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用太多的時間,也沒有突然墜地之後的不適感,很快安格爾就來到了出口。

“你來了。”一個悶悶的聲音突然自他的身旁傳來,安格爾扭頭一看,對方竟然只是一顆灰色的綠色的大眼睛,只不過它並沒有任何強悍的氣息,僅僅是微弱如一級般的能力者一樣,對安格爾來說毫無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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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對方似乎早就猜到自己能夠來這裡。

“我是誰不重要,只不過我知道你在這裡丟了東西,現在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拿到它。”大眼睛語氣頗為誠懇,然而這不妨礙安格爾懷疑他。

“我憑什麼相信你?”

對方先是愣了幾秒,隨後僅存在一個眼球的怪物露出人性化的表情,就彷彿是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一樣。

“果然是這幅德行,無利不起早。”眼球似乎很高興,隨即在他身旁的虛空中出現一個暗綠色的漩渦,一個和拳頭一樣大小的球體自漩渦中緩緩飛出,懸停在二者的面前。

“看到這個,想必你能相信我了。”眼球仔細滿滿。

本來安格爾對這顆球狀物體有些不明覺厲,但是本來安靜地呆在他魂海中的幾顆相似珠子突然開始暴動,一種強烈的同源感從兩邊的珠子上源源不斷向四周輻射。

“你哪裡來的這東西?”安格爾疑惑不解,這已經是第三個類似的珠子了,一個是從母親那裡得到的,一個是皇玄交給自己的,另一個則又出現了在這裡,就和先前一樣,他完全沒有任何關於這些珠子的記憶,然而直覺告訴他,這本就屬於他的東西。

“這個嘛,你還是暫時不要知道,我帶你找到魂獸,完成任務就行了,這些事情你總會知道。”大眼睛衣服不願多說的樣子,安格爾也便停止追問。

“連說辭都一模一樣。”緊皺著眉頭,安格爾陷入沉思。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維持安格爾被動能力的魂能正在快速減少,“出去以後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魂獸,先按照這傢伙說的做。”

大眼睛見安格爾做出決定,也不再說話,而是率先向著遠處飄然而去,安格爾緊緊跟上。

在沒有來到海夢之境之際,安格爾以為這裡就是大片的海洋和陸地,然後有各種獸類在等待著他們的主人,可惜隨著越來越深入,他不僅沒有看到任何一隻魂獸,反而漸漸出現了一種永恆的孤獨感。

這裡沒有風,沒有太陽,然而天空卻呈現一種詭異的病態白色,不明意味的紫色花紋被印刻在天空之上,不斷旋轉,地面上各種各樣的怪石林立,地上的觸感有種鬆軟沙灘的感覺,可惜到處都是黑色的。

海夢之境,沒有海,這裡什麼也沒有,只有近乎於無一般的寂靜,整片天地,只有自己踩在沙地上發出的細碎聲響,甚至連時間都似乎停止了流動,安格爾自身的魂力正在一點點見底,然而眼前帶路的大眼睛卻沒有絲毫打算停下來的意思。

不知道走了多久,安格爾的魂力幾近乾涸,他開始大口喘息,周圍的空氣似乎也在一點點減少,窒息感悄然而至,本來打算節省白鯨的體力而遲點開啟技能的安格爾此刻不得不立刻著手解決眼前的困境。

“無限魂力......”安格爾默默召喚道,可惜以往瞬間出現的白鯨的這次卻沒有如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安格爾大吃一驚,在反覆掃視魂海之後,同樣沒有發現白鯨的蹤影。

“魂種,白鯨呢?”

叮!未知空間影響,排斥所有非首次進入的非能力者能力者。

安格爾心裡涼了半截,在他眼前的大眼睛依舊在慢悠悠地向前飄,前路是看不見盡頭的無際黑色沙灘以及已成不見的怪異天空。

“喂!還有多久?”安格爾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詢問對方,可惜每次的答案並沒有什麼不同。

“快到了,快到了,時間再向前走了。”又是這樣的答案,安格爾大為失望。

可惜如今已經深入海夢之境的腹地,現在回頭顯然不是明智之舉,況且這是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的機會,如果就這樣回去,那麼他的實力將會大大折扣,何談在這種世界生存。

安格爾咬咬牙,他還打算去揭開兩個世界的奧秘,去解開關於三個奇特珠子的啟示,去找到白鯨消失的原因,他不能就在這裡倒下。

一步,兩步,三步,他的視線越來越暗,嘴唇可能已經乾裂,雙腿漸漸失去了知覺。

‘撲通!’

安格爾趴在地上,他的視野中依稀可見大眼睛依舊在慢條斯理地向前飄,他用盡力氣向對方,喊道,“還有多遠?”

安格爾漏出希冀的目光,“快了,快到了,時間在向前走了。”

絕望感和失敗感,猛地向安格爾一齊湧來,他累了,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軀殼,唯獨自己的靈魂在黑暗中奕奕發亮。

“時間,該死的時間,這裡明明沒有時間,時間為什麼會向前走,時間難道不是向前走的嗎!!!該死!”安格爾一拳釘在沙子上。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時間不向前走,莫非還能倒流,你在耍我!”安格爾又是一拳,可惜現在他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安格爾趴在地上,漸漸的,他的意識開始模糊。

“時間...時間...”安格爾嘴裡呢喃。

“如果時間可以倒退,我一定不會聽從直覺的擺佈......”

“倒退,時間,向前走?”安格爾的眼睛裡突然有了神采。

“時間總在向前走,如果眼睛代表了這段路程的時間,那麼身後的這段路就是原來時間線上的我,沒有選擇和它一起走的我,那麼。”安格爾試著向後退出一步,令他驚喜的是,他的全狀態竟恢復了一點點。

“繼續往前,我就會死,退後,則能活,我死是因為時間在不斷向前,而我被時間牽著鼻子不得不向前走,但是實際上,我還有一種看似無法選擇的選擇,那就是向後退。”安格爾隨後又退了一步,而他同樣再次恢復了一些。

“時間不會理會跟著他走的人,所有人去詢問時間,得到的答案都不會有什麼不同,因為時間的使命就向前走,很多人不得不受控於時間,但是我能有更多的選擇。”安格爾後退的速度越來越快,隨後他站了起來。

大眼睛的步伐沒有因為他的後退而出現凝滯,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和他遠離。

“時間和死亡,看似相關,時間的流逝會帶來死亡,很多看似因為外在因素例如流血或者失去某些重要器官而導致的死亡,實際上是因為屬於你的時間只到那裡就已經結束,剩下的時間不屬於你,自然生命也不屬於你,給生命以時間,而不是給時間以生命,死氣也是一個道理。”

“你領悟的很快。”安格爾退回.asxs.,一切都恢復如初,身旁熟悉的聲音正是一開始所見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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