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鼠老大
鼠的身高偏矮，只比虎高上一些。因此風衣和禮帽穿戴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有一些臃腫。
在鼠的身後，四個或高或矮的男女走了出來。陳嘉琦立刻從裡面發現了兩個熟人。
身材壯碩、面容方剛、厚嘴唇丹鳳眼、理了一頭莫西幹髮型三十歲左右的壯年男人是牛；身高中等、體型富態、一頭捲髮微曲、看起來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女的是豬；至於剩下的一男一女，應該就是剩餘的兩個新人生肖了。
“這是……什麼情況！？”虎在陳嘉琦與龍身旁靠後的位置說了一句，聲音裡有些不可思議的意味。
豬和那兩個新人生肖緊緊地跟在鼠的身後，一個個動作看起來恭敬至極；鼠面朝陳嘉琦和蛇等人，遠遠地站著，雙手插在口袋裡，雙眼隱藏在黑暗裡，看起來竟然有那麼一絲似是而非的老大派頭。
那幾人唯有牛遠遠站著，戒備陳嘉琦等人的同時，又似乎在與鼠那一幫人保持距離。
“哎呦，耗子，你收小弟了？”蛇笑問了一句，卻沒有半點要迎上去的意思，目光瞥了一眼陳嘉琦和龍，其中含義再明顯不過。
陳嘉琦和龍自然也不敢放鬆警惕，穩穩端著輕機槍，對準鼠等人。
這與秘境世界的遊戲規則無關，僅僅是因為鼠這個人。在沒有明確的規則提示之前，秘境世界裡一般是不會發生如此沒有道理的對峙的。講道理的說，鼠並不如蛇那麼變態莫測，善惡隨心。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比起蛇來，更讓人警惕。
即使只是上一個秘境世界裡接觸過，鼠也給陳嘉琦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鼠給人的印象太單一太強烈了，任何人與他接觸過，都能感受到那自私自利到了極點的惡。
鼠笑道：“我說美女，我這麼強大，收幾個手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尤其這麼危險的秘境，他們臣服於我，接受我的庇護，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他說著嘿嘿一笑，聲音憋在高過了鼻子的風衣領子裡面，悶得有些含糊不清。
他自己似乎也察覺出了聲音不對，把手從口袋裡伸出來，往下拉了拉領子，又說：“怎麼樣，美女，你也過來，給我當個貼身手下，讓我來護著你？”他指了指陳嘉琦和龍，又說：“不過你要接受我的庇護，可不是只給我貼身就可以了，你順手幫我把他倆手裡的槍取過來。”
陳嘉琦頓時不爽，正想說什麼，卻被蛇擷取了話頭。
蛇嗤聲笑了一聲，說：“你確定要這樣嗎？萬一我過去了，咱們倆到底是我的毒液厲害，還是你的老鼠屁厲害，一下子見了真曉，到時候你臉上可就不好看了。你別怪我沒提醒你啊。”
鼠似乎惱羞成怒，冷冰冰地哼了一聲，自覺停下了這個話題。
“你呢，大塊頭？”蛇轉頭又問牛，“你也跟這只臭屁耗子混了嗎？”
牛瞪了蛇一眼，那目光即使在昏黑按夜色下也顯得極亮。
“不。”他說了一個字，意簡言賅。
鳴笛聲突兀地響了起來，灰色的煙霧從火車頭的位置竄進夜空，火車發動了起來，哐且哐且地響著，沿著鐵軌向前而去，駛上長空。
所有的人目送著火車遠去、繼而消失不見，而後氣氛一時變得僵硬。
“媽的、媽的、媽的……他憑什麼？”虎小聲地縮在後面呢喃不停，兩隻眼睛眯成細線盯著離老遠站在對面的鼠，無論聲音裡還是眼神裡都往外溢著難以遮掩的嫉妒，“明明是最適合我的秘境，明明就像為我量身大招的一樣，為什麼混的這麼好的，會是這個放屁精？”
蛇笑著瞟了虎一眼，說：“虎崽子別嘀咕了，你這樣抱怨，會顯得你很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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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咬了咬牙，陰沉著臉閉上了嘴巴。
風突然也沒了，兩排路燈放出的乳白光芒似乎越來越是暗淡。陳嘉琦感覺那鐵軌上金屬反光的亮度都快要超過了燈光。
這個秘境世界的夜越發的沉悶陰深。
“都站著幹嘛？坐吧。”鼠忽然說話，語調神態就彷彿他是此間的主人。他把風衣一撩，一屁股坐在鐵軌上，翹起了二郎腿。如果不是那鐵軌實在太低了，難以襯托出鼠這一刻的風度來，陳嘉琦真要覺得這傢伙是《上海灘》那類民國電影裡的時髦角色了。
豬和那一男一女兩個新人似乎沒有膽量跟鼠同坐，都在鼠靠後一些的位置站著。牛環抱著雙手站在原地，像是沒有聽到鼠說話。
陳嘉琦有些奇怪，按理說除了蛇以外，是沒有人不會對鼠不忌憚三分，而鼠這種人，如果有人違逆了他，又沒有可以與他相抗衡的力量，他是絕不會放過這個人的。
像陳嘉琦、龍和虎，也是因為跟蛇站在一邊，被鼠看成了蛇的隊友，才能暫時沒事。那牛又算怎麼回事？
按照在上個秘境世界裡所展露的能力，牛是完全不具備抵抗鼠的能力的力量的，牛現在這麼做，為什麼鼠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龍、蛇、虎已經如鼠一般，也坐在了鐵軌上。即使坐在了鐵軌上，龍也依舊端著輕機槍，瞄準對面。而有能力支撐的陳嘉琦，完全感覺不到一丁點的疲累，繼續站著，端槍戒備。
“把你們的槍給老子移開！別逼爺爺發火！”鼠突然沉聲喝道。在撩開了風衣後，陳嘉琦才看到了那雙狹長兇狠、陰騭逼人的眼神。
陳嘉琦摸了摸鼻子，巋然不動。自從被龍咬了以後，他感覺自己的能力在一點一點增強。在前一個秘境世界，他還只能幫助別人淨化，而對自己，也只是簡單的驅除身體毒素而已。所以在被龍咬了一口的時候，他甚至摸不清自己會不會好。
但他的能力給了他一個驚喜。
而在隨後的一系列事情中，他的能力竟然將身體裡的各種負面狀態都驅除了。他有些意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就是他的能力。
——包括現在，他的恐懼也被算作負面狀態，被清除個乾乾淨淨。
“你在威脅誰呢，死耗子？”蛇突然也眯起了眼睛，沉聲喝道，“小羊羔可是我的人，別逼爺爺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