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將軍刷的抬頭。
瞅著大將軍臉上濃重的殺意。
冷汗霎時落了下來。
“大將軍,屬下不敢。”
嘴比心更快,話被王將軍說了出來。
一旁的王將軍見狀,不再愣神,忙幫忙道:“大將軍,王將軍一時糊塗,他日後定然不會再犯。”
邊說,王將軍還邊給王將軍使眼色。
“大將軍,屬下如衛將軍所言,定不會再犯。”王將軍幾乎沒有遲疑,立刻道。
王將軍聽了這話,看向了書案處的……大將軍夫人。
被看的符錦枝,瞅著王將軍一臉的哀求。
她眼眸動了動,輕啟嬌唇,“夫君,既然王將軍保證不會再犯糊塗,這次就算了吧?”
王將軍聽見這話,心中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大將軍夫人還是可以信任的。
他真是怕,大將軍夫人再說出之前的言論。
金猛看向了自家夫人,見其目光柔和帶笑,他輕敲書案。
有規律的敲擊聲,就好像王將軍和衛將軍跳動的心臟。
每一時每一刻,都牽動著他們的心神。
終於,敲擊聲停下了,伴著餘韻,是金猛的粗聲。
“夫人既出口為你求情,我自會給夫人面子。但……”
金猛聲音一厲,“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即日起,你歸家反省,什麼時候真想明白了,你再來見我!”
聞言,王將軍一怔。
他茫然的看向書案處的高大男子。
“你有異議?”金猛目光射過去,問道。
王將軍低頭,“……屬下遵命。”
“大將軍,請讓屬下送王將軍離開?”衛將軍提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生怕書案後的大將軍再後悔,立刻請命道。
金猛深深看一眼衛將軍,允道:“可!”
衛將軍衝書案後的男子,拜了一拜,走到跪著的人身邊,“王將軍,請吧?”
王將軍仰頭看著衛將軍,他的嘴動了動,最終不發一言的跟著衛將軍離開。
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符錦枝掀唇,“夫君,王將軍剛才說,今日來獻寶,他獻的是何寶?”
“在這。”金猛聽著自家夫人的問,他抿了下唇,指著身前一處道。
符錦枝順著男人的手指看去,露出訝異之色,“地圖?難道是藏寶圖不成?”
“不是藏寶圖,是父親在西州的藏糧之處。”金猛說著,翻過地圖展開。
符錦枝想也不想,就湊了過去,“天呀!這怎麼不是寶了?在這亂世,糧食就是最大的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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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符錦枝偏頭看男人,語重心長道:“夫君,現在除了我們西北和盛京還算安穩,其他地方早就亂成一團了。這一亂,不說他們每天消耗多少,這地就要荒廢不少。最重要的是,現在才剛春天,誰也不敢保證,這一年沒有天災人禍,能在秋天時,順利收穫糧食。所以……”
符錦枝拉長聲音,“夫君你呀,一定要端正態度,不要因為我們現在糧食充足,就小看了糧食的價值。糧食這東西,真是再多都不嫌多的。”
金猛表情變了變,古怪的看向自家夫人。
他是不是被自家夫人,當成敗家子了?
“夫君,你如此看我,可是我剛才說的,沒有聽清楚?”符錦枝笑吟吟問道。
金猛:“……不,我聽清楚了。”
他不但聽清楚了,甚至也早就明白糧食的重要。
不然,他為什麼會想要給,已經被他厭了的王將軍獎勵?
只是,他沒想到,王將軍不但沒把握好機會,甚至招來他更深的厭惡。
這瞬間,符錦枝感受到了,從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
她眼波流轉,剛要開口,衛將軍走了進來。
“屬下有罪,請大將軍責罰?”衛將軍走到正中,跪下道。
當即,金猛一雙炯目瞪過去,“你何罪之有?”
“屬下不該妄圖改變大將軍的命令。”衛將軍說完這話,抬頭看了眼,繼續道:“但屬下不後悔。”
金猛擰眉,髯須抖動,“原來你這不是來請罪的,你這是來質問我?”
