代管家求見?”
片刻後,鎖子走了進來。
他俯首道:“奴才見過二少爺,見過二少夫人?”
“鎖子管家請起身。”符錦枝掀唇問道:“不知鎖子管家前來,有何事?”
鎖子:“回少夫人,奴才過來,是奉將軍之命,通知您和二少爺,今晚在正廳用晚食。”
聞言,符錦枝唇微微翹起。
“父親特地讓鎖子管家前來,是否還有其他話,想要轉達?”
鎖子……看向了坐在上首另一張椅子上的人。
符錦枝:“鎖子管家看夫君,難不成父親的話,是專門說給夫君聽的?”
“回二少夫人,確是如此。”鎖子臉色微微變了下,就承認了。
他面對著二少爺金猛,慢慢低下頭,“二少爺,將軍讓我轉告您,稍後的家宴上,請您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
金猛諷刺的開口:“父親的原話,怕不是如此含蓄吧?”
對於這話,鎖子只低著頭,不敢回答。
短短的接觸中,鎖子對於二少爺也大致有了印象。
這位當上了大將軍的二少爺,已然不懼他的父親金老將軍。
想到府中被稱為少將軍的大少爺,鎖子暗暗提高警惕。
二少爺不會遷怒於他吧?
下一息,金猛就會明白告訴鎖子,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金猛,是不會遷怒的。
只會硬懟真正的惹到他的人。
於是,鎖子只聽“嘭”一聲,他刷的小心抬頭,就看見二少爺的大手拍在桌上。
然後二少爺粗聲道:“回去告訴父親,我的嘴,不用他來管。”
鎖子迅速的重新低下頭,但他卻沒有動。
“鎖子管家請回吧!夫君的話……照實說即可。”符錦枝微微皺了皺鼻頭,接著道:“想必父親讓鎖子管家來傳話,已經想到了夫君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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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子:“……”
想到了,還讓我來傳話?
鎖子想問,但最後他還是忍住了衝動。
反而道:“奴才告退。”
鎖子走的很快,比來時走的還快。
看著這樣的速度的鎖子。
金和:“少夫人,老將軍已經知曉了大將軍的態度,為什麼還要讓人來傳話?”
關於前半句話,不止金和,只要是見過大將軍金猛和他的父親老將軍相處的人,都不會懷疑。
他們不解的都是後半句話?
明知道派人來轉告大將軍,只會平白讓大將軍不悅,老將軍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符錦枝看著一二三……雙疑惑的眼睛,微微一笑。
“父親的想法,我怎麼會知曉呢?”
這話出來,金和等人的表情都失了管理。
見狀,符錦枝輕笑出聲,“你們呀,與其在這瞎想,不如留著精力,一會兒好好去觀察,也許還能找到答案。”
金和等人,表情又是一變。
他們恍然的想:這話說的好對哦!
剛才問出口的金和更是道:“多謝少夫人點撥,屬下知曉了。”
聞言,符錦枝笑,“我是人,不是神,千萬不要將我神話哦!”
“在紅兒心中,少夫人就是算無遺漏的心善神仙。”紅兒表情慎重,真誠的道。
符錦枝側頭看著這樣的紅兒,一時失語。
她默默檢討了一下太過“厲害”的自己。
罪過呀罪過!
她竟然給了一個花骨朵一樣的小少女,如此一個錯誤的認知。
“呃……紅兒,其實我也不是算無遺漏……好吧!我謀略還算不錯。”
在紅兒欲要發紅的眼睛下,符錦枝嘆一聲,改了口。
紅兒露出笑顏,“少夫人,您就是紅兒心中的神。”
“紅兒,這樣的話你我知曉就好,日後莫要在人前說了。”符錦枝叮囑道。
她一介凡人,被說成神仙,莫名臉發熱啊!
啊!她剛才為什麼要提神這個字啊?
好在,紅兒還是聽話的好丫鬟。
“少夫人,奴婢聽您的。日後,不會輕易再說了。”
符錦枝:“……”
我覺得這話有點不對。
然而,不待符錦枝細想,林護衛突然抱拳問道:“少夫人,您真的要去參加家宴嗎?屬下怕其間有詐。”
思緒被斷的符錦枝,索性不再多想了。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夫君想去參加家宴嗎?”符錦枝將林護衛的問話,轉問另一位當事人金猛。
金猛:“明日是金耀成親,今日的家宴,金家旁系也會到。”
“當初我與夫君成親的頭一天晚上也是如此,所以夫君才知道嗎?”符錦枝這話,讓金猛沉默了。
然後,符錦枝有了不好的預感。
“莫非我與夫君成親的時候,沒有頭天晚上的家宴?”
金猛艱難的點頭,“當時父親和母親,沒有安排。”
“夫君,我突然有一句話要講?”符錦枝看向側頭傾聽的自家夫君,“呵!我當日到了肅安城外,你金家都沒人迎親……”
華燈初上,老宅的正廳,已經一派喧鬧景象。
然而符錦枝和金猛站在正廳院門處時,已將近用晚食的時辰。
金和看著華服美妝的少夫人,以及她身邊雄赳赳氣昂昂的丫鬟紅兒,下意識放慢了腳步。
畢竟是天天跟在身邊的人,金猛第一時間發現了金和的落後。
他腳步微頓,側頭,“可是發現不對?”
