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清聽李雲瑤如此說，心下自然舒緩了一口氣。
“那就好，麟兒遠沒有夫人重要些！”
說著轉而問林煙。
“夫人是此刻與為夫回去還是在此與黎姜教授刺繡呢？”
贏清自知林煙是要留下來與李雲瑤聊一些家常的，出於丈夫對妻子的關心，贏清問了問林煙的想法。
“既然沒事，侯爺這下可就放心了吧！就說妾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著，侯爺還非不信！這下相信了？”
贏清衝著林煙笑笑，拍了拍自己握在手裡的林煙白皙的手。
“既然夫人如此說了，為夫也就不打擾你們娘倆了，我那裡還有事情要做，夫人就先留在這裡說說家常，為夫過一會兒再來接你！”
“是，妾身恭送侯爺！”
贏清帶著林墨一起離開了，李雲瑤看見林墨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感謝上次林墨的相助之恩。
“人情這東西能早點還就還了吧。不然最麻煩了！”
李雲瑤想著，收回思緒，看著林煙。
林煙的眼光裡有些不易察覺的失落，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贏清在擔心些什麼，只是這麼多年的夫妻，這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的嗎？
“這世間，唯有自己才不會辜負自己吧！其他人，不管是誰，都會對別人存有一些戒心！”
李雲瑤看著林煙的落寞，不免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以前和文正相處的時候也有過相互猜疑的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裡，除了吵架就是冷戰，只是文正向來脾氣好，從來也都讓著自己。
如今看著林煙與贏清，就又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把一切不痛快全部都藏在心裡，等忍不住爆發的那天，兩個人很有可能走不下去。
“恕黎姜多嘴，義父本就是個性子冷淡的人，對女兒我都不願多說兩句話，更何況是對別人？可是他對母親您就不同，即使是在旁人面前，也總是掩蓋不住的笑意，掩蓋不住的寵溺！女兒大膽猜想，這一次，怕也是因為害怕您受到傷害而又不好給他說出的情況吧！”
李雲瑤看著林煙的表情從一點點地淺笑，慢慢變為皺眉，到最後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李雲瑤看著林煙既想哭又想笑的一張臉，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們幾個瘋丫頭是因為什麼緣故在這裡玩鬧，連我與侯爺進了幽蘭閣也不曾察覺？”
林煙用手帕拭去眼角的淚水，動作輕柔，就好像自己從來都不曾落過淚一般，重新與李雲瑤聊著自己感興趣的話題。
“哎呀，說到這裡就生氣，母親你知道嗎，就因為我~~~這段跳過，清歡和可欣她們兩個人就笑我邋遢，您說這能忍嘛，然後，就~~”
李雲瑤聳聳肩膀，既然林煙選擇跳過這樣一個足夠悲傷的話題，自己也不想想起太多讓人不愉快的事情，又何必揪住一個話題不放。
“哈哈，你們幾個丫頭也真是鬧騰！咱們侯府一向冷清，就你的這個幽蘭閣，每日裡歡聲笑語的，讓我也好生羨慕，改日，我也搬過來住兩天！也和你們一同樂呵樂呵！”
“啊？這個~~母親您是個溫柔賢淑的侯府夫人，可不能失了那啥，對，禮數！不然義父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最後一句話李雲瑤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可是還是被林煙聽得真真的！
“原來你竟然如此怕你義父！看來往後你不聽話的話，我可就有了把柄了！”
李雲瑤很想撒嬌，但是面對林煙的一本正經臉，實在不知道怎麼行動，只能背地裡吐吐舌頭。
突然，李雲瑤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過來問林煙。
“對了，母親，您能不能具體給女兒說說？我實在好奇，她只是一個侯府婢女的話，是如何知曉雷公藤是有那般奇效的，女兒著實想不通，本來想在可欣那裡打聽些什麼，可是可欣進府遠比她們要遲，所以只能冒昧來請教您！”
李雲瑤原本玩鬧的性情一下子轉變，倒是讓林煙覺得好像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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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姜你的意思是？”
“現在一切都是猜測，在我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或者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我也不敢說什麼！希望是我想多了！”