“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有話要說。”衛將軍抬起頭,正色道:“大將軍,屬下知王將軍想要將女兒,塞進您後院的行為,惹您不悅。但不說王將軍今日獻上何寶物,只言西州剛剛收回,您就不該殺王將軍。”
衛將軍的目光,向一旁微微移動,落在符錦枝身上。
符錦枝回了衛將軍一笑。
衛將軍頓時明白,大將軍夫人沒有怪罪自己。
比起英勇善戰的大將軍,謀略過人的大將軍夫人,更讓衛將軍在意。
所以,若大將軍夫人表示不悅,他就不會再說下去。
比起勸誡大將軍,他更惜命,也更在乎西北的未來。
總而言之,大將軍不理智可以,大將軍夫人不能摞挑子。
此時,得了大將軍夫人給的安心一笑。
衛將軍繼續道:“大將軍,您想過嗎?您殺王將軍對外用什麼理由,難道對所有人說,是因對方想將女兒塞進您後院嗎?這樣荒謬的理由,您不怕寒了軍中將領的心嗎?且……”
衛將軍深吸一口氣,加大聲音道:“您知道嗎?你這樣做,是辜負了大將軍夫人的苦心。放走良州將軍,調回趙、王兩位將軍,都是因為,大將軍夫人想安穩收回三州。”
曾經的將軍活著,和被新任大將軍殺死,對於三州軍士和百姓,是完全不同的。
“大將軍夫人,屬下言說的可對?”衛將軍不忘向大將軍夫人尋求幫助。
符錦枝微彎唇角,這衛將軍的心思可真是直白。
但符錦枝不討厭這種直白。
於是她在衛將軍希冀的目光下,勾唇道:“衛將軍所言不錯,我正是此意。”
金猛黑著臉看看跪著的屬下,再看看笑吟吟的自家夫人。
他粗聲道:“王將軍若不再作死,我不會再下令殺他。”
聞言,衛將軍長舒一口氣。
有了大將軍這句話,他就不怕,大將軍回去後越想越生氣,然後一時衝動,將王將軍弄死了。
至於王將軍再作死?
有了今日的事情,王將軍應不會再作死了吧?
衛將軍如此想著,心中卻覺得不安。
“夫君,衛將軍,你們可用過了午食?”符錦枝突然問道。
金猛粗聲,“尚未用膳。”
“回大將軍夫人,屬下也尚未用膳。”衛將軍愣了一下回道。
在回話的時候,衛將軍也想明白了。
大將軍夫人為什麼這麼問?
一定是因為大將軍夫人心疼大將軍,命下人將午食送來的軍中。
作為一個好下屬,衛將軍怎麼能沒有眼色。
於是,他緊跟著,推辭道:“算來午食時間已到,屬下身邊軍士,定然已將屬下的飯菜,放在屬下房中。大將軍,大將軍夫人,請準屬下告退?”
“夫君,為什麼沒人將你的飯菜送來?”符錦枝不動聲色的咽了下唾沫,問道。
衛將軍錯愕,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難道不應該是,大將軍夫人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准許他離開嗎?
怎麼就成大將軍夫人問飯菜了?
等等!
大將軍夫人,不會是想要吃軍中的飯菜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衛將軍自己先嚇了一跳,然後否定了。
自家事自家清楚,軍中的飯菜雖說可以,但和大將軍府上廚子做出來的,是萬萬比不上的。
大將軍夫人不會這麼做的。
在衛將軍暗暗想的時候,金猛已經回答道:“許是因我房中有人,金和沒讓送過來。”
“哦!這倒是可能。”符錦枝立刻道:“夫君,你現在快讓金和通知,讓廚房把午食送來。對了,讓他們多送一份,我今日也在夫君這裡吃。”
聞言,衛將軍的下巴掉了。
大將軍夫人真的要吃軍中的飯菜?
衛將軍的動靜,也成功吸引了符錦枝的注意力。
她眼神眨了眨。
光想飯食了,她差點把衛將軍忘了。
看衛將軍的樣子,恐怕肚中也早餓了。
且,他還在跪著。
於是“善解人意”的符錦枝揮手,“這裡無事了,衛將軍回去用午食吧?”
“謝大將軍夫人。”衛將軍下意識就應道。
然後,他糾結著站了起來,沒動。
符錦枝見狀,納悶的問:“衛將軍,你不著急回去用飯嗎?”