“回大將軍,屬下沒有發現不對。屬下就是……頭皮發麻。”金和小聲說著,眼中露出可憐,“大將軍,您一會兒一定要保重啊!”
金猛看著金和對他可憐,登時氣笑了,“你小子皮癢了?”
“屬下不是,屬下就是心疼您。”金和想到大將軍下手的狠絕忙道。
金猛粗聲:“我不用你小子可憐,本就是我當日做的不對。身為未婚夫,我當日應該遠去迎接才對。”
“可您先前也不知道,最後會是您娶少夫人啊?”金和小聲辯道。
金猛:“所以你家少夫人選擇去尋他人不痛快。”
說完,不等話音落地,金猛向前走去。
因他看見自家夫人,停下來等他了。
留在原地的金和,撓了撓頭。
大將軍說的沒錯,可他原先是想說這個嗎?
好像不是。
好吧!他一個下人,還是別替主子瞎擔心了。
吐出一口濁氣,金和小跑著跟上去。
“二哥,二嫂,您們來了?”
符錦枝和金猛一進門,金城就激動的迎了上來。
走進後,他小聲道:“二哥,二嫂,你們小心點。父親和母親剛才就到了,他們知道你們沒到,不高興了。”
“謝謝三弟,不過父親他們怎麼會注意到我們?”符錦枝掀唇問道。
激動的金城這才發現,二嫂今天變的,比往日更好看了,也更“凌厲”了。
嘛呀!二嫂這樣,他有點害怕。
就在這時,金城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周圍好像太安靜了。
他僵著臉往四周望去,只見在場的人,都一言不發的看著門口處。
或者說,看著他對面的二哥和二嫂兩人。
金城:“……許是二哥和二嫂,太優秀了。”
“我明白了。”符錦枝輕嘆,“優秀的人,無論在哪裡,渾身都散發著,不可讓人忽視的光。”
金城:“我在哪?我在做什麼?”
“你就在我們身邊,做著正確的事情。”符錦枝一本正經的回答。
……金城:“二哥二嫂,我領你們去見父親和母親吧?”
“勞煩三弟了。”符錦枝唇微微上揚,笑道。
金城可不敢再看二嫂,他低頭道:“這是弟弟應該做的。”
說著,他的腳步就動了。
符錦枝好金猛自然是金城一起。
“四哥,二嫂笑起來真好看。”不遠處,一個半大的小子期待的道:“一會兒我能和二哥二嫂打招呼嗎?”
被叫四哥的金馳點頭,“小七當然可以和二哥二嫂打招呼。”
說著,金馳帶著說話的小七,以及剩下的弟弟妹妹們,跟在了後面。
三哥讓他照顧弟弟妹妹們,可沒說不讓他們靠近。
金老將軍和金母非常的好找,因他們就在正廳的主人位置處。
金城帶著符錦枝和金猛到時,他們正在與金家的旁支說話。
在他們的身邊,還有明日的新郎官金大少爺金耀。
“父親母親,二哥二嫂來了。”金城臉上掛上笑容,高聲道。
隨著金城的話,金老將軍他們的說話聲,停了下來,視線看看向來人。
“這就是二侄子和二侄夫人吧?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一位旁支太太被來人晃了眼,吃驚的誇讚道。
金城生被二哥二嫂不認識說話的人,當即介紹道:“二哥二嫂,這是三爺家的春三嬸。”
“春三嬸。”符錦枝讚賞的看眼金城,對著旁支太太叫道。
這話可把旁支太太驚喜到了,她激動道:“大將軍夫人,叫我三嬸了。”
然,她的話音尚未落下,就意識到不妥了。
大將軍這三個字,她可不該提。
旁支太太擔心的看向了金母。
金母皮笑肉不笑,“我們一家子說話,您看?”
“哎呀,他四嬸叫我了。老嫂子,我一會兒再來尋您說話。”旁支太太立刻會意的道。
她不但自己走,還把丈夫也叫走了。
本來要過來的人一看,頓時都停下了腳步。
春三嬸和丈夫,直接與這些人站到了一起。
現在,這些人看似在一旁說話,其實還時刻注意著主位處的動靜。
符錦枝一邊跟著金猛,按禮數叫了金老將軍他們。
一邊心神一動,將精神力放了過去。
恰好聽到那旁支太太與他人道:“這二侄子媳婦長的也太美了,不知明天的新娘子,能及上幾分顏色?”
唇忍不住微微上揚,然後,符錦枝看見了,比剛才更難看的金母。
於是,唇邊的弧度更大了。
而這笑容,看在金母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本就不滿庶子夫妻晚來,更不想他們來的金母,她渾濁的眼底閃過陰狠。
“符氏,一個家宴,你打扮的花枝招展,還有沒有女人家的莊重?”
金母雖說是質問,但因怕他人聽見,聲音並不大。
但金母怕,符錦枝不怕啊!
“明日就是大哥的大好日子,我與夫君自然不能等閒視之。”符錦枝大大方方的出聲,笑吟吟反問:“難道母親以為,我和夫君應該不重視大哥的人生大事嗎?”
金老將軍臉上露出幾分欣慰,“耀兒是你們大哥,你們能這麼想,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