李雲瑤一想起自己跟著舍友們看過的那些宮鬥劇就覺得心裡發毛，為什麼人就會有那麼多的小心思來去對付與自己無冤無仇的人，而且是招招致命的那種。
“嗯嗯！那我就說與你聽。”
林煙正要說，清歡走了進來。
“可以是我先來講一下，進侯府之前！”
李雲瑤看了看清歡。雙眸裡沒有一絲的個人情緒，與剛剛和自己可欣玩鬧的完全就是兩個人。
“我那次來秦都咸陽時，就被一蒙面女子帶到一個地下牢房，那裡關著芳和潤兒她們，好多的女孩子，都被關在一起，用鐵鏈拴住了手腳。後來我也被帶了進去，不過兩日，那兩日裡，她們只是在喂我們一種類似於丹藥的東西，很多人吃完那個丹藥之後，多面容顯現得更加嬌小，然後將吃完丹藥毫無反應的女子帶離牢房！我在那裡兩日，身體第一天有些許的變化，但是第二天並沒有任何變化，很快我就被帶離了。”
“你的武功？”
李雲瑤感覺很奇怪，按照清歡的武功，在這裡應該鮮有對手才是，怎麼會被困在地下牢房足足兩日。
“他們好像喂我吃了什麼藥，然後就沒有一絲力氣，只能任人擺佈！後來我出來後，當天就遇到了芳她們，可是奇怪的是，她們對在那個牢房的事情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我想著那個經歷並不是什麼好事情，所以就並沒有多說。而她們的記憶裡，也只是自己是從燕國逃難而來。在之後的幾天裡，我就帶著她們到處賣藝，簡單教了一些雜技，賣藝至少可以養活自己。”
李雲瑤想著不對勁啊，這樣的話，那她們理所應當就是同一時間進府的，怎的~~
清歡好像將李雲瑤的疑惑都看出來了，繼續講述著自己進靜安侯府之前的經歷。
“我們原本可以就那樣將自己養活，可是我因為一邊要找回去的方法，另一邊，我還想找到那波人，我的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就在他們的手裡！有一天晚上，我偷偷溜出去，循著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來到被帶出來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並不偏僻，就在咸陽城東的一個破廟裡，有個暗道是直通的！可是當我到那裡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幾個人如同喪屍一般，被那些人拴著進了那個破廟。”
“破廟？可是接近城郊一片小樹林的？”
李雲瑤聽得後背發涼，那不就是自己剛來那會兒臨時休息的地方嘛！
“正是！那晚我為了不打草驚蛇，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守在那個破廟的外面。等到天拂曉時分，她們又被帶回了原來我們幾個臨時住的地方，等她們清醒後，我也有問過她們，可是還是全部都忘記了！一無所獲！那之後，我還是每日勘察，直到有一天，她們幾個人消失了，而我又被下了藥，被人扔在咸陽城的大街上，忘掉了之前的事情，做了一個乞丐！後來夫人便遇到我，可憐我一個女兒家淪落為乞丐，就將我帶回了侯府。”
林煙此時的表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這些女孩子居然會有這樣的經歷。
在聽清歡講述所有事情的原委之前，林煙一直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國破家亡，一路逃難來到自己因為一個人而一直曾經嚮往的國家，不過萬幸的是，現在的自己很幸福。
“所以你後來是怎麼想起來的？”
李雲瑤保持住冷靜，繼續追問這個以前只在小說裡看到過的社會的黑暗。
“我也不知道，只是來到侯府後大病了一場，隨後好起來之後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來了。”
李雲瑤沉默著思考著事情。
“如果是有人利用這些女孩子煉製什麼藥物的話，那麼是什麼人或者是阻止有這麼大的能力，還有他們究竟在煉製的，是一種怎麼樣的藥物，或者說是具有怎麼樣的藥效的，他們在為誰煉製，為什麼他們的藥物裡面還有讓人產生短暫失憶功效的，而這個卻對清歡不起作用，換一個角度來說，是所有的藥物都對清歡不起作用或是作用不大。”
李雲瑤長長嘆了口氣，這一瞬間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一時間清實在是清理不過來。
林煙也沉默著想著，她真的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律法森嚴的秦國裡發生。
“她們會不會是針對秦王？”
林煙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阿正這些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摸爬滾打，現在的秦國，都是他在那些人的手裡，用自己的命拼出來的。如果這些人事針對他，可能性大，但是根本就猜測不出來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