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金管家自信的樣子,金耀只想冷呵呵。
他眉目清冷,開口道:“金叔,焦家人就在肅安城中。”
“焦家人?”金管家聞言,面露疑惑。
金耀見狀,知曉對方一時沒想起,焦家人是何身份。
在昏黃光暈下的金耀,臉色半明半暗。
他一雙眼睛,閃爍著光芒。
“長青焦家。”
金管家霎那表情鉅變,“少將軍說的是,曾輔佐祖帝建立大周朝的長青焦家?”
“正是。”金耀眼睛盯著金管家,“金叔,你現在還認為,二弟不能找到頂級幕僚嗎?”
被這話一問,金管家忍不住倒退一步。
他大受打擊的低聲道:“怎麼可能?長青焦家的人,怎麼會在肅安城?”
說著,他刷一下抬頭,“少將軍,會不會訊息有誤?二少爺不過是一莽夫,他何德何能得長青焦家看重?”
金耀:“……”
我比你還希望訊息有誤。
但!
“金叔,焦家小姐與二弟手底下的將軍,過幾天就要成婚了。”
金管家聽到這,不得不承認,那個莽夫一樣的二少爺,真的得到了長青焦家看重。
或者,二少爺這麼多年,一直在藏拙?
如果是真的,二少爺能夠騙過將軍和他,真的太可怕了。
不對!
一道亮光在腦中閃過。
“少將軍,現在的二少爺能的長青焦家看重,不是更證明,他是假的嗎?”
聞言,愁著臉的金耀,再次盯向金管家。
此時激動的金管家,卻沒有在意。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對。
“少將軍您想,如果二少爺能在滅蠻之戰時取得勝利,是焦家人的功勞。那麼證明,焦家人一早就選擇了二少爺。可府上所有人都知道,二少爺長到現在,都沒有出過西北。”
說到激動處,金管家忍不住走近金耀。
金管家之前被關了那麼久,因天氣的原因,他雖一直沒洗澡,但身上的味道,並不是很重。
可,還是有味道的。
之前相隔幾步,味道並不明顯。
然,現在金管家一走到眼前。
那難聞的味道,就控制不住的躥入金耀的鼻中。
金耀控制不住的屏息。
就在這時,金耀聽到了金管家後面的話。
“少將軍,老奴還是剛才那一個問題,您與二少爺一同長大,您認為憑二少爺,他能找到一位頂級幕僚嗎?”
金耀眼神一亮,屏息都顧不得了。
“金叔,您的意思,長青焦家,反倒成了二弟是假的佐證?”
金管家笑著點頭,“正是此意。但假不敢肯定,可老奴認為至少二少爺有問題。”
看向桌上的光源,金管家神色莫名道:“天下正逢亂世,長青焦家人既然出山,就是尋下一位天下之主。而從沒出過西北,且只有莽夫之名的二少爺,他絕不會是長青焦家的選擇。除非……”
“除非什麼?”金耀忙問道。
金管家視線轉回金耀臉上,“除非是取得了滅蠻之戰勝利的二少爺,這樣的他,才能令長青焦家另眼相看。”
“若沒有神秘幕僚,二弟不可能取得滅蠻之戰勝利。”金耀肯定道。
金管家:“所以,不管神秘幕僚是不是長青焦家人,二少爺都有問題。”
一句話,憑二少爺自己勝不了蠻子。
長青焦家人是神秘幕僚,能讓長青焦家投靠的二少爺有問題。
長青焦家人不是神秘幕僚,能得神秘幕僚相助的二少爺也十之八九有問題。
嘆息一聲,金管家又道:“就算二少爺是真的,他也早成了,他人謀劃的棋子。而依老奴看,二少爺的性子,不會甘願成為他人的棋子。二少爺他……約莫早遭了難。”
“二弟的性子從小就直。”金耀也嘆息一聲,跟著道:“父親曾與我言過,寧折不彎,遲早要吃大虧。”
這話說出來,代表金耀已聽進了金管家的話,並且認為他的二弟金猛,是已遭了難。
主僕兩人想法達成一致,金耀是完全不計較那難聞的味道兒了。
比起大業,一點味道兒算什麼!
他心想:怪不得父親看重金叔,對方真的好敏銳。若不是對方,他差點就要錯過這樣的重要訊息了。
“金叔,幕後之人,您可有想法?”金耀尊敬的問道。
金管家看著少將軍眼中的期待,點下了頭,“老奴懷疑與盛京有關。”
“盛京?”金耀驚愕道:“難道是新皇?”