“謝大將軍夫人關心,屬下不著急。”衛將軍繼續糾結著回道。
符錦枝:“哦!你不著急我替你著急。衛將軍,你還是快回去用飯吧!”
大將軍夫人的關心很讓衛將軍感動,於是他更覺得,不能這麼離開了。
悄悄窺一眼大將軍,衛將軍道:“大將軍夫人,屬下有一事想稟報?”
“何事?”符錦枝不動聲色的低頭瞥了眼肚子,暗道:這衛將軍也太不識趣了,他因為對方的人,連飯都沒吃完就跑來軍中了,現在事情解決了,居然還不趕快離開,讓她好好吃午食。
不認為自己不識趣,反覺自己細心的衛將軍,他認真的開口言道:“稟大將軍夫人,這軍中的飯菜味道一般,恐不合您胃口?”
本來這話,應是大將軍說才對。
可大將軍他,真是太會照顧人了。
這軍中的伙食,他們這些粗人吃無事。
可讓養尊處優的夫人小姐吃,就不合適了。
而大將軍夫人,出生就是侯府貴女,嫁人後很快又成了大將軍夫人。
比一般的夫人小姐,更是尊貴。
“尊貴”的符錦枝,面露錯愕,“怎麼你們一個個都認為,我不應該吃軍中的飯菜?”
“還有其他人與大將軍夫人說類似的話?”衛將軍面露好奇。
符錦枝笑,“是我的丫鬟巧兒。”
對於大將軍夫人身邊的巧兒姑娘,衛將軍有印象。
知道是伺候大將軍夫人多年的丫鬟。
於是,他知道,大將軍夫人恐怕不會因自己的話,改變心意。
果然,他接著就聽大將軍夫人,再道:“行了,衛將軍你回去用午食吧!軍中飯菜味道即使一般,但你們吃的,我自然也吃的。”
聞言,衛將軍感動了。
原來大將軍夫人是這麼想的嗎?
她一個尊貴的夫人,竟然有如此樸實的想法。
真是讓人敬佩!
於是,衛將軍眼中泛光,作揖道:“大將軍,大將軍夫人,屬下告退。”
略頓一下,衛將軍又道:“屬下會讓廚房,將飯菜儘快送來。”
符錦枝瞅著衛將軍離去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這衛將軍的樣子未免太誇張了。
不過,對方最後一句話,還挺得她的心。
然而,符錦枝這視線,卻讓一旁的金猛皺眉。
夫人不會覺得,自己沒有衛將軍關心她吧?
想著,金猛清咳一聲,言道:“夫人,我記得你平日這時都吃了午食了,今日為何沒用?”
“夫君,我來的時候,都已經坐在桌前,吃了幾口飯了。”提到這事,符錦枝面露幽怨,“是因為衛將軍派去的人,我怕軍中出了重要的事,所以放下筷子就來了。”
往外走的衛將軍,一個趔趄,然後他加快腳步,迅速消失在房中。
金猛……雖然將衛將軍嚇走了,他很開心。
但害自家夫人沒有吃飯的事,他好像也有責任。
清了清嗓子,金猛道:“夫人,我陪你回府用飯吧?”
“咦?夫君你現在可以回府嗎?”符錦枝驚訝一聲,她皺眉道:“夫君,我記得你昨晚還對我說,今日要挑選新兵,需晚點回府?”
金猛:“……我陪夫人吃完午食,再回來也一樣。”
符錦枝感嘆。
這就是老闆和員工的差別呀!
不過,符錦枝並不願意折騰。
“夫君,你相信我,軍中的飯菜,我吃著真的沒問題。別看我現在喜愛美食,吃的精細,曾經我連隔夜,有味道的飯菜都吃過。”
為了徹底打消自家夫人的想法,符錦枝將她上輩子的事情,都搬了出來。
至於這輩子,她有著前世的饋贈,自然沒吃過苦。
可金猛不知道啊!
他聽了自家夫人的話,第一個念頭,就是靖安侯府苛待自家夫人。
於是,他臉色一凝,怒拍書案,憤而道:“靖安侯府欺人太甚!”
“夫君,已經都過去了。”符錦枝沒想糾正自家夫人的錯誤認知,反正靖安侯府也不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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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個勤勞的人,也不是一個善言的人,更不是一個好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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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保證會儘量寫好本文,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