金管家搖頭,“老奴不敢肯定。只是老奴發現,這府中的護衛,現在都是靖安侯府的那位二少爺留下來的人。”
“我本以為二弟將父親留下的下人趕回青州,是換上他信任之人?”金耀驚訝道。
金管家:“當初二少爺與靖安侯府二小姐婚事,是老奴一手操辦的,府中護衛,老奴當時都在靖安侯府二小姐身邊見過。”
“將府中老人趕走,全部換成新婚妻子的人,這給二弟有問題的猜想,又添了一條證據。”金耀說完,臉上露出悲色,“若是有一天功成,我定然要給二弟報仇雪恨。”
金管家聞言,嘆了一聲。
時隔多日,金城終於在早上又見到了金管家。
然後,金城發現,金管家這個被關的,居然比他這個在看守在院子裡的人,氣色更好。
金城頓時不平衡了。
為什麼害人的,比被害的,過的好?
“三少爺,你一直盯著老奴,可是老奴身上有不妥?”金管家見金城不平的盯著自己,皺了下眉問道。
金管家身為父親身邊最得用的人。
府中的人,即使是少爺,也一直都是尊敬他的。
是以,由於多年的習慣,金城一聽這話,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但下一息,金城就後悔了。
分明他就是佔理的人。
於是,金城的目光,就快速的移回金管家身上。
清咳一聲,他開口問道:“金叔,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您昨夜才……今早的精神怎麼也這麼好?”
聞言,金管家面色一變,審視的看向金城。
他精神好,是因為昨夜見了少將軍之故。
三少爺這麼問,難道他發現了少將軍與自己見面?
都說人和人在一起久了,會不自覺的相似。
這一刻,金管家的神色就有幾分相似金城的父親,金老將軍。
於是,被看的金城,頓時慌了。
他他的!
不過是心氣不平問一句,金管家這個樣子,好嚇人呀!
然而,金城這一慌,卻讓金管家誤會了。
他眼底閃過冷意,嘴上卻回道:“三少爺,許是老奴昨日休息的好。”
聽了這話,金城正打算隨意敷衍一聲。
可不等他把聲音發出來,就聽金管家問道:“三少爺,您昨夜可去找過老奴?”
“沒有啊!”金城怔了下,不解的看向金管家回道。
金管家見金城回答的話,且臉上的表情也不似作假。
他身體放鬆了下來。
怕金城追問,他為何會如此問。
金管家緊接著道:“三少爺,老奴昨夜被二少爺放出來,今早應去給四少爺請安……”
“我一會兒也去看四弟。”金城跟著金管家的話走,且他打斷金管家的話道:“金叔,你現在就下去吃飯,一會兒等我吃完早食,我們好一起走。”
金馳來了後,房門口的護衛就撤走了,只留下院門處的護衛。
雖然留下了院門處的護衛,但他們卻不會限制金城出院子。
不過,金城明白自己的生命,在二哥金猛這裡,不是很安全。
所以,他雖能出院子了。
但最多就是去金馳的院子坐坐。
早食,金城用的很快,然後他就金管家一起,去了金馳的院子。
他們到時,金馳正在院中練功。
金城頓覺心虛。
自從離了青州,他一天功都沒有練過。
不過想到自己比四弟的天賦差遠了。
他就是再勤學苦練,還是要被四弟遙遙甩在身後。
金城又不覺得納悶心虛了。
既然練不練都一樣,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偷懶,他還是多偷偷懶吧!
在金城自我暗想的時候,金馳已經見到了院中來人。
他收了手中長劍,用衣袖抹了臉上的汗水,走到兩人面前道:“三哥,金叔。”
“老奴給四少爺請安,四少爺的武藝,越發精進了。”金管家俯身,笑著道。
金馳聞言,卻沒有開心。
他言道:“我的武藝,仍不及大哥和二哥。”
“四少爺年歲尚小。”金管家說了一句,就轉言道:“多謝四少爺親來肅安城,為老奴送贖銀。”
金馳:“金叔客氣了,我前來不過是遵父親之命,金叔要謝,也應謝父親。”
說著,金馳揮手,“金叔,你起身吧!”
“是,四少爺。”金叔起身,然後他再道:“四少爺,龐校尉等人與老奴也有恩,老奴想親自致謝。”
金馳聞言道:“龐校尉住在西廂房中,他現在應在房中,金叔可去房中尋他。”
“謝四少爺告知。”金管家說完,又對著兩位少爺告退,然後才往西廂房走。
金馳這時開口:“三哥,我們去房中說話?”
金城自然應下。
不過,他再走動前,看了金管家的背影一眼,小聲道:“我這個當親哥的,還沒有謝過你。”
金馳莞爾,“我們兄弟,何須虛禮,且如我剛才所言,我此行是父親授意,三哥不必謝我。”
“父親是怕人言,要錢不要兒子,才肯花錢救我。”金城嘀咕道。
金馳:“……三哥,我聽到了。”
金城一震,小聲問:“我剛才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嗯。”金馳肯定的點頭。
金城垂頭喪氣,求道:“四弟,你可以裝沒聽見嗎?”
“三哥,我不會對他人言說,即使是父親。”金馳沒有任何遲疑,就應允道。
金城登時精神了。
他誇大的松了一口氣,拍金馳的肩膀道:“還是四弟夠意思。”
隨著這話,金城的視線往四周一掃,尤其是往西廂房去的金管家。
見無人注意他們,這才真的松了這口氣。
與自己院子裡的清冷不同。
從青州護送銀子的龐校尉等人,都住在四弟的院子裡。
而這些人,都是父親的人。
再加上一個父親的左膀右臂金管家,這院子是真的很危險。
金城他心中雖然存了對父親的不滿,但也只敢暗暗想想,真讓他的父親金老將軍知道,卻是不敢。
不過,想著四弟金馳老實,金城還是忍不住道:“四弟,我們都是庶出,你自己以後,要多留給心眼。”
又想到金管家半夜去害人,他又看眼西邊的方向,加道:“金管家要是想讓你做事,你千萬別答應。”
然而,打臉總是來的格外快。
就在金城說完不久後,金管家與龐校尉兩人,就找上了他們兩位少爺。
“三少爺,四少爺,屬下來之前,曾接到老將軍秘密任務,讓屬下與金管家二人,協助兩位少爺,收服焦家人。若焦家人頑固,也要破壞了焦家小姐的婚事。”
龐校尉躬身,說的恭敬。
但聽得金城,卻是火冒三丈。
他就知道,這金管家出來,就沒有好事!
眼睛張大,金城儘量控制語氣道:“龐校尉上下嘴皮一張,我卻是不知真假。四弟,龐校尉說的事情,你可曾知曉?”
金馳此時的表情也不好,他聽到三哥金城問,搖頭說:“不知曉,父親沒與我說過。”
“龐校尉,我四弟的話,你可聽清楚了?”金城哼聲道:“若真有命令,四弟身為父親兒子,他會不知道?我看你就是假傳父親的話。”
龐校尉:“兩位少爺,老將軍的命令,屬下不敢假傳。”
“那父親的親筆信件呢?”金城追問:“父親總不能,連個紙片都不給我們兄弟看吧?”
龐校尉:“信件容易暴露,是以,老將軍下的是秘密口信。”
“沒有親筆信,可有重要信物?”金城又問。
龐校尉:“也無信物。”
“那就是什麼都沒有了?”金城搖頭道:“龐校尉,你的話,我們兄弟不能信。”
實際上,就是對方都有,金城也會找出理由說不信。
龐校尉沒想到三少爺如此難纏,他求助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安靜的金管家。
“我相信龐校尉。”金管家看龐校尉一眼,出言道:“三少爺,四少爺,老奴剛才已經證實了,龐校尉所說的將軍密令,是真的。”
金城聞言,眼底露出厭惡的神色。
金管家是不害死他,不罷手?
且這回,還要搭上四弟。
果然,他們這些庶子,在父親眼中,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
可對金管家,他卻不能像對龐校尉一樣。
“金叔,你是如何證實的?”不等金城咬牙開口,金馳先出言問道。
金管家看向金馳,回道:“回四少爺,老奴如何證實屬於機密,恕老奴不能告知您。但老奴可以對天發誓,老奴所言,句句是事實。”
既然提到發誓,金管家也不含糊,當即就起了誓言。
誓言發的狠毒。
但這是發誓不發誓的問題嗎?
重要的是,他金城,不願意去辦這件事。
於是,金城蹭一下站了起來,“四弟,這件事我不會去做。就算父親真的有這個秘密口信,我也不去做。”
活著不好嗎?
做什麼非要去得罪二哥?
金管家沒料到,金城對這件事會如此抗拒。
雖他不知道,在他被關的這段時間。
這府上的人,對金城做了什麼?
但他知道,三少爺金城開始不受控制了。
眼見這趨勢,還要影響到一旁的四少爺金馳。
金管家當機立斷,決定下一劑猛藥。
“三少爺,您就是不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方姨娘,她現在在後院的日子可不好過。”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